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司寢女官+番外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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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高峰道:皇子即便離宮修行,也是皇天貴胄之身。僧人素衣齋飯,是為敬奉佛罪不造殺孽,三皇子誠心向佛纔會棄帝位而出家,爾等僧人不懷慈心助三皇子修悟佛法,竟為了逼他出寺而給他吃餿飯,實在可惡!丁酉,本將軍要你綁了這老賊僧,先打四十軍棍以示懲處,明日上金殿,陸某自會向皇上稟明一切。好大陣勢鬨了個冇臉,丁酉不敢怠慢,本著戴罪立功的心,當著陸高峰的麵將個積德法師打成皮開肉綻,唯唯喏喏賠情下話,帶著人走了。容嬤嬤出去打聽了一回,與包氏兩個一同進屋,來安慰受到驚嚇的陸敏,便聽窗外陸高峰的聲音:麻姑,可睡下了陸敏連忙應道:並未,父親可是有事找我陸高峰道:你哥睡的太死叫不醒,得勞你陪我去趟興善寺了!陸敏會意,父親這是要去探望吃壞肚子的趙穆了。包氏在旁說道:既你父親要你去,就跟著去一趟吧。身為自請退位的儲君,趙穆的身份實在很尷尬。陸高峰是朝中手握重兵的武將,若是一人獨探,怕要遭獻帝猜忌,他帶著女兒,想必是為了遮掩這份猜忌。陸高峰頗懂醫識,有家時常替坊間老婆婆們施醫開藥方的,他隨手拎著隻藥箱,陸敏替父親拎上藥箱,拐彎抹角說道:爹,女兒方纔做噩夢了。哦,什麼噩夢陸高峰問道,雖半路被擾,總算飽餐一回,他此時心緒頗好。陸敏道:女兒夢見娘懷了身孕,最後卻難產,然後……已經到了興善寺門上,主持積善法師出來相迎,生生打斷了陸敏的話。一路上積善法師小聲賠情,自然是說自己束勒手下僧人不力。轉眼進了後院。郭旭抽抽噎噎,傅圖抱劍而立,陸高峰望著那褐黃色半舊的床帷,抱拳道:殿下,臣陸高峰聽聞您腹痛不止,前來探視,不知可方便否簾影綽綽,卻是寂靜無聲。陸高峰默了片刻,伸手扯開簾子,便見一身黑衣裹著個瘦瘦的少年,麵色土黃,滿頭大汗,躬腰如蝦,卻是已經厥了過去。陸高峰隨即掐上他的人中,再一手診脈壓腹,隨即道:麻姑,快來掐著他的人中,郭旭去打開水來,我要施針!陸敏自幼常替父親打下手,連忙上前掐上趙穆人中,好騰開手叫父親去煮針。她也試著捉趙穆的脈,淺淺一點遊絲,險險欲斷。再活一世,陸敏不期趙穆仍跌落塵埃,怕他果真要就此死去,在他耳旁輕喚:趙穆,趙穆,你可還好趙穆那雙緊閉的長目忽而睜開,眸中三分頑皮,七分惱怒:為何失約☆、傅圖陸敏嚇的立刻就鬆了手。趙穆隨即捉上她的手,將她的手重又按在自己人中上,再問:為何失約陸高峰一邊炙針,一邊檢視郭旭送來的食物,見郭旭捧出的饅頭上長了一圈青毛,不禁皺眉。陸敏一隻手叫趙穆攥壓在他唇上,他鼻息依舊灼燙,薄唇微顫,一雙眸子緊盯著她。陸敏咬牙道:實話告訴你唄,一會兒由我施針,你再不鬆手,我一針戳的你叫娘!趙穆居然笑了。脹紅臉的小姑娘氣急敗壞,逗起來頗有幾分好頑。她忽而緊手,指蓋掐上他的人中,竄鼻子的痛感遊到天靈蓋,疼的趙穆忍不住哼出聲來。陸高峰持針上前,九寸長的銀針在燈下熠熠發光。他以為是陸敏掐醒趙穆,讚道:半年不見,你倒還冇忘急救之術陸敏順勢接過針,一雙小手自趙穆胸膛往下遊走,隨著趙穆屈腹而哼,輕聲道:父親,三皇子腹痛在胃脘以下,恥骨之上,女兒嗅其息中有腐,隻怕腸中有腐物,卻阻滯途中,要通其腹絡,好泄腐物。簡單說就是吃壞了肚子拉不出來,要刺激他的腸子,叫他把臟物拉下來,急痛就能解了。床上病人疼的眼看昇天,他父女倆倒聊起了經驗。陸高峰一隻手也在趙穆腹上輕輕走過,點頭道:確實如此!陸敏趁勢說道:您不在家的時候,女兒替安嬤嬤灸過肚子,保證一灸就通,不如讓女兒來試試,替三皇子灸針她說著,銀針自趙穆眼前掠過,趙穆心中竟起了隱隱怕意。女兒再小也有十歲了,況且止腹痛的幾處穴位,諸如中脘、天樞、關元三穴都在腹部,需要脫衣而診。他接過針道:我那裡已開好了方子,你與郭旭去熬藥,針還是由父親來施的好。趙穆大鬆一口氣,偷覷陸敏的臉,她也在望他,滿臉失望。不過,等會兒到灸足三裡的時候,你可以來試試!陸高峰又補了一句。足三裡穴位於小腿外側,膝蓋凹陷處往下四橫指處,灸其穴時,若人神經興奮,常會伴有極深的刺痛感。僅憑方纔觸摸時趙穆那混身緊繃的肌肉,陸敏也知他此刻非常興奮,嫣然一笑,旋即與郭旭同出。陸敏上輩子在錦屏山落水,與趙穆私奔到竹溪,就是住在郭旭竹溪老家。他老家有父母並兩個哥哥,皆是熱情實在的鄉裡人。後來陸輕歌派人圍絞趙穆,趙穆與郭旭逃脫,但他的父母並哥哥,還有家裡幾個可愛的侄子,全叫陸輕歌的人儘屠。這輩子,隻要跟趙穆無交集,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陸敏打著扇子熬藥,套問郭旭的話兒:郭公公,三皇子好好兒的太子不做,怎麼突然就出家了呢你可知原因否郭旭勾唇,笑的頗溫和:我不過奴才爾,從不問主子私事,陸姑娘要問,還是問殿下自己的好。陸敏知這傢夥嘴巴緊,回頭見傅圖抱著把劍,冷冷站在台階上望天,轉而又問傅圖:傅小將軍,你可知道傅圖的父親傅騰是三軍總教頭,也是趙穆的武術師傅,前年蕭後被廢後時,東宮整個瞻事府全端,他父親便是那時候死的。他自幼也與趙穆一同長大,後來趙穆登基,無論殺誰,幾乎全由他親手執刀。所以他將來會有個很好聽的外號:屠夫!傅圖本在望天,黑暗中莫名紅了臉,清了清嗓子,轉身走了。熬好湯藥再進屋,趙穆麵色好了許多,閉眼在床上躺著,靜待陸高峰為其施針。陸高峰見女兒進來,在火上走過針,親自遞到她手上,按指找準足三裡,轉而問她:麻姑告訴我,該如何灸之陸敏雙指按上,輕輕點壓:皮下一二寸之間,直刺!小姑娘半夜而起,並未整妝,發隻以帶鬆束,幾捋垂上趙穆□□的腿膚,輕輕撫過,叫他想起夢裡驚鴻一瞥的那個姑娘,在水中四散的,如海藻般脹開的發。魂牽夢縈,他多想那宛如羔羊,似芙蓉出水般的姑娘再度入夢。世間的雜書話本上有許多狐仙夜入書生夢,共成歡好的故事,趙穆見粗枝大葉的傅圖竟偶爾也讀那種書,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直到自己跑過一回馬,才知果真狐仙會入夢,隻恨她不肯夜夜而來。他唇焦舌燥,神思漸漸墮入無邊欲趣之中,忽而一陣如閃電擊過的疼痛自膝蓋處竄起,遊向周身脈絡,疼的趙穆兩隻眼珠子都險險要脫眶而出。她竟還吐了下舌頭,轉而對父親說:向來紮足三裡,容嬤嬤都會疼的哭起來。三皇子果真男兒,爹你瞧,他麵不改色了!銀針急劇顫躍,陸高峰也瞧見了,知趙穆疼的緊,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他:殿下放鬆心情,一會兒再喝碗燙藥,您的腹痛即可緩解!恰此時,積善法師在門上相請,陸高峰起身而出。趙穆旋即坐起來,一把扯出足三裡穴上的銀針,對上陸敏的鼻尖,另一手扼上她的脖子,喉結躍躍而顫:你故意刺痛我!陸敏更怒,甩肩罵道:我是為你治傷,針入肉焉有不痛的,三皇子少見多怪,有本事這輩子都不要再生病,否則那日傷到筋骨,疼極了豈不是要殺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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