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142章 杏仁豆腐羹
於淮山的血瞳緊盯著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怎麼?江塵,下不去手?」
刀柄在掌心沁出冷汗。
殺?同僚的血將染我手。不殺?下一刻倒懸穹頂的乾屍便是我歸宿。
鎮武司的俘虜奄奄一息,眼神卻死死鎖住我,彷彿在質問我。
我不能讓他死,更不能暴露自己。
場內一片靜寂。
眼睛的餘光掃過柳如弦,她抱著焦尾琴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低垂的睫毛劇烈顫動。
胡蘊縮在角落,目光閃爍,生怕我露怯連累到他。
四大長老冷眼旁觀,彷彿在審視我。
佛光長老甚至撚動白骨念珠,似在默數行刑的節奏。
於淮山的血瞳緊盯著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怎麼,江塵,下不去手?」
我瞥見佛光喉嚨滾動,吞嚥了口水,露出一股殘忍之色。
剛才那兩百鈞真氣,以他吞噬的最多,其中也有幾塵的饕餮真氣,看來隻能拿他來轉移視線了。
想到此,我深吸一口氣,故作狠厲:「能為左使效勞,是屬下的榮幸。」
蜂巢丹田內一陣嗡鳴,揮刀而出,暗中卻引爆了佛光體內的一縷饕餮真氣!
真氣控製得恰到好處,恰好讓佛光真氣逆行,又不至於讓他懷疑。
佛光長老悶哼一聲,臉色驟變。
隻見他手中白骨念珠「啪」地斷裂,骨珠滾落一地。
佛光捂住胸口,額頭青筋暴起,周身真氣紊亂,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噴出一口黑血!
眾人臉色驟變!
「佛光長老!」中華長老第一個跳起來,卻被佛光周身暴走的真氣震退三步。
我趁機收刀後退,故作驚慌:「長老這是……走火入魔了?」
於淮山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血瞳中閃過一絲驚疑。
他猛地拍案而起:「都退開!」
袖中甩出三道血線纏向佛光,卻被暴走的真氣彈開。
蘇煙長老突然起身,素手輕揚,一道冰藍色真氣如綢緞般纏住佛光長老。
於左使冷冷掃了我一眼:「你剛纔在鍋裡加了什麼?」
我撲通跪倒在地上,「屬下冤枉!這鍋底配方……是胡管事親自嘗過的啊!」
為了表示無辜,我親自盛了一碗紅湯,當著眾人的麵喝入腹中。
頓時,一股火辣直衝天靈蓋,嗆得我眼淚直流,整張臉漲得通紅,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咳咳……哈!」
我張大嘴拚命吸氣,額頭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連手指尖都泛起了紅色。
其餘人運功檢查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蘇煙長老輕揮衣袖,冰藍真氣在佛光周身流轉一週,化掉了他逆行的真氣。
她淡淡道:「佛光長老向來不擅辛辣之物,方纔又貪食八十鈞真氣,難怪會真氣逆行。」
佛光臉色陰晴不定,道:「前些日子練功時留下的舊傷,可能是今日複發了。」
我連忙叩首:「屬下考慮不周,下次定會準備清淡些的鍋底。」
胡蘊也趁機補充道:「江塵的駐顏美容鍋底,在淮州城內也很受歡迎。」
聽到能美容,蘇煙長老咯咯一笑,「那有機會倒要嘗嘗了!」
經此一鬨,等再回過頭,卻發現那名俘虜臉色發黑,已然斷氣。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陣悲哀。
身為鎮武司臥底,九死一生,大概死亡纔是他的歸宿。
「這狗賊已服毒自殺!」我故意高聲喊道。
於淮山咒罵兩句:「拖去血池!本使要親手把他煉成稅傀!」
……
就在氣氛稍緩之際,房門門突然被推開。
沐雨闖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碗晶瑩剔透的杏仁豆腐。
「江塵哥哥!」她嘟著嘴跑到我麵前,「說好給我做的甜點呢?怎麼在這兒磨蹭這麼久?」
不等眾人反應,她突然湊近我通紅的臉頰,驚呼道:「哎呀!你的臉怎麼比柳姐姐的胭脂還紅?」
轉頭對於淮山做了個鬼臉:「左使大人,您是不是又欺負人了?」
於淮山眯起眼:「沐雨小姐,這是宗門事務。」
「我纔不管哩!」沐雨忽然跺腳,一把拽住我袖子,「我要吃杏仁豆腐!現在!立刻!」
中華長老適時起身,「既然佛光需要調息,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一頓飯吃得驚心動魄。
我長舒一口氣,這場煎熬,終於結束了。
……
後廚裡,我舀著杏仁豆腐的手還在微微發抖,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沐雨趴在灶台邊,小腳一晃一晃:「江塵哥哥,你的手比我的劍還抖呢!」
「讓小姐見笑了。」我勉強扯出笑容,將豆腐羹推到她麵前,「方纔多謝小姐解圍。」
沐雨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裡,眼睛一亮,說了句好吃,三下五除二,又盛了一碗。
她突然壓低聲音,「其實我知道,你是故意讓佛光老頭出醜的。」
我心頭一緊,卻見她狡黠一笑:「因為他上次偷喝了我埋在梅樹下的果酒!」
我一邊攪動著鍋裡的杏仁糊,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沐雨小姐,方纔於左使似乎很給您麵子?」
「那當然啦!」沐雨驕傲地揚起小臉,杏仁渣還沾在嘴角,「因為我爹是宗主啊,他在這裡最大,所以大家都怕我!」
「小姐的父親,一定很威嚴吧?」我試探著問。
沐雨突然安靜下來,用勺子戳著碗底:「其實,我都十年沒見過爹爹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每次去找他,蘇煙師父都說他在閉關。」
我手中的木勺微微一頓。十年?不死宗成立不過十五年時間,不死宗主(壇主)一直不在?難道他在江湖上另有身份?
正想再問,沐雨突然跳下凳子,拍打著自己腦袋:「差點忘了!光顧著自己吃了,竟把柳姐姐忘了!給柳姐姐也送一碗去吧,她今天彈琴時手都在抖呢。那個該死的姓於的,遲早有一天,讓爹爹把他免了!」
沿著迴廊走到柳如弦的彆院,卻聽見裡麵傳來瓷器碎裂聲。
推門瞬間,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於淮山猩紅的衣袖翻飛,正掐著柳如弦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真當本使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
她餘光瞥見我,眼中閃過一陣慌亂,衝我微微搖頭。
看到柳如弦受辱,我腦中閃過總壇外那些被煉成稅傀的同僚,一股熱血衝上頭顱。
食盒「哐當」砸地!
於淮山察覺後麵有人,猛地轉頭。
啪!
滾燙的杏仁糊帶著我壓抑多時的殺意,狠狠扣在那顆血瞳頭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