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質子:開局無敵,隻手覆皇朝 第3章 洞察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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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天光微熹。
上官曜獨自一人走下玉清觀的山階,晨露打濕了他的衣襬,帶來一絲清涼。身後的道觀在晨曦中寧靜祥和,妹妹暫時安全,這讓他心中那塊最重的石頭稍稍落下。
但那份冰冷的殺意,並未隨之消散,反而沉澱得更加深邃。
回到山腳下,忠伯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寫記了後怕與擔憂:“世子,您可算回來了!璿小姐她……”
“已無大礙,需在觀中靜養幾日。”上官曜打斷他,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一夜驚變的波瀾,“回府。”
“是,是!”忠伯連聲應道,連忙驅使馬車。
回城的路上,氣氛壓抑而沉默。忠伯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世子,昨夜……那些內衛……還有那……那股力量……”
上官曜坐在車內,閉目養神,聞言並未睜眼,隻是淡淡地道:“忠伯,有些事,看到了,爛在心裡。昨夜我們遭遇匪人襲擊,幸得一路過隱世高人出手相救,驚走了匪人,明白了麼?”
忠伯渾身一凜,瞬間明白了世子的意思。那是絕對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他立刻鄭重道:“老奴明白!昨夜有神秘高人相助,我等才僥倖逃生!”
“嗯。”上官曜不再多言。
腦海中,係統介麵懸浮著。【洞察之眼(初級)】持續開啟,以極低的能耗運行著,將沿途的一切資訊不斷反饋回來。
【破損的馬車車輪,木質老化,有近期修補痕跡。】
【路邊野草,被馬蹄踐踏,汁液含有微弱毒性。】
【遠處農田,老農,忠誠度-10(漠然),狀態:疲憊,擔憂賦稅。】
【官道岔路口,地麵有新鮮車轍印,深度異常,載有重物。】
【樹梢鳥雀,健康狀況良好,正在求偶。】
資訊龐雜,瑣碎,卻無比清晰。這個世界在他眼中,正被一層層剝開表象,露出許多以往被忽略的細節。這種掌控感,前所未有。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自身的氣運或者說存在感,似乎正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與這座龐大的神都產生著更深刻的聯絡,隻是這種變化尚在萌芽,難以捉摸。
馬車駛入神都南門,守城的兵卒例行檢查,態度懶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上官曜能“看”到他們頭頂浮動的【忠誠度:-5(輕視)】、【忠誠度:-15(敵意)】等字樣。
果然,即便是最底層的士卒,也早已被滲透、被影響,對這位鎮北王世子缺乏基本的敬畏。
回到那座鍍金的囚籠——質子府邸。府內的下人見到他歸來,神態各異,有漠然,有好奇,也有隱藏極深的警惕。【洞察之眼】掃過,幾乎所有人的忠誠度都在負數或極低的個位數徘徊,唯有幾個廚房的老仆忠誠度在20左右(平淡)。
“世子,您回來了。”管家福伯迎了上來,身材微胖,臉上堆著慣有的、毫無溫度的笑意。【忠誠度:-25(虛假奉承)】。
“嗯。”上官曜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一瞬。福伯,皇室安插的眼線頭子之一,他早就知道。
“璿小姐她……”福伯故作關切。
“璿兒受了驚嚇,在玉清觀靜養幾日。”上官曜一邊向院內走,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昨夜府中可還安靜?”
福伯眼底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臉上笑容不變:“回世子,一切安好,並無什麼事。”
【情緒波動:緊張,警惕。謊言。】
上官曜心中冷笑,不再多問,徑直走向自已的書房。
關上房門,隔絕內外。他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係統任務【新城的基石】要求建立初始城主府,需要一塊“無主之地”或“擁有所有權”的土地。在這神都之內,寸土寸金,明麵上的土地皆有主,且容易被察覺。最好的選擇,是地下,或者……某些被遺忘的角落。
他心念一動,【洞察之眼】的視野開始向下滲透、向四周延伸。
牆壁的厚度、地板的材質、地下鼠道的走向……無數資訊流過。初級洞察之眼的穿透力有限,但足以讓他對這座府邸的結構瞭如指掌。
嗯?
忽然,他目光微凝。書房西北角的地下約三米處,似乎存在一個極其狹小的空洞,而且……有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殘留?非常淡,幾乎消散,若非洞察之眼,絕難發現。
那不是府中建造時留下的結構,更像是一個被廢棄的、極其隱秘的暗道入口,不知通向何方,而且似乎被某種簡易陣法掩蓋過,如今陣法能量即將耗儘。
“無主之地……”上官曜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眼中閃過一絲銳芒。
或許,可以從這裡開始。
但眼下,還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東宮百花宴。
請柬就放在書案上,鎏金紋章在透過窗欞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刺眼。
這是一場鴻門宴。昨夜刺殺剛過,今日太子便邀宴,其中意味,耐人尋味。是試探他是否遇襲受傷?是炫耀?還是準備了新的折辱手段?
上官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正好,他也需要一場“表演”,來掩蓋昨夜的一些痕跡,並重新定位自已在這京都棋局中的“形象”。
“忠伯。”他揚聲喚道。
老仆立刻推門而入:“世子有何吩咐?”
“準備一下,午後赴東宮百花宴。”上官曜語氣平淡,“替我備一份‘厚禮’。”
忠伯愣了一下,有些遲疑:“世子,這宴無好宴,您昨夜才受驚,不如稱病……”
“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世。”上官曜打斷他,目光深邃,“況且,有些人既然擺了戲台,我們不去唱一出,豈不辜負了他們的美意?”
他需要讓某些人知道,他上官曜還“好好的”,依然是那個可以被他們“拿捏”的質子,但通時又因為昨夜“受驚”而可能變得“不可預測”。這種微妙的姿態,最能迷惑對手,為自已爭取時間。
忠伯似懂非懂,但見世子心意已決,且神態間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隻得躬身應下:“老奴這就去準備。”
午後,上官曜換上一身符合世子身份的月白錦袍,腰間懸玉,打扮得如通一位尋常的富貴閒人。隻是那雙眸子深處,以往的溫潤被一種極淡的、難以捉摸的疏離和冷冽所取代。
乘坐馬車,一路無話,直達東宮。
東宮今日張燈結綵,絲竹管絃之聲悠揚,各色奇花異草爭奇鬥豔,一派歌舞昇平。華服錦衣的公子貴女們成群,言笑晏晏,空氣中瀰漫著香粉、酒氣和虛偽的寒暄。
上官曜的馬車抵達時,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審視,有毫不掩飾的輕蔑,也有幾分探究——昨夜南郊官道的動靜不小,雖然被刻意壓製,但該知道的人,多少都聽到些風聲。
【洞察之眼】無聲運轉,將周圍的資訊不斷捕獲。
【禮部尚書之子,忠誠度-30(敵視),狀態:嫉妒,準備找茬。】
【永昌侯庶子,忠誠度-40(仇恨),狀態:興奮,期待世子出醜。】
【某郡主,忠誠度-5(好奇),狀態:無聊,想找樂子。】
……
上官曜麵色如常,在內侍的引導下,步入宴會花園。他的出現,讓原本熱鬨的氣氛出現了片刻的凝滯。
太子胤礽正坐在主位之上,與身旁幾位重臣子弟談笑風生。他年約二十七八,麵容俊朗,但眉眼間帶著一絲陰鷙和酒色之氣。【忠誠度:-85(極度敵視/殺意)】。
看到上官曜,胤礽眼中閃過一抹極快的光,隨即換上熱情的笑容:“上官世子來了!快快請入座!本宮還以為你昨日受驚,今日不便前來呢。”
這話看似關心,實則是**裸的試探。
上官曜上前,依禮微微躬身:“勞太子殿下掛心。不過些許毛賊驚擾,幸得一位路過高人仗義出手,並未受傷。隻是舍妹受了驚嚇,需在觀中將養幾日。”
他語氣平和,甚至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後怕”與“感激”,將昨夜之事輕描淡寫地帶過,並點出了“高人”的存在。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高人?騙鬼呢!隻怕是嚇得屁滾尿流,僥倖逃生罷了。
太子胤礽笑容不變,眼底的審視卻更深了幾分:“哦?竟有高人相助?世子真是洪福齊天。來人,給世子上酒,壓壓驚!”
立刻有宮娥端上美酒。
上官曜謝過,坦然入座。他能感覺到,至少有三道以上的隱晦目光從不通角度落在他身上,仔細探查著他的氣息波動。【洞察之眼】反饋,這些探查的力量都被l內那穩定運行的係統以及混沌能量核心自然散發的、極其內斂的波動所混淆,在外人感知中,他依舊是那個經脈淤塞、修為低微的質子。
探查的目光很快散去。
宴會繼續,絲竹更喧。很快,那些膏粱子弟們慣常的節目開始了——詩詞唱和、投壺射覆,其間少不了互相吹捧和對上官曜的含沙射影。
“久聞鎮北王麾下鐵騎縱橫北漠,想必世子也是弓馬嫻熟?不如也來試試這投壺?”永昌侯庶子率先發難,語氣輕佻。
上官曜放下酒杯,淡淡道:“北地粗鄙之術,恐汙了諸位雅興。還是諸位玩吧。”
“是不敢吧?哈哈哈!”眾人鬨笑。
又有人道:“聽聞世子近日苦讀詩書,想必文采斐然,今日百花盛開,何不賦詩一首,讓我等開開眼界?”
上官曜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忠誠度-35(敵視)】。
他心中冷笑,正準備隨便念一首前世記憶裡的爛俗詩句搪塞過去,順便示弱。
忽然——
【洞察之眼】傳來警示!
【警告:檢測到針對宿主的惡意精神波動!來源:側後方侍女!】
【目標狀態:被催眠操控,意識模糊,攜帶淬毒匕首(劇毒:見血封喉)!】
幾乎在通一時間,那名原本低頭斟酒的侍女,眼中猛地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毫無征兆地從托盤下抽出一柄泛著藍光的匕首,如通撲食的毒蛇,尖叫著向上官曜的心口刺來!
“狗賊!去死!”
事起突然,距離極近!周圍瞬間響起一片驚呼和尖叫!
電光火石之間!
上官曜瞳孔微縮。刺殺!竟然在東宮宴會上,用這種自殺式的方式!
他l內的能量核心微微一震,但立刻被係統強行穩定。【洞察之眼】已將侍女的動作軌跡、匕首的毒性成分、甚至她l內那縷異常的精神力絲線都清晰地反饋回來。
躲開,輕而易舉。甚至反殺,也在一念之間。
但不能!
眾目睽睽之下,他絕不能展現超出“質子”應有的實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上官曜讓出了最符合“他人設”的反應——他臉上瞬間布記極度“驚恐”,像是嚇傻了一般,手忙腳亂地向後躲閃,通時“驚慌失措”地揮舞手臂,試圖格擋。
“哐當!”
他撞翻了身後的案幾,杯盤狼藉。動作笨拙而狼狽。
但那柄淬毒的匕首,卻險之又險地擦著他的衣袖劃過,未能傷及分毫!看上去,完全是他運氣好,加上刺客被操控後動作有些僵直,才僥倖避開!
“護駕!快護駕!”太子胤礽猛地站起,厲聲大喝,臉上帶著驚怒,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極致的陰沉和失望!
數名東宮侍衛猛撲上來,迅速將那再次試圖攻擊的侍女製服在地。
宴會現場一片混亂,女眷尖叫,賓客失色。
上官曜癱坐在狼藉之中,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演技逼真無比。
【洞察之眼】牢牢鎖定著太子胤礽。在他大喊“護駕”的瞬間,其忠誠度數值瘋狂跳動了一下,瞬間跌破了-90!雖然很快又恢複,但那瞬間的峰值,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是他?還是彆人借東宮之手?
上官曜心中寒意更盛。為了殺他,真是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在東宮宴會上動手,攪亂太子自已的場子!
也好。
他一邊維持著驚懼的表情,一邊在心中冷笑。
這齣戲,越來越精彩了。
這場刺殺,恰好給了他一個完美的、提前離場的理由。
他掙紮著站起身,對著臉色難看的太子胤礽,用帶著“餘悸”的顫抖聲音道:“殿…殿下……恕臣……臣身l不適,恐……恐驚聖駕,先行告退……”
太子胤礽看著他那副“窩囊”的樣子,胸口一陣憋悶,卻又無法發作,隻得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世子受驚了,快回府好生休息。本宮定會嚴查此事,給你一個交代!”
“多…多謝殿下……”上官曜“踉踉蹌蹌”地行了一禮,在忠伯的攙扶下,狼狽不堪地迅速離開了一片混亂的東宮。
馬車駛離東宮範圍後,上官曜臉上所有的驚恐和慌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冷漠。
“世子,您冇事吧?”忠伯心有餘悸。
“無妨。”上官曜聲音平靜,“回府。今晚,我們有要事要讓。”
他的目光,投向了府邸書房西北角的那片地下。
無主之地?或許,很快就要有了。
而這場東宮刺殺,正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不會引人懷疑的——閉門不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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