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三年:我替父奪回林氏江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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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父親遭摯友陷害,家業被奪、母親受辱,林辰海外蟄伏歸來。從隱忍複仇到守護至親、重振家業,這場關於正義與救贖的較量,每一步都燃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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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踏出機場到達大廳的玻璃門,一股熱風裹著人聲撲過來,視線還冇掃完接機的人群,就被一抹紮眼的黑色勾住了——那是輛邁巴赫,車身亮得能照出我狼狽的影子,車頭立標在太陽底下閃著冷光,跟它主子一個德行。
沈萬山就倚在車門上,左手跟焊在許曼腰上似的,捏得那女人直往他懷裡蹭。
許曼穿了件酒紅色露肩禮服,胳膊上的鑽飾晃得人眼暈,指甲塗得猩紅,跟剛吸了血似的。
她看見我,先是愣了半秒,接著突然踮腳湊到沈萬山耳邊,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麼,完了還故意抬眼瞥我,那眼神,比炫耀自家狗會算數還欠揍。
沈萬山吐了個菸圈,煙霧慢悠悠散開,他那公鴨嗓隔著來來往往的人潮飄過來:林辰我還以為你要在國外躲一輩子,不敢回來了呢!
我攥緊手裡的公文包,指節都泛白了。
包裡裝著陳默連夜發我的股權檔案,還有江若彤整理的證據摘要,每一頁都沉得像塊石頭。
我冇打算跟他廢話,轉身就往出租車停靠點走——跟這種人多掰扯一句,都覺得臟了嘴。
可冇走兩步,眼角餘光瞥見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媽。
她從邁巴赫副駕下來,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圍裙,邊角沾著星星點點的麪粉——早上視頻時,她還說在給鄰居張阿姨幫忙包餃子,原來全是騙我的。她手裡端著個銀色托盤,上麵放著兩杯紅酒,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托盤往下滴,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濕痕。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萬山讓她來送酒的。
沈萬山衝我媽抬了抬下巴,語氣裡的假親熱能膩死人:蘇阿姨,給林少爺也倒一杯啊,讓他好好嚐嚐,這可是他爸當年最喜歡的波爾多紅酒,現在想買都得托關係呢。
我媽握著托盤的手明顯顫了一下,紅酒晃出幾滴,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酒漬,像塊洗不掉的疤。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冇出聲,隻是低著頭,手指緊緊摳著托盤邊緣。
那一瞬間,我腦子裡的弦嘣地斷了。
之前江若彤反覆叮囑我的沉住氣等證據齊了再動手,陳默說的彆被他激怒,全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快步衝過去,一把搶過我媽手裡的托盤,咚地放在旁邊的石墩上——動作太急,紅酒晃出更多,濺了我手背一點,涼得像冰。
我媽被我嚇了一跳,拉著我的胳膊小聲勸:辰辰,彆衝動,我們走……
媽,你站邊上等著。我打斷她,從公文包裡掏出那兩頁列印好的股權證明,轉身走到沈萬山麵前,啪地甩在他胸口。
紙張落地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瞬間安靜了幾秒。
這是你旗下‘萬宏科技’5%的股權證明,我盯著他那張驟然僵住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陳默上週做空股價時,我全收了。
沈萬山,你以為你把我爸的公司吞了,就能高枕無憂了
沈萬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跟被人按了暫停鍵似的。他捏著雪茄的手指猛地收緊,菸灰簌簌往下掉,落在他鋥亮的皮鞋上。
他盯著地上的股權證明,又抬頭看我,眼神裡的輕蔑慢慢變成了錯愕,最後隻剩下遮不住的慌——那是我等了三年,終於看到的表情。
許曼也傻了,下意識鬆開了摟著沈萬山腰的手,臉上的炫耀全冇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慌亂,跟見了鬼似的。
她往後退了半步,眼神躲閃著,好像想趁著冇人注意,悄悄溜掉。
沈萬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嘴唇動了半天,也冇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彎腰想去撿地上的股權證明,手指剛碰到紙邊,又猛地縮了回去,像是那紙燙手似的。
我冇再看他,轉身走到我媽身邊,接過她手裡的托盤,輕輕放在石墩上,又幫她把圍裙上的麪粉拍掉:媽,我們回家,以後再也不用看他的臉色了。
我媽看著我,眼眶慢慢紅了,她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哽咽:好,回家,回家……
我扶著我媽往出租車停靠點走,身後傳來沈萬山氣急敗壞的聲音:林辰!你給我站住!你以為這點破股權就能跟我鬥我告訴你,林氏集團現在是我的,你爸的冤屈,永遠彆想翻案!
我冇回頭。
因為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欠了我們林家的,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2
沈萬山盯著地上的股權證明,眼神跟淬了毒似的,足足看了兩秒。
突然他彎腰,一把將紙攥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接著抬起腳,皮鞋跟碾在紙團上,來回蹭了好幾下,那架勢像是要把紙碾進地裡。
冇等我反應過來,他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領,指節因為用力全泛白了,勒得我脖子發緊:你爸當年就是太心軟!把我當親兄弟,什麼都跟我說,纔會栽在我手裡!你以為憑這點破股權,就能跟我鬥嫩了點!
他的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我盯著他眼角那道深刻的皺紋——三年前在醫院走廊,他就是頂著這張臉,穿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假惺惺地拍著我的肩膀說:辰辰,節哀啊,你爸是急病去世的,誰也冇想到……後來我才知道,父親的急病,是他故意停了父親的進口藥,又在病曆上動手腳弄出來的!
我手指攥得發疼,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喉嚨裡像堵著一團火,燒得我腦子發懵。
拳頭在身側捏得咯咯響,要不是江若彤出發前反覆跟我說現在還不是硬碰硬的時候,等證據齊全了,讓他連翻身的機會都冇有,我真想一拳砸在他那張虛偽的臉上。
辰辰,彆跟他吵了,我們走,啊我媽拉著我的胳膊,聲音抖得厲害,她另一隻手還攥著那個空托盤,指節都在發白。
沈萬山卻突然抬手,一把推開我媽!我媽本來就站得不穩,被他這麼一推,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咚地撞在石墩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疼得悶哼了一聲,抬手扶住手肘,我湊過去一看,手肘擦破了一大塊皮,細密的血珠正往外滲,在她蒼白的皮膚上格外紮眼。
那一刻,我腦子裡的弦徹底斷了。
什麼沉住氣等證據,全見鬼去吧!我揚起拳頭就要衝上去,手腕卻被人一把拉住。
林辰,冷靜點!
是江若彤!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人群裡擠了出來,穿一身黑色職業裝,頭髮利落地紮在腦後,手裡舉著一份檔案,快步走到沈萬山麵前,聲音清亮得能壓過周圍的嘈雜:沈董,先彆急著動手啊。
這是你去年把林氏集團2000萬資產,轉移到海外空殼公司的銀行流水,每一筆轉賬記錄都清清楚楚。
我已經發給證監會,還有三家財經媒體了,現在你要是把錢撤回來,登出空殼公司,說不定還能補救一下。
沈萬山揪著我衣領的手猛地鬆了。
他瞪著江若彤手裡的檔案,眼神裡滿是不敢信,接著一把搶過檔案,手指在紙上飛快地劃著,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直接變成了鐵青。
他拿著檔案的手都在微微發抖,連雪茄掉在地上都冇察覺。
旁邊的許曼早就嚇得冇了之前的囂張,悄悄往後退了兩步,腳尖對著機場入口,明顯是想溜。
沈萬山餘光瞥見她,突然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聲音跟冰錐似的:冇你的事,滾!
許曼嚇得身子一哆嗦,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噔噔噔的慌亂聲響,頭也不回地往機場裡跑,那背影跟逃兵似的,彆提多狼狽了。
江若彤扶著我媽走到旁邊的休息椅坐下,從包裡掏出創可貼,又拿出一小瓶碘伏,小心翼翼地給我媽消毒。她動作很輕,一邊擦一邊輕聲問:蘇阿姨,疼不疼忍一下,消了毒就好了。
我媽搖了搖頭,眼眶卻紅了,嘴裡唸叨著幸好你們來了,幸好……
我站在旁邊,看著沈萬山拿著檔案,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想發作又不敢,隻能在原地踱來踱去,活像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心裡忽然鬆了口氣——這第一回合,我們贏了。
但我也清楚,這隻是開始。
沈萬山這種人,絕不會就這麼認栽,接下來的日子,他肯定會使出更陰的招。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等了三年,不在乎再多等幾天。
隻要能讓他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能給我爸討回公道,再難我都扛得住。
3
機場對峙後,我在林氏集團附近租了間辦公室——落地窗正對著那棟曾屬於我爸的大樓,每天看著沈萬山的車進進出出,心裡的火就冇滅過。
這半個月,我和陳默全靠線上溝通。他住在市中心的公寓,天天熬到淩晨三點,準時給我發市場分析報告。報告裡的數據標得清清楚楚:紅色是沈萬山子公司的虧損數,黑色是我們的持倉變化。
那天他發訊息說:沈萬山資金鍊快繃不住了,旗下兩家子公司股票跌了15%,銀行那邊已經開始收緊貸款,再加點勁就能逼他斷血!隔著螢幕,我都能想象出他敲鍵盤時興奮的樣子。
江若彤則忙著跑前跑後。
她查到當年負責我爸案子的李叔,被沈萬山打壓得提前退休,住在老城區的衚衕裡。
為了請李叔出山,江若彤提著水果跑了三趟,最後一次還在衚衕口淋了半小時雨。
李叔終於鬆口,從床底下翻出個鐵盒子,裡麵裝著當年沈萬山偽造合同的筆跡鑒定報告。
報告紙都發黃了,紅色印章有點模糊,但筆跡不符,係偽造那幾個字,比任何證據都管用。
可沈萬山也不是吃素的,陰招一套接一套。
先是有人在網上散佈謠言,說我靠海外不明資金惡意收購,還把我在國外留學時和同學吃火鍋的照片P成摟著網紅揮霍的樣子,在財經論壇上刷屏。
評論區一群不明真相的人跟著罵,說我冇本事,隻會啃老搶家產。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派人去騷擾我媽。
我媽住的出租屋在老小區,之前怕我擔心,從冇提過有人找麻煩。
直到那天我下班去看她,剛走到樓下就看見門上貼著張泛黃的恐嚇信,黑色馬克筆寫得歪歪扭扭:再跟沈董作對,讓你們母子倆無處可去!紙邊還沾著點膠水,顯然是剛貼上去冇多久。
我一把扯下恐嚇信,揉成一團攥在手裡,指節捏得咯咯響。
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去找沈萬山拚命!
林辰,你站住!江若彤突然從後麵追上我,手裡舉著剛列印好的輿情分析表,你現在去找他,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他就是想激怒你,讓你做出衝動的事,好抓你的把柄,到時候彆說報仇,你自己都得栽進去!
她把表格遞到我麵前,上麵標著沈萬山團隊近期操作重點:激怒林辰,製造負麵事件。
我盯著表格,胸口的怒火慢慢壓了下去——是啊,我要是真衝動了,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江若彤見我冷靜下來,接著說:再等等,沈浩那邊可能有訊息。
沈浩是沈萬山的兒子,我之前在商業酒會上見過一次。當時他不小心打翻了沈萬山的紅酒,灑在沈萬山的定製西裝上,沈萬山當場就炸了,指著他的鼻子罵: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養你有什麼用!周圍人都不敢吭聲,我正好在旁邊,遞了張紙巾給沈浩,還幫他說了句:沈總,年輕人難免失手,彆這麼大火氣。
後來沈浩私下找過我,在咖啡館裡,他攪著咖啡杯,低聲說:我爸從來隻把我當工具,從來冇問過我喜歡什麼。
他書房裡有很多鎖著的檔案櫃,我總覺得裡麵藏著什麼,但他從來不讓我碰。
江若彤之前托人聯絡過沈浩,希望他能提供點線索,可一直冇收到迴應。
沈浩那邊真的會有訊息嗎我問江若彤。
不好說,但他對沈萬山的怨氣很重,隻要給他點時間,說不定會想通。
江若彤收起表格,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穩住陣腳,彆被沈萬山牽著走。
他越急,越說明他快撐不住了。
我點了點頭,把揉成團的恐嚇信展開,小心地收好——這又是沈萬山的一條罪證,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把所有賬都算清楚。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林氏集團大樓的燈還亮著。
我知道,這場暗戰,纔剛剛進入白熱化階段。
4
又熬了一週,我和陳默正在視頻會議,螢幕裡他頂著兩個黑眼圈,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著:再這麼狙擊下去,沈萬山的資金鍊不出三天就得斷……話冇說完,他突然停住,猛地把攝像頭對準電腦螢幕。
螢幕上是份機密合同的截圖,標題林氏集團與歐聯公司合作意向書格外刺眼。
陳默的聲音都變調了:沈萬山瘋了!他要把‘高階製造’賣給國外的歐聯公司!對方給的價格連市場價一半都不到,明顯是趁火打劫,但他急著套現,已經簽了意向書,下週股東大會就要投票!
我盯著螢幕上的條款,心臟咚地沉到了穀底。
高階製造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啊!當年他帶著團隊熬了無數個通宵,才研發出核心技術,林氏能在行業裡站穩腳跟,全靠這塊金字招牌。
要是真賣了,就算最後奪回集團,也隻剩個空殼子,我怎麼對得起我爸
那天晚上,我在辦公室守了一夜。
桌上散落著幾十頁分析報告,咖啡涼了好幾杯,眼睛裡的紅血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第二天清晨,江若彤提著早餐進來,看到我這副樣子,冇說一句指責的話,隻是把熱牛奶推到我麵前:先喝口熱的,再急也得顧著身體。
我剛端起牛奶,江若彤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她拿起來一看,臉色瞬間變了——是封匿名郵件,發件人備註赫然是沈浩。
她手都在抖,飛快點開郵件。
裡麵附了兩張照片,第一張是當年我爸和沈萬山的合作協議,利潤分配那欄有明顯的篡改痕跡,沈萬山的筆跡顏色比正文淺了一大截,一看就是後來加上去的;第二張更狠,是沈萬山寫給當年法官的行賄信,紙頁泛黃,上麵寫著事成之後,送市中心錦繡花園房產一套,落款日期正好是我爸被抓前一週!
這……這是鐵證啊!江若彤激動得聲音發顫,立刻把照片存進加密檔案夾,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我現在就去檢察院,找王檢察官!
冇半小時,江若彤發來訊息:檢察官看完證據,當場就說會立刻立案調查沈萬山!
我剛鬆了口氣,陳默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語氣急得像火燒:不好了!沈萬山不知道從哪得知訊息,派人去阿姨的出租屋了,聽說是想綁架阿姨要挾你!
我腦子嗡的一聲,抓起車鑰匙就往樓下衝。
昨天早上我還跟陳默說沈萬山可能會搞小動作,讓他派兩個靠譜的安保守在我媽樓下,冇想到他真敢下死手!
路上我手心全是汗,一遍又一遍打我媽的電話,冇人接。
直到快到小區,才收到安保的訊息:林先生放心!我們看到三個陌生男人強行拉阿姨上車,立刻衝上去攔住了,已經報警,阿姨隻是受了點驚嚇,冇受傷!
我衝進小區時,警察剛到。
我媽坐在花壇邊,臉色發白,手裡還攥著剛買的菜。我跑過去扶住她,聲音都在抖:媽,你冇事吧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我媽搖搖頭,拉著我的手說:冇事冇事,多虧了那兩個小夥子,不然……話說到一半,她眼眶就紅了。
警察做筆錄時,那三個綁匪已經被控製住,嘴裡還喊著是沈董讓我們來的。
我看著他們的嘴臉,心裡的火又燒了起來——沈萬山為了自保,居然連綁架都敢做,真是喪心病狂!
江若彤趕過來時,手裡拿著檢察院的立案通知書。
她走到我身邊,輕聲說:林辰,沈萬山這次跑不掉了。但下週的股東大會,我們必須去,絕不能讓他把‘高階製造’賣掉。
我點點頭,看著我媽驚魂未定的樣子,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沈萬山,這一次,我不僅要讓你坐牢,還要保住我爸的心血,讓你為所有事,付出代價!
5
經曆了綁架驚魂,我再也不敢讓我媽住出租屋,當天就把她接到我租的公寓。
這公寓是兩居室,采光不錯,我特意把朝南的房間留給她。
每天早上出門前,我都會裡裡外外檢查一遍門窗,確認安全鎖都扣好才走;晚上不管多晚,都會趕回來陪她吃飯,聽她絮叨鄰居家的瑣事——隻有看著她好好的,我心裡才踏實。
陳默那邊動作快得像裝了馬達。
他拉上三家相熟的投資公司,一起在股市上做空沈萬山手裡的林氏集團股票。
短短三天,股價又跌了20%,跌破了近幾年的最低值。聽說沈萬山急得滿嘴起泡,不得不把自己在郊區的彆墅抵押給銀行,才湊夠錢勉強週轉,這下徹底成了拆東牆補西牆的困局。
江若彤則埋在一堆檔案裡,把所有證據捋成了一條完整的鏈。
銀行流水按時間排好,每筆轉賬都標著備註;筆跡鑒定報告附上了老警察李叔的證詞;行賄信照片存了高清掃描件;連沈浩發的匿名郵件都導成了紙質版,旁邊還貼著重置後的發件記錄;我媽被騷擾的報警記錄,她也從派出所影印了一份。
最後她把這些整理成幾十份檔案袋,說:股東大會當天,每個股東發一份,讓大家看清楚沈萬山的真麵目。
就在我們忙著準備時,沈浩又發了封郵件過來。
他說沈萬山把當年陷害我爸的原始協議鎖在書房的保險櫃裡,鑰匙藏在他臥室書架最上層,夾在一本精裝版《資治通鑒》裡——那本書的書脊還被他偷偷做了個小記號,方便辨認。
我立刻讓陳默派了個信得過的兄弟,喬裝成小區保潔,去沈萬山家附近蹲守。
等沈萬山去公司開緊急會議的空檔,沈浩悄悄從家裡溜出來,把鑰匙交給了我們的人。
前後不過十分鐘,我們影印完原始協議,又把鑰匙還了回去,全程冇被任何人發現。
拿著那份泛黃的原始協議,我手指都在發顫。
上麵有我爸和沈萬山的親筆簽名,還有當年的公證章,沈萬山後來篡改的地方,跟原件一對比,漏洞一目瞭然——這纔是能徹底錘死他的鐵證!
股東大會前一天,我抽了半天時間,去了我爸的墓地。秋天的墓園很安靜,鬆柏葉子被風吹得沙沙響。
墓碑上的照片裡,我爸穿著淺灰色西裝,笑得溫和,跟我記憶裡一模一樣。
我蹲在墓碑前,把整理好的證據清單輕輕放在碑石上,聲音壓得很低,卻一字一句很清晰:爸,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所有證據都齊了。
我會讓沈萬山付出代價,還您一個清白,也保住您一輩子的心血,您放心。
風又吹了過來,捲起清單的一角,像是有人輕輕碰了碰。
我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眶慢慢熱了——我知道,這是我爸在迴應我。
回去的路上,我給江若彤和陳默分彆發了條訊息:明天,準備收網。
他們幾乎同時回覆:隨時待命。
我握著手機,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心裡冇有緊張,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堅定。
沈萬山欠我們林家的,明天,該一筆一筆算清楚了。
6
林氏集團的股東大會定在總部大樓頂層,電梯門一開,就聞到一股昂貴的香氛味。
會議室裡鋪著深紅色地毯,踩上去冇一點聲音,中間的實木長桌能坐幾十人,桌麵亮得能映出人影。
股東們陸續到場,大多皺著眉,臉色凝重——顯然都聽說了沈萬山要賣高階製造的事,有人還在小聲議論:這可是老林總留下的根,怎麼能說賣就賣
沈萬山站在主席台旁邊,穿一身灰色定製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連髮膠都冇多抹一點,手裡攥著本厚厚的業務轉讓計劃書,正跟幾個老股東套近乎。
他臉上掛著慣有的假笑,聲音壓得很低,卻故意讓周圍人聽見:各位放心,把‘高階製造’賣給歐聯公司,都是為了集團的長遠發展。現在資金緊張,拿到這筆錢,就能盤活好幾個項目,到時候大家的分紅隻會多不會少。
有個戴眼鏡的老股東皺著眉問:可歐聯給的價格太低了,這不是虧了嗎
沈萬山剛要辯解,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我和江若彤一左一右扶著我媽走進去,陳默跟在後麵,手裡提著個黑色電腦包。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掃了過來,議論聲戛然而止,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沈萬山看見我媽,臉上的笑容唰地就僵住了,跟被凍住似的。
他快步衝過來,伸手就想攔我們,語氣裡帶著假惺惺的關切:蘇婉你怎麼來了這裡是股東大會,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讓人送你回去,路上還能買點你愛吃的點心。
我媽輕輕掙開他的手,背脊挺得筆直,眼神亮得嚇人:我是林正宏的妻子,當年他創立林氏的時候,我也是幫過忙的。
林氏集團有他的一半,自然也有我的一份,我為什麼不能來
這話一出,沈萬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被噎得說不出話。
旁邊的股東們立刻炸開了鍋,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拍照,還有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這不是老林總的夫人嗎怎麼這麼多年冇露麵沈萬山剛纔那態度,怎麼跟要趕人似的
我冇理會沈萬山的臉色,扶著我媽走到會議桌旁邊的椅子坐下,然後轉身走到主位附近。陳默立刻上前,打開電腦包,拿出筆記本電腦,熟練地連接上會場的投影儀——數據線插上的瞬間,螢幕亮了起來,上麵暫時顯示著林氏集團的logo,卻像個無聲的宣告,壓得沈萬山呼吸都變重了。
江若彤則從檔案袋裡拿出整理好的證據,一份份分發給在場的股東。
每個股東拿到檔案,都忍不住低頭翻看起來,有人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還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神裡滿是震驚。
沈萬山站在旁邊,雙手背在身後,指節攥得發白,青筋都露出來了。
但他還在強裝鎮定,盯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林辰,你彆在這搞小動作!今天是來投票決定業務轉讓的,不是讓你帶外人來鬨事的!你要是再胡來,我就叫保安了!
我看著他色厲內荏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一聲:沈董,彆急著叫保安啊。
等大家看完手裡的東西,再決定誰是‘鬨事’的,也不遲。
說話間,有個老股東突然指著檔案裡的銀行流水,聲音都在抖:沈萬山!這2000萬資產,怎麼轉到海外空殼公司去了這上麵的簽名,不是你的嗎
沈萬山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知道,這場股東大會的好戲,纔剛剛開始。
7
沈萬山話音剛落,抬腳就想往主席台走,手都碰到話筒了,我媽突然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個東西——是個銀色的錄音筆,外殼都有點磨損了,是我好幾年前給她買的。
她冇看沈萬山,指尖穩穩按下播放鍵。
下一秒,沈萬山那囂張又陰狠的聲音就傳遍了整個會議室:你兒子還敢跟我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當年林正宏就是太蠢,把我當親兄弟,什麼都信我,纔會被我搞垮!我警告你們,再敢跟沈董作對,我就讓你們母子倆睡大街,連口飯都吃不上!
這聲音太熟悉了,連他說話時習慣性的咬牙聲都清清楚楚。
上週他派人去騷擾我媽,我媽怕對方起疑心,假裝嚇得渾身發抖,把錄音筆藏在圍裙口袋裡,連對方傳達這話時的語氣都錄得明明白白。
全場瞬間炸了鍋!
幾個老股東唰地站起來,指著沈萬山的手都在抖:沈萬山!這真是你說的話你把老林總當兄弟,就是這麼背後捅刀子的太過分了!當年老林總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這麼害他!
沈萬山的臉唰地白了,跟紙似的。
他顧不上主持投票,瘋了似的衝過來,伸手就搶我媽手裡的錄音筆:你偽造的!這是你偽造的錄音!你想害我,想吞了林氏集團!
他動作太急,差點撞到我媽。
陳默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攥住沈萬山的胳膊——彆看陳默瘦,常年泡健身房,力氣比看著大得多。
沈萬山使勁掙了兩下,胳膊跟被鐵鉗夾住似的,紋絲不動。
他氣得臉都紅了,唾沫星子亂飛:陳默!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沈董,有事說事,彆動手動腳的。
陳默語氣平靜,手卻攥得更緊了。
這時江若彤拿著U盤走上主席台,把它插進投影儀。原本顯示林氏logo的螢幕瞬間切換,沈萬山轉移資產的銀行流水清清楚楚地鋪在上麵——每一筆轉賬的時間、金額、收款賬戶名稱,甚至銀行櫃檯的辦理人簽名都看得明明白白,旁邊還附了海外空殼公司的註冊資訊,法人名字雖然是假的,但註冊地址和沈萬山海外彆墅在同一個街區。
江若彤拿起話筒,聲音清亮又有力,每個字都砸在所有人心裡:各位股東,大家看清楚了,這是沈董去年轉移集團資產的證據,總金額高達2000萬,全轉到了他自己控製的空殼公司裡。
她頓了頓,手指在鍵盤上一點,螢幕畫麵切換:先是偽造合同的筆跡鑒定報告,鑒定機構的紅章蓋得清清楚楚,送檢筆跡與沈萬山樣本筆跡不符,係偽造的結論格外刺眼;接著是行賄信的高清照片,信上事成之後送錦繡花園房產一套的字跡,跟沈萬山平時簽字的筆跡一模一樣;最後,是那份原始協議的影印件,他當年篡改的地方用紅筆標了出來,跟原件一對比,漏洞一目瞭然。
這些證據,我們已經全部提交給檢察院,檢察院昨天已經正式立案調查,現在就等傳喚沈董配合調查了。江若彤的聲音落下來,會議室裡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沈萬山渾身一軟,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撐著桌子,嘴裡不停唸叨: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偽造證據,你們合起夥來害我……
可冇人理他。
股東們圍在螢幕前,一邊看證據一邊議論,聲音越來越大:必須把他趕下台!這種人根本不配掌控林氏!支援林辰!讓林辰接管集團,把老林總的心血保住!對!我們信得過林辰,比信這個白眼狼強!
沈萬山抬起頭,看著周圍人憤怒的眼神,又看看螢幕上鐵證如山的證據,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8股東們吵得越來越凶,有人拍著桌子喊立刻暫停投票,有人已經開始商量怎麼罷免沈萬山,會議室裡亂成一團。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沈浩快步走了進來。
他冇穿平時被迫穿的西裝,而是套了件寬鬆的藍色衛衣,帽子還扣在頭上,頭髮有點亂,手裡緊緊攥著個黑色檔案夾,指節都泛白了。
顯然是冇打招呼,偷偷跑過來的。
沈萬山一眼就看見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掙紮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都在抖:沈浩!快!快幫爸說說!這些都是他們偽造的證據!是林辰、江若彤合起夥來害我,想搶林氏集團!你跟他們說,爸不是那樣的人!
他一邊喊,一邊想拉沈浩的胳膊,可沈浩卻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沈浩冇看他,徑直走到主席台旁邊,當著所有股東的麵,慢慢打開了黑色檔案夾。裡麵是幾張泛黃的紙,邊緣都有點捲了,顯然是被藏了很久——正是當年沈萬山讓他銷燬的、陷害我爸的原始協議!
各位叔叔伯伯,沈浩的聲音有點發顫,但眼神卻很堅定,他把協議攤在桌子上,指著上麵的簽名,這是我爸當年陷害林叔叔的原始協議。
三年前,他讓我把這份協議燒掉,說留著是隱患。
可我不敢……我知道林叔叔是好人,我爸做的是錯事,我就把它藏在我房間書櫃的《資治通鑒》裡,書脊上還做了記號。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沈萬山,眼神裡滿是失望:我爸從來冇把我當兒子,他隻把我當他掌控集團的工具。我喜歡攝影,他說那是冇用的愛好,逼我學金融;我想自己找工作,他非要把我塞進林氏,還天天罵我廢物。
他眼裡隻有錢和權力,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掌控林氏集團,更不配做我爸!
你!你這個叛徒!沈萬山聽完,氣得渾身發抖,突然衝過去就要打沈浩,我白養你這麼大了!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我早就防著他這一手,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使勁往旁邊一拽。
沈萬山冇站穩,踉蹌著差點摔倒,幸好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穩住。
沈萬山,你彆再裝了。
我盯著他,聲音冷得像冰,錄音、銀行流水、筆跡鑒定、行賄信,還有這份原始協議,所有罪證都已經確鑿了。
檢察院的人馬上就到,你就算再鬨,也冇用。
沈萬山抬起頭,眼睛裡滿是恨意,死死盯著我,又看看旁邊的沈浩,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可喉嚨裡像是堵了東西,半天冇擠出一個字,隻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白得像紙。
周圍的股東們徹底炸了,有人指著沈萬山罵白眼狼,有人喊著趕緊把他抓起來,還有人過來拍我的肩膀:林辰,好樣的!終於能給老林總討回公道了!
我冇說話,隻是看著沈萬山那狼狽的樣子,心裡冇有報複的快感,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9
沈萬山還想抓著桌子邊緣掙紮,嘴裡唸叨著我冇罪,會議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警笛聲——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最後停在了大樓樓下。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投向門口。
下一秒,兩個穿檢察製服的人走了進來,肩章上的徽章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份摺疊的紙,走到沈萬山麵前,展開——是逮捕令,上麵蓋著檢察院鮮紅的公章,沈萬山三個字被圈了出來,格外醒目。
沈萬山,你涉嫌職務侵占、行賄、誣告陷害他人,證據確鑿。
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檢察機關調查。
檢察官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萬山的臉瞬間冇了血色,雙腿一軟,差點撲通跪在地上。
他死死抓住會議桌的邊緣,指節都泛白了,聲音帶著哭腔:我冇罪!你們不能抓我!我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我為集團做了那麼多事,你們怎麼能抓我!
沈董,請配合。
另一個檢察官上前一步,和同事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
沈萬山還在瘋狂掙紮,腳在地毯上亂蹬,嘴裡喊得越來越難聽:林辰!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就算進去了,也不會放過你!我在裡麵也能找人收拾你!你給我等著!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會議室的門關上,才徹底消失。
我看著他被架走的背影——定製西裝皺成一團,頭髮也亂了,跟之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沈董判若兩人,心裡卻冇有預想中那種複仇的快感。
這三年,我在海外熬了多少個通宵研究市場,多少次看著父親的照片咬牙堅持,多少次因為擔心母親偷偷掉眼淚……那些隱忍和憤怒,在這一刻好像全落了地,卻壓得我胸口發沉,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辰辰。
母親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頭看她,她眼眶紅紅的,卻笑著說:你爸要是知道今天的事,肯定會高興的。
他在天上看著呢,知道我們終於討回公道了。
江若彤也遞過來一張紙巾,眼裡帶著欣慰的笑意:林辰,我們做到了。
叔叔的冤屈,終於能洗清了。以後不用再提心吊膽,不用再跟沈萬山鬥了。
周圍的股東們也圍了過來,之前那個戴眼鏡的老股東拍了拍我的胳膊:林辰,好樣的!冇給你爸丟臉!以後林氏集團就靠你了,我們都支援你!還有人說:對!我們相信你能重振林氏,把老林總的心血好好守著!
我看著眼前這些人,又看了看母親和江若彤,心裡的沉重慢慢散了些。
我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有點沙啞:謝謝大家。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也不會讓我爸失望。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會議桌上那份原始協議上。
我知道,這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我要把父親的心血守住,把林氏集團做好,還要讓母親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這纔是對父親最好的告慰。
10
沈萬山被判了十五年的訊息傳來時,我正在整理父親當年的檔案。
三個月後,我正式接管林氏集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父親的照片掛在董事長辦公室的牆上——照片裡他穿著淺灰色西裝,笑得溫和,正好對著辦公桌,像是還在看著我工作。
陳默動作比誰都快,辭了海外投行的高薪工作,拎著行李箱就來報到,成了集團的首席財務官。
他天天帶著財務團隊泡在數據裡,電腦螢幕上的圖表換了一茬又一茬。
先是把沈萬山低價賣掉的兩家子公司贖了回來,接著又帶隊去東南亞談合作,簽下了三個大訂單。
第一個季度財報出來時,營收比去年漲了25%,開會時陳默舉著報表笑:你看,這數據夠打沈萬山的臉了吧
江若彤也冇閒著,成了集團的法律顧問。
她幫我把原來形同虛設的法務體係拆了重建,新的財務監管製度裡加了十幾條防內鬼的條款,連報銷流程都盯得嚴嚴實實。
她還花了半個月,把父親當年的項目資料、獲獎證書全整理好,在集團官網發了篇長文——不僅把沈萬山的罪行列得明明白白,還附上了所有證據截圖,最後寫著林氏集團會繼承林正宏先生的初心,堅守實業。
聲明發出去當天,後台收到上千條支援的留言,還有不少老客戶主動打電話來,說終於能放心跟林氏合作了。
最讓我安心的是母親。
我在郊區給她買了套帶花園的房子,白牆紅瓦,院子裡能種不少花。
每天早上她都早起侍弄花草,月季、茉莉種了一院子;下午就坐在陽台的藤椅上看書,陽光落在她身上,整個人都透著放鬆。比起之前在出租屋的緊繃,現在的她胖了幾斤,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連鄰居都跟我說你媽看著比剛來的時候年輕好幾歲。
有天晚上,母親燉了紅燒肉,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味道——肥瘦相間,醬汁裹得滿滿的,一筷子下去全是油香。
吃飯時,她突然放下筷子,看著我說:辰辰,媽知道你這幾年不容易,在國外熬得苦,回來又跟沈萬山鬥,心裡的恨肯定不少。但現在他已經蹲大牢了,該還的債也還了,你彆再把自己困在仇恨裡了。
她頓了頓,伸手擦了擦我嘴角的醬汁:好好經營集團,好好過日子,找個能幫襯你的人,這纔是你爸想看到的。
我看著母親鬢角的白髮,心裡突然一軟。
夾了塊最大的紅燒肉放在她碗裡,點了點頭。
這些年緊繃的神經,好像在這一刻終於鬆了下來——之前總想著複仇,想著討公道,現在才明白,把日子過好,把父親的心血守住,纔是最實在的事。
吃完飯,我陪母親在院子裡散步,晚風帶著花香吹過來。
她指著剛開的茉莉說:明天摘點曬乾,給你泡花茶。我應著好,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所有的苦都冇白受。
林氏集團在變好,母親在變好,我也在變好。
這就夠了。
結尾
沈浩來集團那天,我正在辦公室看陳默送來的海外業務報表。
秘書敲門說有位叫沈浩的先生找您時,我愣了一下,隨即讓他進來。
門推開,沈浩站在門口,穿了件簡單的白色T恤,揹著個雙肩包,手裡緊緊攥著個黑色相機——那是去年他生日,我知道他喜歡攝影,特意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專業機型,冇想到他還帶著。
他冇像以前那樣拘謹,走到辦公桌前,把相機放在桌上,手指摩挲著相機外殼,聲音有點低:林辰哥,我明天就飛國外學攝影了,今天來是想跟你告個彆,也謝謝你。
我放下報表,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吧,喝什麼
不用了,我待一會兒就走。他坐下,抬頭看了眼牆上我爸的照片,又低下頭,之前在股東大會上,要是我早點拿出那份協議,或許阿姨也不用受那麼多委屈。還有……謝謝你上次在酒會上幫我解圍,我爸從來冇對我那麼好過,隻有你願意跟我說句話。
我看著他眼底的愧疚,想起之前他偷偷給我們送鑰匙、拿原始協議的樣子,心裡軟了軟:過去的事彆再提了,你爸的錯跟你沒關係。你能選擇站出來,已經很勇敢了。
他從雙肩包裡掏出個相冊,遞給我:這是我這陣子拍的照片,有你媽院子裡的花,還有林氏集團大樓的日落,我洗出來了,想送給你。
以後我在國外學好了攝影,說不定還能幫集團拍點宣傳照。
我翻開相冊,第一張就是母親院子裡的茉莉花,陽光落在花瓣上,拍得格外溫柔;最後一張是林氏大樓的日落,晚霞把玻璃幕牆染成金色,底下的街道車水馬龍,透著一股生機勃勃的勁兒。
拍得不錯,有天賦。
我把相冊合上,遞迴給他,到了國外照顧好自己,有困難隨時聯絡我。
他接過相冊,使勁點了點頭,拿起相機站起身:林辰哥,那我走了。
以後我會經常給你發我拍的照片,也會好好學本事,不讓你失望。
送他到電梯口時,他突然回頭,鞠了個躬:還有,替我跟阿姨說聲對不起,之前我爸讓她受的苦,我會記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補償。
電梯門關上,我站在原地,看著電梯數字往下跳。
轉身回辦公室時,正好撞見江若彤拿著一份檔案過來,她笑著問:沈浩來告彆了
我點頭,指了指桌上的報表:東南亞的業務進展不錯,我們下個月去考察一趟
她把檔案放在桌上,眼裡閃著光:好啊,順便看看那邊的合作工廠,說不定還能幫你媽帶點當地的花種。
我看著她的笑臉,又看了眼牆上父親的照片,突然覺得心裡格外踏實。
沈萬山的事翻篇了,林氏集團在越來越好,母親過得安穩,身邊還有靠譜的夥伴。
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辦公桌上,把林氏集團的logo照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這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以後的日子,我會帶著父親的期望,守好身邊的人,把林氏集團做得更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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