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湖:真氣要交稅 第457章 風雪已起,正是殺人天!
在城內用過午餐,剛聘的徐媽煮了熱茶,我與杜清遠在院子裡閒聊。
“唉,”杜清遠捧著熱茶,暖著手,忽然歎了口氣,“本來我想著找個手腳利落、模樣周正的小丫鬟來著,好歹看著也養眼。結果李供奉愣是不同意!”
我吹開茶沫,抿了一口。
這徐媽廚藝確實不錯,家常小菜做得有滋有味,這茶也煮得釅厚驅寒。
“李供奉是為你好,怕耽誤了修行。”我淡淡道,“有個穩妥的人打理起居已是足夠,年輕的丫鬟心思活絡,在這涼州地界,未必是福氣。”
杜清遠一聽這個,立刻苦了臉,“我這半吊子水平,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料!”
杜清遠有那位杜家護法看著,安危無需我操心,隻盼他少給我闖些禍便好。
我讓他留在城內,配合李長風在城內的行動。
下午,陰沉了數日的天空終於不堪重負,撕開了口子。
起初是零星的雪沫,隨著北風漸緊,很快便成了扯棉絮般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籠罩四野。
我拒絕了杜清遠在城內過夜的邀請,起身牽馬。
風雪已起,正是殺人天。
有些人,想必已經等不及了。
果然,行出不過裡,便感覺有人盯上了我。
來了,我心中冷笑。
今日入城,行蹤隻在鎮武司與那小院兩處停留過。
劉主簿這通風報信的效率,倒是比他辦正事快得多。
我佯裝不知,不動聲色地放緩了馬速,混入前方一隊運送木炭的馬車之間。
越是靠近黑石鎮那片荒涼的輪廓,身後的“尾巴”便越是躁動不安。
殺機如同冰碴,混在風雪裡,吸入肺腑,冰寒刺骨。
就在前方道路一個急轉,兩側土丘隆起後,忽然傳來馬蹄聲。
“殺!”
十餘道蒙麵黑影從雪丘後撲出!
手中長刀在冬日的昏黃與暴雪天氣下,閃爍著寒芒,直指於我!
“娘咧!”
運炭的漢子們驚駭欲絕,扔下馬車,連滾帶爬地撲進路旁被積雪半掩的溝裡。
殺手們對雜魚毫無興趣,陣型散開,刀光凜冽,向我這邊合圍而來!
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將這漫天風雪都凍結!
我按住了羊毛劍劍柄,眯起了眼睛,一動不動。
十丈、八丈、五丈……
“嗡……”
手指猛地催動了劍上銘刻的逆流符!
咻咻咻!
一陣尖銳無比的破空聲,壓過了風雪的嗚咽。
數百道羊毛真氣凝聚成的針芒,以我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爆射而出!
瞬間撕裂了密集的雪幕,沒入撲來的黑影體內。
利刃入肉的悶響,低沉而密集。
衝在最前麵的七八名殺手,身形驟然僵住,衝鋒的勢頭未止,人卻已被無形的力量定格。
他們身上爆開無數細小的血洞!
連人帶馬,如同被伐倒的木樁,直挺挺地栽倒在雪地裡,濺起一片雪沫。
鮮血噴射出來,在潔白的雪地上潑灑出大團大團觸目驚心的猩紅梅花。
我胯下坐騎不安地踏動四蹄,在雪地上刨出淩亂的印記。
整個過程,隻一個照麵。
彷彿隻是風雪中一次短暫的停頓。
喊殺聲戛然而止,天地間隻剩下風雪的嘶吼。
不遠處,一名似是頭目的蒙麵人,被這修羅場般的景象駭得魂飛魄散,轉身便要逃走!
我手腕一翻,一支稅紋金箭貫穿其大腿,將他死死釘在雪地之上!
他掙紮著,在純白的雪地上塗抹開一片狼狽的汙跡。
我驅馬,緩緩行至他麵前,馬蹄踏在混著血水的泥濘雪地上。
“誰派的?”
“黑……黑沙幫!你殺了我們三當家……”他牙齒打顫,不知是凍的還是怕的。
“誰給你們通風報信?”
“我……我不知道!是二當家下的命令,隻說你在今日此時會經過這裡……好漢,饒……”
“好的。”
我點了點頭,羊毛劍輕輕刺入他的咽喉。
我收起劍,衝縮在雪溝裡的幾個運炭的漢子招了招手。
幾人嚇得渾身僵直。
半晌,才連滾帶爬地過來,撲倒在雪地裡,聲音顫抖:“官……官爺……饒命……有何吩咐?”
我指了指雪地上那十幾具姿態各異的屍體。
“勞駕,借用你們馬車,把這些‘東西’,運到黑石鎮。”
待裝上運木炭的馬車,這些屍體都已凍得僵直,鮮血也早已凍成了赤色冰渣。
……
馬車停在巡查衛那三間孤零零的土坯房前。
我勒住馬,身後是那幾輛沉甸甸的炭車,以及車上更為沉重的“貨物”。
“老倪!”我衝著屋內喊了一嗓子。
裡麵一陣窸窣。
片刻後,老倪才披著那件油光鋥亮的破皮襖,縮著脖子探出身來。
“這鬼天氣,怎麼……”
他剛想抱怨兩句天氣,目光便猛地撞上了雪地上那些姿態扭曲的屍體。
他猛地和後退一步,臉色變得比地上的雪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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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懷中摸出那個裝著炭火費的錢袋,隨手扔了過去。
“拿著,這是咱倆這個月的炭火費。”
老倪沒有去接,錢袋落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也沒管他,轉頭看向那幾個跟著回來的運炭漢子,問道:“這幾車木炭,原價多少?”
為首的漢子一個激靈,結結巴巴地回答:“三……三兩銀子……”
我點點頭,從袖中又摸出一錠銀子,拋給他。
“我買下了。這是十兩,多餘的,算你們今日出力的酬勞,買酒壓驚。”
那漢子手忙腳亂地接住銀子,連道謝都忘了。
這時,老倪似乎才稍稍回過神,“江……江小哥……這些是……?”
我笑了笑,“路上遇到些不開眼的毛賊,想劫道,被我順手宰了。”
他壯著膽子湊到一具屍體前,小心翼翼地將屍體翻過來。
待看清了那蒙麵佈下隱約的麵容和衣著特征,尖叫道:“這……這是黑沙幫的人!我認得這個人!江小哥!你……你闖下大禍了!”
“人都已經殺了,說這些沒用。”我打斷他,“來,搭把手,彆愣著了。把這些‘東西’,給我搬到門口右邊,壘起來!”
很快,鎮武司黑石鎮巡查衛的門口,出現了一幅極其怪誕的景象:
左邊,是碼放整齊的烏黑木炭,像一座小小的山丘。
右邊,是十具凍得僵硬的屍體,被粗魯地壘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座更為刺目的“京觀”。
鵝毛大雪飄下,試圖掩埋一切,卻讓這黑與紅、生與死的對比,顯得愈發猙獰。
我找來縮在遠處牆角下好奇張望的小石頭,將一小塊碎銀子塞進他手裡。
“小石頭,跑個腿。”
“爺,您吩咐!”他攥緊銀子,眼睛亮了起來。
“去鎮上,告訴碎石會、狼牙堂、清水幫,還有……黑沙幫,”我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座屍堆,“明天上午,辰時三刻,讓他們派人來我巡查衛門口……”
我一字一句道:“認、領、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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