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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28章 誰說天機能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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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生江湖財富榜排行前三的天機山莊,負債十九萬七千鈞,將近二百萬兩稅銀。

難怪二師兄說,財富榜不過是朝廷的肥羊榜。

這場所謂的認親大會,其實就是利用人的貪念,來填天機山莊的巨額稅坑!

趙無眠說兩年前,陳富貴用三百武者獻祭充稅,估計用的同樣的套路!

自始至終,都是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們所謂的規則,不過是個殺人陷阱。

想要脫困,就要破掉幻境。

「啊!」

慘叫聲驚醒慌亂的人群。

一個乞丐打扮的人捂著脖子,躺在地上抽搐,喉間有個拇指大洞,瞬間鮮血噴湧。

他想用手去堵,根本無濟於事,漸漸沒有了反應。

一個手持赤色禪杖,掛著血葫蘆的中年僧人滿臉獰笑,手指尖有鮮血滴落。

他舔了下手指,「佛說,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穹頂閃爍:甲十七,三百鈞。

死者麵板迅速浮現蛛網紋,屍體竟開始自動吸納天地真氣。

而死去那人的債務數字,依然在緩慢增加中。

「看見了嗎?」麻臉冷笑,「他們把人做成活體債倉,死了都能繼續生息!」

血葫蘆僧殺人後,又轉向其他試煉者。

眾人駭然,一鬨而散。

血葫蘆僧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麻臉漢子攔在身前,手中營造羅盤泛起金光。

血葫蘆僧禪杖一橫,骷髏念珠驟然暴長,如鎖鏈絞向麻臉脖頸!

「佛爺超度你,是功德!」他獨眼充血,杖風捲起腥臭血氣。

麻臉踉蹌後退,羅盤「哢」地彈出一截銅尺,尺麵刻滿《魯班鎮煞訣》。

金芒炸裂間,念珠竟如活物般畏縮退散。

「《魯班門營造法式》?」血葫蘆僧瞳孔驟縮,「你是……」

麻臉羅盤暗格滑出一柄墨鬥,絲線沾血疾射:「知道的太多,容易短命!」

血葫蘆僧察覺到了危險,轉身離開。

……

很快山頂上,隻剩下我與麻臉、老太監三人。

我問麻臉,「你不殺人?」

麻臉冷笑,「這幻境就是個黑市賬房,殺人不過是替他們『洗白真氣』!每道血債都烙進金稅大陣,等咱們死了,連骨髓油都能榨成稅銀!」

我心說他這不是看得挺清楚嗎,我在門口勸過他,為何他還要進來?

「天機幻境方圓十裡,想要維係這個陣法,三天至少消耗三千鈞!」

麻臉在山頂四處走動,營造羅盤不斷轉動,最後來到一個逆風之地,取出一個金黃色三角旗,插在地上。

「坎位地氣淤塞,需用庚金破煞!」

他咬破指尖,在三角旗繪出《魯班經》鎮煞符,旗杆插入時帶起龍吟般的共振。

「這是入口處的陣眼,至少還有三個陣眼!想出去?幫我找到其他陣眼!」

我對這個麻臉起了興趣,「兄台到底是什麼人?」

麻臉表情一僵,手指摸了摸羅盤,神色黯然,「不過贖罪之人而已。走吧,找下一個!」

我們問老太監,老太監卻道:「我哪裡也不去。」

「他們會殺了你的!」

老太監劇烈咳嗽起來,「不是不願走,是走不得。」

他撫摸著腰間的殘缺玉佩,指縫間有金絲滲出。

「當年淨身入宮,我已是殘軀,一時貪念淪落至此,就在這裡幫你們看守陣眼吧!」

我心中暗凜,「隻怕他也壓製不住體內的稅蟲了。」

……

麻臉叫馬三通,自稱是營造力士。

剛開始我以為他隻是為了千兩銀子而來。

可是他一眼就看天機山莊祠堂的問題,進入幻境之後,又很快找到陣眼。

這尋龍點穴望氣之術,按理說在江湖上混得應該不錯,斷不會為了點錢,連爹都要換掉。

穹頂上不斷閃爍,又有十餘人慘遭同伴殺害。

三師兄說過,在絕境之下,人性中的惡,會被無限放大。

天機山莊設下的這個殺局,正是看透了這一點。

本來一天前互不相識的人,現在卻為了活命的機會以命相搏。

天機山莊的債務,在不斷地減少!

懷中骷髏玉佩再次震動,這是第二次示警。

這是不死宗利群長老所贈。

幾日前,他說過要去處理要事。

我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那黃毛老怪,不會也在附近吧?

……

馬三通的羅盤,能夠檢測到真氣強弱。

天機幻境需要真氣支撐,必然會接入天道金稅大陣,陣眼處的強度會大一些。

在山林中尋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暗。

按照羅盤指引,我們來到一個破廟,羅盤指標快速轉動起來。

「此處有個陣眼!」馬三通道。

……

破廟的朽木門軸吱呀作響,腐黴氣息混著燉肉的腥甜撲麵而來。

殘破的泥塑神像斜倒在供桌上,空洞的眼窩正對著一口鐵鍋。

鐵鍋內濁湯沸騰,一根指骨隨勺起落忽隱忽現。

獨眼老者舀起一勺淋在「隻賒不賣」的木牌上,肉汁滲入裂縫,竟凝成「稅紋」二字。

「荒山野嶺,這不正常!」

馬三通卻道:「這裡是幻境,正常才奇怪。」

一碗水,一鈞真氣,一塊麵餅,十鈞,一碗肉,五十鈞!

價格貴得離譜,明明可以搶,還給你食物,天機山莊可真夠人性化的!

我說我請客,丙七的身份牌遞過去,「三十個麵餅,一桶水!」

獨眼老者聲音嘶啞,「小心撐著!」

反正陳公子買單,我也不心疼。

花掉了四百鈞!

玉佩上顯示陳富貴透支額度已達五百鈞!

我忽然發現了漏洞,不用殺人,隻靠在這裡買東西,不就可以背負一千鈞債務了?

可以動用天機筆一次!

換成彆人,肯定不敢,可我花的又不是我的真氣,毫無壓力!

穹頂上的數字閃爍:丙七,五百鈞。

我瞥見地磚縫隙的金絲將真氣導向祠堂方向。

原來每個試煉者的債務都被烙入血脈,一旦死亡,金稅大陣便會將其真氣抽給天機山莊抵稅!

所謂「抹平債務」,抹平的隻是天機山莊的債務!

這哪裡是什麼試煉關,分明是座吃人不吐骨頭的活祭壇。

那些跳動的數字化作萬千金鎖,每個試煉者脖頸都套著自縛的鎖鏈。

我突然想起有次師父醉酒時的一句話:

「江湖最毒的局,永遠是讓你自願簽押的局。你以為在賭桌上搏命,實則在賣身契上畫押。」

可奇怪的是,我的負債變多,可天機門的債務卻沒有減少!

我恍然大悟,陳富貴的債務與天機門的繫結的。

所以我花他的額度,並不會改變天機山莊的債務金額。

而這些將在三日後,也就是正月十五生效!

希望他們沒有注意到。

……

就在這時,門外有腳步聲起。

禪杖撞擊青石的悶響碾碎廟內死寂。

血葫蘆僧踏入的刹那,腐肉鍋的蒸汽驟然凝成血色「稅紋」。

他頸間懸掛的骷髏念珠相互啃咬,發出刺耳的脆響。

身邊已聚集了三四個人,很顯然他連殺兩人後,已經了這個小隊的首領。

後麵還有個人被五花大綁,顯然是他們的戰利品。

被綁人渾身是傷,口中不斷哀求,「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不想死!」

「再不閉嘴,老子現在宰了你!」

血葫蘆僧嘴角露出冷笑,「來十個麵餅,十碗水,十碗肉!」

他一把扯下被綁人的甲二十的身份牌,扔給了獨眼老者。

很快甲二十背負了七百多鈞債務,排行第一。

血葫蘆僧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漏洞,於是又道:「再來十碗肉!」

甲二十債務數額一千二百鈞,名字變成了綠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晉級了!

血葫蘆僧握著他玉牌,「按照規則,甲二十申請使用天機筆一次!」

穹頂夜空,那隻懸掛著的毛筆的虛影,瞬間亮了起來。

一道金光凝聚而起,將整個夜空染成金黃色!

眾人齊呼道:「天機筆!」

金芒流轉的筆杆懸停半空。

夜穹凹陷成硯,銀河凝作硯台,星砂簌簌抖落成粉。

夜色為紙,筆尖蘸墨。

螢火蟲般的光暈從硯池驚起,在人群瞳孔裡炸開萬千金絲菊。

「快看!」有人指著漣漪蕩漾的夜空發出驚呼。

金色波紋竟是流動的稅紋,每一道褶皺都裹著半透明的琉璃脆響。

突然筆鋒倒轉。

機筆的虛影從天而降。

甲二十慘叫聲剛擠出聲帶,天機筆已洞穿他眉心。

噗!

身體炸成一團血霧,混雜著金粉,在星砂墨痕裡綻出一朵妖異的曼陀羅。

無數金絲從磚縫牆縫滲出,將血霧一一吞噬。

血葫蘆暴罵:「媽了個逼的!全都是假的!」

聲音中帶著幾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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