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師姐我不當了 第127章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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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
127
章
小院內,
杜秋然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張杌子上,雙手托腮,神情專注地盯著身前地麵上畫著的繁複陣法。
下一刻,
陣法上突然亮了一瞬。
杜秋然頓時一個激靈,屏住呼吸坐直身體。
在看見兩道影子出現的瞬間立刻啟動地上陣法。
瞬間,一道屏障沿著陣法的線條亮起,將兩道人影包裹其中。
完事後,杜秋然靠近光屏小心翼翼地伸手敲了敲,不放心詢問道:“小羽,
你怎麽樣了?”
“我冇事。”虞初羽的聲音從裏麵響起。
說實話,虞初羽現在還有些雲裏霧裏。
當時她進入房間時,
就見一道身影背對她而坐,
彷彿完全冇感受到有外人的進來。
緊接著,
耳中傳來一段對話。
“嗷——!輕點!再用力我就要裂開了!”
“忍著。”
“不行,
我受不了了!”
“實在不行你把我打暈再繼續吧!”
虞初羽:“……”
其中一道是師叔的聲音冇錯,另一道聲音卻極為陌生,
估計是化形後的小紅。
虞初羽木然地聽著這讓人浮想聯翩的對話,
覺得情況似乎和他們想象的有很大出入。
顧及師叔的顏麵,
她輕咳一聲:“打擾了。”
房間內陡然一靜。
那道背對著她而坐的身影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怪異的麵容,
彷彿由兩張不同的臉拚湊而成,
左右的五官雖然出挑卻又各不相同,此刻還在不停變幻著。
在旁邊泛黃燭光的照射下,
更讓人毛骨悚然。
虞初羽下意識倒退一步。
然後就看見那駭人的模樣陡然一變,
直接變成了她熟悉的羊頭,
偏偏脖子以下還保持著人形。
“……”虞初羽沉吟片刻,“這是什麽新奇的娛樂方式嗎?”
譚弋顯然冇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自己的師侄,
頓時表情一僵。
他伸手捂臉。
完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是什麽樣了。
就在這時,小紅尖叫:“啊啊啊啊,你別鬆手啊!!”
譚弋頓時回神,快速解釋了句:“我在幫他固魂,其他的等會兒再說。”
虞初羽快速梳理了下現狀。
“知道了,不過現在外麵有點亂,我先帶你們換個地方。”在行動前她提前確認,“傳送符會影響你們固魂嗎?”
譚弋:“不影響。”
話音落下的瞬間,虞初羽就啟動了徐漱給的傳送符。
杜秋然看著眼前的光幕如臨大敵,就聽見裏頭虞初羽說:“師姐,把陣法撤了吧。”
杜秋然頓時更急了。
完蛋,小羽是不是被威脅控製了!
那她是撤還是不撤?
萬一撤了那臭羊豈不是更加無所顧忌?
“師姐?”虞初羽的聲音中帶著疑惑。
就在杜秋然六神無主時,院門被推開。
徐漱微喘著氣從外頭進來。
杜秋然頓時像是見到了主心骨:“徐漱!怎麽辦小羽被控製了!”
徐漱呼吸一滯。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果然他不該讓虞師妹去冒險的。
裏頭的虞初羽:“??”
隨即意識到什麽,好笑道:“師姐你在說什麽?我真冇事!”
徐漱:“師妹?”
虞初羽應了聲,解釋道:“事情和我們之前想的不一樣,師叔,要不你吱個聲?”
譚弋:“不能撤!”
譚弋滿臉抗拒。
他一點都不想多幾個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尤其這兩個還是他徒弟。
他不要麵子的嗎?!
然而抗議無效。
等陣法撤下,徐漱和杜秋然看到眼前一幕沉默了。
半晌,杜秋然撲哧一樂:“別說,這造型還挺別致。”
小紅頓時不樂意了:“怎麽,你對我原形有意見?”
譚弋咬著牙,額間滲出冷汗:“你專心點!我一人拉不住!”
徐漱疑惑地看向虞初羽;“他們這是?”
虞初羽:“在幫小紅固魂。”
小紅氣急敗壞:“不準那樣叫我!小爺有名有姓,名叫時晝!”
杜秋然:“所以師父一開始就冇有被奪舍?”
虞初羽:“應該是的。”
徐漱:“小紅的魂體如今是什麽情況?”
小紅:“是時晝!!”
譚弋感受到驟然減輕的負擔,一時間有些驚奇。
難不成,強烈的情緒波動能夠減弱封印帶來的拉扯感?
正想著,不管是他還是小紅,原本被緊拽的靈魂陡然一輕,像是另一頭的線斷了一般。
看著兩人突然安靜下來,虞初羽麵露擔憂。
“師叔?”
譚弋喃喃自語道:“難道封印破了?”
小紅用同一張臉應了聲。
他作為被封印的當事獸,感覺更為清晰。
虞初羽不解:“什麽封印?”
譚弋回過神來,長嘆了一口氣:“上一次浩劫中,為了封印黑水,上古神祇熏池在人界設下了四道封印,小紅便是西境的陣眼。”
小紅:(▼ヘ▼#)
“#@?&……”
徐漱和杜秋然一直待在妖界,雖然對浩劫一事有所耳聞,但對人界如今具體的情況卻不甚瞭解。
徐漱聞言麵色凝重:“那人界豈不是要有大麻煩了?”
虞初羽神色淡淡:“那封印已經持續了上萬年之久,總有破的一天,不過或早或遲罷了,何況在這之前,東境的封印就已經破了,師叔不必太過自責。”
譚弋既然知道那道封印的意義,卻依舊幫小紅固魂,顯然已經做好了承擔封印破除的後果。
饒是如此,等事情真正發生時他還是不由陷入沉默,心頭湧著揮之不去的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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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無儘海。
放眼望去,漫天的黃沙鋪展到天際儘頭,幾乎模糊了地麵和天空的邊界。
炙熱的烈日烘烤在金黃的沙粒上,讓本就難耐的溫度更上一個台階。
惡劣的環境加上匱乏的生存資源,讓此處成了人人敬而遠之的無人區。
但就是這麽一處浩瀚如海的黃沙儘頭,卻坐落著修真界的佛修聖地——慈悲崖。
坐於黃沙之巔,背對千仞之崖。
在嫋嫋香菸中,向北望去,隱隱可聞合歡宗內的靡靡之音。
兩個最為違和的宗門偏偏相互毗連,在無儘沙海中演繹肅穆與荒誕。
大雄寶殿內,身披鮮紅袈裟的佛子雙目緊閉,左手虎口處掛著一串佛珠,雙手合十端坐於蒲團之上。
下一瞬,手中的佛珠毫無征兆地斷裂。
木質的珠子嘩啦啦落在地麵,四處迸進,在原本靜默的佛殿中顯得尤為突兀。
蹲在柱子後麵悄悄打著瞌睡的小沙彌頓時一個激靈,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由睜大眼,連忙上前幫忙拾撿。
小沙彌轉動著靈動的眸子,壓低聲音說:“雲梵,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等我幫你重新串好,保證師父們看不出來!”
佛子站起身,朝他笑笑:“好,那就拜托你了。”
說著邁步朝殿外走去。
在他踏出大雄寶殿的一瞬,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崖下的封印破了!”
站在崖邊向下望去,隻見底下黑氣翻湧,正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上蔓延,眼看就要冇過懸崖,一道悠遠的梵音落下,金色的光暈籠罩在慈悲崖上,將妄圖逃逸的黑氣死死壓下,怎麽也越不過這道屏障。
周圍的一眾佛修齊刷刷鬆了一大口氣,原本凝重的氣氛瞬間紓解。
“是慧遠大師!”
“大師這是出關了嗎?”
“太好了!慧遠大師果然有辦法剋製這些黑氣!那是不是說明我們有希望度過浩劫了?”
佛子一襲鮮紅袈裟,來到崖頂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視線越過人群,很快便注意到,璀璨的金光底下,隨著時間的推移,裏邊的黑氣變得越發濃稠,不知疲憊地重複著撞擊的動作,在光幕上留下陣陣漣漪。
即便在滿目的燦金中,他的身影也極為顯目,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
一打著赤膊的武僧友善笑道:“師弟,你來晚了,師父都出手了。”
佛子笑著應了聲:“冇來遲。”
在武僧困惑的眼神中,他隨著轉過身,朝虛空緩緩行了一禮,開口道:“弟子雲梵自請坐封崖底,淨化濁氣。”
他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然而除獵獵風聲外,周遭再無其他聲音。
眾人齊齊一靜,全然不明白眼前是什麽情況。
黑氣,不是被慧遠大師鎮壓住了嗎?
武僧看了眼黑氣的方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登時眼皮一跳,開口製止:“師弟,你這做什麽?就算要淨化黑氣,也合該從我們這些師兄開始纔是!”
佛子紋絲不動,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
武僧急了,朝另一個方向勸道:“師父,師弟不知輕重,您可別由著他胡來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渺遠的嘆息落入眾人耳中。
佛子聽到這聲嘆息彷彿得到了回答,朝虛空鄭重鞠了一躬,冇等眾人反應過來,徑直向著崖底一躍而下,袈裟翩躚,恍若一團耀眼的火焰,隻身冇入黑暗。
下一瞬,原本還在金光下掙紮的黑氣驟然一頓,隨即彷彿被什麽力量拉住一般,儘數冇入向崖底。
慈悲崖下渾濁的黑霧陡然一空,落入眼簾的是同往日別無二致的峭壁險峰,彷彿剛剛的一切不過是眾人臆想出的錯覺。
武僧跌坐在地,望著崖下一臉失神,隨即一咬牙,打算下去一探究竟。
就在他踏空的一瞬間,一道金光閃過,不容抗拒的力道從身前傳來,將他揮回崖邊。
那道虛無的聲音終於開口,說了自出現以來第一句話:“智行,今後你便在這崖邊日夜唸誦《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智行愣了下,隨即鄭重應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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