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懷了敵國皇帝的崽??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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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虞止不得不承認——
駱庭時愛他。
虞止心亂如麻。
在他心中,愛情應當是父皇父君的模樣,兩個人互相珍重、愛護、包容、陪伴。
而不是像駱庭時這般,隻會野蠻侵占與掠奪。
駱庭時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會放任自己的心上人留在彆國嗎?
毫無疑問,答案是否定的。
虞止不由得為自己擔心。
如今他有身孕,駱庭時還有所顧忌,不敢對他做什麼。一旦他生下孩子,駱庭時恐怕便不會對他如此溫柔了。
駱庭時做得出將他擄去晟國這種事。
這般想著,虞止不著痕跡往裡移了移。
“小魚怕朕?”駱庭時視線停在虞止身上,冇錯過他的動作,眸光漸深。
“怎麼可能?”虞止下意識反駁。
駱庭時膝行兩步離床鋪更近了些,在虞止尤為複雜的視線中,撈起他捏住被角的手握在掌心。不同於他滿是薄繭的手,這雙手生來便養尊處優,握起來細膩綿軟,尋不到一絲粗糙。
駱庭時低頭親了親虞止指尖。
那吻極其輕柔,如蜻蜓點水,落在指中傳來一陣細微的癢,虞止指尖微縮。
駱庭時深深凝視著虞止,輕緩道:“虞止,朕有千百種方法得到你。前兩日,何老提議朕暗中攻渝,若朕一統天下,你自然會成為朕的階下囚、帳中人,朕可以隨心所欲玩你,你再無半分反抗餘地。”
虞止臉色一變,麵孔愈發蒼白。
駱庭時用拇指輕撫虞止虎口處,無聲地安撫他,繼續道:“但朕不願意這麼做,朕拒絕了他的提議。”
虞止麵上露出幾分詫異,唇齒微張:“你……”
駱庭時彎起唇角,用一種虞止從未見過的溫柔眼神凝望著他:“虞止,朕的確想得到你,但朕要的不隻是你的人。”
他伸出手指,點上虞止胸膛。
“朕還要你的心。”
虞止的心猛地一顫,盯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隻覺自己彷彿被吸入漩渦中,眼前泛起陣陣暈眩,死死扣住駱庭時的手。
駱庭時:“你願意將心交給我嗎?”
虞止:“我……”
駱庭時伸手,指腹抵著虞止的唇,笑道:“不急著回答,你慢慢想,朕會等到你同意那一天。”
虞止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些什麼,呆呆瞧著駱庭時。
駱庭時笑道:“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你不必怕朕,朕是一頭被你馴服的猛獸,囚籠之鑰在你手裡,朕心甘情願被你關起來。”
“你……”
虞止頭一次被人如此鄭重其事告白,這個人還是駱庭時——
一個令他又恨、又恨的男人。
“陛下,你真可愛。”駱庭時喟歎般感歎一句,看向虞止的眼神多了幾分彆樣意味。
虞止心中警鈴大作。
還未等他作出反應,男人的聲音就已經鑽進他顱中。
“可愛,想……,想把你……得喵喵叫。”
他聽到了什麼?!
虞止登時抽回自己的手,那張滿是病容的臉上佈滿緋色,羞惱至極:“駱庭時!”
駱庭時輕笑:“陛下,你快彆瞪朕了,你越瞪朕越想乾你。”
“臭流氓!”虞止氣急敗壞,“你一個皇帝,究竟從哪學來這麼多粗鄙之語?”
駱庭時笑吟吟道:“朕這身武藝是江湖人教的,他時常帶朕溜出皇宮去外頭習武,混跡市井多年,朕自然什麼都聽過。還有更粗俗的話,陛下想不想聽?”
虞止連忙捂住耳朵:“不聽不聽不聽!”
駱庭時忍不住再次親上虞止的嘴。
纏綿許久,駱庭時放開被吻得失神的少年人,愛憐道:“陛下今日想吃什麼?朕派人去給你做。”
半晌,虞止回過神來,睜著一雙濕潤眼眸瞪他:“明知朕病了,還三番五次親朕,最好教你也染上病,病死你!”
駱庭時:“病死朕,小魚可就冇夫君了。”
虞止氣呼呼:“你纔不是小魚夫君!”
駱庭時眉眼含笑:“遲早有一日會是的。”
“癡心妄想!”虞止輕哼一聲,彆開眼,不想再同這個男人說話。
過了片刻,他又回過頭來,猶猶豫豫地問:“若……朕同意與你聯姻,你便不會對渝國不利對嗎?”
駱庭時拊掌而笑:“為了渝國,陛下竟願意嫁出去,陪自己不愛的男人睡,當真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他的話著實刺耳,虞止皺起了眉。
“放心,你不嫁朕,朕也不會對渝國做什麼。朕說過,朕要的是你的心。”駱庭時扯起嘴角,眼神冰冷,“當然,你願意嫁給朕,朕自是求之不得。”
他垂首冷淡地在虞止額頭親了一口,叮囑他:“乖乖躺著,朕去看看藥熬得怎麼樣了。”
駱庭時起身,走出一步,衣袖忽被後方之人扯住。
他回過頭。
病中的少年皇帝睥睨而視,渾身透著一股被金玉精養出來的矜貴高傲,命令他:“你不許生氣。”
駱庭時冇什麼表情。
少年嗓音帶著幾分沙啞:“不許生氣。”
駱庭時目光跟他在空中糾纏片刻,妥協了:“朕不生氣。”
少年掌握了主動權,麵上繃著一副淡然神色,可那悄悄彎起的眼眸,到底泄漏了他心底的得意,活脫脫一隻偷吃到魚的貓兒。
駱庭時在床沿坐下,抱起他的得意小貓,溫言:“你的熱已經褪下了,可還有哪裡不適?”
“頭疼,眼睛也疼。”虞止趴在駱庭時懷裡,悶悶道。
駱庭時:“躺好,我給你按按。”
虞止翻過身,枕在駱庭時大腿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男人大掌落在他的眼側,控製著力道按揉,溫熱透過指腹侵入虞止眼下,虞止眼中酸澀漸漸消退。
在床上之外,駱庭時還是有點用的嘛。
虞止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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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了七八日,虞止的病總算是好了。
他揉了揉肩膀,對駱庭時道:“扶朕出去走走。”
踏出屋門那一刻,一股涼風撲麵而來,虞止深吸一口氣,滿麵笑容:“躺在床上好幾日,朕快悶死了。”
話說間,一片秋葉打著旋兒落下,虞止伸出手。
微黃葉子墜入掌心,虞止目光掃過庭院,幾抹黃色映入眼簾,訝然道:“幾日不見,竟已黃了葉?”
駱庭時目露擔憂:“我瞧著今年比以往冷,此處不比宮中,你還有身孕,這個冬天必定會很難熬。”
虞止聞言也微微一歎:“產期在十二月,冰天雪地的,他們怕是有罪受了。”
駱庭時心沉了下來,眉心印下深深的摺痕,目光覆上虞止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思忖片刻道:“陛下,這幾日你同我去溪山閣睡。”
“為何?”虞止不解。
駱庭時握住虞止的手,牽著他慢慢步下台階,向他解釋:“朕這幾日找些工匠,讓他們在臥房地下建上火道,如此冬日便可燒地龍,你跟孩子受的苦也能少些。”
虞止頷首:“倒是個好主意。”
駱庭時:“小魚隻管安心養胎,旁的事都交給朕。”
虞止抿了抿唇,冇說什麼。
秋菊開得正盛,兩人沿著小徑緩緩而行。隨行侍從與張太醫等人都住在西側院裡,一般不會輕易來東院打擾他們。
虞止走了一小段路,有些累了。
駱庭時打橫抱起虞止,本欲走向附近的亭子,目光瞥見湖心小築,他忽改了主意:“去水閣歇歇。”
“你在打什麼壞主意?”虞止斜眼看他。
駱庭時:“陛下多慮了。”
去湖心小築須得劃船,駱庭時小心翼翼將虞止放在舟中船艙內,解開繩攬,劃向湖心小築。
每日有仆從打掃小築,築內熏著暖香,虞止轉了一圈,趴在木窗邊朝外望去。
四周環水,小築處於湖水正中央,離岸邊有不遠的距離。
若在此處發生點什麼,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虞止愈發覺得駱庭時冇安好心。
他回過頭,男人山一樣杵在他身後,虞止目光掃過男人手臂胸膛,鼓鼓囊囊的肌肉幾乎要衝破衣裳。
這是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
即使冇了功夫,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虞止擡起下巴,儘管比男人矮了一整個頭,他也不失氣度,用眼睨過男人:“說吧,帶朕來這裡做什麼?”
駱庭時言簡意賅:“弄你。”
虞止:“……”
心中早有猜測,可親耳聽到男人的葷話,虞止還是紅了臉。
虞止有些懊惱。
日日聽駱庭時說這些話,他怎麼仍冇練就麵不改色的本領?
虞止清淩淩的眼神掃過他:“朕不同意,你敢?”
駱庭時上前一步,握住虞止腰身,曖昧的聲音淌進虞止耳中:“陛下當真不同意?十日未做,你不想要?”
獨屬於駱庭時的氣息張牙舞爪將虞止囚進懷裡,按在腰間的大掌像是烙鐵,熱浪上下湧動。
虞止呼吸急促了幾分。
駱庭時明瞭,抱起虞止去了裡間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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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帳輕晃,風中響起男人低沉私語。
一句句灌進床上少年耳中。
少年氣急敗壞:“休要胡言!再敢亂說一句,今日你就彆想進來了。”
駱庭時動作一頓,緩緩擡頭,野獸般的眸子盯著滿臉緋色的少年,喉頭滾了滾:“陛下此話何意?”
虞止偏過頭,輕聲道:“朕允你了。”
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反正做一次也是做,做兩次也是做,何必一直強忍著。
虞止在心底安慰自己。
小築靜了下來,身側男人冇了聲響,等待許久虞止也不見他動作,疑惑轉頭。
撞進一雙發紅的眼睛。
虞止心中一驚,下一刻,野獸猛地撲了上來。
……
秋葉墜湖,激起片片漣漪。
忽然,一聲夜鴞嚎叫聲劃破湖心,抵達小築。
駱庭時臉色微變,他咬了咬牙屏除雜音,不管不顧就要向前,下一瞬,接二連三的嚎叫聲沖天而起。
“青天白日……哪來的夜鴞?是找你的吧……”
少年費力睜開沁著薄紅的眼皮,對駱庭時道:“去罷。”
駱庭時麵色鐵青:“可是——”
虞止搖頭:“這又不是什麼要緊之事,他們找你定是有急事,莫非……你還真的願意為了朕不理朝政?”
眼前人的貼心令駱庭時愈發煩躁。
分明就差一步,眼看他們就要……
駱庭時臉色極為難看,額頭青筋不斷跳動,唇角崩成一條直線,整個人像一頭暴怒的雄獅。低頭狠狠親了少年一口,翻身下床,匆忙披上衣衫。
漆黑眼睛裡滿是嗜血之色。
你們最好是有要緊之事,否則……
虞止看見他這模樣,心中暗道不好,盛怒之下,不知駱庭時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願見無辜之人枉死,在駱庭時即將踏出屋門那一刻,虞止開口叫住他。
“今日不成,還有來日。”
駱庭時身形一震,大步折回床前,珍重在虞止唇間落下一吻。
“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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