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司寢女官+番外 第1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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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還好,終於憋出宮了。達太傅出了還周殿便揚了一褲子的尿,在大殿外又遭冷風一吹,凍出傷寒來,次日便一命嗚呼了。朝堂上冇有商議出結果來,最後達太傅的死扳回一局,朝廷冇有派兵去救陸高峰。但趙穆在接到軍報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吩咐傅圖,叫他帶著三千虎賁精銳,八百裡疾馳去救陸高峰了。老丈人是個好將軍,若君王叫他剖腹剖心,隻怕他也能不皺眉頭。但政治不是戰爭,趙穆不想陸敏再承受因為陸輕歌而帶來的非議,就必須讓百官打心眼兒裡承認她的品行,德性,相信她並非以色,以帝王的寵愛而成為皇後。她必須是天下女子的典範,有高貴的出身,最優良的品行,德性要是天下無雙。如此,百官纔不會在背後如罵陸輕歌那樣罵她,而這些,皆得一點一滴累積才能達成。所以趙穆一直在等,等陸高峰的訊息。若他果真能於萬軍陣中單擒烈勒,他的三軍教頭一職便能官複員職,陸敏也就可以洗涮掉陸輕歌蒙給她的陰影。到那時再行采聘之儀,便是名至實歸。誰知老丈人竟被抓了。趙穆一邊派傅圖去營救陸高峰,一邊還得瞞緊後宮所有人的口,不能叫陸敏知道此事。這些事兒,郭旭辦不得,所以他全交給了李祿。初嘗肉滋味,簡直差一點等不到天黑,趙穆疾步衝進寢室,屋淨人空,清香繚繚,怒而回頭:人呢郭旭道:陸姑姑早晨起來,就回宮女房了!皇帝大怒:不是叫你守著,讓她好好睡一日的,怎麼又回去了呢郭旭忙道:奴婢此刻就去把陸姑姑請回來!他轉身要走,又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皇帝喚住:你打算如何去請郭旭伸著雙手,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請才能替皇帝表達誠意,道:奴婢恭請!皇帝又是一聲吼:她如何能走路給朕用步輦抬到這兒來!於是,不由分說的,郭旭抬著步輦,三搖一晃便將陸敏抬到麟德殿了。到了門上,也該下步輦了。郭旭拂了拂背道:快來,我揹你!陸敏笑道:好端端兒的,你發什麼瘋我生著兩條腿能走路,為何要你背郭旭受著夾板氣,苦不能言,一味來拉陸敏的手,還是要背。陸敏躍下步輦,快行幾步,還在笑:真真兒是瘋了……皇帝就在大殿後門上站著,殿內無人,亦無火光。他自陰影中走出來,輕聲問道:吃過了陸敏輕輕嗯了一聲。已眼看如更,她肯定吃過了。趙穆又道:我今兒查過書,那非是處子之血,而是我弄傷了你。所以還周殿大臣們吵的不可開交時,他拿著一本細述男女床事的書,看了個不亦樂乎。還痛否他又問:可要找太醫來替你看看陸敏連忙道:那種傷很容易好的,已經不痛了。她仍舊怕這事兒要在他心理造成陰影。趙穆手足無措,卻顯然大鬆一口氣,他握過她的手,順勢抱了起來。陸敏回頭,殿階上一圈兒垂頭恭腰的內侍們,自封了眼耳鼻舌,木頭一樣站著。她道:今夜奴婢不該司寢的。趙穆笑的分外和暢:那朕替你司寢,如何事實上還不止是司寢,隔間裡那從未用過的澡缶被搬了出來,在地龍暖暖的龍榻之側,陸敏又洗了一回澡,皇帝兼職禦醫,埋頭親自查驗了一回,確定冇有出血,亦完好如初後,果真替她司了一回寢,將她安放在龍榻上,自己卻睡到了隔壁的小床上。她上床便睡,隻留給他個薄薄瘦瘦的背影。趙穆冇話找話,道:明日,我讓你娘入宮來看你一回揹著身子,她輕輕嗯了一聲,又道:還是不要了!為人奴婢,總不是什麼高尚事情,陸敏怕包氏見了又要憑添辛酸。那,我把塔娜帶進宮來,給你作伴兒趙穆又問。陸敏仍舊搖頭:不要,我不想見她。她已經不天真了,也不想戳破那個小姑孃的天真夢境。兩輩子,多少人的屍骨堆成的象牙塔,她註定要跌落,墜入那屍骨殘骸之中,見識母愛的偉大,也見識母愛的顛狂與可怕。☆、後位之爭忽而頸間一股熱風,陸敏扭頭,便見已上了床的趙穆笑盯著自己,鼻尖在耳廓處輕輕摩梭。他聲兒輕輕,鼻尖從耳廓處滑下去,低聲道:你於李祿有救命之恩,他這輩子定然會誓死忠於你,怎麼,我免了他的罪你不高興李祿本該是他的得力助手,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但他親自將他打下牢獄,再叫她把他救出來,從此,讓李祿變成她的人。衣衽側微張的縫隙裡有一彎玉白,被陰影勾勒出漂亮的弧線來。趙穆鼻尖停在那一處,一直盯著,那微微的顫動,是她的喘息。陸敏道:您知道的,奴婢兩生,都不是一個擅於玩弄人心的人。趙穆鼻尖鑽了進去,嗡聲道:所以,我把他給了你,那個人,這輩子供你驅使!陸敏隨著他的撥弄轉身,哈了口冷氣,哀求道:不行,您說過隻一回的。隔著衣帛,他仍是嗡聲:我不過看看,過過眼癮就罷……次日一早,皇帝早朝罷後,仍往還周殿去,麟德殿一應的內侍全帶走,因靜悄悄冇有任何聲息,陸敏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李祿一直在外候著,見陸敏出來,一同邁步上了校場。這人辦事能力極強,上任不過短短一天,已經查明許多事情。他道:我昨兒抓了許善手底下幾個老人狠狠逼問了一番,大概查出脈絡來了。許善當日想殺你,收了不止一家的銀子,而是好幾家。此話何解陸敏問道。李祿掰著手指道:先是兩位良女家,為了能除掉你這個獨寵帝側的司寢女官,一人給李祿贈了十萬兩銀子。再就是達太傅一家,亦出了十萬兩,三十萬兩雪花銀,若能成功,偷渡陸輕歌一事又栽贓在你身上,皇上大約會黜了他的職,但他一個老太監,有銀子傍身,正好風風光光告老還鄉。陸敏苦笑:三十萬兩,用在什麼地方也比給那老監的好,銀子呢李祿道:我已從各錢莊查抄出來,呈給皇上了。他見陸敏仍舊悶悶不樂,雖不忍心,又不得不加一句:陸將軍單槍匹馬追殺烈勒,被烈勒活捉,如今生死未卜!陸敏猛然站住,雖早有準備,依舊差一點喘不過氣來:他不是那麼輕易就叫人能捉住的。李祿又道:達老太傅昨夜歿了,我上達府替老太傅治喪,聽那喝醉了的達文斌說,陸將軍的行蹤,大約是朝中有人故意透露給烈勒,烈勒才能抓到他。空曠的校場上寒風肆虐,吹的陸敏一張小臉青白,上下牙直打著顫兒:那到底是誰,到了這一步還不肯放過我們陸府我們陸府一家人到底惹誰了,要遭全天下的嫉恨李祿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皇上給你的愛,恰就是你所懷的罪。這種罪,無可消解,唯有你一步步爬上雲端,叫那些輕賤你的,恥笑你的,伸黑手欲害你的人都恨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隻能無言卑伏於泥塵之中仰望你,纔是唯一的解法。是啊,逃到山高海遠的地方,不過懦夫行徑。蕭玉環敬佩陸嚴上戰場的勇氣,連皇妃都不肯做,要等他回來。人生到這世上,一味逃避,終會被人逼進深淵,倒不如挺起胸膛,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怕死,至少能活的快意恩仇。陸敏兩排牙齒依舊在顫,咬牙許久道:我有四個能文能武的哥哥在戰場殺敵,有一個誓死忠於國家,忠於百姓的父親,我要做皇後,手刃兩輩子都不肯放過我的賤人們,否則,這輩子可不就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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