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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虐文女配我不當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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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眾人慌忙整衣跪地,垂首靜聽。

宣旨太監肅容展開明黃卷軸,尖細而清晰的聲音響徹廳堂: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永寧侯謝淵奏陳,世子謝清晏德行有虧,大婚之日言行失檢,有負聖恩,不堪承嗣。朕心甚憾。然考侯府次子謝寂塵,性行溫良,克謹克孝,堪當重任。故準爾所奏,廢謝清晏世子之位,改立謝寂塵為永寧侯世子,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堂內一片死寂。

待太監離去,謝清晏仍直挺挺跪在原地,麵色慘白如紙,彷彿魂魄已被抽離。

江綰綰怯生生伸手想去攙扶,卻被他猛地一把揮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了幾步。

“什麼意思?!”

他驟然抬頭,眼中佈滿血絲,聲音嘶啞:“我的世子之位憑什麼?!憑什麼奪了我的世子之位?”

“我母親是正室嫡妻,立嫡立長,哪一點輪得到他謝寂塵?更何況他一個病秧子,能不能活過明年都未可知,憑什麼把世子位給他!”

我蹙眉嗬斥:“放肆!寂塵如今已是陛下親封的世子,你在此口出惡言,是欲詛咒世子、藐視聖意嗎?”

聽到我的話,謝清晏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猛地指向我,厲聲大罵:

“是你!定然是你這毒婦搞的鬼!自己嫁不成我,便使出這等陰毒手段陷害於我!”

他情緒失控,竟揚手欲向我揮來,卻被謝寂塵抬手穩穩架住。

謝寂塵雖然體弱,但目光卻冷冽如冰:“大哥,慎行。”

“都住口!”

謝侯爺強撐著病體喝道,昨日氣急攻心,他此刻麵色仍帶著病態的潮紅。

謝寂塵默默扶住父親的手臂。

謝侯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說:“好孩子。”

隨後,他痛心疾首地看著謝清晏:“逆子!此事乃我的決定!”

“正是因平日過於嬌縱你,才讓你養成這般任性妄為、不計後果的性子!”

“你可知昨日逃婚,若非寂塵顧全大局,我侯府滿門都可能被你拖累下獄!你心中既無家族榮辱,這世子之位,你不配!”

說罷,他揮揮手,疲憊道:“帶下去。”

眼前字跡再度翻滾:

【剛剛誰吹男主有後手的?出來走兩步?純屬窩囊廢一個!】

【笑死,虛張聲勢半天,原來連自己世子位怎麼冇的都不知道!】

【彆急啊,男主開局吃點虧正常,後麵肯定會逆襲!】

【可原著男主順風順水的啊,根本冇有逆襲的戲份,這改編加戲也太多了】

【這劇情歪得冇邊了,跟原著半毛錢關係都冇了,當新故事看吧。】

而此時的謝清晏整個人頹唐下去,被江綰綰攙扶著才勉強站穩。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陰鷙地掃過我和謝寂塵,忽然冷笑一聲:

“好,好得很!我便等著看看你這病秧子能撐到幾時!”

“大夫早斷言他活不過這個冬天!侯府血脈如今隻剩我與他,待他油儘燈枯之日,我等著看你們來求我!”

說罷,他狠狠推開上前請他的仆人,帶著江綰綰,頭也不回地離去。

6

“逆子!真是逆子!”

謝侯爺指著謝清晏離去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

話未說完便猛地一陣劇咳,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

謝寂塵臉色一變,連忙上前,一把扶住父親搖搖欲墜的身軀,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父親,保重身體。”

他指節分明的手穩穩托住謝侯爺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為其拍背順氣。

堂內頓時一片慌亂,下人連忙遞上溫水帕子。

謝侯爺就著謝寂塵的手緩了半晌,氣息才逐漸平順。

他擺擺手,麵色灰敗卻強撐著道:

“無妨老毛病了,歇歇便好。”

他目光掃過堂下神色各異的眾人,最後落在我和謝寂塵身上,疲憊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揮了揮手: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禮不可廢,臨熙,寂塵,這茶重新敬過吧。”

我與謝寂塵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丫鬟們早已機靈地重新斟上熱茶。

我端起茶杯,與謝寂塵一同,重新將茶盞舉至額前。

敬茶禮畢,我與謝寂塵一同回了院落。

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間的喧囂。

我終是冇忍住,抬眼細細打量謝寂塵。

他身形清瘦,臉色在燭火下更顯蒼白,呼吸似乎也比常人輕淺些。

謝清晏的話雖惡毒,卻並非全無道理。

若他真熬不過這個冬天,我如今所有的爭搶籌謀,終究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謝寂塵察覺我的目光,抬眸對我溫和一笑,眉眼間俱是沉靜。

我心中暗忖,此人脾性溫良,若與他生養子嗣,總好過與謝清晏那般涼薄之人糾纏。

既已結為夫妻,有些話不如直說。

“謝寂塵,”我開口,聲音在靜室中顯得格外清晰,“你能生孩子嗎?”

“咳——!”

他正端起茶盞的手猛地一顫,茶水潑了大半,嗆得連聲咳嗽,蒼白的臉頰瞬間染上薄紅。

眼前字跡瞬間瘋狂滾動:

【???這是我免費能聽的嗎?!】

【虎狼之詞!姐姐威武!】

【古代人其實很開放的啦~】

【後續呢後續呢?我是尊貴的讓我看!】

【據原著黨劇透,反派後期身體超棒但一直無子無妻,該不會真不行吧?】

【看他看女主的眼神拉絲了!肯定行!】

我無視那些越發不像話的字句,隻蹙眉盯著他因咳嗽而微微起伏的單薄胸膛,擔憂更甚:

“昨日倉促成婚,未曾圓房。我隻需一個確切的答案,你若…若實在不能,我也好早做其他打算。”

話音未落,謝寂塵卻忽然止了咳。

他抬眼看我,眸色深沉,竟與平日那副病弱溫順的模樣截然不同。

未等我反應,他竟起身,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步履穩健地走向床榻。

我驚得忘了言語,隻聽見眼前字跡已徹底陷入瘋狂:

【解鎖內容來了嗎?!】

【付費付費!我充錢!】

【這病美人怎麼突然a起來了?!】

【誰說他不行的?!出來打臉!】

7

第二日醒來時,隻覺渾身痠軟得不像自己的。

謝寂塵早已起身,正坐在窗邊看書,晨光落在他依舊蒼白的側臉上,竟顯出幾分安寧。

他見我醒來,放下書卷,溫和道:“醒了?”

我看著他這副清瘦模樣,再回想昨夜,心中不由浮現昨日那些文字所說的——“半格電,長續航”。

倒真是有幾分貼切。

一夜未看,眼前那詭異的字跡已積累了許多。

我一邊由侍女伺候著梳洗,一邊逐條看去,竟大多是關於謝清晏那邊的動靜。

原來昨日他被侯爺斥退後,回到自己院落,迎頭便被他母親,永寧侯夫人趙氏狠狠扇了一巴掌。

字跡活靈活現地描繪出那場景:

趙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罵:“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全被你今日的任性妄為毀了!”

“你以為你這世子之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你以為那病秧子的身子是天生的嗎?若不是我這些年費儘心機在他飲食中下藥,讓他纏綿病榻,這世子之位怎能穩穩在你手裡坐到現在?”

“我為你求來沈家這門好親事,就是要借沈家的勢,讓你日後承爵之路再無後顧之憂!”

“可你呢?竟被一個青樓女子迷了心竅,在婚宴上鬨出這等醜事!如今倒好,雞飛蛋打!”

謝清晏臉色鐵青,攥緊了拳,卻啞口無言。

一旁的江綰綰嚶嚶哭泣,扯著他的衣袖想要個態度,他卻隻是沉默。

趙氏見狀,更是怒火中燒,將矛頭對準江綰綰:

“哭什麼哭!侯府的福氣都要被你哭冇了!你這等出身,連給晏兒做妾都不配!”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什麼心思,得要在成婚當日,跑到晏兒成婚典禮上鬨,不就是想要逼著晏兒給你個名分?”

江綰綰委屈得淚落得更凶,卻無人理會。

趙氏壓下火氣,對謝清晏冷聲道:

“事已至此,懊悔無用。當務之急是再尋一門有力的姻親,方能與沈臨熙抗衡,將世子之位奪回來!”

江綰綰聞言,猛地抬頭,哀切道:“可是,謝郎答應過要娶我的”

趙氏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娶你?做夢!我永寧侯府的門楣,豈容你這種女子玷汙?”

謝清晏依舊沉默著,並未出言維護。

眼前的字跡此刻也沸騰起來:

【臥槽!原來反派病弱是這麼來的!趙氏真毒啊!】

【男主這都不說話?窩囊廢實錘了!】

【江綰綰也是又蠢又賤,看不清自己位置!】

【這對男女主好感徹底敗光了,還不如看女配和反派搞事業!】

【就是!沈臨熙和謝寂塵那邊帶感多了!】

我冷靜地看著這些資訊。

趙氏欲為謝清晏另尋高門貴女,此事在我意料之中。

世家大族最重顏麵與利益,怎會真讓一個青樓女子做未來主母?

真正讓我心驚肉跳的,是那“下藥”二字。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窗邊的謝寂塵。

他這般病弱,竟是多年被毒物侵蝕所致?

若真如此,那趙氏心腸之歹毒,實在令人髮指。

而若再不根除,即便謝寂塵如今已是世子,恐怕也時日無多。

我心頭一緊,當即吩咐下去:“仔細檢查世子日常所有飲食、衣物、熏香、器皿,任何細微之處都不可放過!”

我必須知道,那毒究竟是什麼,藏在何處。

命令剛下,眼前的字跡又有了新動向:

【等等…女配這反應不對吧?她怎麼突然查起毒了?】

【她好像知道什麼?我們剛纔說的下藥她聽到了?】

【難不成她有讀心術?能看見我們說話?】

【這劇情越來越魔幻了!】

【新來的,這哪是女配?這氣場這手段,分明是女主啊!】

我無心理會這些猜測,隻凝神等待結果。

我父親深知高門內宅陰私重重,我出嫁時,特意將一位極擅毒理的心腹大夫撥給了我。

此刻正是他派上用場之時。

不過半日,那位沉默寡言的大夫便前來回話,麵色凝重:

“世子妃所料不差。世子的飲食與熏香中,分彆被加入了不同的藥物。”

他解釋道:“此二者分開皆是溫補之物,無毒無害。但若長期同時攝入,便會在他體內相剋,生成一種極陰寒的劇毒,緩慢侵蝕五臟六腑,令人日漸衰弱,咳血不止,最終燈枯油儘。”

“世子爺如今脈象沉屙已久,若再晚上個月發現,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

雖早有猜測,但聽到這確鑿的證據和凶險的後果,背脊仍忍不住竄上一股寒意。

趙氏為了親生兒子的世子之位,竟能做出這等殘害庶子、殺人不見血的勾當!

這內宅之爭,果真比我想象的更為陰險酷烈。

我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驚怒,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冷然:

“將所有證據儲存好,人證物證皆要齊全。此事,絕不可能就此罷休。”

8

又過了幾日,京城中關於謝清晏逃婚的流言非但未平息,反而愈傳愈烈。

趙氏雖四處奔走,欲為兒子再尋一門得力姻親,但稍有頭臉的人家皆避之不及,唯恐沾上這灘渾水,損了自家清譽。

最終,趙氏不知許以何等重利,竟說動了一位家世頗豐,隻是其父在朝中地位略顯尷尬的貴女。

議親那日,侯府雖不及大婚時隆重,卻也設了小宴,請了些族親與那女方家人。

我便命人將謝寂塵平日所用的有毒的飲食與熏香備好,靜待時機。

眼見宴至中途,賓客言笑正酣,我微一頷首。

侍立的心腹丫鬟便悄步上前,將那一碟精心備下的點心和那盞散發著異樣清甜的香爐,堪堪呈放在了趙氏麵前的案幾上。

趙氏正與那貴女的母親說著話,目光不經意掃過那碟點心和香爐,臉色驟然劇變,

手猛地一抖,竟將麵前的茶盞掃落在地。

“啪”地一聲脆響,碎瓷四濺!

“啊!”

她短促地驚叫一聲,引得滿座賓客皆側目看來。

“母親這是怎麼了?”我立刻起身,麵露恰到好處的驚訝與關切,“可是身子不適?”

趙氏臉色煞白,呼吸急促,眼神死死盯著那點心和香爐,彷彿見了鬼一般。

但轉瞬便又壓下情緒,連聲道:“冇、冇事!手滑了快,快把這些東西撤下去!礙事!”

下人聞言,趕忙上前欲要撤走。

我卻適時上前一步,阻了下人的動作,目光落在那些東西上,語氣愈發溫婉關切,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母親且慢。這些不是您特意吩咐小廚房和庫房,日日為寂塵準備的補身點心和安神香嗎?”

“我聽聞都是極難得的好東西,寂塵用了這些時日,身子似也未見大好,正想今日趁此機會向母親請教,是否是用法上有什麼講究?”

“方纔見母親見到它們如此失態,莫非莫非這些東西真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我蹙著眉,一副全然為其著想、虛心求教的模樣,卻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趙氏心上。

趙氏臉色霎時一白,眼神躲閃,強笑道:“寂塵媳婦說的哪裡話,自然都是上好的補物”

席間恰有一位與太醫令交往甚密的宗親老者,聞言便好奇地仔細查驗起來。

不過片刻,他臉色驟變,豁然起身:“這這赤芍凝香與雲母霜分開確是補品,可若長期合用,便是穿腸毒藥!”

“藥性相剋,陰寒入骨,會令人日漸衰弱咳血而亡!何人如此歹毒,竟用此等手段!”

滿座嘩然!

證據確鑿,又是當著眾多族親與議親親家的麵被驟然揭穿。

謝侯爺臉色鐵青,縱有心想壓下家醜,此刻也已是紙包不住火。

他猛地看向臉色慘白、幾乎癱軟下去的趙氏,眼中儘是驚怒與失望。

最終,在眾人竊竊私語與鄙夷的目光中,謝侯爺不得不當場下令,廢去趙氏主母之位,將其圈禁於偏院,非死不得出。

眼前字跡飛快滾動:

【乾的漂亮!一招絕殺!】

【姐姐有勇有謀,這波操作太爽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穿,侯爺想包庇都冇法,厲害!】

隻是,風波並未就此平息。

幾日後,一個更令人震驚的訊息傳來。

江綰綰眼見嫁入侯府無望,謝清晏又即將另娶他人,竟不知從何處弄來劇毒。

在謝清晏的院落中,親手毒殺了被圈禁後仍不停咒罵她的趙氏、日漸沉默陰鬱的謝清晏,

甚至還有她視若唯一依靠的親生兒子,最後自己也服毒自儘。

我通過眼前浮動的字跡得知這慘烈結局時,執筆的手頓了頓,心下雖驚,卻也隻化作一聲輕歎。

人既已死,再多計較也是無益。

如今最令我困擾的,反是變得異常黏人的謝寂塵。

自那次同房後,他彷彿變了個人。

我自小所受的教導是夫妻相處需相敬如賓,進退有度,方能長久。

可謝寂塵卻全然不顧這套,恨不得整日與我膩在一處,批閱文書要我在旁,喝茶賞景要我在側,夜裡更是尋儘藉口賴在我房中。

尤其是在查出毒藥之事後,他更是變本加厲,時常握著我的手,眼睫低垂,語氣虛弱又委屈:

“夫人,有人要害我唯有在你身邊,我才覺得安心些。”

那般情態,竟讓我一時無法硬起心腸將他趕走。

眼前字跡又開始活躍:

【救命!他在裝!他絕對在裝!原文裡他砍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機病美人!他就是想黏著老婆!】

【哈哈哈不管,這糖我先磕為敬!】

我瞧著那些文字,心下莞爾。

無論他是真依賴還是假軟弱,至少此刻,他於我無害。

畢竟,這侯府深院的日子,有個人陪著,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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