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閻王有點賤 第138章 裂穀暗影
撤離斷刃裂穀入口後，葉凡和墨菲斯在數裡外找到了一處被廢棄的、半埋在地下的金屬管道。管道內部空間狹窄，布滿鏽垢，但勝在隱蔽，可以暫時躲避峽穀中不時颳起的、帶著腐蝕性金屬粉塵的狂風。
借著管道縫隙透入的微弱天光，葉凡再次攤開那張從骸骨小頭目身上搜出的佈防圖，與腦海中鴉執事提供的地圖相互印證。墨菲斯則拿著那枚帶有黑齒標誌和特殊魂火印記的金屬片，閉目凝神，以自身寂滅之力小心地探入，分析其能量結構。
“外圍巡邏路線固定，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哨塔共有五處，分佈在這幾個關鍵隘口…”葉凡手指在地圖上滑動，眉頭越皺越緊，“…相互之間視野覆蓋幾乎沒有死角，一旦一處有變，其他哨塔和據點內部都能迅速反應。強攻或潛行突破的難度都極大。”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感覺剛恢複一點的神識又開始隱隱作痛。“媽的，這清道夫把個前哨站修得跟鐵桶似的。”
就在這時，墨菲斯睜開了眼睛，指尖那枚金屬片上的幽光緩緩斂去。“這印記…不僅僅是身份標識。”
他看向葉凡，眼中帶著一絲凝重：“它還蘊含著一絲微弱的‘征斂’規則，與仲裁之橋的契約力量同源，但被扭曲了。持有此物者，似乎能一定程度上…規避峽穀中某些天然的規則壓製，或者說，被此地的‘規則’所接納。”
葉凡聞言，心中一動：“規則壓製？接納？”
“嗯。”墨菲斯點頭，“鏽蝕峽穀並非尋常之地。此地彌漫的鏽蝕之力，本質上是一種緩慢而持續的規則侵蝕，對非此地產物，尤其是蘊含生命靈光或秩序規則的存在，有著無形的消磨和壓製。這也是我們傷勢恢複緩慢的原因之一。但這枚印記…能讓持有者在某種程度上，被這片區域的規則‘視作同類’，減少這種壓製。”
葉凡眼睛亮了起來：“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搞到更高階的、有效的這種印記，不僅能更方便地潛入，甚至可能在這裡行動更自如，傷勢恢複也能加快？”
“理論上是這樣。”墨菲斯謹慎地表示，“但這印記與持有者繫結，強行奪取或仿造幾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能找到他們製作或者啟用這種印記的地方。”墨菲斯看向佈防圖上，那個代表黑齒據點的、位於裂穀最深處的標記，“據點內部，必然有類似‘魂火熔爐’或者‘印記工坊’的核心設施。”
葉凡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冒險的光芒：“也就是說，我們最終還是得想辦法進去一趟。不僅要探查情報，還得想辦法‘借’個高階點的印記用用。”
這個目標無疑比單純的探查要危險數倍。但潛在的收益也同樣巨大——不僅能獲得關於清道夫行動的關鍵情報，還可能找到緩解當前困境（傷勢、規則壓製）的方法。
“需要更詳細的內部結構圖，以及印記工坊可能的位置。”墨菲斯指出關鍵。
葉凡的目光再次落在佈防圖上，仔細搜尋著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細節。忽然，他注意到在代表據點的標記旁邊，有一條非常細微的、幾乎被忽略的虛線，延伸向裂穀一側的岩壁，末端標注著一個不起眼的、像是水滴狀的符號。
“這條虛線…是什麼？”葉凡指著那裡問道。鴉執事提供的地圖上並沒有這個標記。
墨菲斯湊近仔細看了看，沉吟道：“不像常規通道…倒像是…某種能量或者物質的輸送路徑？這個符號…有些像冷凝液，或者…淨化液的標識。”
“輸送路徑…”葉凡腦中靈光一閃，“如果是輸送某些必需品（比如維持魂火熔爐的冷卻液，或者淨化鏽蝕的藥劑）的管道，那麼它很可能直接連通據點內部某個重要區域，而且…為了維護方便，或許會留有檢修通道？”
這個猜測讓兩人精神一振。如果存在這樣一條隱秘的、可能直通據點腹地的路徑，那麼潛入的難度將大大降低！
“去找找看！”葉凡當即決定。
兩人再次離開藏身處，借著嶙峋怪石和鏽蝕地貌的掩護，小心翼翼地向佈防圖上那條虛線標注的方位摸去。
斷刃裂穀兩側的岩壁陡峭而猙獰。他們花費了不少時間，避開幾波巡邏隊，終於在一處覆蓋著厚厚鏽蝕藤蔓的岩壁下方，發現了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人工開鑿的痕跡！撥開藤蔓，一個黑黝黝的、散發著淡淡黴味和金屬腥氣的洞口出現在眼前。洞口邊緣能看到殘破的、同樣鏽跡斑斑的管道殘骸，似乎主管道已經廢棄或改道，但這條輔助的檢修通道還保留著。
“就是這裡了！”葉凡心中一喜，但並未貿然進入。他增強後的神識小心地向洞內探去，感知著裡麵的情況。
通道內部幽深、潮濕，布滿了蛛網般的陳舊鏽跡。神識向前延伸了數十丈，並未發現明顯的生命氣息或能量陷阱，隻有一些喜陰濕的、微不足道的小蟲在活動。
“通道似乎廢棄已久，暫時安全。”葉凡收回神識，看向墨菲斯，“我走前麵，你斷後。小心點。”
墨菲斯點頭，寂滅之力在周身縈繞，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葉凡深吸一口氣，握緊幽冥糞叉，矮身鑽入了那漆黑的檢修通道之中。墨菲斯緊隨其後。
通道內一片死寂，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空氣渾濁，帶著陳年的鐵鏽味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腐敗氣息。腳下的地麵濕滑不平，布滿了碎石和淤泥。
他們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處行進，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鬆懈。這條未知的路徑，或許是他們逆轉困境的唯一希望，但也可能通往更深的陷阱。
黑暗之中，唯有葉凡手中的糞叉散發著微弱的悖論光暈，以及墨菲斯眼中那深沉的寂滅寒意，如同兩點微光，在絕望的負債之路上，倔強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