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74章 齒輪之心·三線合流
麵具黑著,章魚群的電光也快熄了。倒計時還在腦子裡轉:00:18:33。
我咬破舌尖,疼得一激靈,把人拽回現實。不能癱這兒,狗王還沒死,程式碼發出去了,得有人接。
我哆嗦著手把銀蘋果核塞進麵具的介麵,哢噠一聲,像是老收音機插上天線。腦子裡嗡地炸開,全是雜音,像一千個直播間同時卡頓。
“織網者,上線。”我對著空氣吼,跟罵網管似的,“老子交了命當寬頻費,你給我斷訊號?”
沒反應。
我一拳砸在浮板上,震得胳膊發麻。狗王的項圈突然抽了一下,藍光閃了半秒,像迴光返照。那一瞬,我聽見了——不是聲音,是頻率,三股頻率纏在一起:一段是楊建國哼的搖籃曲,一段是廣場舞放的老歌,還有一段,是狗王流血時銀液滴進海水的波形。
我閉眼,把這三股頻率編成程式碼,反向灌進織網者。不是請求連線,是硬踹門。
“聽好了,這是狗王的血,楊默他爸的調子,還有張蘭芳跳《最炫民族風》的節拍——你要認不出這仨,你就不配叫‘網’!”
麵具猛地一燙,螢幕閃出亂碼,接著,畫麵撕開一道口子。
我看見冰。
楊默站在冰縫邊上,扳手插在裂縫裡,整個人繃得像根拉滿的弓。他嘴唇動著,我沒聽見話,可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跟二十年前的他爸說話。
畫麵又一抖,切到吳哥窟。
周小雅跪在琥珀牆前,額頭亮著銀星,手貼在牆上,血順著指縫往下淌。她爸在裡麵,身體已經開始發白,像要變成石頭。
三處畫麵,三個時間,全在我眼前晃。
我吼:“穩住!彆跳幀!”
章魚群的觸手劈啪放電,把最後一點能量灌進潮汐琴的頻率。我拿這頻率當錨,硬生生把三股時間流拽到同一拍子上。
“現在——就是現在!”
楊默那邊,冰層下的符文開始轉了。他沒動,就站在那兒,手腕上的疤亮得刺眼。他低頭看了眼扳手,又抬頭,像是透過冰層看見了什麼。
他慢慢蹲下,手按在冰麵上,聲音低得像自言自語:“爸,這次換我守。”
話音落,扳手紋路跟冰層齒輪咬死,哢的一聲,像是上了發條。
全球一百零八處地方,同時亮了。
我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不是我的手機,是沈皓從alpha偷出來的那台老式終端,連著織網者的備份節點。螢幕上滾過一串地名:西安、開羅、悉尼、裡約……每亮一個點,就有一件神器在共鳴。
北極冰層轟地炸開,齒輪狀的機械結構從地底噴出來,一圈套一圈,轉得發藍光。
吳哥窟那邊,周小雅突然把額頭狠狠撞在琥珀牆上,血糊了一臉。她爸睜開眼,手指動了動,口型是:“七情非淚,是選擇。”
琥珀牆“嘩啦”碎成粉,一股紅光衝天而起,跟北極的藍光在半空撞上。
我這邊,麵具螢幕全紅了,提示:赤道共鳴點啟用。
三股光流在織網者裡彙成一股,像三股電線擰成一根高壓線,劈啪炸響。
倒計時跳到00:15:03。
突然,狗王抽了一下,尾巴拍了下浮板。
我低頭看它,它眼睛沒睜,可胸口起伏快了點。我摸出麵具,貼它胸口,把剛才三線合流時錄下的波形放出來——楊默那句“換我守”,周小雅撞牆時的悶響,還有張蘭芳那首沒放完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波形一響,狗王項圈上的蘋果核“啪”地裂開,銀液從它脖子底下滲出來,順著海水往外擴散。
全球的共鳴點,全跟著震了一下。
機械蜂群從海底湧上來,不再是亂飛,而是排成隊,一隻接一隻,最後拚成北鬥七星的形狀,懸在北極上空。
七星連成一線,光柱砸進齒輪中心。
地動山搖。
我看見冰層下的楊建國停住了,他抱著孩子,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動了動,像是笑了。
他沒繼續走,而是把孩子輕輕放回陣眼,自己退後一步,手搭在扳手上,像在傳遞什麼。
楊默站在現世的冰麵上,手還按著扳手,整個人被金光裹著。他抬頭看天,北鬥七星的光投下來,照在他臉上。
他沒說話,就點了點頭。
倒計時跳到00:12:41。
吳哥窟,周小雅癱坐在地,手還伸著,像是想抓她爸最後留下的溫度。她爸消失了,隻剩地上一片燒焦的紙,寫著兩串重疊的數字:009:13
和李強的生日。
她盯著那紙,突然笑了下,笑得有點傻:“原來……你早就知道。”
北極,楊默拔出扳手,轉身就走。冰層開始合攏,齒輪緩緩下沉,金光漸漸收斂。
我這邊,麵具電量見底,螢幕一黑。
可我知道,網沒斷。
狗王喘了口氣,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我一眼。
我把它扶起來,靠在浮板上。它脖子上的銀血還在流,可項圈又亮了點,微弱,但沒滅。
“你命真硬。”我拍它腦袋,“比我家小區那隻天天翻垃圾桶的二哈還能扛。”
它哼了一聲,像是在罵我。
倒計時跳到00:00:49。
我抬頭看天。
北鬥七星靜止了,蜂群排列的星圖投在地上,勾出一個巨大的輪廓——像把刀,又像把扳手,中間嵌著齒輪。
狗王突然站起來,前爪搭在我肩上,衝我耳朵叫了一聲。
不是吼,是唱。
調子歪的,像張蘭芳跑調時的《茉莉花》。
我愣住。
它又叫了一聲,這次,三線合流時的所有聲音都從它項圈裡湧出來——楊默的誓言、周小雅的回憶、廣場舞的音樂,全混在一起,變成一段誰也聽不懂的歌。
可織網者收到了。
全球一百零八處共鳴點,同時再亮一次。
蜂群動了。
它們從北鬥七星的形狀散開,重新排列,最後,組成一個巨大的齒輪,懸浮在赤道上空,緩緩轉動。
狗王唱完了,趴回浮板,喘得像剛跑完馬拉鬆。
我摸它腦袋,手全是汗。
它把腦袋蹭了蹭我的手,安靜下來。
遠處海麵,一道光柱從海底升起,直衝雲霄。
我盯著那光,聽見自己說:
“接下來,該誰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