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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232章 永曆八年,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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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伏龍渾身劇震,瞳孔驟然縮緊,「證據呢?」

「陰監司多久沒有回幽州了?一年?三年,還是五年?」

我笑著追問,「祭祖未歸,壽宴缺席,連兄長去世都未曾回來,您覺得,什麼差事能讓鎮武監司連親人死活都不顧?」

「這也不能當證據!」

周伏龍道:「陰監司忙於司內事務,不回鄉省親也屬正常。倒是你,空口白牙……」

我哈哈大笑,指了指我眼睛,凜然道:「若是我親眼看他死在我麵前呢?」

值房一片死寂如墳。

窗外的碎雪撲簌簌打著窗紙,房間內隻有周伏龍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飄忽不定的眼神。

陰九章的死訊,至今鎮武司還秘而不發。

他的監司一職,至今還懸在鎮武司的高堂之上。

可是他死之後,我又在丙七區的天道大陣中看到他的殘影,還有留下的訊息。

但是玉佩不會說謊,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肉體早已化作一團灰燼。

良久,周伏龍提起了筆,在搜查令上簽上自己名字。

周伏龍沉聲道:「此案由你五房獨辦!本官從未聽聞今夜之事!查獲晶石七成充公入庫!第三……」

他忽然頓了頓,「聽說青州杜家準備在幽州城開設錢莊分號?」

我心中暗笑,老狐狸這是聞到腥味主動開口了,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我說有這麼回事,事情還沒定,沒來得及向監正大人彙報。

周伏龍道:「聽說遇到點麻煩?」

我笑著答複,「小事情,應該能解決!」

看他左右暗示,是想要一部分乾股或分紅,可是他與陰家繫結那麼深,想從我嘴邊搶肉,沒門!

終於周伏龍忍耐不住,提醒道:「鎮武司監管天下真氣流通,外州錢莊入幽州開分號,循例……司衙需分潤三成乾股,以作監察之資。」

我忽地笑出聲:「大人說得在理。這三成乾股,江湖門派要的,商賈世家要的,甚至陰家……若肯撕破臉來搶,也要得。唯獨咱們幽州監,要不得!」

周伏龍臉色陰沉,「此話何意?」

我心中暗想,看來此時也隻能借秦老狗的名號一用了。

他拿老子當刀使喚,我用他的名頭當擋箭牌,兩訖!

於是從懷中掏出主簿腰牌,背麵朝上,將那狴犴紋直對周伏龍。

「大人若執意要分潤,不妨寫個條陳,卑職拿去跟秦掌司商量,從他的分潤中給您勻出三成?」

我心說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跟秦權搶銀子。

此舉一來點破我與秦權的關係,斬斷他伸向真氣錢莊的黑手;二來也給他點壓力,好讓我在幽州行事減少些掣肘!

周伏龍眼睛直直的盯著腰牌,喉結「咕咚」一滾,吞了口唾沫。

他頹然坐回太師椅,擺了擺手,「帶著你的搜查令,滾!」

……

蓋著監正大印的搜查令往晶石坊門口一貼,所有爭議煙消雲散。

五房的兄弟們效率也奇高,不過半日便厘清罪證。

當場查獲的五千鈞私晶全數充公;

翻出三年舊賬,走私黑晶竟逾兩萬鈞,按行市價折算二十萬兩罰銀!

陰記晶石坊逃脫不了被查封、重罰的命運。

訊息很快傳播出去。

午時剛過,陰府外事管事劉三刀捧著禮單求見,被杜清遠一盆冷水潑出門外:

「滾!贓銀沒繳清前,陰家的人彆想進鎮武司!」

一個時辰後,陰永昌的馬車停在幽州監的門口,惹來了眾人議論。

「這不是陰三爺嘛,怎麼親自來幽州監了?」

「可是稀客,周監正去拜訪都不得見的!」

「你們沒聽說嗎,五房昨夜把陰家晶石坊給封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陰永昌來到我值房,我笑著說,「陰三爺,過年好啊!」

陰永昌臉色閃過一絲慍怒,旋即又換作笑臉,「江主簿,那晶石坊和二十萬兩罰銀……」

我慢悠悠吹開茶沫:「三爺找錯人了。罰單是監正房批的,您得找周大人。」

半盞茶後,陰永昌鐵青著臉從監正值房出來。

周伏龍竟把罰單原樣退回:「此案乃五房主辦,本官不便插手!」

陰永昌遞過來三份房契,道,「周監正說此事還得是您……朱雀大街三間鋪麵權當賠禮,可否行個方便?」

我冷哼一聲,「行個方便?昨日在陰府,三爺可沒給我行方便吧?呈文已經報到鎮武司總衙了……」

我將房契扔在他懷中,「與其在我這裡耗著,不如去京城活動活動?」

陰永昌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撞進漫天風雪之中。

……

當天下午,鎮武司將收繳來的五千鈞私晶,以「三成純度」的低價掛牌拍賣。

杜清遠安排的牙行舉牌一萬兩拍下,將來可以提純、交稅成為官辦晶石。

七千兩銀子上交鎮武司庫房,餘下的三千兩,一千兩送到了監正房當「炭敬」。

剩下二千兩當犒勞五房的兄弟們。

單獨拿出一百兩給到陳岩,其餘人每人五十兩。

就連趙孫錢三位典吏都有份兒,這是買他閉嘴的錢。

五房眾人興奮異常,往年周伏龍的年禮,還不夠買半扇豬。

陳岩拿著銀子,激動道:「夠買十年酒了!」

我衝眾人揮了揮手,「勞累了兩天,大家都回去過年吧!」

……

傍晚,回到小院,院子裡傳來一陣喧囂。

門口掛著兩隻大紅燈籠,嶄新的春聯貼好。

杜紅菱踩著梯子往枯槐枝頭掛赤紗燈,「左邊!再高些!」

梯子下扶著的杜清遠苦著臉:「姐,這是桃符不是門神,貼歪了……」

簷角下,李長風磨劍的砂石聲停了。

雪灑在他花白鬢角,透出幾分唏噓,「三個光棍守歲,蒸餅都能硌掉牙。」

他挑起一串紅辣椒掛上門楣,「有女人灑掃,才叫過年。」

我聞到一股香味,是麻辣毒鍋的味道!

杜清遠道:「我尋思要煮餃子,我姐非說要吃咱們在淮州開的火鍋!」

麻辣五毒銅鍋沸湯蒸騰熱霧,羊肉卷裹著沉浮。

我笑了笑,彷彿淮州那一幕,就在昨日!

四個人圍在一起。

杜紅菱拍開泥封的酒壇,讓杜清遠倒酒,「管他什麼晶石官司!今朝醉死算朝廷的!」

我端著酒碗,酒香撲麵。

想到一年前,我們師門五人在東海六扇門大牢過年的情景。

一年了,師門的債務也還了一半,而我從那個愣頭少年,成了鎮武司的主簿。

永曆八年的最後一更梆響時,幽州城內鞭炮聲齊鳴!

李長風突然從懷裡摸出個豁口陶塤,嗚咽吹起《破陣子》,荒腔走板卻彆有風調。

杜清遠拿筷子敲碗相和。

油燈將四人影子投在斑駁土牆上,搖晃著,漲滿了整間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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