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鬼畜王if線27 終幕(上)
星暝蹲在灼熱地獄的硫磺岩上啃著烤鱃魚串,滾燙的岩漿泡泡在腳邊炸開,濺起的火星在地麵燎出三個焦圈。他身後飄著的赫卡提亞正用鎖鏈串起三顆骷髏頭當風鈴玩,叮叮當當的聲響混著鬼哭狼嚎的背景音格外刺耳。
“達令快看!”奈亞子突然從岩漿池裡冒出腦袋,銀色呆毛卷著條掙紮的怨靈鰻魚,“人家釣到地獄特產了~”她翡翠色瞳孔裡映出遠處飄來的鬼火燈籠陣,映得臉上忽明忽暗。
赫卡提亞悠悠晃過來,紅綠撞色的指甲油在岩漿映照下格外紮眼:“前麵就是血池地獄哦~當年某個怨靈突發奇想,往池子裡倒了八十噸辣椒粉……”她突然變出個骷髏頭麥克風,“要試試地獄卡拉ok嗎?前奏響起就會噴血的那種~”
星暝把魚刺彈進岩漿,看著它有意識地假裝汽化成青煙:“你們地獄的團建活動真夠彆致。”他忽然瞥見輝夜正戳弄著池邊的骷髏頭,“公主殿下悠著點,當心閻魔找你收文物保護費。”
“妾身這是在幫它們矯正咬合。”輝夜說著把某顆歪牙掰正,骷髏突然“哢哢”咬住玉枝不鬆口。妹紅趁機甩出團火燒它天靈蓋:“爛骨頭也敢囂張!”
赫卡提亞突然閃現到眾人中間,地獄風捲起她酒紅色的長發:“先說好,再前麵是非曲直廳的地盤~”她指尖纏繞的鎖鏈突然繃直成路標,“那群穿製服的古板家夥最近在搞什麼‘結構性效率優化’,無聊得要命~”
“正合我意!”星暝突然掏出個鑲滿眼球的擴音器,“諸位!先把閻魔們的辦公桌改成老虎機!”他背後竄出三十六個虛影,每個都舉著“地獄改造計劃”的熒光牌。
眾人剛飄過血池,幾十個赤膊的亡魂突然從血水裡探出頭。領頭的光頭大漢剛舉起狼牙棒,就被奈亞子的觸手捲成粽子:“歡迎儀式太老套啦~”
轉過熔岩瀑布時,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數不清的鋼針像暴雨般傾瀉,紮得地麵叮當作響。物部布都的烏帽瞬間變成刺蝟:“這、這比唐國的針灸還……”
“針地獄啊~”赫卡提亞突然掏出把梳子,“我常來這裡做頭皮按摩呢。”她說著拽過瑟瑟發抖的針女,用對方的鋼針給自己編了個波西米亞風發型。
星暝突然掏出個巨型磁鐵:“都閃開!”磁鐵甩出的瞬間,方圓十裡的鋼針全被吸了過來,露出底下癱成爛泥的針男。跟星暝等人學壞的神子趁機用符咒把鋼針熔成鐵水,澆了個“聖德太子到此一遊”的雕塑。
奈亞子不知從哪拽出個正在午睡的閻魔,拎著對方領帶晃悠:“達令~現成的苦力!”可憐的中年閻魔眼鏡歪到耳根,手裡還攥著沒批完的《怨靈再就業申請表》。
“等等!”四季映姬握著悔悟棒破空而來,“你們這是擾亂……”
“來得正好!”星暝突然變出個粉紅兔耳發箍扣在她額前,“新上任的接待員四季映姬·萌化版~時薪三根彼岸花!”
整個地獄突然劇烈震顫。星暝背後的裂隙裡鑽出成群的不明工程師,舉著電鋸開始改造刑具。有個河童把刀山改造成水上滑梯,正在除錯無害岩漿漂流專案。
“住手!”四季映姬的悔悟棒突然暴漲三丈,“地獄的秩序豈容……”
“這才剛開始呢。”星暝把咖啡潑進血池,濺起的浪花凝成骷髏比耶的手勢,“等把八熱八寒地獄全改成主題樂園……”
他忽然拽過路過的奪衣婆:“老婆子,你和那懸衣翁業務太單一了。”說著變出個時裝設計終端機,“以後亡魂按穿搭評分受刑,穿jk製服的泡草莓味血池~”
換上泳裝奈亞子突然從血池裡探出頭:“達令!三途川那邊有個死神在睡覺!”
“正好。”星暝把工作證甩給正在玩老虎機的千早,“你去當擺渡人,船費不收了~”
是非曲直廳的警報響徹十八層地獄。某個路過的鬼神突然被打扮成搖滾主唱,手裡的長劍變成了電吉他。星暝跳上裁判席大喊:“現在開始地獄好聲音海選!冠軍獎勵是——痛扁奈亞子三分鐘!”
銀發邪神突然被怨靈們舉著追了八條街:“達令又賣我!”
星暝踩著熔岩衝浪板掠過,順手往血池裡倒了五十箱跳跳糖。整個池子頓時像煮沸的番茄火鍋,罪人們被炸得嗷嗷直叫。輝夜在岸邊支起沙灘椅:“這纔是真正的血池療養嘛~”
“我突然想到個好主意~”赫卡提亞突然把血池的河水染成熒光綠,“來玩地獄限定版激流勇進吧!終點是閻魔殿的更衣室哦~”
當四季映姬第一百零八次扶正被震歪的冠冕時,星暝正蹲在無間地獄入口啃西瓜:“聽說這裡時間迴圈?正好拿來做闖關綜藝~”他甩出的黑球把刑具改造成綜藝道具,“第一個通關的獎勵是——閻魔的悔悟棒使用權一週!”
奈亞子突然從虛空拽出套攝影器材:“action!現在直播星暝大人の地獄改造實況~”她翡翠色瞳孔裡閃著搞事的光芒,“下期預告:是非曲直廳鋼管舞大賽!”
……
地獄的岩漿池子咕嘟咕嘟冒著泡,映得整個宴會廳像烤紅薯的爐膛。神奈子踩著酒壇子,胸前的銅鏡早被酒水浸成醃菜色:“諏訪子!彆拿青蛙糊弄人,有種乾了這壇鬼殺!”
“誰跟你似的牛飲!”諏訪子嘴上嫌棄,手裡竹筒杯倒是一刻沒停。玉造魅須丸被夾在中間,勾玉倒是悄悄轉化著入體的酒氣。
八咫鏡懸在橫梁上直晃悠:“瞧瞧草薙那嘚瑟樣,不就是幫著劈了幾個結界麼。”鏡麵映出角落裡草薙劍正對著八尺瓊勾玉吹牛的畫麵,古劍穗子甩得啪啪響:“想當初星暝大人為了請動我,可是三顧神社……”
“你劍柄都鏽了!”勾玉突然迸出青光,震得草薙劍“當啷”撞牆。那邊天照大禦神突然“噗”地噴了月讀命滿臉清酒,太陽女神笑得金冠直顫:“哈哈哈哈哈小月讀你這表情……”
星暝斜倚在骷髏王座上,重新穿上的狩衣粘著三四種醬汁。奈亞子從背後撲上來時帶起股血腥味:“達令~人家在血池找到會唱歌的骷髏頭!”她手裡的頭骨正用關西腔吼灌著酒演歌,呆毛上還粘著半截蜈蚣。
八雲紫的摺扇尖突然戳到他腰眼:“能把地獄改成自助餐廳的,古今就你一個。”金發隙間妖笑得像隻偷到油的老鼠,指甲卻掐進他手腕三寸,“不過啊……”她壓低嗓音湊近耳畔,“最近開始用左手吃飯了?”
星暝垂眼瞥了自己不自覺抽搐的右手一眼,順手把啃光的魷魚串塞紫手裡:“老太婆這麼關心我,要不把地獄廚房劃給你管?”混沌氣息凝成的黑霧在指尖轉了個圈,變成個紫模樣的fu。
宴會廳突然炸開片藍光,矜羯羅劍氣劈開的巨型酒桶裡竄出十幾個醉鬼。萃香提著伊吹瓢滿場亂飛:“誰把老子的陳釀換成醒酒湯了!”勇儀正把閻羅王按在桌上掰手腕,裁判席上的四季映姬氣得悔悟棒直冒煙,華扇倒是樂此不疲地翻著比分板。
而另一邊,星暝笑著拍開永琳遞來的醒酒藥:“當年在永遠亭……”
“你連喝三壇就抱著竹子痛哭流涕。”醫師的白大褂沾著酒漬,“現在倒是……”
話沒說完星暝就被輝夜的果核砸中後腦。永遠亭公主正指揮著因幡帝給機械閻魔裝兔耳:“星暝君說過要量產限定版裁判長!”
“說過嗎?”星暝轉頭問正在偷喝紅酒的星焰。
白發蘿莉醉醺醺地地舉手:“主人之前說要把地獄……唔!”星焰立時被瑞靈塞了滿嘴櫻餅。
紫的摺扇突然停在半空。她看著神綺領著被打扮成洋娃娃般的愛麗絲傻笑,看著和不知何時被紗月找到的麵靈氣秦心與戀戀閒聊,看著純狐和嫦娥坐在彼岸花叢裡鬥嘴——而銀發少年眼底流轉的銀芒比中元節的磷火還冷。
當星暝第三次用同樣弧度勾起嘴角時,紫的指甲掐破了摺扇的絹麵。
宴會鼎沸聲突然模糊起來。星暝的分身接過奈亞子遞來的章魚燒,本體已經踩著閻魔殿的飛簷躍入裂隙。昆侖山巔的雪粒子打在臉上時,他恍惚看見數千年前那個抱著陶罐接雨水的自己。
“我就知道。”紫從樹影裡轉出來,“當年你故意生我氣不見我時,也是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星暝沒接話,指尖劃過結冰的岩壁。那些練習《八意藥典》藥方的日子,偷啃古樹嫩芽的清晨,還有第一次被紫的隙間吞進去時吐得天昏地暗的回憶,在腦海裡走馬燈似的流轉。
“還記得你在這被某隻金錢豹打得眼紅麼?”紫的摺扇突然敲在他後腦勺,“現在想來,恍如就在昨日呢。”
“回宴會去。”星暝突然轉身。紫還想說什麼,整個人突然跌進暖融融的宴會喧鬨中。覺正在角落寫著名為《霸道星神不會夢到弱小覺妖怪》的小說,神子拽著布都和屠自古跳胡旋舞,赫卡提亞的手上握滿了熒光應援棒。
雪地上隻剩兩道腳印,一道是他的,另一道正在被風雪抹去。星暝的右手忽地握緊,方纔宴會上的烤魷魚味道突然變得惡心,那些笑聲、歌聲、碰杯聲,此刻遙遠得像隔著三千個宇宙。
星暝盯著自古以來不變的天幕。最近往外冒的奇怪念頭越發難以壓製了——比如想把吵鬨的宴會凍成冰雕,或是把全世界的熔岩灌進魔界。最可怕的是被紫觸碰的瞬間,他差點把境界妖捏碎成玩具——這些瘋狂念頭竟讓他隱隱興奮。
“還剩最後該麵對的……”
他對著虛空比了個開槍的手勢,宴會上的分身突然捂住心口。瑞靈慌張扶住他時,聽見少年用隻有自己懂的語氣喃喃:“要快點啊……”
他對著渺遠的蒼穹勾勾手指,天幕突然撕開道裂縫。星雲流轉的深處傳來某種亙古的呼喚,震得昆侖山脈簌簌發抖。狩衣下擺微微擺動,銀發間凝結的冰晶簌簌掉落——就像數千年前那個蜷縮在雪窩裡的少年,此刻他依然在發抖。
……
過去某個節點。
星暝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古籍燙金的書脊,羊皮紙特有的粗糙感硌著掌心。窗外流淌的星河突然靜止,某個星座的群星開始逆向旋轉。
“契約的代價不止是身體異變——應該說那是你未來能隨手壓製的假象。”泡泡突然用羽毛筆尖戳破凝固的時空,星屑般的碎光從裂縫中滲出,“當你的思考方式逐漸貼近混沌,那些珍視的情感都會化作燃料。”
書架間突然飄來本封麵剝落的筆記,自動翻頁停在某幅插畫——畫麵裡銀發少年站在血海屍山之上,指尖垂落的黑焰正將八雲紫的金發燒成灰燼。
“這不可能!”星暝“啪”地合攏筆記,封皮燙著的《舊日觀測記錄》字樣刺痛指尖,“我絕不會傷害……”
“就在剛才須臾的數千次觀測中,有七百二十一次出現類似結局。”泡泡突然伸手拂過水晶球,球體內浮現出無數星暝被混沌吞噬的殘影,“最有趣的是第三千零四例——你甚至幫奈亞子建立了跨位麵入侵軍。”
星暝踉蹌著跌坐在天鵝絨扶手椅上,椅背雕著的銜尾蛇硌得後背生疼。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地毯上扭曲成觸手狀,而泡泡的黑絲襪正泛著與奈亞子發色相同的銀光。
“現在解除契約還來得及。”少女的圓頭皮鞋輕輕踢開腳邊的青銅星盤,“雖然會失去所有混沌能量,但至少能做你自己。”
“但原本那些悲劇就改變不了對嗎?”星暝突然打斷她,狩衣袖口滲出的暗物質正在侵蝕扶手椅的雕花,“紫籌備的賢者選舉,萃香她們要麵對的災劫,還有,那些我珍視的人……”
書架突然劇烈震顫,某本厚重典籍自動飛到他麵前。泛黃紙頁間夾著的乾枯紫藤突然綻放,細碎花瓣拚成八雲紫被利刃貫穿心臟的畫麵。
星暝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些被奈亞子纏著疏導能量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銀發邪神哼著來自後世的歌謠煮早餐,被熱鍋燙到呆毛打卷的笨拙模樣;還有前日自己失控時,對方徒手接住斬向她的混沌利刃後,藏在背後的焦黑掌心。
“如果……”少年喉嚨裡的黑霧凝成星砂墜落,“如果我主動學著像混沌側思考?”
泡泡突然露出狡黠笑容,身後落地窗映出的銀河開始坍縮成莫比烏斯環:“比如把天狗少女綁上火箭發射到月亮?或者給鬼族酒窖裡灌滿氣泡水?”
“我是說!”星暝拍飛某個正在偷吃他頭發的懸浮燭台,“用奈亞子的思維模式駕馭力量……”
“簡單來說就是沒節操。”泡泡突然開口,“調戲隙間妖怪,強娶月之公主,把鬼王灌醉後畫烏龜——越是偏離原本的星暝,侵蝕速度就越慢。”
“這樣好像……”
“不過要提醒你……”泡泡突然把古籍拍在桌上,“當你想說出‘這樣好像也不錯’的瞬間,就已經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