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絕世大黑手 第1011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葉凡問計於“群賢”。
小小的罐子中，可謂是“眾正盈朝”，要麼是腦迴路異於常人的頂級抽象人物，要麼是可以質疑其人品、卻不能質疑其能力的絕世霸主。
有這樣的資源，怎麼能什麼事情都不讓他們做、白白養著？
上了我的車，不交車費怎麼行！
且，對付古代霸主的事情，還是要靠他們曾經的“好朋友”，才叫一個專業對口！
儘管葉凡很有自信，魔祖不現，銅棺不出，他可以縱橫天下，睥睨人間，區區霸主，翻掌便可鎮壓……但，他這不是在苟著養傷，猥瑣發育嗎？
在他重新喊出“我為天帝，當鎮殺世間一切敵”之前……就暫時讓那些舊時代的老家夥操作一番好了，互相扯一扯後腿，彆讓他徹底痊癒之後發現，局麵已經徹底崩潰，來自人道的最恐怖反噬降臨。
沒有讓葉凡失望。
古代霸主之間的羈絆，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在怎麼去拖已經“大勢在我”的對手後腿的這一方麵，長恒等人實在太清楚、太熟練了！
“……我簡單研究過那‘九泉’的機製。”葬主不疾不徐的說道，“發現這裡麵有不小的漏洞，不知道開創者是故意的呢，還是不小心的呢……”
一上來，就是一個重磅炸彈，直接攻擊一尊絕世道主的命門所在。
讓人不禁好奇，這“簡單研究”，真的簡單嗎？
“‘九泉’分列，效仿輪回磨滅眾生記憶的手段，斬斷前世、今生、來世的延續，從自我認同上歸屬於不同的存在……隻不過，‘九泉’更加溫和一些。”葬主輕語，“當然，也是因為這份溫和，才令之從輪回的淨化機製下衍生出了更多的操作。”
“輪回的磨盤，暴力的摧毀一切真靈核心之外的事物，將之磨滅……而九泉，則是命主在魂河中對亡魂研究了無數年的成果，演化了九種道果，能夠分門彆類的與眾生魂魄中的記憶、情感、智慧、人格、自我、執念等發生反應，將之分彆提煉出來。”
宛若渾濁的汙水在淨化……過濾、降解、沉澱、消毒等，九口神泉，九種道果，就是這其中關鍵的樞紐。
而在以前的時代，則如一把火，直接煮沸、蒸發，簡單粗暴，恰到好處的溫度下蒸發出來的，自然就是純淨的真靈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有“火”——大空之火，古宙之焰！
烙印在最古老的祭壇上，烙印在輪回的道路上，都有特殊的符文，蘊藏了大空之火、古宙之焰的根源……磨盤，不過是一種象征性的演繹，正如歲月長河，也很難說是真正的河水。
“提煉出來的東西，在過去的時代是會被舍棄的……然而命主卻將之變廢為寶，在這個紀元興風作浪。”
“那些記憶、智慧，被重新分離、提取，二次利用，便成了眼下侵蝕‘主神’，收束眾生意誌的手段。”
“命主讓眾生預支自己的未來，獲取他人的努力，實現眼下的願望……彷彿一種命運的饋贈。”
“但，真的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葬主意味深長的反問，不等他人說些什麼，他便自然接續了下去，“首先，我們要明白，九泉的分離提純機製，是不如輪回的徹底淨化的。”
“畢竟，兩者的開創者，實力是天壤之彆！”
“一個淩駕在祭道之上，一個雖強，卻不過是勉強在祭道中稱霸……更不要說，關於輪回、關於真靈的最終解釋權，並不在命主的手中！”
儘管，那三世銅棺的主人十分抽象，所作所為，望之非人。
可，他太強了！
是他定義了真靈，塑造了輪回，沒有後來者能推翻，除了他自己！
後來者想要在輪回上儘善儘美，能做的也隻有照搬他的原始碼……否則，太多的地方都會報錯了。
“命主其實很不錯了，硬生生的靠著無數年來對亡魂的研究，如盲人摸象般，模擬輪回，東拚西湊，逆向工程下打造出了自己的九泉係統……”
“可惜，贗品就是贗品，距離真正的輪回仍有差距……”
人間的霸主，他儘力了！
“不夠純粹！”
葬主幽幽道，“相對於輪回的徹底淨化，九泉的過濾、分離、提取，無法避免的有細微雜質留存！”
“那些記憶、經驗、智慧中，難免蘊藏著其來源的、隱藏最深的痕跡……”
“更不要說是情感、執念、認知這些幾乎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東西了……”
葬主感歎，“現在，眾生為了追逐夢想，主動接受他人記憶、智慧的複製貼上……看似得了一時之利，卻危害長遠。”
“一個又一個天驕、人傑，他們潛藏在記憶、經驗、智慧中的一些獨屬於他們個人的鮮明色彩，在這個過程中浸透到了後來者的靈魂中，或許不至於複蘇過來，再現他們，卻有可能演化出‘異心’，在眾生的自我人格中出現……縫合。”
“錚！”
陡然間，小小的罐子中，一聲劍鳴激蕩，讓人靈魂都在顫抖。那一刻，像是萬古歲月都遠去了，在這道劍鳴聲中消散。
“類似……多頭怪物嗎？”
是石昊！
這尊天帝所化的種子複蘇了，鮮活了。
他聆聽葬主的說辭，舊日的記憶重新泛起波瀾。
詭異不祥，曾經是他的大敵，從年輕時就一直在對決，哪怕是今天仍然有餘波蔓延。
畢竟，導致詭異不祥的真正源頭，那三世銅棺主人都複蘇了！
認真說來，詭異正統在高原，有十大派係，各自繼承了銅棺主發病時的十種病症之一——紅毛、黑血、灰霧、金鱗……
不過，這些派係的嫡係成員，形態雖然抽象，但還能勉強看出一個“人樣”。
而當不斷的往下分支，情況就變了，詭異生靈千奇百怪……其中給荒天帝印象極深刻的，是一種“多頭怪物”的種類。
其來源於不同生靈之間的元神互相吞噬、融合，在其影響下，連各自的道果、境界都融合了！
但，吞噬、融合的又不徹底，不能圓滿歸一，隻剩下唯一之身，而是一種共存的狀態，成為了全新的生命。
這種生命極致強大，隻要出現，幾乎都立在同境界的最巔峰，除非有人提前掌握了下一個境界的部分奧妙，否則很難是其對手！
縱然是石昊這般為修道而生的人物，成長路上對決過這類詭異生命，也打的有些棘手。
故此，印象很深刻。
如今，葬主闡述命主的“九泉”體係，講述眾生融合天驕人傑的記憶與智慧，卻因為雜質的無法徹底清楚，會讓死灰在眾生的自我中複燃，重新掀起波瀾，漸漸演化出‘異心’……
這一下子就讓石昊聯想到了那種生命體。
另類的……多頭怪物！
隻不過在昔日，是元神的融合，是魂魄的互相吞噬……而今朝，是記憶的融合！
但，同樣的強大，同樣的邪門！
“詭異不祥，又回來了？”
石昊低語，讓罐子中的氣氛很壓抑。
“不是‘回來’，而是一直都在。”
青帝開口了，此刻的他沒有過往的抽象，“我們所戰勝的原初物質，不過是詭異不祥的一小部分罷了！”
“真正的詭異不祥，是永遠都無法掃清的。”
“魔祖有一次曾經對我說過……”
“詭異，不是胎生，不是卵生，而是……化生。”
“隻要有人，隻要動了一些彆樣的心思，不願接受現狀，要跳出窠臼，離此舊形、易彼新質……就自然而然得了詭異的真諦，隻是看不見原初物質的飛舞罷了！”
“三世銅棺的主人……他懂什麼詭異？”
這番話，讓罐子裡的諸強側目……魔祖真的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青帝還在轉述：“銅棺主，不過是一個厭世者，雖化生出了詭異不祥，卻根本沒有想法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隻是一心尋死。”
“也因此，無數年後，祂的偉力通靈，演化了高原意識這詭異不祥的主宰意識，才會隻是一個胎盤，連化形都做不到，還要魔帝去接生。”
“也隻能是血脈法成精的魔帝去接生……因為血脈傳承吾輩責，最容易走上化生之路。”
“銅棺主造就了詭異族群，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可稱道的地方，這一族也不過是靠著基礎數值高，再加上一點銅棺主遺留下來的許可權，才能興風作浪而已。”
“認真說來，這一族全員廢物，智商是硬傷，智慧才情儘皆差勁，玩收割都玩不明白，隻能引進霸主之流的思想，活成了一個代工的，就沒有多少自己的東西。”
“換他魔祖上，哪還有荒和花粉什麼事？”
青帝說道，讓罐子裡的氣氛很微妙。
也就是這裡沒有始祖，不然怕是一場大戰就要爆發。
“魔祖曾對我說……如果他搞抽象還打不過銅棺主，那他就要玩化生了，屠龍的不一定是勇者，也可能是更恐怖的惡龍。”
“……”
頓時間，罐子裡的諸強一個個毛骨悚然。
一個三世銅棺主，已經讓人間諸世被禍害成這樣了，大祭諸世，能奈他何？
要是再出一個，於詭異道路上登峰造極的魔祖……哦豁！
那樂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大家乾脆洗洗睡，躺平等死吧！
“子母河……”葉凡終於開口了，低聲輕語，“這就是魔祖昔日對‘化生’的探索嗎？”
“原初物質，在屍體上孕育新生，一屍一詭異。”
“子母河水，於活體孕育神胎，隻需舍棄道德，數量上根本沒有多少限製。”
他若有所思，感覺受到了某種觸動。
“血脈本源……是可以淬煉的。”
“那些孕育的神胎，誕下的生命，最是貼近於‘母體’……根據以形補形的理論來說，一個個都是最契合‘母體’的補藥，可以用來加強天賦……”
“甚至，可以誘導這些神胎返祖，啟用各種祖先的天賦，哪怕成功率不大。但在能夠不斷試錯的情況下，早晚有成功的個體……而後，掏心掏肺，掏肝掏腎，煉化融合。”
“‘母體’若天賦有限，在參悟血脈法、主動追溯先祖的路上進境坎坷，無比艱難……那就可以讓孕育的神胎去試錯，再奪取成果……”
“不斷的繁衍，不斷的吞噬，不斷的掠奪……最小的代價，最輕的排異，最簡單的操作……最終，化生出一個個徹底冷酷、瘋魔的怪物……”
“一手造就出這樣的流水線化生體係，演繹最極致的生命繁衍的惡，殺上高原，殺到三世銅棺主的麵前……”
葉凡感慨，“這樣，方纔為……絕世大魔！”
“……”
此時此刻，一顆又一顆種子不自覺的縮在了罐子的角落裡，隱約間都有些瑟瑟發抖了！
“葉天帝，你是不是……太極端了？”
青帝勉強開口，“這話，咱在這小罐子裡說說就差不多了……出去可不能亂說啊！”
“不然，薑魔祖可能會告你誹謗的……”
“是嗎？”葉凡不可置否，“罷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的確不適合隨便猜……真的不是我擔心有人氣急敗壞，提著把斧頭埋伏我一手。”
“而且，這樣一來，豈不是成了他苦葉有理？”
“為了避免一尊絕世大魔的出現，讓人間罪惡之花化生，選擇犧牲一個倒黴蛋，再苦一苦他，大力出奇跡！”
葉凡歎息，這可太炸裂、太逆天了！
為了戰勝一個精神分裂的究極病人，選擇有二，要麼是誕生一個最抽象、最能折騰人的人物，要麼是化生出一朵究極的人性惡之花……
能不能不選啊？
葉凡決定揭過這點小事，怕把自己再給繞進去了。
不止是他，罐子中的所有強者都決定跳過，不去觸碰一些不該觸碰的禁忌！
“如此說來，命主的所作所為太危險了，存在詭異不祥的複辟隱患，必須要出重拳打擊！”
葉凡冷冷道，“多頭異心，人間大患，需要徹底剿滅、摧毀！”
“合該如此！”荒天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