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家大公司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玩嘴皮子
戰陣之間,似乎隻剩了兩條“黃龍”怒吼!
戴成修和完顏昌接觸的一刹那,所有人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戰場之上,在這一瞬間,天地之間,無比寂靜!
似乎之剩下了所有人的心跳,和戰馬瘋狂喘息的聲音!
就連風聲也不再嗚咽,烏雲也不敢在奔騰。
完顏昌眯著眼睛,直直的盯著視野當中那一抹寒芒,手上的狼牙棒,自馬腹側邊開始蓄力。
在他看來,在絕對的力量之下,所有的技巧,都是白費。
長朔?!嗬嗬,不敵狼牙棒吧!
完顏昌嘴角莞起一絲陰冷的笑意,狼牙棒在手臂的支撐下開始高高的揚起。
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名南人將領的下場!
瞧,那飛揚的,就快要是南人的身體了!
戴成修長朔夾在胳膊之下,直挺挺的對著前方。
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金人將領完顏昌!
隨著顛簸起伏前進的路上,長朔的寒芒隨著完顏昌的接近,不斷調整著方向。
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狂奔的戰馬之上,距離的變幻,猶如被上了速的時間,快得讓人很難注意!
十米!
下一個呼吸,便是“黃龍”碰撞之時!
戴成修微微眯眼,似乎是在準備這次碰撞交手。
下一刻,自他身上,一股恐怖的內力,忽地湧動而出!
在他戰馬麵前那片還未觸及的黃色塵土,在這股恐怖的氣勢之下,直接被爆開!
炸開的一團,猶如一個強烈的訊號!
戴成修長朔之上,瞬間爆開一股長長的光芒!
在陣前觀戰的其他旗主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訝萬分!
“老戴這家夥,什麼時候,竟然將內力罡武化練就到如此地步!”
內力罡武化,是楊牧當年從鳩摩智的火焰刀裡得到啟發。
隨著對武學理解的加深,楊牧將這一武技做了一係列的升級改造。
使得原來隻能通過身體將內力武器化,變成了可以將內力通過武器,將內力罡氣化,以類似刀芒、劍芒的形式展現出來。
內力罡氣化,不止使得看起來酷炫,更能提升武器的堅固與鋒利!
使得武器,在內力罡氣化的作用下,突然性的加長尺寸,使得敵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必然要中招。
經過試驗之後,神機閣的人們發現,使用不同的兵器。內力罡氣化所展現出來的“神芒”其屬性也有很大不同!
“神芒”與武器之間是一種互補,促進的作用!
完顏昌的狼牙棒剛剛蓄力完畢,正待狠狠掄下之時,便見一道寒芒先至!
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隻覺得手臂一輕,狼牙棒從半身處裂開,一半墜落!
心中大叫一聲‘不好’!連忙捉住韁繩,將身體懸在馬匹一側,躲避即將到來的錯身而過!
卻不料,戴成修一直擎著的長朔,從完顏昌的背部擦過,穿過披風絞碎背部鐵甲,硬生生將他背上一塊肉都剔了起來!
藉助披風的糾纏,直接將他完顏昌從疾駛而過的戰馬背上,挑了起來!
這一切看似雖長,其實不過是呼吸眨眼之間的事!
神機軍看到戴成修將金人將領挑起之後,便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中軍大帳之內,閉著雙眼的楊牧,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
很顯然,他可是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正在處理軍務的司空勝和陳集,還在疑惑外麵如何爆發出這般歡呼之時,楊牧淡淡的說了一句,“戴成修做的不錯,陣前鬥將!將金人的大將完顏昌活捉了!”
“啊?!”
司空勝和陳集麵麵相覷,顯得有些驚疑不定!
閣主明明閉著雙眼,跟他們一樣連中軍大帳都沒出,是如何知曉大帳之外,兩軍陣前之事的?!
難不成,隻是胡說?!
看樣子也不像啊!
正在此時,有一士兵進帳來報!
“報……!”
司空勝一揮手,“講!”
那兵士抱拳道:
“稟報閣主,稟報左右大總管!
玄土左旗旗主戴成修,戴將軍,兩軍之前,鬥將之時,活捉金人大將一人!”
“啊?!”
兩人又是齊齊驚歎!
陳集連忙問道:
“那金人大將,可是完顏昌?!”
“回右總管的話,那金人正是完顏昌!”
兩人臉上驚愕的表情,讓這位兵士有些納悶!不知道兩位大總管這是怎麼了!
察覺到自己兩人失態的司空勝咳嗽了一聲,將陳集從這樣的情緒之中喚醒。
對這兵士道:
“好了,你下去吧!
時刻關注戰陣之上動向,有什麼情況,立刻來報!”
“是!”
兵士便往外走,便想,“不愧是閣主,和大總管,其氣勢穩重,作風也很穩健!
對於生擒敵方一員大將,竟然也隻是稍微吃驚,連一絲高興都沒有!
難不成,在這些大人的心裡,隻有敵人的元帥,才值得高興不成?!”
且不提,這名兵士心裡是怎麼想的。
司空勝和陳集兩人,此時心裡就跟貓爪似的,連軍務都沒有心思處置。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各自的辦工桌之前,相向而視!
彼此很明白各自眼神中的意思,‘閣主,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大帳之外的事情’!
楊牧雖閉著雙目,可藉助天通地絕大陣的加持,對於身邊的發生的事情,豈有不看在眼裡之理!
對司空勝和陳集兩人內心的活動情緒,楊牧藉助大陣,竟然也能夠隱隱的感覺到!
“有什麼疑問就說出來,你們兩位大眼瞪小眼,這是怎麼一回事!”
司空勝和陳集猛然聽到閣主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兩人又是一愣!
閣主這明明沒有睜眼,怎麼會知道他們兩個正在大眼瞪小眼呢!
陳集驚聲問道:
“閣主,您能看到我們?!”
其聲音還有一些顫抖!
能不抖嘛!閣主的這種表現,太過神異!
司空勝也目光灼灼的望著楊牧,期待著他的回答。
楊牧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之下點了點頭,“一草一木,一花一物,毫毛畢現!”
“嘶!”
兩人倒吸一口冷氣!
上次有刺客闖軍營之時,兩人在軍中大帳之中,原本是沒有見到拿到從天而降的巨掌!
也是事後,聽那些旗主,還有士兵們說起。
初始一人說,隻是覺得以訛傳訛罷了,怎麼可能的事嘛!
可一人這樣說,百人這樣說,千人、乃至萬人,都是如此言說,信誓旦旦,皆是親眼所見,那就不會有假!
總不至於,全軍上下,隻為矇蔽他們兩人,夥同兩人的親信,編造出來的謊言!
結合,當天晚上,在大帳之中,看到滾落進來的四名黑衣人,事情的大致脈絡漸漸成型。
雖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心裡隱隱有一答案,肯定與自家閣主,脫不了乾係!
今日,在閣主麵前,藉助這次的疑問,司空勝直接問了出來。
“閣主,聽聞那晚,從天而降的巨掌,是不是也是閣主您的手筆!”
楊牧點點頭,“沒錯!”
陳集與司空勝得到這樣的回答,不禁緩了好一陣!
這才艱難的問道:
“閣主,您這是是如何做到的!堪比天人!”
司空勝也喃喃道:
“什麼天人!哪有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閣主,您是不是,早已經超凡步入仙神了吧!”
楊牧閉著眼睛,將兩人的表情儘收腦海,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仙神?
差遠矣!
凡胎未脫,如何敢稱仙神!”
“閣主,您現在這種種手段,與傳說之中的仙神,也不遑多讓!”
“神通不及天數,再厲害的神通,即使翻江倒海,哪又如何!
不成仙神,難逃天命!
再說,我這些手段,不過是藉助外物罷了,連神通都稱不上,妄稱仙神,豈不是貽笑大方!”
兩人心中震撼程度可想而知,原來,在閣主眼中,這樣厲害的能力,也算不得上神通!
閣主對於仙神的推崇,更是讓他們心中多少有些明悟,閣主的境界恐怕已經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理解得了!
……
戰陣之上,戴成修挑著後背冒血的完顏昌,不緊不慢調轉馬頭,朝著本陣緩緩歸去!
金人怎麼容許自己一員大將,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南人捉了去!
奇恥大辱!
劉彥宗更不會準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兀那南人!給我留下!”
劉彥宗怒吼一聲,催動胯下戰馬,仿若出海怒龍,利劍一般,朝著戴成修狂飆而來!
戴成修聽到背後的動靜,頭都沒有回一下,衝著本陣那邊喊道,
“咱老戴已經喝了口湯,新上這道湯,你們誰願意喝?!”
戴成修話音未落,玄土右旗旗主舒置跡便拍馬而出!
“金狗,讓你舒大爺會一會你!”
長槍一抖,一朵槍花乍然盛開,閃動著陣陣寒光!
有舒置跡的阻攔,戴成修悠然的回到自己的本陣,將長朔上挑著的完顏昌甩到地上。
左右早已等候多時的兵士,一擁而上,用準備好的繩索,將完顏昌困了個結實!
戴成修撈了這麼一口鮮湯喝,當然是神清氣爽!
跟幾位旗主笑嗬嗬的打完招呼,這才往場中看去。
“喲!這金狗使得,跟‘老鼠’一樣,都是長槍!”
‘老鼠’是他們給舒置跡起的綽號!
舒置跡從來不以“老舒”自稱,‘老鼠’這個諧音聽起來,總是不那麼好聽!
舒置跡往往以“舒大爺”自稱,覺得不會引起誤解不說,喊出來來還霸氣側漏!
劉彥宗被舒置跡攔下,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完顏昌被南人捉走!
又急又氣!
他們兩人奉二位元帥之命,出來對陣!
本想著,野戰可是他們女真人的強項!
任何敢於跟他們女真人在戰場上對陣的遼人,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的!
遼人都是這個慫樣,比遼人更慫的宋人,那不就是手到擒來!
借著這個機會,一雪前恥,重振一下被南人火器壓製的女真士氣!
可人算不如天算,明明可以手到擒來的勝利,兩三個回合,就被南人給活捉了回去!
豈有此理!
他劉彥宗若是不扳回一局,除了被俘,就是等著被兩位元帥在盛怒之下給料理了!
劉彥宗緩了緩韁繩,讓坐下的戰馬舒緩了一下!
既然完顏昌那邊已經無法挽回,眼前這個姓舒的南人將領,就是他當下首要考慮的物件!
“兀那南人,金將劉彥宗在此,可敢報上姓名!”
舒置跡抖了抖槍花,順了順坐騎的鬃毛,讓它稍安勿躁安分一些。
看了看金將的麵孔,標準的北方大漢麵孔!
“神機軍舒置跡!
你叫劉彥宗?!”
劉彥宗被問得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
“沒錯!”
“你是漢人?!”
“沒錯!本人乃唐朝盧龍節度使劉怦之後!”劉彥宗說話擲地有聲!
舒置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劉彥宗打量了一遍,看得他寒意直冒,毛骨悚然!
“喲!沒看出來,還是名門之後!比起咱這樣的貧寒出身,真是名門貴族!”
劉彥宗聽了舒置跡的話,自傲的抬了抬下巴,很明顯對自己的身份有很強烈的認同感!
認為這是一種榮耀!
“哪怎麼如今做了女真人帳下的走狗?我看你就是漢奸一個!數典忘祖之輩!”
“你!”
劉彥宗對舒置跡怒目而視!這話的的確確讓他劉彥宗感到不舒服!
緩了一會兒,劉彥宗將自己的情緒的壓製下去,淡淡道:
“舒置跡,勿逞口舌之利!
你我之間,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各為其主罷了!
不用說的那麼難聽!”
舒置跡不屑一笑,“什麼各為其主!
你倒是說的好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想那女真人,不過是遼東白山黑水之間的野人罷了,跟遼人一樣,充滿了野蠻之意!
認這樣的野蠻人為主,不是漢奸是什麼!”
“嘿嘿!”劉彥宗冷笑道:
“就是你口中的這些野蠻人,將你們這些中原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今中原之地還有多少在你們南人手裡?!
除了呈口舌之快,你們南人還有那點可以拿出手的!”
舒置跡歎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愚昧打敗理智,野蠻打敗文明!
那些野蠻人,想要用文明人不太重視的武力,來將我們拉到與他們一樣愚昧的深淵之中!
告訴你,那不可能!
不重視武力,隻是因為我們是時刻想著講道理的!
既然這些野蠻人認為,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的話!
我們不介意,將武力拾起來,狠狠的將這種野蠻的不講理消滅掉!”
劉彥宗看著舒置跡心中有些奇怪,從來還沒有遇到一個打仗的南人將領,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打仗的什麼時候,也學著玩嘴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