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60章 鬨劇一場
星暝甩了甩粘在指尖、散發著焦糊味的金屬碎屑，那團被他強行用空間之力“捏”在一起的飛船殘骸，此刻正像個歪歪扭扭的鐵疙瘩，冒著幾縷不甘心的青煙，顯然徹底報廢了。他歎了口氣，徹底放棄了這徒勞的修補：“行吧，這東西算是徹底‘安息’了。”他拍拍手，轉向灰頭土臉的夢美一行人，“你們先跟靈夢她們回神社歇著，壓壓驚。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了，對吧？”
安頓好這些來自未來的家夥，星暝的心思立刻轉到了西邊。胡桃帶來的訊息像根小刺紮在心頭——維奧萊特那家夥，又捅什麼簍子了？雖說那老蝙蝠花樣百出，但能驚動胡桃大晚上跑來求援，還扯上什麼“妖精女王”，恐怕真不是小事。正好，趁著那邊是白天——雖然對血族不太友好，但維奧萊特好歹是個親王級彆的老怪物，總不至於真被陽光曬成灰吧？魅魔也提過，那位“妖精女王”素來名聲還算溫和，也不知道維奧萊特怎麼就把人惹毛了，還被堵在了老巢裡。
既然是去西方“解決家庭糾紛”，星暝沒打算興師動眾。蘿瑟茉自然是要去的，雖然她在官方記錄裡是個“死人”，但斯卡雷特也算半個她的故知。魅魔和她那活蹦亂跳的徒弟魔梨沙當然不會錯過看熱鬨的機會。愛蓮也怯生生地表示要跟著老師。胡桃更是急吼吼地要帶路。星焰則抱著星暝的胳膊使勁晃：“主人主人！帶星焰去嘛！星焰保證乖乖的，還能幫忙找好吃的！”看著她那亮晶晶滿是期待的眼睛，星暝也隻好點頭。
“說真的，”星暝看著身邊這支成分複雜的小隊，有點無奈地摸了摸下巴，“這一趟過去，天知道會撞上什麼幺蛾子。維奧萊特本身就夠能折騰的了，再加上個‘女王’……”
蘿瑟茉抱著本厚重的魔導書，深紫色的眼眸淡淡掃過星暝，語氣平穩卻帶著點慣常的冷淡：“再如何‘幺蛾子’，總不至於比某人剛才被炸成一團焦炭，再狼狽地爬起來換衣服更糟吧？”
她指的是飛船爆炸時星暝硬扛衝擊波的慘狀。
旁邊的魅魔抱著胳膊，接話道：“就是啊，星暝～你要是真那麼不惜命，不如自己一個人去？省得連累我們這些還想多活幾年的？”
她拖長了調子，意有所指。
“喂喂！你們這叫什麼話！”星暝立刻叫屈，“我那是為了誰？還不是怕爆炸波及神社……呃……”
他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眼神下意識地瞟向神社後山那片被隱匿起來的樹林——那裡長眠著一些他無法割捨的故人。這細微的動作自然沒逃過魅魔的眼睛，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卻沒再點破。
星焰倒是用力點著小腦袋，銀色的頭發跟著一顫一顫：“主人最厲害了！纔不會有事的！我們快出發吧！”
她的小手緊緊揪著星暝的衣角，彷彿怕他跑了。
魔梨沙騎著掃帚在半空興奮地轉了個圈，紅發飛揚：“就是就是！管他什麼妖精女王還是蝙蝠伯爵，有我魔梨沙在，通通一個大火球……呃，不對，是通通擺平！daze！”
她差點又暴露了暴力……“火力”傾向。
愛蓮抱著她那隻叫蘇格拉底的白貓，努力挺起小胸脯，聲音雖小卻很堅定：“嗯！愛蓮……愛蓮也會努力的！蘇格拉底也會幫忙的！”
白貓在她懷裡懶洋洋地“喵”了一聲，彷彿在抗議被拉壯丁。
胡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腳，背後的蝙蝠翅膀都跟著抖：“喂！你們聊夠了沒有？到底走不走啊？再磨蹭下去，維奧萊特那笨蛋怕是要被做成標本掛牆上了！”
“行行行，這就走！”星暝趕緊收攏心思，對著神社廊簷下送行的靈夢等人揮揮手，“家裡就拜托你們看著點啦！”
靈夢元氣十足地揮舞著小拳頭：“師父加油！把那個惹麻煩的吸血鬼狠狠教訓一頓！讓他賠我們精神損失費！”
在她看來，維奧萊特大概和那些來神社搗蛋的小妖怪差不多等級。
神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像是在祝福。草薙劍晃了晃，如果有麻煩星暝還是會把他召喚出來的。玄爺慢悠悠地點了點龜殼。新來的機械女仆留琴則用冰藍色的眼睛平靜地記錄著這一切。
“各位……站穩了！”星暝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身前虛劃，靈力開始流淌、彙聚。熟悉的銀芒將幾人的身影包裹、吞沒。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跡般迅速暈染、清晰。
一股濃烈的混合氣味撲麵而來，瞬間塞滿了眾人的鼻腔——是陳年葡萄酒的馥鬱醇香、新鮮出爐蛋糕的甜膩奶香，還有……某種發酵過度的水果腐爛的酸味？幾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極其怪誕又富有衝擊力的嗅覺體驗。
星暝穩住身形，抬眼望去，饒是他見多識廣，嘴角也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眼前正是斯卡雷特家族引以為傲的古堡。然而此刻，這座本該彌漫著哥特式陰森與貴族優雅的城堡，徹底淪陷了。
城堡前庭的花園早已麵目全非。精心修剪的玫瑰叢被踩踏得東倒西歪，花瓣混著泥巴散落一地。原本平整的草坪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小洞，像是被一群興奮過度的鼴鼠光顧過。最顯眼的是中央那座乾涸的噴泉池子，此刻裡麵沒有水，而是盛滿了粘稠的、散發著濃鬱果香的……紅色果醬？甚至還有幾個小妖精正光著腳丫在裡麵踩來踩去，發出“吧唧吧唧”的嬉笑聲。
視線移向城堡主體。巨大的門扉歪歪扭扭地敞開著，門板上沾滿了可疑的、五顏六色的粘稠汙漬，像是被無數沾滿糖漿的手拍打過。透過大門和破損的彩窗玻璃望進去，裡麵更是狼藉一片。
大廳裡，昂貴的地毯被深紅色的液體浸透了一大片，分不清是打翻的頂級紅酒還是某種果汁。華麗的水晶吊燈上，掛滿了亮晶晶的糖絲和啃了一半的餅乾碎屑，晃晃悠悠地折射著混亂的光。長條餐桌上堆滿了各種殘羹冷炙——被啃得奇形怪狀的巨大蛋糕、潑灑得到處都是的布丁和奶油、散落的糖果像彩色的彈珠滾得到處都是。牆壁上那些祖先的肖像油畫也沒能倖免，要麼被塗鴉上了滑稽的鬍子，要麼被甩上了黏糊糊的果醬。空氣中充斥著妖精們尖細的嬉鬨聲、杯盤碰撞的叮當亂響，還有隱約傳來的、跑調跑到天邊的豎琴聲？
整個城堡，儼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混亂至極的妖精主題樂園加糖果災難現場。
“……好吧，”星暝揉了揉被甜膩氣味熏得有點發暈的太陽穴，語氣充滿了無力感，“這景象……比我預想中最壞的情況……好像稍微‘活潑’了那麼一點點？”
他實在找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蘿瑟茉眉頭緊鎖，深紫色的眼眸掃過那些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書籍和卷軸（有幾本甚至被當成了餐墊），冰冷的怒氣幾乎要實質化：“……不可饒恕。”
她低聲吐出幾個字。
魅魔搖了搖頭：“嘖嘖嘖，維奧萊特那家夥是把妖精們的儲備糧都搬空了嗎？還是說這是他最新發明的‘血族行為藝術’——‘如何用甜點摧毀一座古堡’？”
魔梨沙睜大了紅眼睛，新奇地左顧右盼：“哇哦！這可比平常的宴會亂多了daze！到處都是好吃的！”
她蠢蠢欲動，似乎想加入狂歡。
愛蓮小心翼翼地抱著蘇格拉底，生怕白貓踩到地上的汙漬，小臉皺成一團：“好……好亂……走路要小心……”
她的鞋子已經不小心沾上了一塊黏糊糊的糖漬。
胡桃看著自己曾經熟悉、如今麵目全非的“老家”，氣得金色長發都快豎起來了，尖尖的虎牙磨得咯咯響：“維奧萊特！你這個敗家子！斯卡雷特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就在這時，一道誇張的、帶著詠歎調的聲音，如同滑膩的絲綢般，突兀地在眾人頭頂響起：
“啊！命運的交響曲終於迎來了**的樂章！我親愛的朋友們！你們終於跨越了時空的阻隔，如同黑暗中的啟明星，降臨在這片被‘甜蜜’籠罩的苦難之地！還有我們可愛的小星焰！勤奮的小愛蓮！以及……魅魔大人那位充滿活力的學徒小姐！這真是……呃？！”
聲音的主人——維奧萊特·斯卡雷特，如同舞台劇演員般，以一個極其華麗的旋轉姿態，伴隨著一小團飄散著蜂蜜香氣的紅霧，驟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那堆滿甜點的長餐桌儘頭。他身著的暗紅色絲綢外袍上沾滿了可疑的糖粉和果醬漬，金色的卷發有些淩亂地披散著。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星暝一行人，精準地落在胡桃身上時，那誇張的語氣瞬間拔高了八度，充滿了戲劇性的“驚喜”：
“——胡桃阿姨？！天哪！您也如同新釀的蜜酒般及時趕到了！這一定是先祖的庇佑！”
“維！奧！萊！特！”
胡桃的尖叫聲瞬間壓過了所有妖精的喧鬨，背後的翅膀因為極度憤怒而完全張開，微微顫抖著，“說！了！多！少！遍！不！準！叫！我！阿！姨——！！！”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咆哮出來的，震得離她最近的星焰都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維奧萊特卻彷彿完全沒感受到那滔天的怒火，他單手撫胸，做了個極其優雅（如果忽略他衣袍上的汙漬）的躬身禮，臉上掛著那副“真誠”到欠揍的笑容：“但是，親愛的胡桃阿姨，您當年……”
“閉嘴！不許提當年！”
星暝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又瞥了一眼周圍還在狂歡、對他們視若無睹的妖精們，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看來這“救援”行動的開場，比他預想的還要“熱鬨”百倍。維奧萊特這家夥，果然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把場麵搞得無比“荒誕”。那位神秘的“妖精女王”……此刻又在哪裡呢？星暝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城堡深處那盤旋而上，一眼望不到頭的樓梯。
似乎是被樓下過於“活潑”的動靜吸引，一陣輕盈卻帶著古老韻律的腳步聲從盤旋而上的台階傳來。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位身著深藍絲絨長裙的少女正款款而下。
少女看起來約莫人類十五六歲的模樣，但那雙深邃如血玉的眼眸卻沉澱著遠超外表的歲月。一頭柔順的、如同流淌著星光的藍色長卷發披散在肩頭，膚色是血族特有的、不見陽光的蒼白，卻透著一種溫潤的光澤，如同上好的骨瓷。五官精緻得帶著一種天生的優雅與疏離感，嘴角噙著一抹溫和而略帶好奇的笑意。
“哎呀，”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滴落玉石，帶著點驚訝，目光掃過狼藉的大廳和突然出現的訪客們，“維奧，又有這麼多客人造訪嗎？今天的斯卡雷特城堡，真是格外熱鬨呢。”
星暝等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這突然出現的血族少女是誰。
維奧萊特眼睛一亮，立刻像隻驕傲的孔雀般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用誇張的語氣介紹道：“容我隆重介紹！這位，正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命運賜予我的無上珍寶——塞莉絲·斯卡雷特（celeste
scarlet）！”
塞莉絲聞言，那雙血玉般的眼睛嗔怪地橫了維奧萊特一眼，臉頰泛起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紅暈，聲音帶著點無奈的笑意：“維奧，你又開始了。現在還是‘未婚妻’的身份呢。”
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裙擺，儀態無可挑剔。
維奧萊特立刻接上，語氣更加篤定：“過了今天，就將是了！所以提前宣告也並無不妥，親愛的塞莉絲！”他一臉理直氣壯。
塞莉絲似乎早已習慣了他的做派，隻是微微搖頭，不再糾正，算是預設了他那跳躍性的說法。她轉而看向來訪的眾人，臉上重新掛起得體的微笑，目光在星暝、魅魔、蘿瑟茉這些氣質迥異的訪客身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在了胡桃身上。
“這位一定就是胡桃小姐了？”塞莉絲的笑容真誠了幾分，帶著點熟稔的意味，“維奧他經常提起你呢，說您是他非常重要的長輩，教會了他許多……非常實用的‘生存技巧’。”她的措辭相當委婉。
胡桃本來被維奧萊特那句“未婚妻”和“星辰珍寶”酸得牙疼，正憋著火氣無處發泄，此刻被塞莉絲點名，又聽到對方提及維奧萊特提起過自己，還用了“長輩”和“實用技巧”這種詞，頓時像被戳中了某個開關。她金色的長發微微炸起，尖尖的虎牙磨得咯咯響，但礙於塞莉絲這位初次見麵的“準夫人”在場，又不好當場發作，隻能硬生生把到嘴邊的咆哮嚥了回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哼”，算是回應。
星暝看著胡桃吃癟的樣子，心裡直樂，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他趕緊清了清嗓子，試圖把跑偏的話題拽回來：“咳咳！那個……塞莉絲小姐，初次見麵，我是星暝。維奧萊特這家夥之前可是火急火燎地求救，說什麼城堡被‘妖精入侵’，‘生命權’和‘自由權’受到‘嚴重限製’，危在旦夕啊！”他指了指滿目瘡痍的大廳，以及還在角落裡追逐打鬨、把一盤水果撻扣在同伴頭上的小妖精們，“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有‘妖精女王’嗎？難道……”他狐疑地看向維奧萊特，“這就是你所謂的‘入侵’？”
維奧萊特剛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的女聲，清晰地在大廳另一側響起：
“那個，是有人找我嗎？”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姿高挑的少女正從一扇被糖霜糊了一半的彩繪玻璃門後優雅地步入大廳。她的出現，讓原本喧鬨的妖精們安靜了些——但也僅此而已了。
對方有著一頭如初生嫩葉般清新的綠色長發，柔順而富有光澤。右側一縷秀發被一條明亮的黃色發帶精巧地束成了俏皮的側馬尾，為她端莊的氣質增添了一絲活潑。她的眼瞳是澄澈的天空藍，深邃而平靜，彷彿能包容一切。身穿的則是一件簡約而優雅的藍色無袖連衣裙，裙擺長及腳踝，邊緣繡著一圈精緻的白色蕾絲花紋。內裡搭配著純白的短袖襯衣，領口處係著一個醒目的明黃色蝴蝶領結。不過最能昭示她身份的還是她身後那對近乎透明的、如同最純淨水晶雕琢而成的巨大薄翼，此刻正微微收攏著，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而她正是妖精們的女王——後世被稱為“大妖精”的存在……
“為了妖精們的名譽，”妖精女王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星暝一行人，最終落在維奧萊特身上，帶著一絲無奈，聲音清晰地響起，“我不得不鄭重宣告一下——我們，以及這些活潑的小家夥們，絕非‘入侵者’。”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維奧萊特立刻像找到了救星，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她們是我和塞莉絲最最可愛的客人們！隻是表達喜悅的方式稍微……熱情奔放了那麼一點點！”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胡桃終於忍無可忍了！她一步踏出，指著維奧萊特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拔高：“維奧萊特·斯卡雷特！你給我解釋清楚！你之前派蝙蝠傳信說的‘生命權’和‘自由權’受到‘嚴重限製’、‘危在旦夕’！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滿地的蛋糕和果醬就是你的‘生命威脅’嗎？！還有這些飛來飛去的小東西，它們哪點限製了你的自由？！我看你自由得很！還能在這裡胡說八道！”
胡桃的質問簡直喊出了在場除塞莉絲和妖精女王外所有人的心聲。星暝、魅魔、蘿瑟茉、魔梨沙、愛蓮，甚至正逗弄著蘇格拉底的星焰，全都齊刷刷地看向維奧萊特，眼神裡充滿了“看你還能怎麼編”的無聲控訴。
維奧萊特麵對眾人（尤其是胡桃）的怒火，非但沒有半點心虛，反而露出了一個極其無辜、甚至帶著點“你們怎麼不懂我”的委屈表情。他誇張地歎了口氣，單手撫胸，用一種充滿“哲理”的語氣說道：“哦，我親愛的胡桃阿姨，還有各位朋友們！你們難道沒有理解這其中的深意嗎？從今往後——”他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旁邊扶額輕歎的塞莉絲，“——我，維奧萊特·斯卡雷特，便是有家室、有責任的人了！這難道不是對我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命形態’最大的限製嗎？我那如同風一般來去自由的‘自由權’，豈不是從此就要畫上休止符了？這難道還不算‘危在旦夕’嗎？”
大廳裡一片死寂。
星暝感覺自己的額角有根筋在突突地跳。他看了看一臉“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維奧萊特，又看了看旁邊那位優雅嫻靜、此刻正以手掩麵似乎不忍直視的塞莉絲，再瞅瞅那位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表情的妖精女王，最後目光落回氣得渾身發抖、翅膀都在高頻震動的胡桃身上。
“……所以，”星暝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度無語後的平靜，慢悠悠地開口，彷彿在確認一個荒謬的事實，“你所謂的十萬火急、需要我們跨空間趕來救援的‘妖精入侵’危機……實際上，是你邀請我們來參加你的婚禮？……”
維奧萊特打了個響指，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彷彿星暝終於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理解滿分！至少效果拔群，各位都及時趕到了不是嗎？——當然，也不全是這個原因，”他話鋒一轉，指了指那些還在努力製造混亂的小妖精，“這些可愛的小家夥們，確實需要一點小小的約束。畢竟，我和塞莉絲今天纔是主角，城堡也不能真的變成妖精們的糖果遊樂園，對吧？”他看向妖精女王，後者對他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溫和微笑，顯然她也不太擅長強硬約束自己這些天性過於活潑的子民。
星暝、魅魔、蘿瑟茉、胡桃、魔梨沙、愛蓮、星焰……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在空中飛快地交流著。震驚、無語、荒唐、以及被耍了的怒氣，最終在彼此的眼神中達成了共識。
“你的要求……”魅魔率先開口，眼裡閃爍著危險而興奮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我們答應了。”
維奧萊特臉上剛露出“果然還是魅魔通情達理”的欣喜表情——
“不過在此之前……”魅魔的聲音陡然轉冷，拉長了調子。
維奧萊特：“……嗯？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先把你這滿嘴跑火車、謊報軍情的混蛋揍一頓啊喂！！！”
胡桃的怒火如同發令槍！她第一個化作一道金色的殘影撲了上去！尖尖的指甲閃爍著寒光，目標直指維奧萊特那張欠揍的笑臉！
“沒錯！接招吧維奧萊特！這就是遲到的‘賀禮’！”星暝緊隨其後，指尖銀光流轉，幾道細微的銀線如同調皮的小蛇般纏向維奧萊特的雙腳，試圖絆倒他。
“讓火焰淨化你的謊言！daze！”魔梨沙瞬間凝聚起一個熾熱的火球，雖然刻意控製了威力，但聲勢驚人。
“喵嗚！（翻譯：乾得漂亮！）”連蘇格拉底都對著維奧萊特的方向齜牙咧嘴。愛蓮嚇得趕緊抱緊白貓：“蘇、蘇格拉底！彆亂動！”
星焰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小手一揮，幾顆溫度不高但足夠嚇人的小火球就“咻咻咻”地飛了過去：“星焰也來幫忙！打壞蛋伯爵！”
蘿瑟茉雖然沒動手，但抱著魔導書，深紫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維奧萊特，無形的魔力威壓如同寒流般籠罩過去，顯然是在精神層麵施加壓力。
一時間，大廳裡雞飛狗跳！維奧萊特怪叫連連，憑借著血族的速度在蛋糕殘骸、傾倒的桌椅和飛舞的火球、空間陷阱間狼狽地閃轉騰挪。他試圖躲到塞莉絲身後尋求庇護，卻被塞莉絲一個優雅的側身躲開了。塞莉絲看著自己未婚夫被眾人“圍毆”的滑稽場麵，忍不住掩口輕笑，血玉般的眼眸裡滿是無奈和寵溺，輕聲歎道：
“唉，真是……一群充滿活力的客人呢。”
她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幕。
妖精女王則微笑著搖了搖頭，揮手灑下一片柔和的、帶著安撫力量的淡綠色光輝，籠罩住那些被突如其來的“戰鬥”嚇得四散奔逃的小妖精們，防止它們被誤傷。混亂的婚禮現場，在一種奇特的熱鬨（或者說雞飛狗跳）氛圍中，繼續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