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閻王有點賤 第383章 管道求生與契約回響
通風管道內一片漆黑，隻有葉凡手中仲裁之錘散發的、極其微弱的白色光暈勉強照亮前方尺許之地。管道壁冰冷而粗糙，布滿了冷凝水和未知的粘稠汙漬，空氣中彌漫著陳腐的金屬和機油氣味，令人作嘔。
葉凡攙扶著墨菲斯，在狹窄的管道中艱難爬行。墨菲斯傷勢極重，寂滅之力幾乎渙散，氣息微弱，大部分重量都壓在葉凡身上。每前進一步，葉凡都感覺自己的仿製金丹在哀鳴，經脈如同被撕裂，識海的刺痛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的神經。
身後，管道入口處傳來的金屬刮擦聲和能量嗡鳴並未停歇，那些被凋亡波紋影響的衍生物似乎正在恢複，同調者七號冰冷的規則掃描也如同跗骨之蛆，時不時掃過管道，帶來刺骨的寒意。
必須儘快找到出路，或者一個相對安全的藏身之處！
葉凡強忍著身體和神魂的雙重痛苦，集中精神，回憶著腦海中那份並不完整的地圖。這條緊急通風管道在地圖上隻有粗略的標注，通向一個未知區域，被標記為“結構不穩定，風險未知”。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出現了岔路。一條繼續水平延伸，另一條則向上傾斜。
水平方向的管道深處，隱約傳來更加混亂和危險的規則波動，而向上傾斜的管道，規則氣息似乎相對平穩一些。
“向上。”墨菲斯虛弱的聲音在葉凡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判斷。
葉凡沒有猶豫，攙扶著墨菲斯轉向向上的管道。坡度讓行進變得更加困難，葉凡幾乎是用肩膀頂著墨菲斯，一寸寸地向上挪動。
汗水混合著汙漬浸透了衣衫，呼吸如同破舊的風箱。葉凡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靈力徹底枯竭，全憑一股意誌在支撐。清虛鎮神符的光芒也變得搖曳不定，識海中的劇痛一陣陣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前方似乎傳來了一絲微弱的氣流，以及一種……不同於周圍死寂與混亂的、極其隱晦的規則波動。
那波動帶著一種古老的、秩序的，甚至有一絲熟悉的……契約意味？
葉凡精神一振，咬牙繼續向上。又爬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管道似乎連線到了一個更大的空間。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這裡是一個不大的、半球形的封閉艙室，艙壁由某種暗金色的金屬構成，上麵銘刻著無數細密而複雜的契約符文，這些符文大多已經黯淡，但依舊散發著微弱的、令人心安的秩序力量。艙室中央，有一個類似控製台的隆起結構，不過已經徹底損壞，隻剩下殘骸。角落裡，堆積著一些散亂的、如同水晶薄片般的東西，散發著微弱的靈光。
最讓葉凡注意的是，艙室的空氣雖然陳舊，卻相對乾淨，那股令人心煩意亂的規則扭曲回響在這裡減弱了大半！似乎這個艙室本身銘刻的契約符文，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殘存的秩序領域，隔絕了外界的混亂！
“暫時……安全了。”葉凡長長鬆了一口氣，幾乎是拖著墨菲斯爬出了管道，癱倒在相對乾淨的艙室地麵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
他首先檢查了一下墨菲斯的傷勢。寂滅之力受損嚴重，經脈多處斷裂，神魂也受到了那規則侵蝕力量的衝擊，情況很不樂觀。葉凡趕緊取出身上最後幾顆療傷丹藥，喂墨菲斯服下，並用自己僅存的一絲靈力助其化開藥力。
做完這一切，葉凡才顧得上自己。他內視自身，情況同樣糟糕。仿製金丹光芒黯淡，布滿了細微的裂痕，彷彿隨時會崩潰。經脈脹痛欲裂，靈力涓滴不剩。最麻煩的是神魂創傷，在連續的高強度消耗和衝擊下，原本被清虛鎮神符壓製住的隱痛徹底爆發，如同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識海中攪動，讓他幾欲昏厥。
他掙紮著坐起身，將清虛鎮神符貼在額頭，全力催動。清蒙的光暈籠罩識海，勉強將那撕裂般的痛楚壓製下去幾分，但效果大不如前。
他又看向手中的仲裁之錘。錘子靈性受損，傳遞來的波動微弱而遲滯，表麵的暗銀色光澤也黯淡了許多，需要長時間溫養才能恢複。
至於穢源珠……更是如同死物，沒有任何反應。
代價太大了。葉凡心中一片冰涼。僅僅是遭遇一個試驗型的同調者和它的衍生物，就幾乎讓他們全軍覆沒。這熔爐殘骸，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恐怖得多。
一個月的時間，五十二萬點……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疲憊和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葉凡吞噬。
就在這時，他目光掃過艙室角落那些散落的、如同水晶薄片般的東西。那微弱的靈光，以及其中蘊含的、一絲極其精純的契約規則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掙紮著爬過去，撿起一片。
薄片入手溫潤，呈現出半透明的淡金色，內部似乎有細小的規則文字在流動。他嘗試將一絲微弱的神識探入。
嗡！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關於某種“次級能量約束契約”的條款資訊，流入他的腦海。
這是……契約核心的碎片？或者說，是某種契約規則的載體？
葉凡心中一動。巡界殿的任務目標之一，就是回收完整的契約核心碎片！雖然這些薄片看起來隻是某種研究記錄或次級載體，並非真正的核心，但其本身也蘊含著精純的契約規則，或許……也有價值？
更重要的是，當他握住這薄片時，識海中那劇烈的疼痛，似乎……減輕了微不足道的一絲？彷彿這薄片中蘊含的秩序規則，對他受損的神魂有某種安撫作用？
難道……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葉凡腦海中閃過。
他的神魂創傷，本質是規則層麵的損傷。而契約規則，是諸天最基礎、最秩序的規則之一。這些契約規則的碎片，能否像“養料”一樣，滋養他受損的規則本源，從而緩解甚至修複神魂創傷？
這個想法讓他心跳加速。
他看了一眼依舊在昏迷中調息的墨菲斯，又看了看手中黯淡的仲裁之錘和沉寂的穢源珠。
目前看來，常規方法幾乎不可能在一個月內湊齊點數。想要絕處逢生，或許……隻能依靠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遺產”，以及他自身那同樣充滿未知的“鑰匙”體質了。
他緊緊攥住那枚淡金色的薄片，感受著其中流淌的、微弱卻堅定的秩序力量。
在這絕望的深淵裡，這一絲微光，或許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盤膝坐下，將薄片貼在眉心，嘗試引導其中那精純的契約規則氣息，緩緩流入自己那千瘡百孔的識海……
與此同時，在管道深處，那個龐大的車間內。同調者七號站在環形平台旁，符文矩陣麵部對著葉凡他們逃離的通風管道方向，冰冷的規則波動不斷掃描、分析。
“鑰匙載體……規則抗性超出預估……攜帶未知凋亡法則造物……”
“捕捉優先順序提升……申請呼叫更高許可權……連線主資料庫……”
它抬起另一隻手臂，指尖在空中劃動，一道道無形的規則程式碼流淌而出，試圖與熔爐殘骸更深處的某個存在建立聯係。
然而，回應它的，隻有一片沉寂的死寂，以及一段斷斷續續、充滿雜音的反饋：
“……主控單元……離線……規則亂流……隔離……同調者……零……狀態……未知……警告……非授權連線……嘗試……”
通訊被強行中斷。
同調者七號的動作停滯了片刻，符文矩陣急速閃爍，似乎在處理這意外的資訊。
最終，它放下了手臂，紅色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條通風管道。
“執行獨立協議……追蹤……捕獲……”
它身影一晃，化作一道銀色的資料流，並未進入管道，而是直接融入了艙室的金屬牆壁，沿著規則的脈絡，向著葉凡他們所在的方位，開始了另一種形式的追擊。
獵殺，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