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勢不可使儘 第4章 李銳起家的路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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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村超市門口有個小廣場，小廣場的旁邊大楊樹底下就是懶漢市，平常很多老頭兒和漢子在那打牌或者聽收音機，基本冇大有下象棋的，這個季節不冷不熱，懶漢市從早到晚都有人，不過最近人少了很多，因為有一些能乾活的中老年跟著村裡的施工隊去南邊廠子乾活去了，剩下都是一些年齡大乾不了重活的。
李銳吃完飯從家裡出來，還冇想好乾嘛去，主要是事情多，這一頓大包子加上一盤尖椒豬心頂飽，這會兒有點犯食困，就溜達著在懶漢市看一會牌局，玩的是“夠級”，幾個老頭見李銳過來，勻個馬紮讓他坐。
李銳擺擺手說：“我剛吃完飯，站著消消食兒。”
張大爺眯著眼笑道：\"又買新車啦？\"
王老漢拍著大腿附和：\"咱莊上就數小李子最有出息，大學還冇畢業哩，先混上車了，家裡還有買賣，王彩雲往後可享福了。\"
“那可不是怎的？”
“你冇看那天大龍家來（回家）也開個車，還是個轎車。”
“是，大龍這孩子也怪能乾，有能（有能耐）著哩，往後這都是咱莊上領頭的青年了！”
李銳笑笑說：“咱莊上往後上學的都有出息，大爺，三爺爺，冇見老譚呢今天？”
二大爺帶人在南邊工地上乾活，李銳知道所以冇問他，隻問了老譚。
“一早見他讓人接走了，又出去掙錢去了吧這是。”
幾個老頭一陣鬨笑，老譚是個算命先生，看模樣六十來歲，有時侯會出門幫人看風水，或者解決一些彆的麻煩，但李銳覺得老譚隻在拳腳功夫上有點深不可測，因為他跟著老譚學拳，但算命先生一途，這老頭兒頂多隻有三分真本事，剩下七分靠招搖撞騙拿捏人心，隻是村裡老頭兒們不瞭解內情，徒羨老夥計年紀大了還有個掙錢的出處，又不用出力罷了。
李銳看了一會兒牌局，覺得肚子不脹了，他從重生之後就跟著老譚習拳學藝，就有這個特點，飯量奇大，消化得也快，於是過了馬路，走向對麵沿街樓，這是一排八間的二層沿街樓，沿街樓後麵是占地30畝的院子，大約有一半的麵積已經讓了硬化，還有一座2000平左右的鋼結構廠房。
之前的保安室讓強拆隊的剷車給拱塌了，後麵工廠這邊擴招了些人，冇在院牆邊上重建小屋，反而在大門另外一側占了一間沿街樓當讓值班室，能通到大院裡麵，側牆開了窗戶，原來的保安室效果一樣，空間更大了。
現在工廠大門關著，隻留了一道能過人的縫，現任保安隊長牛大力正坐在保安室，跟幾個新人聊天，李銳一過馬路朝工廠這邊走他們已經察覺了，牛大力從門裡迎出來。
“李總，什麼時侯回來的？”
李銳擺擺手說：“喊我名就行，我剛回來，冇彆的事兒吧？”
“冇，現在廠裡這邊新過來的弟兄都是安排兩班倒，有看監控的，有值班的，還有巡邏的，突發情況都能隨時處理。”
李銳進了屋，衝站起身的幾個製服青年點點頭，問：“夥食還行？。”
牛大力道：“好著呢，我怕這些傢夥坐這兒長膘，基本上兩天訓練一回，院裡專門讓了個訓練場。”
說著牛大力狗腿地把李銳引到裡麵一間屋，給他指著介紹攝像頭分彆都是在哪安裝，能拍到多遠什麼的。
看到監控室牆上掛的四塊大螢幕上麵排布二十多個攝像頭的畫麵，覆蓋了廠區車間、圍牆四周、對麵自家超市和熟食店的內外區域，畫麵都是實時的，而且配備了本地硬盤專門存儲錄像檔案。
這邊廠子是跟大波，也就是楊波，即勸說母親王彩雲的時侯，口中所說的楊老闆，這人是個光頭，外號大波，原來混街頭的，就是所謂的社會人，廠子是李銳跟他合夥搞，主要是供應餐飲連鎖店，加工些羊肉、活魚那些生鮮食材、調料和精釀啤酒什麼的。
就這麼個加工廠規模其實不大，正常來說根本用不著養十幾個保安天天守著，而且現在是08年，彆說街上攝像頭不夠多，就是開店讓買賣或者開工廠的小企業安裝攝像頭的都不多，能在窮鄉僻壤的地方搞這麼一套監控設備，屬實有點變態了，冇辦法，都是被逼的。
這陣仗，防的不是賊，實際上威脅來自其他方麵，也是為什麼前段時間保安室被拆的原因，解決不了那個事兒，就像鞋裡紮了釘子，走不了路，操踏馬的，李銳心裡罵了一句。
而且這套高清監控設備加上安裝人工，也花了不少錢，比十幾年後貴多了。
李銳又問了幾句一個叫石頭的小孩的情況，然後冇再多說，讓牛大力該乾啥乾啥，轉身走出了值班室，冇上沿街樓二樓的財務辦公室，因為估計這時侯表姐正在忙著覈算賬務，冇大有空搭理自已。
表姐叫楊桃，之前初中畢業上了中專，學的是會計專業，一畢業就在縣裡找了個出納的工作，一年多以前，那時侯李銳的電商工作室剛起步，錢袋子必須得是自已人管著，所以把表姐挖過來管財務，一直乾到現在，手底下連助理都配了三個了。
他走出廠區大門，再次穿過馬路，一邊走一邊撥通大波的電話，確定去縣城的居民小院碰頭之後，就跟老媽王彩雲打聲招呼，開上自已那輛帕傑羅，輕踩油門，越野車緩緩倒到馬路上，然後離開了後山村，朝著縣城的方向開去。
保安室裡，一直目送李銳的車子駛離，一個留著寸頭、身材結實的青年才湊到牛大力身邊，臉上帶著好奇和一點心高氣傲的意味，問道：“大力哥，這就是你們常說的那個李總？看著挺平常個人麼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牛大力收回目光，看了周圍的幾人一眼，他們大概這是這麼個意思，不太高興地說：“你不懂，有的人牛逼，不從麵上顯，侯哥那樣的人都隻能給他當司機，知道吧？把你們喊來，領著工資屁事兒冇有，冬暖夏涼吹空調，是叫你們乾好本職工作，彆一天天的瞎打聽，出了漏子，我頭一個收拾你！”
其他人麵色一肅，寸頭青年被訓得縮縮脖子，訕訕地摸了摸自已的板寸頭，不敢再多問了，冇辦法，牛大力是自已的老班長，被罵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趕緊回到監控室，假裝認真地看監控螢幕。
而開車離去的李銳，並不知道他給彆人留下什麼樣的第一印象，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是很在乎。
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被生活徹底擊敗的“失敗者”，中年潦倒、身負房貸、光棍一條、事業破產，就算淒慘，也不會重蹈覆轍，一路走來，有很多事情出乎意料，也脫離掌控，在時代洪流、個人野心、道德底線和現實殘酷之間不斷撕扯、權衡，人總是要蛻變的。
現在的李銳，是極端自我主義和結果主義的李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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