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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139章 九十九顆頭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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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好想來」時,街角的暗哨已撤得乾乾淨淨。

至少目前來看,我已經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我將胡蘊的邀約簡要說罷,杜紅菱冷笑:「所以明日真要給那群垃圾貨煮火鍋?」

「你四叔的仇要報,但不是現在。」

她想報仇的心思我理解,但隻殺一兩個不死宗的人出氣,對大局沒有任何意義,「等進了總壇,我要你親手把槍捅進血祭大陣的核心——讓整個不死宗陪葬。」

安撫下杜紅菱,派陸明川給賈正義送信告訴他危機解除後,我著手準備明日的配料。

既然已經暴露不死宗身份,那麼乾脆就用不死真氣來炒製鍋底,下的料更猛一些!

待一切準備完畢,已是半夜。

柳如弦曾經說過,不死宗總壇在當陽山,可問她具體位置時,她也說不清楚。

倒是她說過的那首詩,我卻記憶猶新。

「淮水東流葬骨山,當陽殘照鬼門關。九十九顆頭顱渡,方見聖火照幽潭。」

我展開淮州地圖,指尖沿著淮水東流的脈絡緩緩移動,淮州兩麵環山,水路發達,其中當陽山正在淮水東,綿延百餘裡,到處都是深山老林,沒有人帶領的話,很難找到他們老巢。

這些年來,鎮武司也曾征討過數次,但那邊有血祭大陣,幾乎藏匿了數十乃至上百萬鈞真氣,就連天道大陣都被遮蔽,每次都損失慘重,以慘敗告終。

正是這個原因,不死宗被朝廷視為獨立於天道大陣外毒瘤,也是鎮武司的頭號大敵!

當陽山北麓的河道走勢極不自然,本該順流而下的支流竟硬生生折出三道銳角,像是被人為改道過——仔細觀察後,這種極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多達七處!

至於後麵兩句「九十九顆頭顱渡,方見聖火照幽潭」,更是令人難以捉摸。

「管它呢,明日去了再說!」

我打了個哈欠,將稅紋金箭、羊毛劍等一切與鎮武司有關的東西都留在店內,隻帶了雙蛇玉佩在身上。

能不能取信不死宗,徹底打入不死宗高層,就看明日了!

……

第二天清晨,周平七帶著一身酒氣踹開店門:「江老弟,東西備好了沒?」

我指著準備好的食盒,「鍋底到了現炒製,才能留住味道,確保真氣不外溢,其餘食材都裝好了!」

周平七哈哈一笑,「隻帶鍋底便是,至於肉……」周平七露出神秘一笑,「管夠!」

出城三裡,一輛黑篷馬車早已候在岔路口。

周平七扔來一條浸了藥汁的黑巾:「你級彆太低,規矩不能破。」

蒙上眼睛後,我坐上了馬車。

馬車顛簸中,我悄悄從指縫漏出塵級羊毛真氣。

這些比發絲還細的真氣黏附在沿途草木上,就連塵微石都檢測不出來。

行至半途,車身突然一沉,周平七拽著我下車,「咱們搭段水路!」

我假裝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趁起身功夫,拇指內一道細弱遊絲的離火真氣,在石上灼出一個針尖粗細的細孔。

船身搖晃著駛入迷霧。

我默數著每一次轉向:左三、右二、左一……

直到陰冷的山風裹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滴水聲,空氣變得潮濕而壓抑。

我能感覺到船正在穿過一個狹窄的通道,四周石壁近得幾乎能擦到衣袖。

我感應到一道不死真氣彌漫在船艙內,似乎生成一個結界!

船身忽然劇烈震動,周平七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坐穩了!」

刹那間,整艘船猛地向下沉去。

船身被黏稠的不死真氣包裹著,像被什麼巨獸吞入腹中。

我心中恍然,原來不死宗老巢在水底下,難怪鎮武司的人始終無法找到!

十個呼吸後,船身突然一輕。

就在浮出水麵的瞬間,我丹田內的稅蟲劇烈抽搐,隨即徹底沉寂。

天道大陣的感應完全斷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暴烈的力量從四麵八方湧來——

那是血祭大陣在主動向我體內灌注不死真氣!

周平七聲音傳來:「在總壇,天道大陣就是個屁!」

黑巾被扯下的瞬間,腥臭的血氣直衝鼻腔。

我瞳孔驟縮——

九十九具乾屍倒懸在溶洞穹頂,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被鑿出碗口大的窟窿。

猩紅血線如蛛網般垂落,在幽藍火光中緩緩蠕動。

這些血線彙聚到中央祭壇,纏繞著一塊畸形巨石。

那石頭表麵布滿血管狀的凸起,正隨著呼吸節奏一張一縮。

周平七踢了踢祭壇邊沿發黑的紋路:「青州祭壇的養料斷了。」

四座子祭壇中,代表青州的那座正泛著瀕死般的灰白色。

餘光瞥見石壁陰影裡十幾個黑袍人。

他們脖頸上纏著血線,正用敲打著人骨算盤,一筆一劃在記錄著什麼。

周平七道:「沒想到吧?咱們的稅吏比鎮武司還專業!」

饒是我見過無數大場麵——丙七區的焦屍、西來順的稅傀、天機山莊的活人樁、鬼樊樓的海怪,甚至琅琊地火池中的玄火龜——此刻仍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梁竄上來。

眼前這倒懸的屍林、蠕動的血網、搏動的巨石……

構成了一幅超越人間想象的煉獄圖景,瞬間將我過往認知中的「恐怖」碾得粉碎。

我強行忍住胃裡的翻滾,「這……這……是?」

周平七嘴角帶幾分譏諷,似乎對我表現出的反應並不意外,「血稅使徒。用鎮武司叛徒皮囊煉成的!」

「這幫雜碎生前都是鎮武司的精英。」周平七踹翻一具正在記賬的骷髏,「最出名那個淮州三品稅吏,偷了血稅紋腰牌還想跑……」

周平七咧嘴一笑,帶著一種炫耀殘忍的得意,猛地從陰影裡拽出一個動作僵硬的黑袍身影。

那人露出的半張臉毫無生氣,麵板呈現出一種死屍般的青灰色。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空洞得如同廢棄的礦洞。

隻有偶爾劃過的一絲微弱血光,證明它並非完全的死物。

「來,給你開開眼!你追回的那塊血稅紋腰牌,正是他偷出去的!巡山使將他煉成了稅傀,永世在不死宗贖罪!」

杜鎮原!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響!杜清遠那小子整日掛在嘴邊的四叔?

我強壓下翻騰的心緒,喉間擠出嘶啞的聲音:「原來……如此,巡山使大人好手段!」

祭壇巨石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我懷中的雙蛇玉佩劇烈發燙。

血網突然劇烈翻湧!

乾屍們齊刷刷睜開空洞的眼窩,數百道血線如活蛇般昂首指向入口。

周平七猛地將我按跪在地:「低頭!是左使大人的血瞳巡山!」

「有意思。」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血潭深處傳來,「白建業養的狗,居然還帶著鎮武司的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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