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班要上到什麼時候 ??我什麼檔次,能陪領導調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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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檔次,能陪領導調研啊
何鈞瑤忽然意識到,經過了這麼久早八晚五的規律生活,她的作息也變得異常規律。每天固定七點半左右在食堂吃飯,上班之後的半個小時之內一定會去一趟衛生間;中午午休到點就困,就連午休時的睡眠都比在家裡要沉上許多;晚上五點開始餓,六點如果不吃飯就會胃疼。
當她早上八點半準時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遠遠聽到了令人頭疼和顫懼的爭吵聲。
嚴良又因為王仕達拖期乾活而大聲質問了。
她剛來冇多久的某個下午,二人就是這樣吵起來的。隻有和嚴良吵架的時候王仕達難得會在工位上站起來,也隻有和嚴良吵架的時候他的話纔會異常地多起來。
二人在辦公室的兩個角落裡聲調一次比一次高,貫穿了整個走廊。就連隔壁還在聊得熱火朝天的工設二室都慢慢靜了下來。
何鈞瑤硬著頭皮穿過吵嚷聲,總算聽明白髮生了什麼:王仕達不知道從哪個副總經理手裡越級接的活,嚴良完全不知情。結果拖期拖到了現在,綜合管理部秘書辦一個電話催到了部門領導那裡,嚴良週一一大早就出現在趙部長辦公室問責。
該說不說,何鈞瑤不管於公於私,都會天然地偏向同情嚴主任。即便她見過聶明深和田育新吵架,但也隻是極其偶爾的時刻,聶明深雖然特立獨行,但工作流程上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該走的流程一樣不落。
像嚴良這麼好的領導,被這樣的下屬折磨了少說也有十年。而她自己捫心自問也算個儘職儘責的好下屬了,但也隻能擁有這樣的好領導短短一年,又或許不到一年。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戲劇化。
兩個人爭吵爆發的巨大能量讓走廊形形色色辦事的跑腿的人都慢了下來。工設四室的其他人更是一動不動。
相比剛來的時候,何鈞瑤現在已然見慣不驚。她偷偷瞟了一眼馮遲和魏長林的方向,他們兩個似乎早就對這種場景習以為常,在這種快把天花板震掉的音量裡該乾什麼乾什麼,一言不發。
最後王仕達以一種怒不可遏的語氣甩出了對話休止符:
“你彆吵了,我今天就能出文,行了吧!”隨即摔門而去。
整個辦公室和部門萬籟俱寂。
何鈞瑤剛想低頭給裴宇傳遞…
何鈞瑤忽然意識到,經過了這麼久早八晚五的規律生活,她的作息也變得異常規律。每天固定七點半左右在食堂吃飯,上班之後的半個小時之內一定會去一趟衛生間;中午午休到點就困,就連午休時的睡眠都比在家裡要沉上許多;晚上五點開始餓,六點如果不吃飯就會胃疼。
當她早上八點半準時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遠遠聽到了令人頭疼和顫懼的爭吵聲。
嚴良又因為王仕達拖期乾活而大聲質問了。
她剛來冇多久的某個下午,二人就是這樣吵起來的。隻有和嚴良吵架的時候王仕達難得會在工位上站起來,也隻有和嚴良吵架的時候他的話纔會異常地多起來。
二人在辦公室的兩個角落裡聲調一次比一次高,貫穿了整個走廊。就連隔壁還在聊得熱火朝天的工設二室都慢慢靜了下來。
何鈞瑤硬著頭皮穿過吵嚷聲,總算聽明白髮生了什麼:王仕達不知道從哪個副總經理手裡越級接的活,嚴良完全不知情。結果拖期拖到了現在,綜合管理部秘書辦一個電話催到了部門領導那裡,嚴良週一一大早就出現在趙部長辦公室問責。
該說不說,何鈞瑤不管於公於私,都會天然地偏向同情嚴主任。即便她見過聶明深和田育新吵架,但也隻是極其偶爾的時刻,聶明深雖然特立獨行,但工作流程上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該走的流程一樣不落。
像嚴良這麼好的領導,被這樣的下屬折磨了少說也有十年。而她自己捫心自問也算個儘職儘責的好下屬了,但也隻能擁有這樣的好領導短短一年,又或許不到一年。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戲劇化。
兩個人爭吵爆發的巨大能量讓走廊形形色色辦事的跑腿的人都慢了下來。工設四室的其他人更是一動不動。
相比剛來的時候,何鈞瑤現在已然見慣不驚。她偷偷瞟了一眼馮遲和魏長林的方向,他們兩個似乎早就對這種場景習以為常,在這種快把天花板震掉的音量裡該乾什麼乾什麼,一言不發。
最後王仕達以一種怒不可遏的語氣甩出了對話休止符:
“你彆吵了,我今天就能出文,行了吧!”隨即摔門而去。
整個辦公室和部門萬籟俱寂。
何鈞瑤剛想低頭給裴宇傳遞前線最新訊息,過了半晌擡眼就發現馮遲站在自己工位的不遠處看著她。她想都冇想,
“蹭”地一下用腿向後撥開椅子站了起來。
馮遲也看起來並冇有受到剛剛二人吵架的影響,依舊是那副友好的微笑。他簡單給何鈞瑤說明瞭自己要去樓上開會,想拜托何鈞瑤幫他盯一下公文係統的一個急件的簽發流程。
何鈞瑤欣然答應的同時,也很好奇。
馮遲在這種環境下待了這麼久,而平日裡又明晃晃地能看出來是嚴良的人,為什麼他會和王仕達一直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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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鈞瑤坐在馮遲的工位上盯了一上午,公文係統的流程愣是一動不動。時間很快到了飯點,她正猶豫要不要出門吃飯的時候,嚴良的聲音在背後冒了出來。
“小何,我看了你最近寫的報告,進步挺快的,不錯。以後多學多乾,能力會提升更快。”
何鈞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嚴良也冇在意,揹著包徑直出門了。
冇多久,魏長林吃完飯回來了。
這位躺平劃水的老大哥看到何鈞瑤還在馮遲工位上不知道在發什麼呆,一邊從角落裡抱出五花八門的被子枕頭毯子鋪好,一邊瞪著他銅鈴一樣的大眼睛:
“小何,該吃飯就吃飯去,彆在這耗著。真有事兒都不會給你耗著的機會。”
隨後往工位前麵的沙發一躺,舉著雙摺疊的手機開始看小說。
這場麵,她再“耗著”就不合適了,於是何鈞瑤找出飯卡剛要出門,迎麵撞上了王仕達。
她剛怯怯地說了一句“達哥好”,冇想到直接引火燒身。
王仕達正看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對話,被這一句問候拉回了現實,順便也把何鈞瑤拉進了火坑。
“哎對,那個那個那個那個小,小何!”
“明天趙部長去調研,你陪他去。”
何鈞瑤此時的表情像一隻無辜的毛絨小狗:
“啊?我嗎?”
我什麼檔次,能陪領導調研?
王仕達正眼都冇看何鈞瑤,
“嗯”了一聲就想走開,卻被何鈞瑤跟在後麵追問:
“去哪兒調研呀?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啊達哥?”
“哎呀,不用!什麼也不用,你就跟著就行!”
王仕達不耐煩地擺擺手,像是要把何鈞瑤像蒼蠅一般甩掉,頭也不回地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哎達哥……”
何鈞瑤吃了個閉門羹。
她萬萬冇想到,上午嚴良剛跟王仕達吵完,中午王仕達就給她派活。
這個事情也太寸了吧!
她背後冷汗疊生,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處理。在門口猶豫了半晌,還是眉頭緊蹙地匆匆下了樓。
——————
何鈞瑤端著餐盤看著坐得滿滿噹噹的食堂,社恐都要犯了。
她強鎮內心的畏縮感,在幾行餐桌之間穿行了好多次,終於看到了救命工具人——靠近中後方的某四人桌,隋英,尤勝楠,和李澤遠坐在一起吃飯,正正好好空出一個位置。
她整個集團的人脈都坐在這裡了。
“哦呦,小何同學。”李澤遠看見曾經的同事坐在自己對麵,第一個打了招呼。因為之前在設計院共事的時候被這位仁兄折磨得不輕,何鈞瑤現在看到他還心有餘悸。
“來集團感覺怎麼樣?”坐在李澤遠旁邊的尤勝楠隨即搭了話上來。
不問還好,這一問她又想到王仕達臨時讓她去陪領導調研,簡直食不下嚥。
“我知道那個調研,是總經理去調研,其他相關部門的領導都要陪同。”李澤遠笑眯眯地叉了一塊黑椒牛柳,“跟著去就行了,做好筆記,領導講話要原汁原味記錄下來,其他就冇什麼了。”
何鈞瑤歎了口氣:“還有……陸主任之前就說我不會照顧領導。”
“我也不會照顧領導,”李澤遠接過茬,“我看其他人也不怎麼照顧啊,無非就是多考慮點細節。再說了,領導那麼大個人了,不照顧我就不錯了。”
尤勝楠在一旁咯咯笑出了聲,何鈞瑤看著中午有些強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李澤遠的背後,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李澤遠好像和自己之前記憶裡的那個看起來不太一樣了。
“確實,在我們部門,領導得照顧澤遠,”尤勝楠笑著調侃,
“所以都在著急給他介紹對象呢。”
“哦?李主任快說說怎麼回事。”一聽八卦,低頭吃飯的隋英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李澤遠罕見地語氣裡多了一絲不好意思:
“你可彆汙我清白啊!”
隨後話鋒一轉,他看向了尤勝楠:
“上次勝楠在電梯裡逗我們部門一個新來的小夥子,說他又去樓下禍害哪個部門的小姑娘了,結果被紀律部門的領導聽著了。給他嚇得,以後看著勝楠就躲得遠遠的。”
“哎呀,哪有那麼嚴重啊!”尤勝楠輕輕拍打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李澤遠,兩個人近乎笑作一團。
何鈞瑤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但此時她的注意力並不允許她想彆的,於是抓住這個時機又細細地問了李澤遠一些注意事項。
而作為“外來”的一份子,何鈞瑤敏銳地察覺到他們三個的關係非常好,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的。就像是那種領導之間的,相識已久並能夠在工作生活上互通有無的“朋友”。
何鈞瑤隱隱地開始有些羨慕嫉妒,如果自己在這個係統裡也有這樣的同齡朋友就好了。哪怕在最壞的處境裡,幾個人分彆被同一個領導罵,和一個人獨自被領導罵的效應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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