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墮 468
珍珠（一）
寶珠周歲宴後，坊間都在傳盛熙川和莫清殊會要三胎。
他們當然沒有，莫清殊自己都是重男輕女家庭的受害者，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再受一遍這樣的苦？
而盛熙川比莫清殊還堅定，他迷亂到什麼程度都不會忘記做措施。
寶珠一天天成長起來，她果然不像姐姐一樣冰雪聰明，還時常帶點笨拙的可愛。
但她精力無窮，又非常要強。
學齡前玩耍跑跳事事都要領先於彆的小朋友，等上了學，讀書又非常努力。
寶珠是“十萬個為什麼”，而恰好她大五歲的珍珠是“行走的小百科”，寶珠有什麼問題，珍珠當場解決。
一年級時，寶珠考不好，回家大哭。
珍珠一個學都沒正經上幾天的人親自給她輔導。
起初盛熙川和莫清殊還怕她的教法太高深，不接地氣。
誰知，天才就是天才，珍珠居然深諳因材施教之道。
一套邪修小連招下來，寶珠成績突飛猛進，等第二學期就能考第一名了。
從小學到初中，寶珠一直穩坐年級第一寶座。
她品學兼優，共情能力也強，年年給災區捐款，看見乞丐和流浪貓都會流眼淚。
簡直處處讓人省心。
反而是珍珠，讓盛熙川和莫清殊頭疼得很。
小時候的珍珠是個小胖妞，就已經美得跟周圍同齡人不是一個圖層，到了十幾歲，突然抽條，變成纖細少女，更是早早在上京有了盛名。
她自持聰明美貌，果然開始恃靚行凶，如自己之前跟盛熙川所說，開始“玩弄男人的感情”。
先是林遠洲和孟令賢的兒子林佑。
林佑高中畢業，夫妻倆想送他出國讀書，林佑怎麼也不肯去。
夫妻倆刨根問底，林佑才說出實情：他在跟珍珠戀愛，不想離開珍珠。
林遠洲夫妻倆趕緊找了盛熙川夫妻商量，雙方都覺得，雖然珍珠年紀小，但到底思想成熟，雙方也算是登對。
如果都有這個心，可以定下來。
但林佑留學還是要去的，先異國戀也不礙事。珍珠如果願意，跟出去也可，但總不能耽擱林佑的前程。
四個大人主意打定後，莫清殊自告奮勇去跟珍珠談，問她的意思，也讓她勸勸林佑。
珍珠詫異：“誰跟他戀愛了，誰又要跟他訂婚？他出不出國，跟我有什麼關係？”
幾句反問下來，直接把莫清殊問懵了。
接著珍珠自己找林佑去了，怎麼談的沒人知道，但林佑當晚吞了一瓶安眠藥，去醫院洗胃才搶救回來。
總是林家和盛家這樣固若金湯的關係，都險些翻臉。
林佑的事還隻是其中一件。
後來，又有珍珠的高中老師事件。
珍珠小學初中高中都隻各上了一年，用她的話說，為了“感受學校氛圍，不跟同齡人脫節”。
她高一上了也就兩個月時間，就有流言蜚語傳出來，一個其他班級的男老師對她驚為天人，窮追不捨，為了她，不惜跟未婚妻解除了婚約。
未婚妻鬨到學校去跟珍珠對峙，珍珠莫名其妙看她：“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的未婚夫。”
那位男老師感情和工作都沒保住，異常狼狽地離開了海市。
再後來，又有兩個世家公子為了珍珠大打出手，一個把另一個毀了容。
……一係列事件下來，珍珠的盛名漸漸變成了惡名，三天兩頭就有人找盛熙川和莫清殊告狀。
夫妻倆愁得覺都睡不好，教訓起來，又輕不得重不得。
特彆是盛熙川，他被倆女兒拿捏得死死的，對珍珠一味溺愛，根本捨不得說重話。
莫清殊還能說兩句。
“你天天玩弄人性，不怕散德行？”她說珍珠。
但珍珠偏偏跟沒事人似的，一臉無辜，振振有詞：“他們能被我玩弄，就證明人性原本就有漏洞和把柄。”
莫清殊被氣得肺疼。
後來，珍珠突發奇想要去讀大學。
這算一件正經事，夫妻倆都支援。
珍珠高考跟讓大學生去做小學題目一樣簡單，算降維打擊，所以她根本無需苦學。
最讓她費心思的反而是擇校。
她不想出國，國外的學校不考慮；更不想留在上京，清北自然也不考慮。
最後珍珠千挑萬選，選了海市的交大。
珍珠開學在即，夫妻倆簡直同時鬆了口氣。
家裡這個美貌與智慧兼備，卻也同樣麻煩纏身的小祖宗，終於肯離開上京，去禍害彆的城市了。
“好在她除了喜歡欺負那些可憐的男人，也沒有彆的愛好。”
在送她去上學的前一晚，盛熙川抱著莫清殊說。
又感慨，“你這麼不解風情的家夥，怎麼能生出個魅魔來？”
莫清殊深深歎了口氣：“我是真怕她走錯路。”
“那不可能。”盛熙川在這一點上倒是自信，“我的孩子我心裡有數，她又不是壞小孩，等再成長幾年，對戀愛這件事祛魅了也就好了。”
再說，珍珠這樣的天才。真要犯錯，也不是他們能控製得了的。
莫清殊：“……就看她大學能讀幾年吧。”
夫妻倆親自送珍珠去海市。
原本盛熙川怕珍珠獨來獨往慣了，跟舍友處不來，要給她買個單身公寓住。
珍珠不肯。
“先住幾天宿舍試試吧。”她說。
夫妻倆一聽她竟然這麼合群，更高興了。
兩人去幫她打點好了一切就告彆離開。
實際上卻非常不放心，悄悄在海市逗留了一週。
這一週倒是沒什麼特彆的事發生，珍珠乖乖軍訓，每天和自己的幾個舍友在一起，一點都沒有作妖。
她似乎真的挺享受大學生活，那麼挑食的人，連食堂都吃得津津有味。
夫妻倆漸漸放下心來，回了上京。
珍珠的第一學期過得很順遂，結束後，全額獎學金到手不說，也沒有什麼戀愛的傳聞。
夫妻倆又開始疑神疑鬼：難道是上京的風水問題，換了城市，怎麼珍珠就對這些不感興趣了？
一切向好，夫妻倆很高興。
轉年寒假過完，珍珠再回去，跟盛熙川提了個要求：她不想住宿舍了，想自己買個房子住。
盛熙川本來就寵女兒，自然沒有二話。
“需要爸爸陪你看房嗎？”他問。
珍珠說不用，直接把自己看中的房子資訊發了過來。
她不要公寓，直接找盛熙川要了五千萬，購置了一套小彆墅，理由是有投資價值。
盛熙川是個給孩子花慣了大錢的人，自然有求必應。
倒是莫清殊警覺：珍珠突然不想住學校，不會又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