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有個心尖寵 7
尤大春騰的站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顧停瞪他,似乎這個疑問與他而言是羞辱:“都說了我是王爺心尖寵,他手上情報,我自然也知道一二!”
尤大春瞇眼:“那他怎麼不——”
顧停笑了一聲:“我得提醒大人儘快,這個訊息是最近纔打探出來的,邊關戰亂,王爺留著沒處理,一是騰不出手,二是想追追看能不能利用一下套到對方訊息,你現在動手是功跡,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尤大春皺著眉,在房間裡轉圈。
顧停掩住眸底微光,又道:“還有,那邊的頭目是個女人,叫甘四娘,人美又凶,行事有規矩也沒規矩,你讓她願意了,她縱死都惜,不能打動她,她死了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
“甘四娘正是花信年華,不喜歡那些窮酸書生,最喜成熟男人,最好有錢,有權,有氣度,會疼人,不過她愛吃醋,從不跟有婦之夫來往,除非這男人家在遠方,身邊沒有女人……不過這個訊息不大準,大人你自己斟酌。”
尤大春思量半晌,沒辦法不信。
如果這訊息是彆人有意放給他的,他肯定不信,可這是他抓了人,對方為保命才說的,還不能保證全真,有篤定的,也有不能肯定的,這纔是真的。
去挑個樓子算什麼大事?他就不信顧停敢騙他!
有女人……可以先享受了玩,他怎麼都覺得自己很符合那甘四孃的審美,這一次或可財色兼得。
燭火跳躍,拉長了人的影子,房間裡氣氛寂靜悠長,暗夜對決,總有輸贏。
顧停一直注意著尤大春表情,對方嘴角的紋路,眼周的變化,一絲一毫都不放過,見他信了,方纔長長呼了口氣。
厚黑學還是很管用的,怎麼大話欺人,臉上貼金,黑風暗吹,他這局玩的還不錯,對自己包裝到位,做的實,做的像,彆人就不敢小視,承認了他的身份和地位,再機巧權變,適當的機會,合理的表現,就可以達到想要的結果。
北狄暗樁的事是真的,但這個時間點,霍琰還並不知道,這個暗樁是個狠茬,目的絕非表麵那麼簡單,上輩子霍琰後來去查,都狠狠吃了一虧,這次讓尤大春去打頭探探路,再好不過。
顧停盯著尤大春背影,眼梢微瞇,眸底全是森冷殺意。
你可快點去吧,死在那裡纔好呢!
你最好乖一點
更深夜靜,滴漏聲聲。
顧停前思後想,計劃進展完全,哪哪都沒落下。
“可以……放我走了麼?”他抬眼看著尤大春,問的小心翼翼。
尤大春冷笑一聲,匕首再次抵到顧停頸間:“放你回去通風報信?”
顧停脖子往後縮,瞪著眼睛,理直氣壯又有些委屈:“這種事我都跟你說了,怎麼可能和霍琰告狀!他問細節我怎麼答?當然是能藏就藏了!”
“是麼……”尤大春匕首再次靠近,低沉音色飽含威脅和壓力。
顧停嚇的死命掙紮:“我好怕疼的我告訴你!你,你要是對我動手,我受不住,以後就沒準了,我豁出去也要鼓動霍琰搞死你!”
尤大春動作頓住。
恰到好處的威脅才叫威脅,魚死網破不是他的目的。
顧停看著他的臉色,小聲道:“反,反正我就在城裡,想抓隨時……”
尤大春瞇眼:“你要跑了呢?”
顧停一怔,眼簾垂下,眼圈微紅:“他不會讓我跑的。”
沒求饒也沒委屈,隻是有點低落,就像在訴說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偏偏這樣的安靜更扣人心絃。
他未必不想跑,可惜除了尤大春,還有霍琰。
他是彆人的掌中寵,也是籠中雀,做什麼在哪裡,何曾由得自己做主?
不等尤大春說話,顧停表情已經恢複了,揚著下巴一臉諷刺:“要真跑了,你這麼厲害,會找不著?我何必呢?”
尤大春收回了匕首。
這人倒有幾分玲瓏心色,說的不錯,留著他,比殺了有用。
尤大春走到顧停背後,手中匕首微晃,割開了綁著他的繩子:“你最好乖一點。”
顧停鬆了口氣,揉著自己的手腕站起來:“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回見啊——”
生怕尤大春後悔似的,顧停連自己的說完都來不及檢查,兔子似的跑了。
外麵守衛進來請示:“爺?”
尤大春收起匕首,語音淡淡:“讓他走。”
顧停一溜煙跑出大宅,拿身上銀子雇了輛馬車,跑出去很遠,才晃晃脖子,大大伸了個懶腰。
隨著肢體緩緩伸展,他坐姿開始端正,目光湛亮銳利,唇角掛上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整個人氣質瞬間變得不一樣,似驕陽耀眼,又似月光通透。
馬車拐到小巷子,一直在尤大春府門口蹲守的吳豐躥了進來,上上下下把主子打了一遍:“少爺您沒事吧?”
總覺得兩日不見,主子瘦了一圈,有點心疼。
顧停手肘靠在窗台,支著額頭,眸底目光流轉:“擔心我?”
吳豐:……
彆隨便浪好麼!我隻是個長隨,有本事你撩鎮北王去!你敢麼!
長隨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神色鎮定:“小的隻是怕您死在裡頭,以後沒處吃飯。”
“那你可要失望了,”顧停曲指彈了下傻長隨腦門,“你手上這碗飯,怕是你孫子都吃不完。”
吳豐:……
顧停:“行了,彆說廢話了,你找個人,給柳家送個信。”
到底誰在說廢話!
吳豐咬牙:“小、的、馬、上、辦!”
……
柳家,柳伯觀正心焦的在屋子裡轉圈,聽到傳信,牙關一咬:“告訴你家少爺,老夫馬上辦!”
聽到顧停被尤大春抓了,他心急如焚,很是愧疚,彆人這麼幫忙,連自己都舍進去了,圖什麼?圖受苦麼?他家是有點錢,在九原城有點臉麵,可沒官沒勢的,彆人真有什麼心思,走哪條路不行,值得連命都不要?
這位少爺是個實誠的。
怎能不信?
怎敢不信?
柳伯觀豁出去了,出門就找到胖媒婆,說自己應了這門親,願意現在就上門把此事定下!
胖媒婆笑得眼睛都沒了,把柳伯觀天上地下好一頓誇,唯獨對對方避著人的要求有些不理解:“親事應了就應了,早晚要操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何必躲著?”
柳伯觀看看四周,心說你懂個屁,老夫丟臉沒什麼,女兒名節不能丟,臉上卻賠著笑:“這抻的久了,怕尤大人生氣,他要斥兩句,我這老臉也掛不住……您就行行好,幫個忙?”
說著還塞了張銀票過去。
胖媒婆頓時喜笑顏開:“放心,保證給您辦好了!”
她乾著保媒拉纖的活兒,人脈也多,會打聽,很快得知了尤大春所在,跑了過去。
“哎喲我的將軍大人,給您報喜了,柳家姑娘答應嫁了!兩位果然佳偶天成,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胖媒婆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拿眼神瘋狂示意柳伯觀:不是答應了?快點表態啊!
柳伯觀深吸一口氣,朝尤大春拱手:“是……是的,小女不才,姿色不佳,能得大人青眼是她的造化,我柳家深感榮幸,隻覺門楣光耀,喜不自勝,小老兒此次前來,是同大人商量婚期……”
尤大春從顧停那裡得到了重要訊息,剛剛準備好人手,出發要去紅綃樓,結果就被兩個人突然擋住,他往左走,胖媒婆往左挪了挪,臉上還‘矜持微笑’,他往右走,柳伯觀戳在那兒,一臉苦大仇深。
這不是有病麼!
“婚什麼期?誰要娶你家女兒?”
他現在要做的是拿下紅綃樓,攻略那個甘四孃的女人,人家喜歡身邊沒女人的成熟男人,此乃關鍵時刻,萬萬不能壞了事!
柳伯觀心中一驚,竟然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