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方纔不要呢 第86章 風之神社
魔界那場鬨騰的“異變”終於算是落下了帷幕(雖然方式相當離譜)。此刻,博麗神社的庭院裡,氣氛卻有些……微妙。
一棵枝葉還算繁茂的大樹伸展著枝椏。其中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上,愛麗絲正以一種相當不淑女、甚至可以說有點滑稽的姿勢被倒吊著。她那一頭漂亮的金發此刻也垂落下來,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精緻的臉蛋因為倒吊而微微泛紅——所幸牛頓還沒有出生,所以裙子奇跡般地沒有受到萬有引力的影響。
“魔梨沙!快放我下來!”愛麗絲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無奈,她試圖掙紮,但捆住她腳踝的魔力繩索異常結實,紋絲不動。
樹底下,魔梨沙正盤腿坐著,懷裡緊緊抱著那本厚重的、封麵銘刻著《griire
of
alice》的魔導書。她翻著書頁,眼睛裡閃爍著近乎癡迷的光芒,頭也不抬地回應:“不行啊,愛麗絲。要是現在把你放下來,你肯定立刻就把書搶回去了,我還怎麼好好研究這些超厲害的魔法daze?”
“你打算把我吊到什麼時候啊……”愛麗絲簡直要絕望了,抬頭望天(或者說望地),隻覺得頭暈目眩。屋頂上,卡娜·安娜貝拉爾正悠閒地坐在那裡,晃蕩著雙腿,嘴裡哼著輕快又有點詭異的旋律,彷彿對愛麗絲此刻的窘境毫不在意。
魔梨沙終於捨得把目光從書頁上挪開一點,看向倒吊的愛麗絲,一臉認真又帶著點困擾的表情:“唔……直到我把書上的魔法學會為止daze?感覺需要不少時間呢。”
“我說~”愛麗絲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點抓狂,“那上麵的魔法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學會的啊!你就算吊我一百年也學不會的!”她試圖講道理。
魔梨沙歪著頭想了想,似乎覺得愛麗絲說得也有點道理,但讓她放棄這本誘人的魔法書又實在捨不得。她最終一臉“深明大義”地歎了口氣:“這樣啊……那看來隻能委屈愛麗絲你,一直在這裡掛著陪我研究書了daze。”
“嗚……”愛麗絲徹底無語了,發出小動物般的悲鳴。這個笨蛋魔梨沙,有時候真是讓人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不是塞滿了蘑菇!
就在這時,一個紫色的身影拿著把掃帚,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正是博麗靈夢。她看了看樹上倒吊的愛麗絲,又看了看樹下抱著書、一臉“我在乾正事”的魔梨沙,忍不住開口道:“我說魔梨沙,你也太過分了吧?哪有把人吊樹上的?”
愛麗絲的眼睛瞬間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噌”地亮了起來,聲音都帶上了甜度:“靈夢!果然還是你最講道理!快幫幫我!”
“唔誒?”魔梨沙被靈夢說得有點心虛,眨巴著眼睛。
靈夢沒理會魔梨沙那點小表情,走到樹下,動作利落地解開了愛麗絲腳踝上的繩索。撲通一聲輕響,愛麗絲終於腳踏實地,雖然姿勢狼狽地摔了一下,但總算是解脫了。她揉著被勒得有點發麻的腳踝,感激地看向靈夢:“謝……”
然而,她感激的話還沒說完,靈夢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極其“和善”的微笑,順手就把自己帶來的掃帚塞到了愛麗絲手裡:“不客氣,給。”
愛麗絲下意識地接住掃帚,再抬頭看看靈夢那“燦爛”的笑容,一股極其不妙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那麼,”靈夢拍了拍手,指著神社那寬敞但落葉不少的庭院,“先從院子開始打掃吧,愛麗絲。啊!對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指著庭院角落一個用稻草和木板搭成的、相當簡陋的小棚子,“那是我給玄爺搭的新住處!記得打掃乾淨點,玄爺喜歡乾淨。”
一邊的水潭裡,巨大的烏龜玄爺慢悠悠地探出頭,那雙滄桑的眼睛看了看拿著掃帚的愛麗絲,又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的靈夢和旁邊還在翻書的魔梨沙,最終隻是默默地縮回了腦袋。
愛麗絲握著掃帚柄,看著眼前這攤“重任”,又想起靈夢剛才那“燦爛”的笑容,隻覺得胸中十分鬱悶。她認命地、帶著濃濃怨念地小聲嘀咕:“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做這種事啊……”
雖然嘴上抱怨著,她還是認命地揮動起掃帚,開始笨拙地清掃地上的落葉和塵土。動作顯然很不熟練,掃起的灰塵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與此同時,神社內部。
原本不算太大的主殿空間,此刻卻顯得異常寬敞。這自然是星暝的功勞——他動用了空間法術,巧妙地“撐開”了內部的容積,使得一大幫子人圍坐在一起喝茶也絲毫不顯擁擠。
茶會的氣氛有些……難以形容。
星暝、神綺、夢子、魅魔、幽香、輝夜、大妖精、蘿瑟茉,甚至草薙劍、神玉和星焰都在。星焰被神綺牢牢抱在懷裡,像個精緻的洋娃娃,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機械地點著頭,似乎對什麼都表示同意。神玉懸浮在旁邊,看著星焰,小聲地對旁邊的草薙劍嘀咕:“星焰她……好像不太開心?”
草薙劍劍身微不可察地晃了晃,發出極低的聲音回應:“噓……星暝大人教導過,這種時候,沉默纔是上策。”
星暝抿了口茶,目光瞥見外麵正揮汗如雨掃地的愛麗絲,忍不住對身邊正開心地吃著點心的神綺說道:“我說太太,這樣對愛麗絲,真的好嗎?她看起來……挺委屈的。”
神綺正把一塊精緻的餅乾塞進嘴裡,聞言動作頓了頓,臉頰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說:“嗯嗯……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奇怪呢……”她嚥下點心,眼睛轉了轉,突然亮了起來,帶著點躍躍欲試,“要不,我現在就去‘拯救’我的小愛?”
說著就要起身。
一直安靜侍立在神綺身後的夢子,適時地輕輕咳嗽了一聲:“……神綺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您此刻出手‘拯救’愛麗絲殿下,恐怕隻會讓殿下更加困擾,甚至……加深她對您的反感。”
她的話點到即止,意思卻再明白不過——您去添亂隻會更糟。
神綺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蔫了下來,重新坐好,委屈巴巴地戳著盤子裡的點心:“誒,是這樣嗎……夢子你總是這麼嚴格……”
魅魔坐在一旁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帶著點調侃:“話說回來,按結果論,我應該也算是‘勝利者’陣營的一員吧?雖然過程曲折了點……那麼,我是不是也能提個小小的‘勝利要求’?比如……讓可愛的小愛麗絲,做我的專屬女仆如何?想想就很有趣呢。”
她眼中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喂喂!”星暝立刻放下茶杯,一臉不讚同,“魅魔,你這要求也太離譜了吧?簡直是趁火打劫!”
出乎意料的是,神綺聽完魅魔的話,竟然真的歪著頭,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然後點了點頭,語氣相當自然地說:“嗯……如果是魅魔醬你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喲?”
她彷彿覺得這提議還挺合理。
“魅……魅魔醬?!”魅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對她來說不可思議的稱呼雷得不輕,嘴角微微抽搐。
神綺似乎完全沒察覺魅魔的異樣,目光又轉向旁邊安靜喝茶、彷彿置身事外的風見幽香,笑容更加燦爛:“還有幽香醬也是呢!大家關係這麼好……”
幽香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她那雙紅色的眼睛平靜地看向神綺,然後放下茶杯,拿起倚在一旁的洋傘,動作優雅地站起身:“……我忽然想起夢幻館還有些花草需要打理,失陪了。”
說完,不等任何人反應,身影便如同融入空氣般,瞬間消失在原地——溜得乾脆利落。
“誒?!怎麼都這樣……”神綺看著幽香消失的地方,一臉受傷和不解,隨即把懷裡的星焰抱得更緊,尋求認同感,“那星焰醬肯定不會嫌棄的對吧?星焰醬最乖了!”
星焰依舊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非常配合地、緩慢地再次點了點頭。神綺立刻心滿意足地用臉蹭了蹭星焰。
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星暝無奈地扶額:“太太……我怎麼覺得你不僅沒吸取教訓,反而變得更加……嗯,‘豪放’(或者說沒節操)了?到底是誰把你帶成這樣的?”
他感覺神綺這天然黑的屬性似乎有升級的趨勢。
神綺聞言,立刻來了精神,放下星焰(星焰立刻悄悄往外麵挪了挪),似乎準備揭發某個“罪魁禍首”:“是……”
然而,她剛開了個頭,就被一聲清脆的咳嗽聲打斷了。
“咳咳!”
蓬萊山輝夜掩著唇,動作完美得無可挑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微笑,“真是失禮,妾身似乎染了些風寒,喉中不適,擾了各位雅興,還請見諒。”
坐在對麵的蘿瑟茉毫不留情地戳穿道:“顯而易見的謊言呢,輝夜公主。您的精神看起來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好。”
一直安靜坐著的大妖精,眼神有些遊離地看了看四周:“那個……或許我應該迴避一下?感覺你們談的事情……”
她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的不對勁。
“不,沒關係,大妖精你留下吧。”星暝擺擺手。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輝夜和神綺的互動吸引了,結合神綺剛才被打斷的話,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目光銳利地投向輝夜:“哦——!原來是你啊,輝夜!我就說太太最近這‘思路’怎麼越發清奇!肯定是你這個月之民在背後‘出謀劃策’!”
他一副“抓到了”的表情。
輝夜麵對指控,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展露出一個更加從容的笑容,輕輕放下茶杯:“星暝君此言差矣。妾身不過是見魔界之主對地上種種頗感新奇,又苦於缺乏‘異變’經驗,一時興起,便分享了些許來自月之都的……‘活動策劃’心得罷了。這‘魔王勇者’的點子,難道不是讓大家都玩得很‘儘興’嗎?”
“儘興?我看是雞飛狗跳!太太跟你待久了,絕對會被帶得更‘黑’的!夢子,你作為魔界的女仆長,就不管管?”
他把矛頭轉向夢子,希望這位靠譜的女仆長能主持公道。
夢子微微欠身,表情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平靜,聲音毫無波瀾:“非常抱歉,星暝大人。您指的是哪方麵?在下愚鈍,未能理解您的深意。”
輝夜忍不住輕笑出聲,看著星暝吃癟的樣子,心情似乎更好了:“看吧,星暝君不僅拳腳上占不到妾身便宜,連這嘴皮子上的功夫,似乎也遜色不少呢~”
“唔……”星暝一時語塞,感覺被這群女人聯手針對了,“你們……這是赤果果的針對!”
魅魔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笑意:“誰讓你是這裡唯一的‘雄性生物’呢?(草薙劍:咳咳!
神玉:……)
要是你也變個性,說不定就能完美融入我們這個‘勝利者茶話會’了哦?”
她提出了一個極其“誘人”的建議。
“少做夢了!”星暝差點跳起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趕緊轉移話題,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說起來,你們有誰看見愛蓮了嗎?之前我和輝夜‘切磋’完,她就被夢子‘救’了出來,一起帶回神社了。怎麼一轉眼又不見人影了?蘿瑟茉,你就不擔心你的學生?”
蘿瑟茉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深紫色的眼眸透過氤氳的水汽看向庭院方向——那裡,魔梨沙還在埋頭苦讀魔法書,而靈夢不知何時也湊了過去,兩人腦袋挨著腦袋,一起研究著那本厚厚的魔導書,時不時還指指點點爭論幾句。她收回目光,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或許又跑去那片新形成的魔法森林尋找實驗素材了吧。孩子大了,總有她們想做的事情,終究是攔不住的。”
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自己的教育方式,“或許……我也該反省一下了。”
魅魔順著蘿瑟茉剛才的目光也瞥了一眼陽光下湊在一起的兩個腦袋,又抬頭看了看天空,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奇怪了,今天太陽明明是從東邊升起的啊?怎麼某人突然說出這麼有哲理(或者說反常)的話來?”
蘿瑟茉的目光轉向魅魔,唇角勾起一抹極其細微、卻帶著十足嘲諷意味的弧度:“反省歸反省。不過,至少有一點我很確定——我學生的興趣,目前還集中在魔法研究上。不像某些人的徒弟……”
她的視線意有所指地再次掃過窗外那兩顆湊在一起的腦袋,尤其是正指著書頁、興奮地對靈夢說著什麼的魔梨沙,“……那心思,似乎早就飄到某些‘奇奇怪怪’的方向去了呢。魅魔,我看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家後院的事情比較實際。”
“……”
魅魔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蘿瑟茉這精準又毒辣的反擊,直接戳中了她的痛點。外麵魔梨沙對靈夢那毫不掩飾的熱情,確實讓她這個當師父的有點……頭疼。
山道上突然傳來爆炸聲,混雜著魂魄夜冥的呼喊聲,帶著明顯的慌亂,穿透了神社的喧鬨:“呼……靈夢小姐!星暝大人!誰都行啊!快來救命!”
白樓依舊麵無表情地飄在他身邊,像個安靜的影子。
“怎麼回事?”星暝循聲望去,眉頭微蹙。
回答他的是一聲帶著火藥味的怒吼:“站住!你這破壞分子!給我站住!”隻見岡崎夢美教授正氣急敗壞地追在後麵,手裡端著一把造型古怪、看起來相當粗糙的自製火炮,炮口還冒著青煙,“千百合!彆光看著!還有小兔姬、理香子、愛蓮!你們不是魔法使嗎?拿出點本事來攔住他啊!留琴!你的能源省著點用!裡香!快想想辦法,你那個號稱無敵的‘最終版戰車’呢?快啟動啊!”
千百合跟在後麵,一臉無奈地解釋:“教授……裡香的戰車材料,之前不是剛被您……‘臨時征用’去做那個裝置的外殼了嗎……”
夢美腳步一頓,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但立刻被更大的怒火淹沒:“是……是這樣嗎?!不管了!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絕不能放過這個破壞分子!給我攔住他!”
星暝趕緊上前,擋在雙方之間:“停!各位,這又是鬨的哪一齣?”
夢美胸膛起伏,強行壓下怒火,指著躲在星暝身後的魂魄夜冥,咬牙切齒:“就是他!這個莽夫!害得我們這麼久以來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夜冥喘勻了氣,臉上帶著十二分的歉意,對著星暝和夢美深深鞠躬:“咳……實在抱歉,是在下的過失。先前愛蓮小姐好意帶路,引在下去拜訪了夢美教授她們的臨時工坊……在下見桌上有幾塊……呃……造型奇特的金屬塊……”
他剛說到“金屬塊”,夢美的眼神瞬間又變得像要吃人。
“……是高科技材料!”夢美幾乎是吼出來的,心疼得不行。
“對對,是高……高科技材料,”夜冥趕緊改口,額頭冒汗,“在下隻是……隻是出於好奇,伸手摸了摸,想感受一下……結果,不知怎的,它們就……就碎成渣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顯然自己也覺得這“摸一下就碎”的理由匪夷所思又難以啟齒。
“摸了幾下?!那是精密實驗材料!不是讓你隨便‘摸’的!”夢美差點又跳起來,“那是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稀有元素樣本!是下一步能量核心重構的關鍵!”
星暝歎了口氣,看看一臉無辜又愧疚的夜冥,再看看快要暴走的夢美,隻能當起和事佬:“好了好了,夢美,消消氣。東西碎了是意外,夜冥也不是故意的。你看這樣行不行?夜冥,你既然弄壞了人家的東西,總得表示表示。這樣,你接下來主動去給夢美教授她們打打下手,搬搬抬抬,就當是補償和幫忙了,怎麼樣?”
夜冥立刻挺直腰板,對著夢美深深一躬:“是在下冒失魯莽了!夢美……教授?萬分抱歉!無論需要我做什麼來彌補,隻要您開口,在下絕不推辭!”
夢美本想一口回絕——讓一個“破壞分子”參與她的精密研究?開什麼玩笑!但她看著夜冥誠懇的態度,又看了看他身邊安靜漂浮、眼神似乎也帶著點“歉意”的白樓,胸中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氣球,泄了大半。她煩躁地揮揮手:“……哼!既然星暝這麼說了……那就……勉為其難吧。不過!隻準做我指定的工作!不準再碰任何實驗器材和材料!聽見沒有?
“是!在下一定小心謹慎!”夜冥立刻應道。
愛蓮在一旁拍著手,金發隨著動作跳躍:“太好啦!問題終於解決了!”她一臉輕鬆。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理香子,推了推眼鏡,目光卻落在夜冥的白樓劍上,鏡片反射著微光:“比起那些金屬殘骸,我對那把劍……更感興趣。它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模式,相當獨特。”
小兔姬則抱著手臂站在眾人身後,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顯然對這種小衝突毫無興趣。
這時,千百合和裡香才注意到神社熱鬨非凡的景象。千百合眨著眼睛:“咦?神社……這是在開宴會嗎daze?”
裡香點點頭:“感覺……好像是的來的。”
留琴的眼睛閃爍了幾下,發出平靜的聲音:“危機解除,戰鬥模式關閉——”
星暝聳聳肩:“沒辦法呢……既然人都來了,總不能趕你們走。對了,”他轉向留琴,“留琴,你去做飯吧,反正你本來就是博麗神社的。”
“是~”留琴應聲,轉身走向廚房區域。她一眼看到了正拿著掃帚、動作還有些生疏的愛麗絲,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這位客人,掃地的工作交給在下就好……”
“留、留琴?”她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靈夢瞬間竄了過來,一把奪過愛麗絲手裡的掃帚,“唔誒,掃地……掃地還是算了吧!”她想起留琴那可怕的掃地方式——能把落葉掃成微型龍卷風然後精準地糊在彆人臉上的“絕技”。
留琴的動作頓住了,表情看上去有些失落,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瞭解了。”她轉身走向廚房的位置。
神綺一直好奇地打量著留琴,此刻見她走向廚房,眼睛更亮了:“哎呀呀,這就是未來的科技造物嗎?動作流暢,指令執行精確……看起來和我的魔法造物各有千秋呢,真是精妙!”
侍立在一旁的夢子,聽到神綺的讚歎,雖然表情依舊平靜,但腰桿似乎挺得更直了一些。她向前一步,對著重新進門的星暝微微欠身:“星暝大人,在下對料理也略有心得。既然有如此多賓客,不如讓在下也貢獻一份力量?也好讓各位嘗嘗魔界的風味。”
星暝看看留琴,又看看夢子,感覺空氣中似乎有某種無形的較量火花在劈啪作響。他立刻拍板:“好主意!這樣,留琴做一部分,夢子也做一部分,材料管夠。大家正好嘗嘗不同風格的手藝,也省得你們搶廚房!”他巧妙地避開了可能的“爭端”。
然而,飯菜的香氣剛飄散開來沒多久,神社附近又傳來一陣波動。
“嗯~~好香的味道啊!星暝他們果然又在開宴會!”伊吹萃香的聲音帶著醉醺醺的歡快率先傳來。緊接著,茨木華扇、星熊勇儀和矜羯羅的身影也出現在鳥居下。
華扇看著熱鬨的庭院,臉上帶著笑意:“真是……令人懷唸的場景呢。”
勇儀則豪邁地大笑一聲,隨手將一個比人還高的巨大酒缸“咚”地一聲杵在地上:“哈哈哈!這種場合,怎麼能沒有酒助興!這可是我珍藏的好貨!”
矜羯羅的目光銳利如劍,瞬間鎖定了人群中的魂魄夜冥:“我聽聞此地,似乎有一位使劍的人類好手?”她緩步上前,無形的劍氣彷彿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星暝看著這四位不速之客,尤其是看到她們身後那個緩緩合攏的隙間,嘴角抽了抽,隻得再度出去打招呼:“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他看向八雲紫的方向,紫正悠閒地搖著扇子,彷彿事不關己。
萃香不滿地嘟囔:“喂喂,星暝你什麼意思?我們不能來嗎?”
“不是不能……”星暝扶額,“可你們不是在大江山那邊……安家落戶了嗎?這距離……”
紫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貫的慵懶:“自然是咱做的哦。一點小小的手段,不成敬意。”
“果然是這樣啊。”星暝無奈。
華扇微笑著看向星暝:“我想,博麗神社應該不至於排斥我們幾個舊識來蹭杯茶水吧?”
星暝掃了一眼勇儀和她身邊那個巨大的酒缸,再看看神社那看上去不算太結實的建築,苦笑道:“我是不介意……但我怕明天就得帶著靈夢去睡山洞了。”
“喂!星暝!”勇儀一拍酒缸,震得裡麵的酒液嘩嘩作響,“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像那種動不動就拆房子的家夥嗎?”她的話音剛落,酒缸就顯出道明顯的裂痕。勇儀:“……”
矜羯羅沒理會這些插科打諢,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夜冥身上:“閣下便是那位武士?聽聞你所使之劍,名為‘白樓’?”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夜冥被這位鬼族劍聖的氣勢所懾,下意識地握緊了白樓劍,看向星暝尋求確認。星暝點了點頭。夜冥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抱拳:“在下魂魄夜冥,是一名……武士。閣下所言不錯,在下的佩劍,正是白樓劍。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矜羯羅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閉上雙眼,彷彿在感應著什麼。片刻後,她猛地睜開眼,周身劍氣勃發,如同出鞘的利刃:“切磋一番吧。”話音未落,一股凜冽的劍意已如實質般壓向夜冥!
夜冥隻覺得呼吸一窒,彷彿被無形的山嶽籠罩,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他下意識地想拔劍,手剛搭上劍柄,矜羯羅卻突然收斂了所有氣勢,平靜地吐出一句:“你輸了。”
“誒?”夜冥徹底懵了,他連劍都沒拔出來,怎麼就輸了?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矜羯羅那副篤定的、彷彿洞悉一切的高手風範,心中瞬間充滿了自我懷疑。難道……對方真的在剛才那一瞬間,看穿了自己劍法中某個致命的破綻?或者自己心境上露出了巨大的空門?他越想越覺得可能,額頭滲出冷汗,對著矜羯羅深深一躬:“是……是在下輸了!多謝閣下……指點?”語氣充滿了困惑和反省。
圍觀的大多數人也是一頭霧水,但矜羯羅那副“世外高人”的姿態實在太有說服力了,加上夜冥自己都認輸了,大家雖然不明所以,但看向夜冥的眼神也不由得帶上了點“果然還是不行啊”的意味。
勇儀湊到矜羯羅身邊,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問:“喂,你真看出他輸了?我怎麼沒瞧出來?”
矜羯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同樣低聲回應:“嚇唬嚇唬他罷了。不過……”她瞥了一眼夜冥手中的白樓劍,“那把劍倒是有點意思。但現在嘛,”她拍了拍勇儀帶來的巨大酒缸,“還是喝酒更重要!”她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星暝看著這一幕,又好氣又好笑。事已至此,乾脆開宴會吧!
訊息很快傳了出去,宴會從午後一直延續到月上中天,燈火通明,喧鬨聲幾乎要掀翻屋頂。各色各樣的妖怪都循著酒香和熱鬨趕來,甚至還有一些膽子夠大、又懂得些“規矩”的人類,也趁機溜上山來蹭吃蹭喝,感受這難得的、人妖混雜的奇幻夜晚。
自然少不了各種有趣的畫麵:冰之妖精琪露諾和蟲之妖怪莉格露這對老冤家,為了爭奪一盤冰鎮點心又打了起來,冰渣和蟲翅亂飛;總能把生意做到任何角落的因幡帝,帶著她那群兔妖怪手下,兜售著號稱能解千杯的“醒酒神藥”(其實就是強力安眠藥),結果有幾個貪杯的妖怪喝下去後當場呼呼大睡,氣得同伴揪住帝手下的兔耳朵理論。帝卻振振有詞:“咱賣的是‘醒酒藥’,又沒說喝了立刻清醒!睡一覺醒了,酒不就自然醒了?這藥效絕對沒問題!”
把對方噎得夠嗆;射命丸文興奮地在人群中穿梭,不斷用相機記錄著“大新聞”,結果被飯綱丸龍直接逮住,帶著一群天狗起鬨給她灌酒,可憐的文文被灌得暈頭轉向,差點連腿都動不了了。
當然,也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比如露西亞,她本是帶著滿腔“複仇之火”專程從魔界上來找星暝算賬的(過期藥水之仇不共戴天!)。然而到了神社,一眼就看到神綺大人正抱著星焰,開心地和萃香她們拚酒,氣氛一片祥和。露西亞頓時泄了氣,在神綺大人眼皮子底下找她“客人”的麻煩?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她隻好悻悻地找了個角落,悶頭喝了幾杯酒,感覺索然無味,便趁著夜色悄悄溜下山。下山途中,她正鬱悶地想著下次找什麼機會,卻意外撞見了一個偷偷摸摸想溜到神社看熱鬨的人類小男孩。小男孩借著月光,猛然看到一個穿著白衣、身形異常高大、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小路上,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尖叫著跑回了村子。不久之後,附近村落裡就悄然流傳起了一個關於“會在月夜小路上遊蕩、專門嚇唬小孩的八尺女”的恐怖傳說,源頭正是這個倒黴又無辜的小男孩。
而宴會的保留節目——“迫害星暝”自然不會缺席。酒過三巡,萃香又起了壞心,拎著酒葫蘆就想找個由頭給星暝灌酒。星暝早有防備,眼珠一轉,立刻禍水東引,指著正在優雅品酒的八雲紫大聲道:“喂!紫!你上次偷偷用隙間把鬼族藏的那些陳年好酒都順走了,是不是該自罰三壇?”
“對對對!敬賢者大人!”
“紫大人辛苦了!”
“喝一個!喝一個!”
妖怪們本就愛起鬨,一聽星暝這話,立刻調轉矛頭,呼啦啦地圍向了八雲紫。紫端著酒杯的手一頓,臉上完美的笑容瞬間僵住:“什……星暝你胡說八道什麼!咱什麼時候……”
她剛想反駁並拉星暝下水,卻見星暝的身影在她開口的瞬間“唰”地一下變得模糊,原地隻留下一個逼真的幻影。萃香和勇儀哪管那麼多,一看紫成了目標,立刻歡呼著撲了上去!
“紫老太婆!偷酒喝?罪加一等!”
“就是就是!快喝!”
“大家一起上啊!灌她!”
可憐的妖怪賢者,連隙間都沒來得及完全張開,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妖怪團團圍住,酒碗酒壇子瞬間糊了一臉,慘遭無良灌酒。萃香和勇儀更是左右開弓,捏著鼻子就往裡灌。紫的抗議聲很快就被淹沒在“噸噸噸”的灌酒聲和鬼族豪邁的笑聲中,沒多久便眼神迷離,軟軟地癱倒在地上,嘴裡還無意識地嘟囔著“咱……咱沒偷……是……是戰略儲備……”。
成功“金蟬脫殼”的星暝,一個閃爍,正好出現在稍遠處的廊柱邊,心有餘悸地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他旁邊不遠處,輝夜正安靜地站在圍欄旁,纖細的手指捏著一個小巧的瓷杯,望著庭院中喧鬨的人群和天上皎潔的明月。
星暝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恰好輝夜也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星暝立刻像被燙到一樣,趕緊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庭院中央——那裡,魔梨沙不知怎麼又和靈夢鬨騰起來了,兩人似乎在爭搶最後一塊點心;愛蓮則拉著愛麗絲,指著魔法書上的一頁,興奮地討論著什麼;星焰則不知疲倦地在人群中穿梭,銀色的頭發在燈火下閃閃發光,像隻精力無窮的小蝴蝶……
看著眼前這充滿煙火氣的熱鬨景象,星暝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低聲感慨:“真好啊。”
輝夜的目光也落在庭院中,聲音如同月光般清冷柔和:“但美好的事物,總是如同這月下的光沫,須臾即逝呢。”
星暝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是啊。”
輝夜側過頭,看向星暝。她瞥了一眼遠處被灌得不省人事的八雲紫,唇角彎起一個狡黠的弧度:“不過,若你願意的話,妾身倒是可以為你保留這一刻的——永遠。”
星暝挑眉,帶著點玩笑的語氣:“哦?輝夜你做得到嗎?把時間定格?”
輝夜輕輕搖頭,笑容依舊神秘:“自然是不能~”
星暝也笑了,目光重新投向喧鬨的人群,語氣變得平和而深邃:“真是可惜啊……不過,或許正因為美好的事物短暫,如同櫻花般易逝,才更讓人懂得珍惜它們綻放時的珍貴吧。”
“正是如此呢,星暝君……”輝夜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的意味,“不過,妾身突然想到,有一樣美好的事物,倒是可以稱得上永恒不朽呢。”
星暝被勾起了好奇心,轉過頭:“那是……”
“喂!星暝!躲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呢?”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魅魔不知何時飄到了兩人身邊,綠色的長發在月光下泛著微光,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目光在星暝和輝夜之間來回掃視。
星暝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地說:“嚇死人了!魅魔你來做什麼!”
“怎麼?打擾到你們談情說愛了?心虛了麼?”魅魔飄近了些,故意揶揄道。
“誰、誰心虛了!有話快講!”星暝梗著脖子。
魅魔抱著胳膊,下巴朝庭院中央努了努:“喏,看見沒?我們的寶貝徒弟又打起來了。”隻見靈夢正追著魔梨沙要搶回被“偷吃”的點心,兩人繞著人群跑得飛快。“徒弟都打成這樣了,我們做師父的,是不是也該做過一場,表示表示?”
星暝看著那邊活力四射的兩人,再看看眼前戰意高昂的魅魔,一股久違的好勝心也被勾了起來。他活動了下手腕,周身泛起銀色的微光:“來就來!誰怕誰啊!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話音未落,他身影一閃,已然出現在半空中。
“哼哼,可彆太快認輸!”魅魔周身騰起綠色的魔力火焰,緊隨其後追了上去。兩道身影瞬間在夜空中交錯碰撞,銀芒與綠焰炸開,如同盛大的煙花,引得下方宴會中的眾人紛紛抬頭觀望。
輝夜獨自留在原處,看著空中那兩道追逐激鬥的身影,又看了看周遭喧鬨依舊、充滿了各種小煩惱卻又生機勃勃的宴會景象,無奈地搖了搖頭,唇邊卻漾開一絲極淡的、近乎溫柔的弧度。她端起手邊的清茶,輕輕呷了一口。月光靜靜地流淌,將神社的喧囂、空中的激鬥、以及廊下的靜謐,都一視同仁地,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