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墮 381
薑湯
盛熙川占理，越發理直氣壯。
不僅如此，在看到心上人後，他的盛小川有抬頭之勢。
兩人做了半年多的夫妻，宋清殊明明什麼都見過了，此時的不好意思卻又不是做假。
在看到盛小川的一瞬間，她的臉迅速爆紅。
怕盛熙川覺得她做作，宋清殊不好閉眼或者捂住眼，隻好把視線看向一旁。
“你去穿件衣服，我給你煮薑湯。”宋清殊緊著嗓子說，之後迅速閃身進了廚房。
她腳步飛快，被什麼絆了一下都渾然不覺。
到了廚房，宋清殊的心臟還在狂跳，她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終於平靜下來。
好在最近盛熙川經常給她下廚，冰箱裡真的有薑。
宋清殊拿出來，指尖還帶著點冰箱的涼氣。
她挑了一塊飽滿的老薑，放在水龍頭下衝洗。
水流嘩嘩，卻衝不散腦海裡那清晰又尷尬的畫麵。宋清殊用力甩了甩頭，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念頭甩出去。
刀刃落在砧板上，發出清脆的篤篤聲，薄厚不均的薑片四散開來。
滿腦子都是剛才盛熙川理直氣壯帶點挑逗的模樣。
宋清殊自己都不知道在氣惱什麼。
既然複合了，早晚都會走到那一步。
她明明對他有愛，也有渴望。
她的“堅持”似乎並沒有什麼意義。
盛熙川不是重欲的人，她也不是，不然兩人根本不可能在4年的時間裡都保持單身。
他們的慾念隻對彼此。
宋清殊覺得她離妥協已經很近了。
鍋裡的水很快燒開，蒸汽氤氳。
宋清殊把薑片一股腦倒進去，看著它們在沸水裡翻滾沉浮，拿起勺子攪了攪，不去想其他，把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湯上。
廚房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宋清殊背脊微微一僵，沒回頭。
她如驚弓之鳥，總覺得盛熙川要對她做什麼。
他以為她出了事，就不顧個人安危，衝到了最危險的地方去。
為了她把自己搞得那樣狼狽，險些失溫……
宋清殊覺得，她快說服自己了。
“真煮啊？”盛熙川的聲音帶著剛淋過雨的微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他已經套上了一件寬鬆的棉質T恤，下身穿跟她同款大短褲。
濕漉漉的頭發隨意擦過，幾縷不服帖地搭在額前，倒顯出幾分平時少見的慵懶和……性感。他斜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宋清殊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熱度又起來。
她迅速轉回頭，盯著鍋裡翻滾的薑湯，悶悶地“嗯”了一聲。
“淋了雨，不喝點熱的怎麼行？”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又專業，像是在陳述一個醫學常識。
“哦——”盛熙川拖長了調子，慢悠悠地踱進來。
明明很寬敞的廚房空間，因為他的存在顯得逼仄了幾分，宋清殊下意識要給他挪位置。
盛熙川卻直接站在她身後，看了看鍋裡翻騰的褐色液體。
一股辛辣濃鬱的薑味撲麵而來。
“聞著挺衝，宋醫生手藝不錯。”
他離得太近，手臂幾乎要碰到她的。宋清殊這才發現自己被困在了灶台和他的身體之間。
她下意識地要往旁邊挪，勺子磕在鍋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你站遠點，彆被熱氣熏著。”她找著藉口，耳根又開始隱隱發燙。
剛才那驚鴻一瞥帶來的衝擊力實在太大，即使他現在衣冠楚楚，那畫麵也頑固地烙印在腦海裡。
盛熙川輕笑一聲，非但沒退，反而又靠近了一點點。他微微低頭，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廓，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促狹：“剛才跑那麼快，是怕它……還是怕我？”
宋清殊僵住不說話。
她生怕盛熙川說類似“又不是沒見過”的話來。
她不是裝，也不純是害羞，她是把自己和盛熙川當成了全新的人，固執地想把節奏放緩。
但如果今天盛熙川用強，她大概率也不會反抗。
在發現他為了找自己跑到危險中心地帶時，那一瞬間，她也被恐懼淹沒了。
雖然沒說，但宋清殊覺得，他們怕失去對方的心是一樣的。
身後的人貼上來，他的胸膛貼緊她的後背，體溫高得不正常。
手裡的勺子差點掉進鍋裡，宋清殊猛地扭頭瞪身後的人，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盛熙川，你選，要麼你自己煮，要麼現在去客廳等。”
她把勺子遞給他，一雙眼睛裡帶著嬌嗔，看得人心軟。
盛熙川看著她炸毛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不是去接勺子，而是輕輕握住了她捏著勺柄的手腕。肌膚相觸的瞬間，宋清殊像被燙到一樣想縮回手，卻被他穩穩握住。
“一起煮，老婆。”
他看著她，眼神專注，帶著點她讀不懂的深意，嘴角卻噙著戲謔的弧度，“彆把薑湯灑了，這可是我老婆……特意給我煮的愛心驅寒湯。”
“老婆”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也格外順嘴。
宋清殊的心跳再次失序，手腕被他掌心灼熱的溫度熨帖著，那股剛剛被薑湯熱氣壓下去的熱意又轟然湧了上來。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那雙含笑的眼裡清晰地映著自己窘迫的模樣，一時間竟忘了反駁，也忘了掙脫。
廚房裡，隻剩下薑湯咕嘟咕嘟翻滾的聲音，和兩人之間無聲流淌的、黏稠又曖昧的氣息。
宋清殊覺得，自己快被盛熙川身上散發出的、帶著侵略性的熱度烤化了。
她轉回身去看火，盛熙川在背後環繞著她，把頭放在她肩上。
怕她惱，盛熙川環著她的腰趕緊補充：“就一起煮個湯，真的。我肯定不亂來。”
主要是想亂來，他也有心無力。
下午在暴雨中找宋清殊，他已經耗儘了所有力氣，隻憑一股心氣兒撐著。
找到她後，這股勁兒就泄了，現在他雖然站在這裡磨她，但渾身虛軟痠疼，腦袋也暈的要命，說話間已經帶了點鼻音。
顯然宋清殊也聽出來了。
她沒作聲也沒動，任由他抱著。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抱了一會兒，宋清殊失神。
麵前的鍋一再沸騰，直到撲出來。
宋清殊才低呼一聲，就要伸手去端。
盛熙川也反應過來，慌忙將她一扯，擋在身後。
“我來。”
他說著，麻利關火，又帶了隔熱手套，把湯一路端到客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