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278章 我是一個正經的人
杜紅菱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右手本能地向腰間一抓,卻抓了個空!
她今日特意換了春衫,那柄從不離身的焚心槍,此刻正在小院裡的兵器架上!
杜紅菱一步跨到我身前,斥道:「誰敢?」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五房的稅吏!
陳岩、王碌等人衝了出來,站在我身後,立刻嘩啦啦散開,形成一個半包圍圈。
手按刀柄、箭袖微抬,與戒律樞眾人形成劍拔弩張的對峙!
空氣彷彿凝固,殺氣彌漫。
鐵棠麵色平靜道,「戒律樞辦案,你們要抗命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王碌道:「江主簿犯了什麼案子?」
鐵堂冷笑,「此事不需跟你解釋!」
「都退下!」
我緩緩開口,對陳岩等人笑了笑,「都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必擔心。」
「姐夫哥!」杜紅菱、杜清遠滿是擔心。
我轉頭又對杜紅菱溫聲道:「桃花開得正好,花期還長。下次,陪你看個夠,乖,先回去!」
「大人!」陳岩等人依舊不甘,不肯退開。
「執行命令!」我突然抬高聲音。
陳岩、王碌等人身體一僵,咬著牙,狠狠瞪了鐵棠一眼,終究還是退開了幾步。
鐵棠微微抬手,兩名稅吏上前,將天道鎖鐐銬在我手腕上!
一股強大的禁製之力瞬間侵入經脈,將丹田氣海牢牢封鎖。
「帶走。」他冷聲道。
兩名黑衣稅吏一左一右夾住我的胳膊。
我坦然邁步,出了鎮武司大門,走向門口那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黑色馬車。
街道兩旁已有不少被驚動的百姓和商販。
「咦?那不是江主簿嗎?我的天!他……他被人鎖了?」
「謔!江瘋子也有今天?」
「我說什麼來著?平日裡行事那麼囂張跋扈,得罪了多少人?被查是遲早的事!」
沉重的馬車門關上。
鐵棠如同泥塑木雕般端坐對麵,眼觀鼻,鼻觀心,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我也閉目養神。
鎖鐐的禁製封鎖著真氣,卻封不住腦中飛速運轉的思緒。
鎮武司總衙戒律樞,監察各監四品以上官員。
我不過區區六品主簿,連讓戒律樞正眼瞧一下的資格都勉強!
動用天道鎖鐐,由主簿親自押送,這規格,對付一個封疆大吏都嫌重了!
不合理!這絕非尋常的紀律糾察。
再細想三條罪名:
藐視上官,楊文禮算哪門子「上官」?幽州監和百工坊本就互不隸屬,而且同為主簿!
私分繳獲公帑,貪墨钜款?更是荒謬!那六千三百鈞,本就是斷流行動的戰利品!
至於勾結錢莊,擾亂稅政,嗬!和天下錢莊,本就是秦權親自點頭,特許我開設的!
這三個罪名,看似冠冕堂皇,實則漏洞百出。
它們更像是一個藉口,一個強行把我帶離幽州監的由頭!
真正的目的,恐怕不在罪名本身,而在於將我控製起來!
是誰?百工坊?周伏龍背後的力量?還是……更高處?
馬車並未離開幽州,半個時辰後,停在了幽州六扇門衙署的後門。
此地已被清場,門口肅立著數名戒律樞稅吏。
鐵棠率先下車,示意押送我的人跟上。
我被帶入衙門深處,穿過幾道迴廊後,進入一間密室。
鐵棠擯退了左右,密室內隻剩下我們二人。
此刻,他冰冷的臉上終於鬆動了幾分,掏出鑰匙,哢噠幾聲輕響,解開了天道鎖鐐。
「江主簿,得罪了。職責所在,奉命行事!方纔多有冒犯,還請海涵。」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鐵主簿,好大的陣仗,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意欲何為?」
鐵棠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側身,指向密室角落一扇小門。
「有人要見你!」
暗門開啟。
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彌漫而出。
冰冷、銳利,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體香。
我的心猛地一跳!
鐵棠肅立門側,微微躬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小屋內,一道身影負手而立。
她依舊戴著那副冰冷的銀色麵具,遮住了大半容顏。
隻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難掩那股久居上位者帶來的無形威壓。
正是鎮武司稽查樞監正:趙無眠!
而在她身後站著的男子,赫然是數日前被我派往京城送信,音訊全無的李長風!
李長風看到我,微微頷首,眼神傳遞著「任務完成」的訊號。
鐵棠退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屋內隻剩下三人。
我的目光越過李長風,落在趙無眠身上。
幾個月不見,身上那股子寒意似乎更重了些。
我嘴角一咧,露出一副的憊懶笑容:「嘖嘖嘖,真是稀客啊!」
我誇張地拱了拱手,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我該稱呼您稽查樞趙監正呢,還是戒律樞趙監正?這陣仗,可把我這小主簿嚇得不輕。」
趙無眠紋絲未動,銀色麵具下,那緊抿的唇線似乎繃得更直了。
李長風見狀,開口道:「趙大人如今已統管稽查、戒律兩樞。」
「哦……」我拖長了音調,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
「難怪!我說誰有這麼大麵子,能讓戒律樞主簿用天道鎖鐐『請』我過來呢。隻是這請人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太特彆了?」
我嗬嗬一笑,「趙監正該不會是專程來兌現當年的諾言了吧?」
故意衝她眨了眨眼,試圖捕捉麵具後的情緒波動。
「江小白,正經點!」趙無眠的聲音終於響起,清冷依舊,卻明顯帶上了一絲壓抑的怒意。
我一臉無辜地攤開手,「趙監正,我可是個很正經的人。你看,在幽州勤勤懇懇,剿匪安民,連秦掌司都誇我再接再厲呢!」
「正經?」趙無眠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斥責道:
「正經人誰會三番五次忤逆上峰?」
「誰會天天在背後罵秦掌司?」
「誰會把鎮武稅律當成耳旁風?」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你在幽州乾的這些事兒,樁樁件件,哪一件是按規矩來的?總衙都傳遍了!『江瘋子』的名號,比血刀門主都響亮!」
「你告訴我,這叫正經?」
我笑吟吟地看著她,趙無眠向來冷言冷語,從未像今日這般說過話。
「鎮武司彆的不行,耳朵倒是都豎得挺長!」我笑著道。
趙無眠開啟一個木匣,將一疊文書推在我麵前:「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