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357章 給江大人送年禮!
我淩空一抓,那散發著幽幽綠芒的小鼎便飛入手中。
觸手冰涼,並非金屬,也非玉石,材質古怪。
細看之下,那幽幽綠芒彷彿是由鼎內無數微小的綠色光粒所發出。
鼎身遍佈著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這些符文我依稀能在《九章算律》中找到些許相似結構,但更深奧晦澀。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扭曲如蟲蛇的古怪文字,我從未見過。
「年代久遠,絕非近代之物……」
我眉頭微皺,這鼎透露出的氣息,比綠袍老怪本身要古老深沉得多。
可惜,上麵的文字如同天書。
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
我翻手將毒鼎收入袖中,縱身躍出枯井。
「大人!」陳岩等人立刻圍了上來。
「無妨,毒源已除。」我淡淡道。
隨即下令:「將此井徹底封死,以生石灰填埋,貼鎮武司一級禁製,確保不留任何隱患!」
「是!」眾稅吏凜然遵命。
回到鎮武司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那六具遺體,此刻已徹底冰冷,再無任何邪異波動。
胡老道早已離去,隻留下一張皺巴巴的符紙。
上麵用硃砂畫了個安神符,算是給這院子再加一道保險。
我沉默片刻,對周奎道:「準備六具楠木棺材,以陣亡烈士之禮,厚葬朱越監正及其同僚。」
「是!」周奎肅然應命。
……
第二天,我親自撰寫公文,將蜀州近日發生之事,簡要明晰地向京城總衙彙報。
同時,我又修書一封,詳細說明瞭「逆流針」的由來、效用以及跟唐門青羊宮合作的可能。
連同幾個樣品,命人一並送往京城。
此事若成,必將極大增強鎮武司之力。
處理完這些,我再次前往青羊宮,並提前約了唐不鹹。
偏院中,胡老道正對著一隻燒雞大快朵頤,滿手油汙。
唐不鹹也到了,好奇地看著我。
我二話不說,將從枯井中得到的那個小鼎取出,放在桌上。
「喲嗬!」
胡老道眼睛瞬間亮了,扔下燒雞,也顧不上擦手,一把將小鼎抓了過去,仔細觀察起來。
「無量那個天尊!這玩意兒你從哪兒搞來的?」
「綠袍。」
「道長,此物究竟是何來曆?」唐不鹹忍不住問道。
胡老道頭也不抬,滿是癡迷:「如果道爺我沒看錯,這八成是早已失傳的萬瘟鼎!」
我和唐不鹹齊問:「萬瘟鼎?」
胡老道愛不釋手,道:「傳說乃上古苗疆萬毒教供奉的聖物之一!你看這符文,並非裝飾,而是一種極其古老的聚靈、轉化、控製的陣法!」
「若沒猜錯,這些文字應該是失傳的《蠱神經》殘篇!」
他邊說邊嘗試著將一絲真氣渡入鼎中,那小鼎上的蟲蛇文字竟微微亮起!
鼎內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嘶鳴,彷彿沉睡了千年的毒物蘇醒了一瞬。
胡老道嚇得差點把鼎扔了,隨即眼中狂熱更盛:「寶貝!真是個活寶貝!」
胡老道痛心疾首道:「這等能操控瘟疫毒瘴的寶貝,竟落在綠袍手裡,真是暴殄天物!」
我心中一動:「此物可能反向運用,用以解毒?」
「當然可以!陰陽相生,毒藥本就一體!」
胡老道說得斬釘截鐵,「這萬瘟鼎既能彙聚天下萬毒,自然也能解析萬毒,化毒為藥!鼎內自成空間,玄妙無比,說它能解萬毒,也不算誇張!」
他興奮地搓著手:「妙啊!若是能參透這鼎上的符文和古法,說不定道爺我能煉製出避毒丹、解毒聖藥,甚至能讓人百毒不侵!」
我聞言,笑著道:「既然如此,此物便暫交由道長保管研究。」
胡老道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啥?交給我?小子,你知道這玩意有多珍貴嗎?」
唐不鹹也露出訝色。
我淡然一笑:「寶物再好,用之不當便是禍害。在道長手中,它能造福於人,克製九幽邪毒,那便是無價之寶。放在我這兒,不過是件占地方的凶器罷了。」
我頓了頓,語氣轉冷:「更何況,九幽教用毒害我同袍,亂我蜀州,此仇必報!請道長務必鑽研出克毒之法,下次再見九幽妖人,我要讓他們自食其果,死在自己的毒功之下!」
胡老道看著我,罕見地收起了嬉皮笑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小子,有氣魄!這道爺我接了!定不讓你失望!」
……
鎮武司內,白幡高掛,靈堂肅穆。
六具楠木棺槨靜靜停放,棺蓋未合,等待著最後的告彆。
朱越監正及其五位殉職同僚的靈柩停放正中,接受弔唁。
我駐足靈前,心中那股因綠袍之死而稍歇的怒火,又悄然複燃。
他們不僅是上下級,更是同樣背負著鎮武司職責的同袍。
這份血債,必須用九幽教的徹底覆滅來償還。
「立碑,他們的功績,鎮武司不會忘記。」我說道。
……
整個蜀州鎮武司係統,十五郡的郡使、副使們,也陸續抵達成都府。
一來是進行年底的述職,二來,也是為朱越等人送行。
這一個月來,我以雷霆手段整肅蜀州鎮武司,雖樹敵不少,但也真正立起了威信。
衙門風貌煥然一新,往日那種散漫頹廢之氣一掃而空。
雖仍有幾個刺頭心中不服,但在李長風的「操練」下,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造次。
三年群龍無首,軍心渙散。
正好藉此機會,一方麵哀悼同袍,凝聚人心;
另一方麵,也敲打敲打這些各地來的「諸侯」。
我逐一召見各郡郡使談話,結果,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幾乎每個人都在訴苦、哭窮。
永川郡的郡使是個胖乎乎的老頭,未語先歎氣,抱怨地方豪強勢力太大,鎮武司形同虛設,稅收不上來;
瀘州郡的副使是個精瘦的漢子,說起經費短缺,直接把自己的破舊官服袖子捋起來給我看;
有的說江湖門派根本不把鎮武司放在眼裡,政令不出衙門;
還有的說州府官員處處掣肘,鎮武司毫無權柄可言……
聽著他們的抱怨,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哀。
鎮武司手握監察武道、征收真氣稅的大權,還有稅蟲噬體這一終極懲罰。
本該是懸在江湖和朝堂之上的一柄利劍,如今在蜀州竟淪落至此等境地!
混成這樣,也真是悲哀。
我麵上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同情,聽他們的真情流露。
這些「諸侯」跟我哭窮,個個卻肥得流油。
據我所知,一張稅蟲噬體免罰書,被他們倒賣到了二百兩銀子!
朝廷重器,成了他們斂財的工具!
剛送走唉聲歎氣的金牛郡郡使,周奎便快步進來,低聲道:「大人,渝州鎮武司周青到了。」
我精神微振:「請他進來。」
周奎補充了一句:「大人,周青是屬下的堂兄。」
我點點頭,這點關係我早已知曉。
很快,周青大步而入,見到我,立刻抱拳行禮:「渝州鎮武司周青,參見江大人!聽聞大人肅清奸佞,卑職特來述職,並給大人送一份年禮!」
我微微一笑:「不必多禮,渝州一彆,許久未見。你這份年禮,倒是讓我好奇。」
周青轉身對門外喝道:「抬進來!」
兩名渝州來的稅吏,抬著一口沉甸甸的大木箱走了進來,放在堂中。
那箱子似乎還很結實,上了鎖。
「這是?」
周青上前開鎖,一把掀開箱蓋!
隻見箱子裡果然蜷縮著一個人!
周青收斂笑容,正色道:「大人,此乃通源錢莊渝州分號的大掌櫃,錢貴。」
那人約莫五十歲年紀,身材發福,穿著錦緞衣裳。
此刻卻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裡塞著布團,正嗚嗚地掙紮著。
周青冷聲道:「此人因強占民田、縱奴行凶,被卑職拿了下獄。本想小懲大誡,沒想到這廝為求脫身,竟慌不擇路,試圖以通源錢莊隱秘賄賂卑職,還透露了一些錢莊蹊蹺之處。卑職覺得事關重大,不敢擅專,便將他當作『年禮』,快馬加鞭押送過來,請大人定奪!」
我看著箱子裡瑟瑟發抖的錢掌櫃,眼中寒光一閃。
真是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通源錢莊,九幽教真正的錢袋子,突破口竟然以這種方式,自己送到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