折墮 351
明珠和珍珠
產房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
樓玨坐在輪椅上，蘇白半蹲在她身前，握著她的手。
樓玨父母，蘇白父母，蘇白的妹妹蘇沁，都圍在她身邊。
此外，還有一些連宋清殊和盛熙川也都不認識的親戚，另有傭人若乾。
彆說產房門口，婦產科一層都快被擠滿了。
所有人都在期盼著新生命的到來，一個個神情緊張中帶著興奮。
樓玨的眼睛穿過人群，最先看到宋清殊等人。
“小寶
，珍珠！”她喊。
小珍珠從盛熙川懷裡下來，快速跑過去。
“乾媽。”她跑到樓玨的輪椅前。
樓玨伸出浮腫的手托她的臉：“珍珠，乾媽肚子裡是妹妹對不對？”
樓夫人先笑出來：“你這孩子，自己家開醫院，懷了9個月都不肯用科技手段查性彆，到最後關頭了，要靠玄學是不是？”
樓夫人說的“玄學”，倒不是珍珠的“特異功能”，而是民間說法。
不少民俗認為5歲以下的孩子有天眼，可以看出孕婦腹內孩子性彆的。
她自然而然地以為樓玨問珍珠，是這個意思。
事實也是，珍珠這項技能知道的人非常少，連樓玨也不過覺得她比普通小朋友靈感更強一些。
她問，更多的是尋求一種心理安慰，彷彿越多人說她肚子裡是個女兒，生女兒的幾率就越大一些。
而她想要女兒也是因為珍珠，那這話由珍珠說，對她來說像一種祝福，更加劇了威力。
珍珠點點頭：“乾媽放心好了，明珠妹妹大概會在中午12點多過來。”
珍珠難得鐵口直斷，宋清殊和盛熙川默不作聲地對視一眼。
樓玨就當討了個好口，驚訝又高興：“你媽媽連妹妹名字都告訴你了呀？乾媽和蘇白叔叔都喜歡你，給妹妹起這個小名，就是為了讓你們姐妹倆能做好朋友，相互扶持。”
珍珠微笑：“會的乾媽，她會是我最好的朋友。”
樓玨激動地一直親珍珠的臉。
宋清殊和盛熙川在不遠處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宋清殊：“我沒有告訴過她阿玨給女兒起名的事。”
盛熙川：“我也沒有。”
他們也不過提前知道了二十幾個小時而已，根本沒有來得及告訴珍珠這麼多。
上午10點多，樓玨進了產房，按照約定，蘇白和宋清殊陪她進去。
其他人一起在外麵等。
陸夫人和珍珠留下跟他們一起等。
而幾天沒睡好的盛熙川被送宋清殊趕回去休息。
12點半，房門開啟，護士抱出一個繈褓中的嬰孩來。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把護士圍在中間。
“男孩女孩？”蘇沁搶先問。
“是個小公主。”護士笑著說，“蘇院長已經激動地在裡麵抹眼淚了。”
“那我哥和嫂子終於可以放心了！”蘇沁笑著說。
眾人也都笑了。
“來，讓我看看寶貝孫女。”蘇夫人忙說，就要從護士手裡把孩子接過去。
護士趕忙用被子擋著嬰兒的臉，問：“哪位是珍珠小朋友?產婦說，希望寶寶見的第一個人是珍珠小朋友。”
眾人不由地看向人群外的珍珠。
“哎喲，還是小珍珠最有麵子。”蘇夫人還在笑，語氣帶了一點無傷大雅的酸。
“珍珠最聰慧，我們明珠出產房第一個見的人是珍珠，也一定會和珍珠一樣聰慧。”樓夫人也笑著打圓場。
於是，珍珠擠進人群，走到了護士麵前。
她站在最前麵，踮起腳。
護士忙把嬰兒放低給她看。
剛出生的小明珠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和一張皺巴巴的小臉，和珍珠對視，咧了咧嘴，護士以為她要哭，剛準備哄，她居然笑了起來。
眾人也看到了，都跟著新奇。
“小明珠喜歡珍珠姐姐呢。”樓夫人說。
珍珠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妹妹可愛吧。”陸夫人抱起她，讓她看得更方便，“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但比妹妹要胖。”
珍珠：“嗯，我有八斤，最先看到的人是外婆和乾媽。
一旁的蘇夫人笑起來：“小珍珠說得跟真的一樣，這孩子太有趣了。”
她笑，周圍人也笑。
珍珠抿唇，收起了因為父母複合和新生命降生帶來的短暫亢奮情緒，再沒有說一句話。
陸夫人察覺她情緒不對，趕忙又把她從人群裡抱出來。
而蘇夫人等幾個對她不熟悉的大人都紛紛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暗暗心驚。
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臉上怎麼可能出現那樣的表情？
清高裡帶了點悲憫，似乎懶得跟他們這些無知的大人一般見識。
“小珍珠，奶奶跟你開玩笑呢，彆往心裡去啊。”
蘇夫人沒想道歉的，蘇家跟盛家一直交好，她又是看著盛熙川長大的，就是說盛熙川兩句都使得，跟珍珠開個玩笑，自然也不覺得冒犯。
更何況她又沒有惡意。
可不知怎麼，她下意識怕珍珠不高興。
一直到眾人熱熱鬨鬨看過孩子，樓玨也被人從產房裡推了出來。
眾人才意識到一件事：珍珠連孩子出生的時間猜對了。
“都說小孩子的嘴邪，說話靈驗，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說起這件事，樓夫人笑道。
宋清殊打哈哈：“她隨口一說罷了，沒想到說準了。說明我們珍珠跟妹妹有緣分。”
而珍珠，在被蘇夫人打趣後，便偎在陸夫人懷裡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一天，是樓玨和新生兒小明珠的主場。
但見過珍珠的人，回去談起新生的孩子，都要莫名其妙補上一句——
盛熙川和宋清殊的女兒也在，還是產房外第一個看孩子的人。
珍珠苦苦隱藏的天才小孩屬性，暫時還可以瞞住，但已經開始有無數的人覺得她不簡單了。
特彆是蘇夫人，跟蘇白和樓玨私下裡唸叨過好幾次。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小珍珠除了外表，哪裡都不像個孩子，就跟上輩子沒喝過孟婆湯似的。”又說，“不愧是熙川和清殊的孩子，智商絕對高。”
樓玨笑：“清殊帶她做過專業測試的呀，2歲多的時候智力已經能追上成年人水平了。”
蘇夫人大驚，越發覺得自己那句玩笑冒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