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212章 血刀懸賞
暖閣內炭火劈啪作響,映得陰永昌臉上肌肉抽動,顯然已是到了暴怒的邊緣。
不過想要傳達的目的已經達到:老子已經知道你們鷹愁澗伏擊我的事了,那就要給我個交代!
「陰三爺如此痛快,那本主簿也開門見山!」
「葬魂穀!」
我緩緩開口,說出三個字,「那邊有個血刀門的血影衛,本官奉秦掌司之命來討繳血刀門,可是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手下儘是周伏龍塞的軟腳蝦,哪比得上陰家精銳?」
陰永昌眼皮猛跳!
很好,這刀捅對了地方!
這老狐狸正拚命權衡,是冒險與我撕破臉,還是舍了那條豢養多年的惡犬?
據我得到訊息,葬魂穀的血影衛是血刀門四大影衛之一。
若能拔掉,對血刀門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那血刀門多半也是他們培養的爪牙,沒能殺死我,那就要承擔代價。
良久,陰永昌壓下了心中怒氣,開口道:「葬魂穀赤蝮部,十八顆血影衛人頭,夠不夠抵那鷹愁澗的一程誤會?」
他在試探!
葬魂穀規模至少三十六個血影衛,還有手下嘍囉百餘人。
他故意說錯人數我深淺,想用最小的代價換我妥協,老狐狸終究捨不得這條好狗!
「不夠。」我敲打著桌麵,「我要穀頂那麵血刀旗!三日後未時三刻,旗到,頭還;旗倒……」
我一字一句道:「我親自送十少爺的絕筆信入京!」
這句話是我故意詐他們,但他們又怎會知道我從曹滿倉的鐵匠鋪中搜出什麼東西!
「成交!」陰永昌斬釘截鐵道,伸出了手。
「痛快!」
兩隻手握在一起,一道寒氣沿手腕侵入!
我嘴角掛著笑,羊毛真氣運轉,將他真氣化解,又將一股真氣刺入他手心。
陰九章猛然鬆手。
暖閣的門開啟,一個身著灰布短褂、須發皆白的老仆拄著杖立在門口。
他一出麵,陰永昌連忙側身,「三叔!」
「江主簿,老太爺身體抱恙未能親自迎見,特讓老奴送來一盒茶,算是回禮!」
木盒開啟,整整五萬兩銀票。
上麵壓著一張素箋:「幽州苦寒,權作炭資。陰太虛頓首。」
我心中暗忖,這是老太爺的「體麵錢」,想要堵住我的嘴?
正好,用來堵血刀門懸賞令的窟窿。
我看也不看老仆,收盒入袖。「轉告老太爺,茶,夠烈。」
走出暖閣的刹那,那三道刺骨殺意煙消雲散。
行至前院,兩名褐衣家丁正拖著老門房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從我們麵前走過。
王碌盯著拖曳的血痕,喉結滾動,小步急趨跟上。
「留步。」我朝影壁後那道銀灰身影揚了揚聲,腳下未停。
陰永昌立在階前陰影裡,口中吐出兩個字:「不送!」
我跨出陰府高檻,朱漆大門在身後轟然閉合,震得門環嗡嗡作響。
……
長街上,王碌小步緊追在後,口氣帶著幾分緊張,「大人,方纔那老仆遞匣子時,我真怕他袖裡藏了淬毒匕首!」
我笑了笑,「放心,火候拿捏剛好。」
他略帶擔憂道,「可是您收了他們的銀子……」
我彈了彈手中銀票,「怎麼?覺得我敲竹杠?」
「那可是陰家的錢!在幽州城,從來都是彆人送他們的份兒!去年周監正拜訪遲了,年底考評得了個中下!」
看來這家夥被陰家的權勢嚇到了。
我掏出一張千兩的銀票,塞到他手中,看了一眼他那灰白的冬衣,「拿去,換件像樣的衣服!」
王碌啊了一聲,「大人……這怎麼行?」
我笑罵道:「在幽州城,跟著老子做事,穿這身破爛是打老子的臉!」
「大…大人……」
他眼眶發紅要跪,被我拎著提溜起來,「滾去榮昌記扯兩匹新緞子!讓老子看見這身醃臢行頭,下次懸賞令的賞金,就從你薪俸裡扣!」
「卑職明白!」
「沒有外人的時候,不用叫我大人!」
跟了幾日,這小子做事倒也勤勉,就是機靈勁差了點。
我朝巷口一招手,杜清遠立刻從餛飩攤探頭,李長風抱劍的身影從對麵當鋪陰影裡浮現。
杜清遠道:「姐夫哥,你再不出來,我們就準備殺進去了!」
我笑罵道,「就憑你?十個你也未必能闖過對方照壁!」
李長風悠然道:「陰家內部高手如雲,六品以上高手,不止十個,或有七品!」
我說:「沒有點底蘊,怎麼好意思對得起世家宗族的稱號!」
「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舉了舉手中銀票,「花錢!」
在王碌的帶領下,我們來到榮昌記,給每人定做了三套冬衣,花掉將近百兩。
又去西街的三味坊搓了一頓,花掉十兩銀子。
反正是陰家送的銀子,不花白不花,就當是鷹愁澗的事兒壓壓驚了!
……
回到幽州監,值更的小吏縮著脖子喏了聲「江主簿」,眼睛卻盯在王碌新換的靛藍棉袍上。
穿過二堂,正撞見周安抱著卷宗疾走,這廝下意識的就要閃避,猛一哆嗦,文書嘩啦撒了滿地。
路過三房時,張英正訓斥書吏,看到我時,聲音陡然卡住。
我問道:「張主簿,老曹鐵匠鋪的爆炸案,查得如何了?」
「尚…尚無頭緒!」他正了正身子,「現場儘毀,死無對證……」
我拍了拍他肩膀,「還得努力呀!」
語氣中滿是「勸勉」的味道。
才一離開,訓斥聲又從背後傳來。
說話間已至五房議事堂。
我推門刹那,滿屋稅吏齊刷刷起身,三十三道視線齊齊望了過來。
「江主簿!」
來到主位坐下,滿堂鴉雀無聲。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桌案上的幽州地圖上。
「三日後,攻打葬魂穀!」
我手指點在葬魂穀上,「我不要傷亡數字,隻要兩樣東西!」
「血影衛的人頭!還有穀頂這杆染血的血刀旗!」
我甩出三遝銀票砸在案上,「原懸賞翻倍!血影衛首級每顆二千兩,堂首單獨加賞一萬兩!」
三十多雙眼睛裡的畏縮瞬間燒成餓狼般的綠光。
「醜話說前頭……」
「臨陣脫逃者,斬!」
「爭功內訌者,斬!」
「斬得血刀旗者——」
目光掃過空置的典吏座席時,再次掃過眾人。
秦煉的疤臉驟然繃緊,握刀指節捏得發白。
指尖倏然指向那方座椅,「此位虛席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