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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生有點狠 第9章 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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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傍晚。

洛子君離開藥店,向著城西的西湖走去。

今日就是蘇彆所說的文會之日。

許仙可能會去。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若是見到許仙,該如何攀談,如何獲得對方的信任。

然後,該如何想辦法讓對方快點娶妻。

不錯,他準備讓許仙快點娶一個嬌娘子,這樣的話,等白娘子出現時,兩人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許仙總不可能見白娘子漂亮,就休妻吧?

若是那樣,白娘子會怎麼看他?

以白娘子那樣的心性以及小青的性格,白娘子也絕對不會去給許仙做妾的。

所以,隻要許仙先成親,這個任務就有希望完成了。

這般想著,他很快來到了西湖。

西湖湖畔,春風撩人,楊柳垂岸。

夕陽落在湖水,像是打翻了一壇橘子汽水,染紅了整個湖麵,在那綠葉紅花的映襯下,美輪美奐。

路邊小販吆喝,路上遊人熙熙攘攘,熱哄非凡。

斷橋湖邊,一艘掛滿鮮花燈籠的漂亮花船,正醒目地停泊在那裡。

幾名身穿儒袍儒裙的青年男女,正在陸續登船。

花船欄杆處,有男子閒聊,有女子說笑,一派和諧氣氛。

那應該就是今晚文會的地點吧?

不知道許仙是否已來。

洛子君仔細觀望幾眼,走了過去。

這時,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觀察著湖畔和斷橋上的遊人。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白娘子若是也在今日出現,那這個任務就不好辦了。

畢竟直到現在,他一個都不認識,想要破壞雙方姻緣,也無從下手。

「洛老弟!」

正在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洛子君轉頭看去。

蘇彆今日打扮的頗為風騷,穿著一身嶄新繡花儒袍,腰間掛著一枚碧綠玉墜,頭發梳的油光閃亮,臉上似乎也塗抹了東西,比以往更白了。

在他身旁,還有另外兩名男子,大概都是二十來歲年紀。

一人麵板較黑,瘦瘦高高,那儒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看起來不太合身。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子君,這位是王大富王兄,這位是張逸天張兄。王兄,張兄,這位就是我與你們提起的洛子君洛老弟。」

蘇彆手搖摺扇,滿臉笑容,一副風流倜儻模樣,惹的路過的女子頻頻偷看。

那兩人都很熱情,連忙對著洛子君拱手:「洛老弟,久仰久仰,早就聽蘇兄提起過你的大名了。」

四人之中,洛子君年紀最小,他們叫聲「洛老弟」也是應該的。

洛子君也連忙拱手還禮,寒暄了幾句。

不過心頭卻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這兩人其中,會有許仙呢。

雙方攀談了一會兒,洛子君大概瞭解了這兩人的性格。

一臉富態穿金戴玉的名叫王大富,說話時的動作與笑聲都較為誇張,性格看起來頗為招搖,比蘇彆更會吹牛,而且喜歡說臟話。

另一個麵板較黑的叫張逸天,看起來性格比較內斂,聽多說少,但也頗懂人情世故,在王大富吹牛時,偶爾也願意捧哏陪笑。

「今日文會是天仙樓舉辦的,聽說這次天仙樓想要以此機會,重新選出今年的花吟。除了邀請我們這些人以外,還邀請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青樓姑娘都是有稱號和名次的。

第一名是花魁,每年僅有一人當選。

第二名是花吟,每年有兩人當選。

第三名是花芙,每年有五人當選。

然後是花顏八人,花女若乾。

花女最多,青樓其他姑娘都可以稱為花女。

平時客人去玩時,點的最多的也就是花女。

因為最便宜。

花女之上,按照等級來算價格。

其中花魁很難見到,而且不是有錢就可以見到的,還要問人家姑娘願不願意。這種依靠容貌和才藝奪得第一名榮耀的姑娘,可是青樓最大的招牌,也是許多人心頭的女神,不管是富商還是當官的,都不敢逼迫。

其次是花吟,等級比花魁稍低,但也是青樓的搖錢樹。

那些富商和當官的想要見她們,或需要花費大的價錢,或需要有好的口才和關係,還需要在對方願意的前提下。

能在臨安城屹立不倒的青樓,自然是有雄厚的背景的。

況且,這些姑孃的背後,可是站著諸多口舌如刀的文人墨客的。無論是富商還是當官的,都愛惜自己的名聲,自然不會為了一名女子而犯眾怒,惹惱那些讀書人。

「聽說天仙樓去年的兩名花吟,已經被人贖身了,所以今年纔要重新選。」

「原來如此。」

幾人閒聊著,來到了湖邊的花船旁。

船上放置著一塊木板,一頭搭在岸邊,供客人行走上船。

同時,旁邊有守衛把守。

船上的木板前,站著一名濃妝豔抹滿臉堆笑的婦人,正是迎接賓客的青樓老鴇劉菊。

在她身後,則站著幾名負責帶引客人的丫鬟。

當蘇彆幾人走上木橋時,那幾名守衛正要詢問,劉菊率先開口道:「喲,這不是蘇公子,王公子嘛,快請上船,快請!」

看來蘇彆和王大富都是天仙樓的常客。

「劉媽媽,這兩位是在下的好友,張逸天,洛子君……」

來到船上,蘇彆介紹道。

劉菊滿臉堆笑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道:「都是相貌堂堂的翩翩公子呢!」

隨即又低聲問道:「可都是秀才?」

蘇彆笑道:「自然都是,劉媽媽放心,我是知曉規矩的。要不,讓他們把秀才銘牌拿出來給您看看?」

劉菊連忙笑著擺手:「不用不用,我還能信不過蘇公子嘛?快請進,快請進!」

隨即對著身後一名丫鬟吩咐道:「小紅,快帶四位公子裡麵請,好酒好菜伺候著,可彆怠慢了。」

丫鬟答應一聲,連忙對著四人行了一禮,低頭走在了前麵。

四人進了船艙,在丫鬟的帶領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很快,茶水酒水果盤瓜子等等端了上來。

一樓船艙裡擺放著許多座椅,最前麵則是一座台子,台子上鋪著紅地毯,掛著鮮花彩錦,裝飾的花團錦簇,非常漂亮。

花台的後麵,放著一張繡著美人兒牡丹的花屏,花屏後麵,則有女子在撫琴,隻能模糊地看到一道人影。

此時船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都聚在一起寒暄著。

蘇彆抬頭看去,見是書院的同學,隻得起身道:「子君,我們先過去一下,待會兒就過來。」

王大富和張逸天也都站起了身。

洛子君這才知道,原來這三人都是同一個書院的。

三人離開後,他在座位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船艙裡的人,目光又透過窗戶望向了外麵的湖畔,心頭暗暗道:許仙怎麼還沒有來?可千萬彆在斷橋上遇到那條白蛇了啊。

這般想著,他有些不放心,起身走了出去,在欄杆處觀望著。

與此同時。

在右側不遠處的欄杆拐角處,幾名男女正賞著夕陽聊著天。

這時,後麵一名作丫鬟打扮的小丫頭,忽地湊到了一名少女的耳邊悄聲說著話。

那少女聞言一愣,轉過頭,看向了前麵的欄杆處。

「竟真的是他!」

孫妍兒看到那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臉色也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心頭有些疑惑。

那日她的小表姐說要幫她去教訓對方,不知道有沒有教訓,奇怪的是,表姐這段時日也沒有來找她了。

這時,旁邊幾人發現她臉色不對,也都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見是一名少年,不禁有些奇怪。

「妍兒,怎麼了?你認識那人?」

旁邊一名身穿黃裙,有著小麥色肌膚的女子好奇問道。

這是她的好友黃招娣,家裡也是做布匹生意的,與她從小就認識。

其他人也都開口詢問。

孫妍兒看著前麵那道身影,想到那日對方的羞辱,頓時臉色漲紅,心頭又羞又恨,此時哪裡敢說實話,又怕對方待會兒看到她後說出那天的事情,讓她名譽掃地,於是心一狠,決定先一步發難。

她壓下心頭的情緒,故作平靜地冷哼一聲:「我當然認識,那人叫洛子君,是藥店的一名學徒。當初他祖上,對我家祖上有點小恩情,於是我爹爹就逼迫我去與他相親……」

「竟有這等事情?」

「妍兒,你現在可是進了書院的才女,你爹爹怎會那般迂腐?這等終身大事,豈能隨便定了?」

眾人都滿臉驚詫。

「然後呢?他放棄了嗎?」

孫妍兒冷哼一聲道:「誰知道呢。他可能覺得我傷了他的麵子,當時惱羞成怒,出口辱罵了我幾句。我自不會跟這種沒教養的人一般見識,直接就走了。」

孫妍兒說的平靜,彷彿並未把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旁邊的黃裙少女頓時怒道:「太過分了!竟然辱罵人!」

「妍兒,你剛剛說那人是藥店的學徒?他不是秀才嗎?」

這時,另一名綠裙女子問道。

孫妍兒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他都沒有讀過書,怎麼可能是秀才?當初他去見我時,肩上還挎著藥箱,一開口就是……哼,想讓我脫了衣裳幫我看病呢。」

「豈有此理!」

「可惡!這等登徒子,也想娶咱們妍兒?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

「一個藥店的學徒而已,竟敢如此無禮!」

眾人一聽,都是義憤填膺。

這時,旁邊一名身穿深藍儒袍的高個青年,陰沉著臉道:「妍兒姑娘,我這就去代你教訓他!」

此人名叫劉鬆錦,是孫妍兒的仰慕者,現在自然是他表現自己的時候。

「那人雖然可惡,可咱們也不能打人。」

黃招娣連忙道。

劉鬆錦冷笑一聲道:「放心,我是讀書人,怎麼可能動粗,我隻是幫妍兒姑娘出口氣而已。妍兒姑娘不是說了嗎?那小子隻是藥店的一個學徒,根本就沒有讀過書。按照規矩,他是沒有資格上船的。」

這時,其他人也立刻反應過來。

「對!今日的文會,隻有有秀才和以上身份的讀書人,才能上船。」

「那他是怎麼上來的?」

這時,旁邊一人道:「我剛剛看到了,好像是蘇彆他們帶他上來的,劉媽媽沒有檢查那人的秀才銘牌。」

「哼,原來如此,竟是渾水摸魚上來的!這樣更好,待會兒我們先去給妍兒好好出出氣,再把他趕下去!」

「對!先給妍兒出氣!一個藥店的臭學徒而已,也敢來咱們讀書人的地方!不知羞恥!呸!」

「走!」

一群人簇擁著孫妍兒,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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