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龍傲天我殺定了 第5章 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
天璿宗乃第一宗,自然是少不了的事務,雖有掌門操持,但蘇雲玉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昨天下凡那一遭,今日已是再不能圍著蕭疏影轉了。
索性乾脆給了蕭疏影一塊令牌,讓他先去五穀堂吃些東西,回來就安置在弟子居。
蘇雲玉倒也想讓他和自己住一宮,但龍傲天現在沒有修為,抵不住宮裡寒涼,隻得作罷。
北冥宮的令牌和主人形似,一塊通體潔白的溫玉,寒光泠泠,獨獨隻雕刻“蘇”字,再無其他紋樣。
蕭疏影把它從蘇雲玉手裡接過時,甚至還能嗅到這塊令牌也沾染的冷香。
“宗門廣場一路往南就是五穀堂,若有迷惘就問問同門,”蘇雲玉將他接令牌的手一握,垂眸看著乖巧的徒弟,表麵淡淡囑咐,實則心裡歡脫。
太好了,自己終於有時間探索天璿宗了。
蕭疏影在他手握上來時心裡一緊,幸好隻是短短一握,他麵容瑟瑟,恭敬有加:
“我知道了,多謝師尊,”
太好了,終於不用應付這個偽君子了。
師徒二人各揣心事,蕭疏影攜著令牌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五穀堂。
這裡多是外門弟子,大部分勤修苦練的都會直接服用辟穀丹,但他不一樣。
他經脈寸斷,半點靈氣也無,和普通人無異,若是食用辟穀丹,反倒積累丹毒,於經脈有損。
更何況這五穀堂內出品皆是上等,普通人吃了也能養體練氣。
來的路上,一直有弟子拿眼光偷偷覷蕭疏影。
有些不知道他是何人,在看到他衣角揚起來的白蓮暗紋後,流露不住的心驚。
以至於這一路,蕭疏影都可以聽見竊竊私語。
引人注目,是幸。
身無長物,又是不幸。
他淡淡將令牌出示給掌勺大娘,領了一板飯菜後就欲尋清淨之地用食。
隻是剛看準了個角落,竟有人靠過來二話不說以肩相撞——
膨隆一聲,飯菜湯湯水水地被撞灑了一地,蕭疏影也不能倖免,踉蹌了下才堪堪穩住,麵無表情看向來人。
那人卻是個陌生麵孔,見撞到了人,一臉歉歉之色,撓了撓頭隨即把自己手裡的飯菜塞給了蕭疏影: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餓得急,沒怎麼看路,你吃我這個吧,省得排隊了。”
蕭疏影定定看了幾秒,記憶裡實則想不出自己認不認識這號人,又睨了眼排起長隊的外門弟子,乾脆拿過那人遞來的飯菜走了。
冷言冷語,與在蘇雲玉麵前已是截然兩種風格。
在他坐下角落後,撞他的人卻走到一熟悉的弟子麵前,諂媚有加:
“蕭少爺,我已經把飯菜給他了。”
被他喊做蕭少爺的,正是蕭家嫡子蕭傾然,昨日蕭疏影被蘇雲玉帶走,他則在仙門大選結束後來了宗門,被掌門收下。
二人幾乎是同一天入宗,可拜的師父卻是一高一低。
蕭傾然恨恨瞪著蕭疏影,心想若是他拜入蘇雲玉門下該有多好。
這個災星,出生時剋死他母親,如今又壓他一等,憑什麼,他纔是那個天之驕子!
可惜現在還不是對他出手的時候,蕭傾然眸光一暗,帶著小弟慢悠悠走了。
此時坐在角落僻靜之處的蕭疏影,看著這些飯菜若有所思。
第一世裡,他雖也是拜入蘇雲玉門下,受到過一段時間的尊重。
可是很快宗門裡發現蘇雲玉對他不管不顧,漸漸的他的日子就和地獄沒什麼區彆了。
剛開始,他還能拿著令牌來領飯菜。
漸漸的,大家都排擠他,他也領不到什麼好飯菜,隻能一頓頂兩頓的吃。
所幸他從小過慣了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也不算什麼。
可是這一世變故頗多,他竟有些莫名心慌……
隨意挖了勺菜送入嘴裡,蕭疏影咀嚼了幾下,卻嘎吱一聲,他擰住眉,停下吞嚥,伸手接住口裡吐出來的菜。
隻見赫然躺著一塊小石子,堅硬無比,夾在柔軟飯菜裡時,完全不能防備。
蕭疏影舌頭抵在上頜時,味覺裡浮上來淡淡的血腥氣。
不用去追根溯源,他也知道是牙齦被硌破了。
至於是不是故意的,恐怕還不好說。
蕭疏影看著隻動了一口的飯菜,目光幽深。
他一直不是一個心胸大度的人,第一世裡登頂六界後他能報複往昔,如今也不會忍氣吞聲。
撂下飯菜,攜著令牌,蕭疏影回了縹緲峰。
然後看了眼空空蕩蕩清冷無比的地方,醞釀片刻後,大喊出聲:
“師尊——”
此時剛把聞人裡敷衍回去的蘇雲玉,正躺著北冥宮這鑲金嵌玉的一流地,睡著溫涼宜人的玉雕床,吃著靈氣逼人的果子,好不樂乎。
直到昏昏欲睡之際,忽然聽見影影綽綽的聲響。
他速來有幻聽的毛病,聽見什麼動靜都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聽,如今聽了,忙警覺起身。
“我怎麼感覺有人叫我……”
[你想多了吧,修真界不都是用靈力聯係嗎]
“也是,”蘇雲玉想都修真界了,哪還有以口喊人,也不嫌累得慌。
說罷正欲接著躺,忽然又聽見一聲動靜,蘇雲玉又一下警覺起身。
“好像有哪裡不對。”
說罷他猛地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他的徒弟蕭疏影一點修為沒有,人又怕生,想要找他完全隻能在山下喊。
“壞了壞了,”當即蘇雲玉也躺不下去了,忙起身往浩渺峰下去。
風盈袍袖,待到近前,方看見果不然是蕭疏影。
他身子還未完全長成,自然也不夠高挑,站在浩渺峰這無比廣闊的天地裡呼喊師尊時,蘇雲玉都不禁有些心虛。
蘇雲玉落在他身前,麵無表情,擰著細眉,語氣淡淡:
“何事找我”
蕭疏影倒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喊了幾嗓子就把人喊來了,本以為他得先喊來其他人,然後其他人幫他聯係師尊。
畢竟蘇雲玉這個人冷心冷情,表麵對他尚且以禮相待,背地裡恐怕就愛見他狼狽落魄。
不過既然這麼快就來了,倒也省了力氣,蕭疏影攥住自己衣角,逼得自己眼眸有幾分霧氣,這才擡眸去看蘇雲玉:
“師尊……”
話一出口,沙啞的聲音更添可憐。
隻可惜蕭疏影沒從蘇雲玉表情裡發現什麼觸動。
嗬,果然是麵目可憎。
蕭疏影也扯著有些疼的嗓子問:
“師尊可有止血的藥”
隻問不解,就等著蘇雲玉來究。
蘇雲玉正儘力維持所謂的清冷人設,自從上次被電過一次後,他就心生畏懼,故而蕭疏影如此可憐作態,他也隻能繼續淡淡:
“要止血的藥作甚”
蕭疏影扭捏片刻,才張了張嘴,嘴裡兩排牙,儘然染上淡粉的血色,他怯怯自責:
“怪我運氣不好,吃個飯菜也能被石頭硌成這樣。”
其實不是單純一次硌的,他自己又多硌了幾次。
不弄得嚴重點,就會變成小題大做。
他來要藥是幌子,隻是想看看蘇雲玉的態度。
五穀堂速來出品精良,百來年也沒出過弟子吃出異常的風評。
所以但凡蘇雲玉上點心,都會知道這石子可不尋常。
於是蕭疏影表麵怯怯看蘇雲玉,眸底裡已經帶上了陰冷。
若是和第一世那般冷眼,他第一個就要蘇雲玉挫骨揚灰,哪怕時機未到。
而蘇雲玉雖不知道其中曲折,卻也知道吃出石子,按照攻心計來說自己也肯定是要為徒弟撐腰的。
於是當即眸光微動,好似秋水生瀾,手裡頃刻間變出一瓶靈丹妙藥,取出一粒來遞到蕭疏影唇邊:
“止血丹,可止你傷痛。”
蕭疏影僵硬地感受著唇邊那人手指微涼的觸感,剛要服下,恍惚想起什麼,作無辜狀,問:
“這藥吃了,我還會疼暈過去嗎”
此話一出,係統擱識海瘋狂嘲笑蘇雲玉。
而蘇雲玉本人也是汗流直下,直呼罪孽。
瞧瞧上次洗髓丹把人禍禍的,疼出陰影了,於是蘇雲玉當即保證:
“上次之事不會再有,你且放心。”
於是蕭疏影這才聽話吃了進去。
隻是吞進去的時候,“不小心”濡濕了蘇雲玉的指腹,於是蕭疏影偷覷著他神色,試圖找出一絲不悅。
結果發現蘇雲玉還是麵色淡淡,這下不爽的成了他自己。
該死,傷敵不成,自損八千。
蘇雲玉隻覺得蕭疏影和小狗一樣,吃個藥還弄濕他的手,但也沒什麼情緒,隻是說道:
“走,我帶你去五穀堂,”
說罷也不待蕭疏影同意,擡手翻覆間,眼前儼然變了天地。
五穀堂內,還有些弟子正嬉笑怒罵,好不熱鬨,直到一絲威壓迎來,連帶著冷香盈袖,霎時都安靜下來。
蘇雲玉管不得這些人的感受,隻是走到掌勺大娘前,也沒有問責,隻是囑咐:
“大娘,以後在膳食上務必多加用心。”
說罷拿出一兜靈石來放與她身前,惹得大娘冷汗涔涔:
“這不知所為何事我們五穀堂的膳食,一向精益求精,不用仙尊說,我們自然也是遵守的。”
“實不相瞞,”蘇雲玉歎了口氣:“我徒弟在飯裡吃出石子,他沒有靈氣,自然是被硌著了,故纔有此事。”
此番美人皺眉,惹人憐惜,隻想消與愁緒,哪顧得許多,於是大娘當即把勺一撂,氣勢洶洶:
“這石子定然不是我們五穀堂所造,定是哪個黑了心的人往裡麵放的,仙尊放心,以後令徒來打飯,我定親加看管,絕不再出第二次。”
此話說得蘇雲玉差點一笑,連忙克製住,讓她收下靈石就當操勞費,此事了結,蘇雲玉又看向堂裡大氣不敢出的弟子,這才矜持一笑:
“疏影如今體質不好,望各位對同門多加擔待,便不打擾了。”
彆人是一字千金,蘇雲玉是一字千金的同時,還一笑千金,於是毫不意外的,那些弟子紛紛呆住,直到人都好走出去了,才反應過來連忙稱道:
“仙尊放心!”
而帶著蕭疏影回到縹緲峰的蘇雲玉,轉身看向他,見他麵色有些不自然,還以為是感動的,心裡頗為自滿,又對他說:
“日後受了委屈,就和我說。”
說罷想起什麼,拿出一塊傳聲牌給他:
“日後用此物喚我,不必傷了嗓子。”
蕭疏影隻是乖巧點頭,待蘇雲玉走後,他盯著這人白衣縹緲的背影,攥著傳聲牌,眸光孤冷,冷笑一聲:
小恩小惠,蠱惑人心。
他倒要看看,蘇雲玉能裝到幾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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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老演員了,哈哈哈[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