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115章 不到黃河心不死
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一起關小黑屋。
如此一來,我就有機會接近杜清遠,趁機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杜清遠就悲催了,上午纔出來,下午又要進去,大聲喊自己冤枉。
但鎮武鐵律在,現場有那麼多眼睛盯著,楊總教習也不敢亂來,鬼知道會不會有人一封鎮武密奏告到京城去。
小黑屋位於訓練場西北角,以前霹靂堂懲罰弟子的刑堂改造而成。
一共有三間,每一間六尺長,三尺寬,沒有窗戶,不見光日,勉強能容得下一個人。
負責小黑屋的教習看到杜清遠,笑著說:「杜公子又進來了!」
杜清遠掏出一錠銀子,「還按上次標準來!」
又多塞了一錠銀子,惡狠狠看了我一眼,「好好『照顧』下江稅吏!」
看守教習笑眯眯把銀子收進懷中,「放心,定會好好讓他吃點掛落!」
我倆一人一間小黑屋,隻有一牆之隔。
杜清遠進去後,就開始破口大罵。
從我的祖宗十八代罵到鎮武司的看門狗,辭彙之豐富讓我歎為觀止。
我索性躺下睡了一覺,醒來時他還在罵,隻是聲音已經嘶啞得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看守!看守!」杜清遠突然拍門大喊,「江小白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守教習罵罵咧咧地舉著火把進來,推開我的門時,我正捧著《鎮武稅典》看得津津有味。
「黑燈瞎火的,你能看見?」教習狐疑地晃著火把。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胡謅道:「前年在青樓被姑娘用辣椒水噴過,從此夜能視物——就是看什麼都是紅的。」
隔壁傳來杜清遠氣急敗壞的踹牆聲。
到了送飯時辰,杜清遠故意把碗筷敲得震天響:「紅燒獅子頭!醬爆海參!哎呦這燕窩粥也太稠了!」他貼著牆縫陰陽怪氣:「江稅吏吃的什麼呀?該不會是餿水吧?哈哈!」
我慢條斯理地喝著清粥,指尖悄然凝聚一縷離火真氣。
真氣順著石牆縫隙遊過去,精準地點燃了他的餐盤。
離火真氣,連石頭都能燒出大洞,何況木頭做的餐盤。
「啊!我的菜!」杜清遠突然慘叫。
我聽見他手忙腳亂拍打火苗的動靜,還有米粒濺到牆上的啪嗒聲。
「杜公子怎麼不說話了?」我吸溜著粥故意問,「是不是飯菜太燙了?」
隔壁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響。
看守教習聞聲趕來,見狀大罵:「杜公子!交情歸交情,但燒毀公物照價賠償!」
杜清遠支支吾吾,「不是我,是江小白!」
我摸著懷裡的乾糧餅輕笑——這可是進來之前,陸明川偷偷塞給我的。
就著杜清遠餓肚子的咕嚕聲,這餅吃起來格外香甜。
果然,杜清遠的話少了許多。
人在餓肚子的時候,連說話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小時候淘氣惹禍,經常被師父和師兄們關禁閉,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小黑屋內不分晝夜,通風又差,有股腐黴的味道。
我查探四周,並沒有佈下結界,於是萌生出一個想法。
入夜後,隔壁傳來杜清遠的打鼾聲。
我催動離火真氣,以塵級切割術在石牆上切出兩尺見方的圓洞。
取下石塊時,特意用真氣包裹邊緣,連碎石屑都沒落下。
鑽出去後,又把石塊嚴絲合縫地塞回原處。
牆麵隻留下頭發絲細的灼痕,不貼著臉根本看不出來。
回房美美睡到五更天,趕在晨鐘前溜回小黑屋。
剛把石塊複位,就聽見送飯的腳步聲。
「江稅吏昨晚沒睡好吧?」看守教習故意把清粥鹹菜摔在我麵前。
隔壁杜清遠接過食盒時得意揚揚:「翡翠蝦餃!蟹黃包!某些人怕是聞都沒聞過——」
他這次學乖了,端著餐盤縮在離牆最遠的角落。
待教習走後,我指尖輕彈,被天機筆毫切割後的羊毛真氣從丹田遊出,細若發絲的真氣順著鎖眼鑽入。
「哢嗒」一聲,鐵鎖應聲而開。
如法炮製,又開了隔壁的鎖。
當杜清遠看見我推門而入時,蝦餃正塞了滿嘴。
「你……唔!」他剛要喊叫,我閃電般點了他啞穴。
當著他的麵,我把蟹黃包一個個塞進嘴裡:「杜公子說得對,確實沒聞過——直接吃更香。」
吃飽喝足,我一把扯下他腰間的四品稅吏腰牌。
杜清遠目眥欲裂地掙紮,我冷冷道,「不死宗的朱春來故意接近你,就是為了這玩意,要不是老子,說不定你命就沒了!」
杜清遠不信。
我用真氣一逼,牌底竟浮現出蛛網狀的血色紋路,中心正是不死宗的火炬紋。
「不死宗的血蛛追魂印!」我捏著腰牌,在他眼前晃,「不死宗在腰牌上下了禁製,你卻帶著這玩意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他們不找你纔怪!」
「朱春來每次接近你,這紋路就深一分。等完全變紅時……」我做了個抹脖子動作,嚇唬他道。
杜清遠瞳孔驟縮,喉結劇烈滾動,顯然是被我的說辭嚇到了。
我解開他啞穴,他立刻嘶聲道:「你怎知朱春來……不對!你詐我!」
「你是怎麼考上鎮武稅吏的?」我突然發問。
杜清遠道:「我家中有錢,上麵有人,誰還考那玩意……」話出口才驚覺失言,「你怎麼考上的?」
我攤了攤手,「我說我是被逼的,你信嗎?」
杜清遠顯然不信,「這種鬼話誰會信?人人都擠破頭想進鎮武司!」
我也懶得跟這個蠢貨解釋,開門見山問,「你最好老實交代,這塊四品稅吏腰牌是如何來的,否則,老子也幫不了你!」
杜清遠對我還懷恨在心,忽然上前,堵在門前,拍門大聲道:「教習,我舉報江小白!他擅自逃離小黑屋!」
事已至此,還憋著壞想要坑我!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拿好你的催命符!」
我把腰牌扔回他腳下,從他身邊擠過,重新把鎖住小黑屋的門。
回到自己房間,鐵鎖「哢噠」一聲落下,嚴絲合縫,彷彿從未被開啟過。
過了半晌,走廊那頭才傳來看守教習拖遝的腳步聲。
他慢悠悠地晃到門口,不耐煩地用鑰匙敲了敲門框:「鬼嚎什麼?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消停!」
「江小白,他擅自逃離!」
看守教習開啟門口小窗,看了我一眼,「這不是在嗎?」
「剛才,他就在我房間!」
我笑著道,「教習,杜稅吏大概是犯了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