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真武大帝 第5章 武當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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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釗兒~”
“老四!”x2
三人聽到朱釗的聲音,回過頭來望向朱釗,麻木、迷茫的神色迅速被喜悅取代,三步並作兩步的圍到朱釗的身邊。
那中年漢子更是一把把朱釗抱在了懷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摸索著,雙眼發紅,幾乎落下淚來,口裡喃喃唸叨著:
“冇事兒就好,冇事兒就好”
兩個半大小子也是溫柔的撫摸著朱釗的小腦袋瓜,止不住的高興。
“爹,我姐呢?”
聽到朱釗的問題,圍著朱釗關心的父子三個動作一滯,神色又暗了下來,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朱釗他爹勉強勾起嘴角,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字,“鈺娘,鈺娘他生病了,在城裡你大哥那裡呢。”然後轉移話題,
“剛睡醒,餓了吧。”
朱釗覺醒了胎中之謎,意識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三歲小孩兒了,如何看不出老爹他們這是在哄他,他那姐姐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但他的身體還是,他隻能強行壓住本能的悲傷,點了點頭。
幾人這才得救了一般帶著朱釗來到了方纔那個灶台附近,搬出一張桌子,擺上碗筷,盛好米粥、鹹菜,甚至那中年漢子,也就是朱釗他老爹朱圪還想喂朱釗吃,被朱釗堅決拒絕了。
捧著粗瓷碗一連喝了三大碗朱釗纔有些意猶未儘的放下碗筷。不是他不想再吃,也不是吃不下了,而是他知道餓久了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東西,雖然他吃的已經很不少了。
但,朱釗從小就不一樣,不僅飯量奇大,身體也遠超同齡人,不熟悉的看了,絕對不會認為朱釗如今還不到三歲,甚至不會想到朱釗纔是這個家裡最小的孩子。
而正因如此,朱釗的二哥朱鏘和三哥朱鋒都還驚奇朱釗怎麼吃的如此之少,問他是不是粥糊了、不好吃了。
朱釗連連搖頭同時看向朱圪,朱圪則是輕輕撫摸朱釗的腦袋,說道:“好了,是我不讓釗兒吃太多的,釗兒已經昏迷兩天了,吃太多身體受不了的。”
“哦哦。”兄弟倆連連點頭。
萬曆四十三年,山東全省自春至秋滴雨未落,田地龜裂,禾苗枯焦。伴隨旱情而來的是遮天蔽日的蝗群,“飛蝗蔽野,食禾稼儘”,農作物幾乎絕收。饑民以樹皮、草根甚至“雁糞”充饑,部分地區出現“人相食”的慘劇。
與山東旱災相反,北直隸(今河北)多地夏秋之際暴雨成災,漳河、滹沱河氾濫,淹冇農田民居,災民流離失所。
浙江、江西等地因春季陰雨過度,稻秧腐爛,收成大減,米價騰貴,貧民鬻兒賣女以求生。
萬曆四十四年,山東、河南旱情加劇,井泉枯竭,河流斷流。蝗災複起,“蝗蝻遍野,聲如風雨”,啃食僅存的綠色植被。官府雖下令捕蝗,但效果甚微。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河南、山東等地疫病流行(疑為鼠疫或霍亂),死者枕藉,“戶丁儘絕,村落成墟”,甚至出現“棺木售空,席裹屍首”的景象。
山西、陝西北部冬季遭遇特大暴雪,牲畜凍斃無數,邊軍糧餉短缺,民變與兵嘩暗流湧動。
萬曆四十五年,蝗災從山東、河南蔓延至南直隸、浙江北部。蝗蟲“飛則蔽天,落則蓋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連窗戶紙都被啃食。
七月,黃河在徐州決口,淮安、揚州一帶淪為澤國,溺死者數萬,大水數月不退,災後淤泥導致耕地鹽堿化。
……
這一樁樁一件件,落在史書上不過是一個個冰冷的文字,但當你真的身處這個時代,才知曉這究竟有多麼恐怖,生存是多麼艱難。
就算朱圪一家以及棗陽府部分受災百姓,得高人相助,於大水之中活命,並遷移至武當山下生活,這日子似乎也並未有什麼變化,接連不斷的天災更是從未遠離過他們。
遠的不說,單說今年,也就是萬曆四十五年。
春,全國多地大旱,湖廣受災尤甚,及至春末夏初,氣溫驟降多有雨雹,好不容易長點兒糧食,被這雨雹毀去了不知多少;
入夏,大旱持續、蝗災遍地,還未等收穫,蝗蟲就替你吃了。
你說,這日子能過嗎?
能,不能也得能!
總不能因為這老天爺作怪人就不活了吧?
盛夏,湖廣佈政使司,襄陽府,已經數十日不見雨水,天空的烈陽卻依舊似火燒,毫不吝嗇的揮灑著熾熱熱量,烤得大地乾裂,烤得勉強維持下來的草木、禾苗越發枯黃,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荒年。
武當山下,這裡有一個馬家村,村子裡的情況稍好。
雖然天公不作美,總是不下雨,幾條河水水量雖然減少了許多,但終究還是有些水的,河畔附近的田裡禾苗仍然能夠維持生長,日子雖然困難,卻也勉強還能過得下去,不至於像襄陽府其他地方幾近絕收,遍地饑饉。
以至於中午飯後,在馬家村的東頭,那一條**尺寬一尺來深的小河邊兒,樹蔭下,一眾馬家村的村民,或躺或坐,有的在睡覺,有的小聲聊天,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幅閒適的鄉村畫卷。
但,當視角落到近處,落到他們聊天的時候,結果或許會截然相反,他們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散發著愁緒。
“這賊老天,是真不給人活路了,水又淺了三指。”馬成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劃著,眉頭皺成了枯樹皮,“再不下雨,怕是撐不到秋收。”
“知足吧老馬!咱村還能有水吊著,你看外邊兒都旱成什麼樣了?”朱圪撇了馬成一眼,歎了口氣,
“我大兒子給我稍信兒,問家裡咋樣了,說襄陽城裡米價都漲到天上去了,還有數不清的災民圍在襄陽城討飯吃,成片成片的餓死,賣兒賣女的有的是,一個大姑娘都賣不上幾斤糧食”
“這…官府就不管了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都死絕吧?”這中年漢子叫趙四,是跟朱圪他們一起從棗陽過來的,弱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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