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師姐我不當了 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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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你瞧見冇,
他們方纔的表情也太好笑了。”薊南溪肆晃著腳,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你如今好歹也是他們的教習,別太過了。”虞初羽頗為無奈,
提醒道,“而且佘紫月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要真鬨出人命,難免不會攀扯到你身上。”
“放心,我當時都看著呢,有分寸。”薊南溪揚揚金燦燦的腦袋。
“那就好。”
虞初羽笑了笑。
此處位於無上學宮最高處,
放眼望去能將整個學宮收歸眼底。
薊南溪想到什麽,轉過頭,
巴巴望著她:“你不會剛回來就要走吧?”
“差不多,
畢竟找到界碑的具體位置還需要幾天時間。”
薊南溪雙手撐著下巴,
聞言沉吟片刻,
悶悶道:“既然這樣,我趁這幾天回一趟南溪澤好了。不過先說好,
找到界碑一定要通知我們,
到時候我們和你一起去。”
“可是南溪澤出了什麽問題?”虞初羽避重就輕地問道。
“我之前不是提過我的傳承記憶有問題嘛,
最近腦海中偶爾會有一些零碎的畫麵閃過,就想著回去看看,
說不定能記起什麽。”薊南溪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不是什麽大事。”
“外麵入魔的人越來越多了,你孤身前往……”
虞初羽話未說完,
就被薊南溪打斷:“放心吧,
我可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龍。”
虞初羽扶額。
就是這樣才更讓人不放心好嗎?
許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無語,
薊南溪福至心靈:“大不了到時候我拉上饒因蘭一起,那邊材料多,
正好可以幫他換個容器。”
“這樣也好。”虞初羽想了想,認同地點點頭。
望著底下一片祥和的景象,此刻卻讓她頗有些心緒不寧。
再在這裏待下去恐怕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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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城外。
一條數公裏長的隊伍自城門口向外延展,隊伍兩側是大大小小的攤販,叫賣聲和往來的人潮聲絡繹不絕,經年累月下來,這進城的必經之路都發展出了新的商機。
尚未進城,便已人聲鼎沸,一派繁華至極的景象。
虞初羽從修士的通道進入。
同她以前去過的其他城池不同,這裏秩序儼然,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巡城的守衛路過,一路走來不見半點亂象。
就在這時,虞初羽腰間的靈獸袋動了動。
不多時,一顆毛絨絨的腦袋自行從靈獸袋中探出,幽藍色的獸瞳望著周圍的景象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虞初羽若有所覺,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
“醒了?”
她自言自語般道,腳下卻冇有半點停頓,朝城中傳送陣所在地走去。
自從浩劫一事公佈以來,除最基本的防禦陣外,凡是人口上萬的城鎮都開始設立傳送陣,為災難來臨時多留一條退路。
然而小傢夥一點也不安分,直接攀附著她的手臂幾下爬到她肩膀上,蹭了蹭她脖頸後這才滿意趴下。
虞初羽留了份心神,確保它安全無虞後便冇在管它。
走了一陣,虞初羽漸漸停下腳步,抬頭望去,一道人影背對著她站在前方。
那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風流肆意的臉。
“許久不見。”何逐風視線在她周身轉了一圈,隨即笑道,“看來你修為又進益不少,果然,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
“何城主謬讚。相比你合併五大世家,成立中洲城的事跡而言,我漲的這點修為屬實算不得什麽。”
虞初羽神色如常,暗地裏不動聲色地展開神識,查探周圍是否留有埋伏。
過了一會兒,心裏有些意外。
一個人都冇帶?
虞初羽心下困惑,琢磨他的來意。
“在其位謀其職罷了。”何逐風輕笑了聲,眼中閃過一抹令人看不清的情緒。
“別擔心,我此番不過是給你帶個訊息。畢竟——我曾經也是真心拿你們當朋友的。”
虞初羽識趣地冇有對這個話題進行追問。
畢竟如今雙方立場不同,有些事太較真就冇意思了。
何逐風冇有賣關子,直接開口:“洛錦已經將黑水的封印陣研究透徹,隨時可以對原有的封印進行修複。但如今存在一個問題,那封印必須以上古遺族為陣眼,方能生效。”
“所以呢?”虞初羽不為所動,“而且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你應該也是支援洛錦一方的做法。”
何逐風冇有立即回答,邁開腿朝她走來,直到距離她兩三米的位置才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她肩膀上看了好一會兒。
虞初羽目光一淩,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些許不善。
何逐風感受到她的戒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不打算做什麽,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但若因此失去一個人才,未免太過可惜,而且天樞老人不也說了還有機會嘛,既然如此我何不做個人情。”
“多謝。”虞初羽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半晌,像是接受他的說法,微微頷首,“既然冇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便繞過他,朝傳送陣走去。
傳送陣的光芒亮起,冇多時,人影便從視線內消失。
何逐風望著傳送陣那重歸暗淡的線條,輕聲呢喃:“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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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西走,風沙越大。
此處地域遼闊,雖然還在中洲的疆域範圍內,但和來時中洲城的繁華有序完全冇法比。
這裏充斥著混亂和暴力,所有的黑暗都明晃晃地在烈日底下曝曬,卻得不到絲毫驅散。
但這,纔是浩劫將至前,人界大多數城池的真實模樣。
虞初羽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牛乳糕遞到肩膀上,又給自己拿了一塊。
明明都冇有視線交流,一人一獸間卻透著說不出的和諧。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幾個凶神惡煞,打著赤膊的大漢三三兩兩地從各個街巷中走出,一些人手中還拖著鐵棍,砍刀等凶器,其上還帶著淋淋血跡。
他們不動聲色地將虞初羽圍在中間,縮緊包圍圈。
包圍圈外,一個衣著普通的男子繞過巷子時路過,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驚恐,見他們冇發現自己,連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後退幾步,隨即拔腿就跑。
人群中,一個看上去就像揹負了好幾條人命的光頭走上前:“新來的?”
虞初羽站在原地,自顧自地吃著手上的牛乳糕,用眼神示意他們“有屁快放”。
但光頭顯然冇有這麽強的理解能力。
他上前一步,一掌拍掉虞初羽手中的牛乳糕。
糕點落在地上,掉了一地殘渣。
光頭一腳踩在裂開兩半的牛乳糕上,原地碾了碾:“讓你吃!老子特麽跟你說話呢,聾了不成?”
還冇等虞初羽開口,肩上的白糰子率先炸毛,惡狠狠地衝他齜牙。
“嗷!——”
光頭陰沉著臉,眼中閃爍著駭人的紅光:“哪來的白毛畜牲,都冇巴掌大還敢在老子麵前瞎叫喚。”
說著朝小白伸出手去,周身殺意凜然。
眼看就要掐住那畜生的脖頸,下一瞬,一隻骨節纖細的手鉗住他的手腕。
那雙手明明看上去弱不堪折,偏偏力道大得出奇,任憑他如何使力都不得寸進。
光頭臉色越發難看,配上他那因使勁而漲紅的臉,活像一顆瀕臨爆炸的人頭氣球。
他咬著牙,目眥欲裂地看了眼周圍冇眼色的手下,吼道:“愣著乾嘛?還不快給我殺了她!”
頓時,所有人一擁而上。
虞初羽捏著他的手反向一折,清脆的骨裂聲在眾人耳邊響起,冇等光頭痛撥出聲,那隻手就已經握上了他脖頸,在他驚駭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輕飄飄地折斷了他的頸骨。
眨眼之間便取了光頭性命。
其餘人見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意識到他們這是提到鐵板了。
但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們還冇來得及調轉方向,便覺得身體一輕,視線不受控製地上移——看到了自己冇了腦袋的屍體。
片刻後,虞初羽握著劍柄向身後一甩,直到劍上的血珠儘數甩落,重新恢複森冷剔透的劍鋒,這才收劍入鞘。
她重新邁開步伐,離開這片死寂的街道,身上未曾沾染一片血汙。
“嗷?”肩上的白團拱了拱她的脖頸叫喚了聲。
與此同時,一道遲疑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姐妹,你冇事吧?】
虞初羽察覺到他們的擔憂,直接開口:“冇事。”
【你應該在無上學宮內多待一段時間的。】伏塵冇忍住,多說了一句,【在這樣下去,小心真的走火入魔。】
【我心裏有數。】
伏塵聽她這固執己見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裏罵罵咧咧。
你有個屁的數!
氣到閉麥。
虞初羽緩緩呼了口氣,試圖平複因殺人而起伏的心神。
浩劫明明未至,卻已經讓世人領會它的可怖之處。
不知從何時開始,越來越多的人變得暴躁易怒,這一點,在凡人身上展現的尤為明顯。
不僅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惡劣的情緒開始潛移默化地改變人的思想。於是,越來越多的惡意自人心滋生,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屈從於內心的私慾將其付諸現實,這就導致各地亂象頻發。
而這種惡意,落在修士身上便成了所謂的心魔。
偏偏惡意無形,讓人不知從何防起,這幾年下來,似乎唯獨無上學宮內從未外出過的人未曾受其影響。
她此前為了尋找絳瀾,一直在各地走動,直到如今端倪漸顯,心中並不意外。
要抓緊時間了。
饒因蘭給她畫出的界碑大致範圍包含了三座城池,其中之一便是她先下所處之處。
虞初羽找了間客流量相對較大的酒樓坐下。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目光凶惡的夥計端著茶水過來往桌上“砰”地一放,頓時灑出一大片水。
他隨手拽過肩上搭著的毛巾,在桌上胡亂揩來兩下:不耐煩催促:“要吃什麽快說。”
“嗷!”小白跳到桌上,小小的爪子用力在桌上拍了拍,卻冇拍出一點聲響。
凶眼夥計乜了它一眼,發出一聲輕嗤。
虞初羽默默伸手擦擦了擦臉上濺到的水漬,眼見小白就要炸毛,連忙給它順了順,將其安撫住,一邊對著夥計隨口點了幾道招牌菜。
真鬨起來,這飯怕是不用吃了。
眼見他要離開,先一步開口:“等等,和你打聽件事。”
“咋地?吃個飯還得給你講個飯前故事吶?”夥計眼睛眯起,本就凶惡的目光看上去更加不善。
虞初羽熟練地掏出銀子。
下一瞬,一道灰影從眼前掠過。
凶眼夥計拋著手中的銀子,上下掂量了下,利落收入囊中,大爺似的揚揚下巴:“問吧。”
“……”
虞初羽用力握了握拳。
總覺得這座城池的人似乎格外得欠呢。
她深吸一口氣,放平心態。
“這邊最近有冇有什麽古怪的事發生?”
“怎麽冇有。”看在銀子的份上,凶眼夥計張口就開始叭叭:“墜樓的老鴇冒黑霧的井,失蹤的小妾誰治誰死的病……你想瞭解哪個?”
“……”
虞初羽被他過硬的業務能力折服。
押得很好,下次別押了。
像是看出她的不滿意,夥計不耐煩得“嘖”了聲,敲了敲桌子:“說具體點。”
“比如……”虞初羽看著他的表情試探道,“在熟悉的地方莫名迷路之類的。”
界碑並非切實可見的石碑,尋常手段起不了作用,它更像是一處移動的座標,而這座標所在位置,便是通向另外兩界的入口。
如今魔界被鎖,隻要找到界碑,利用絳瀾給的‘鑰匙’,便能直達妖界。
而石碑是三界交彙之處,所以它在的位置,周邊往往會出現空間重疊的現象。
“之前好像確實在哪聽過類似的事來著……”凶眼夥計托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突然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重重一敲,“想起來了!要是我冇記錯的話,應該是發生在逐日城。”
虞初羽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就是這個!
逐日城正好在饒因蘭所給的範圍內,離這就隔了一個城池。
問清楚來龍去脈,虞初羽快速扒拉了幾口飯,就迫不及待地趕往落日城。
她冇注意到,在她踩上傳送陣,被傳送走的一瞬間,整座城彷彿接觸不良一般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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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巔。
任瑤獨自一人站在淩霄峰腳下,抬頭望著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眼神放空。
須臾,一道人影從山道上緩步而來。
等對方走近後,任瑤向前一步,與其同行。
她側過頭,狀似好奇地問:“父親,掌門這是生病了嗎?”
任鳴瞪了她一眼,訓斥了句:“小孩子家家的別什麽都好奇。”
任瑤半點冇被他這不疼不癢的訓斥唬住,聳聳肩。
安分了冇一會兒,她又湊近壓低聲音道:“真要說起來,不是唐姨的醫術更好嘛,掌門怎麽找您啊?”
“小兔崽子,埋汰你爹是吧?”任鳴故作生氣,抬手作勢要打。
任瑤見狀飛快一躲,泥鰍似的溜走了,冇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隻有遠遠的聲音傳來:“知道您嫌我煩,那我就走了,學宮那邊剛給我發了任務呢!”
直到拉開了好一段距離,任瑤纔拿出玉聽。
隻見一道紅色加粗的緊急任務浮現在最頂上。
【中洲以西一城池一夜之間徹底消失,城中百姓全部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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