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160章 陳伯的秘密相簿
狗王的項圈亮得像盞小燈,鼻子還對著北邊那條塌了半截的馬路。我站在原地沒動,手裡的扳手貼著褲縫,指節有點發僵。
它這反應不對勁,不是普通的警戒。剛才那陣高亮,像是在對接什麼訊號源,可四周連個影子都沒有。
“它一直這樣?”我低聲問。
張蘭芳從陳伯身後繞過來,拍了拍狗王的背:“打從氣象球炸了就開始,耳朵豎著,尾巴壓低,跟聞到老仇家似的。”
我蹲下身,盯著陳伯的臉。他眼神空著,嘴微微張合,像是在默唸什麼,手指還在一下一下摳著外套內襯,動作機械,但很執著。
“他這手……是不是一直在摸同一個地方?”
周小雅立刻湊近:“我也注意到了,從迴圈結束就開始,反反複複摩挲左胸那一塊。”
“彆是藏了啥。”張蘭芳說著就伸手去探,“老人家身上帶點保命玩意兒也正常。”
“等等。”我攔了一下,“先問一聲。”
我拍了拍陳伯的肩膀:“老哥,我們想看看你衣服裡頭有沒有東西,行嗎?”
他沒反應,連眼皮都沒抬。
周小雅看了我一眼,輕輕點頭:“應該……可以。”
她小心掀開他外衣的領口,手指沿著內襯邊緣摸索。布料洗得發白,但縫線異常整齊,尤其是胸口那一塊,針腳細密得不像普通縫補。
“這裡有暗袋。”她聲音一緊。
三兩下拆開線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皮質相簿,封麵泛黃,邊角磨損,但整體乾乾淨淨,明顯經常擦拭。
“防水的。”沈皓湊過來,指尖蹭了蹭,“這種材質……老式實驗室用的那種密封檔案袋。”
我接過相簿,翻開第一頁。
是一張合影。背景是灰白色牆麵,幾排金屬櫃子,桌上擺著一台老式終端機。五個人站成一排,穿著統一的白大褂,胸前掛著工牌。
我的目光直接釘在最右邊那個人臉上。
陳伯。年輕了至少三十歲,頭發烏黑,眼神銳利,手裡拿著一個半透明的沙漏狀裝置,上半部分泛著青虹。
左邊第二個,是楊建國。
我爹。
照片底下一行手寫小字:‘潘多拉一期終驗,056號沙漏封存完成’。
時間落款是二十年前。
“操。”我嗓子有點乾。
沈皓一把搶過相簿,快速往後翻。生活照居多——陳伯在食堂吃飯、在樓道抽煙、和同事比手勢笑。翻到中間突然停住。
“這花襯衫……”他抬頭看張蘭芳。
張蘭芳瞪眼:“我十年前跳廣場舞穿的就是這件!怎麼,他也有?”
照片裡陳伯確實穿著一件紅底黃花的短袖,款式跟她現在身上這件幾乎一樣。
“不是同一件。”周小雅指著細節,“紐扣位置不一樣,而且……他這件領口繡了個編號,07。”
“07號實驗員?”沈皓嘀咕,“那我爸是首席,陳伯是核心組成員?他們一起搞的沙漏?”
我沉默著繼續往後翻。
最後一張,是單獨拍攝的沙漏裝置,放在檢測台上。鏡頭對焦在背景牆的一塊白板上,上麵寫滿了公式,部分被人為塗黑。
“能看清嗎?”我問。
沈皓摘下眼鏡,從兜裡抽出一段資料絲,纏在相簿表麵,輕輕一拉。銀色細線迅速鋪開,形成微型掃描網。
“還原背景資訊。”他咬牙,“這演算法……有點眼熟。”
投影光斑從資料絲末端升起,浮現出白板上的完整內容。一串複雜的函式模型展開,末尾標注著:‘原生共鳴者坐標推演式’。
“啥意思?”張蘭芳皺眉。
“就是……”沈皓聲音發虛,“找特定人的演算法。根據出生時間、星髓共振頻率、基因序列,算出這個人會在哪一刻、哪個地點,與所有神器產生同步共鳴。”
他頓了頓,抬頭看我:“這演算法……是衝你來的。”
我沒吭聲。
他嚥了口唾沫:“要不……試試?輸個生日看看?”
我盯著他。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他乾笑。
“三月十七。”我說。
他手指在空中快速敲擊,輸入引數。投影光斑猛地一顫,重新排列成一張模糊的地圖輪廓。幾秒後,一點紅光在北極區域劇烈閃爍,持續不斷,頻率穩定。
“這坐標……”周小雅倒抽一口氣,“跟織網者標記的零號遺跡,重合度百分之九十八。”
“也就是說。”張蘭芳緩緩開口,“你爹和陳伯,二十年前就算準了你會在哪一天、因為啥事,走到那個地方。”
空氣一下子沉下去。
我低頭看手中的相簿,又看向陳伯。
他還坐在那兒,手指不再動了,但嘴唇還在輕微顫抖,像是想說什麼,卻拚不出完整的音節。
狗王慢慢走過去,把腦袋擱在他膝蓋上。陳伯的手無意識地落下,輕輕搭在狗王的背上,力道輕得像片葉子。
“他記得。”周小雅聲音發顫,“他其實記得,隻是出不來。”
“不是出不來。”我搖頭,“是有人不讓。”
“alpha?”沈皓問。
“不止。”我看向那張合影,“這張照片裡的人,現在活著的,可能就剩他一個了。其他人呢?為什麼隻有他成了清潔工?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出現?為什麼非得碰沙漏?”
“他在執行任務。”張蘭芳突然說。
我們都看她。
“你們不懂老頭子的想法。”她語氣硬,“他要是真瘋了,早衝上去搶鑰匙了。可他沒有。他一遍遍重複‘回家’,不是要回去救女兒,是要回到那天——實驗結束那天。”
“所以他不是失控。”周小雅接上,“他是……被喚醒了。沙漏啟用了他腦子裡的程式。”
沈皓猛地站起來:“等等!如果這個演算法是真的,那楊默不隻是‘剛好’能感知神器……他是被設計出來的?”
“放屁。”我直接罵出來,“誰他媽能設計老子的人生?”
“不是設計你。”沈皓喘了口氣,“是設計了一個必須由你來完成的任務。你爹知道,所以留下扳手;陳伯知道,所以守在這裡等你;沙漏知道,所以隻對你有反應。”
我握緊扳手,手腕上的燙傷隱隱發熱。
“那我現在怎麼辦?掉頭跑?還是乖乖去北極打卡報到?”
沒人說話。
狗王突然抬起頭,耳朵完全貼平,項圈的光再次增強,不是閃爍,而是持續高亮,像被什麼東西遠端點亮。
“它又來了。”張蘭芳扶住赤霄的刀柄。
我盯著北方。
那道北極坐標的投影還沒散,紅點仍在跳動,頻率開始變化,不再是均勻閃爍,而是……一長一短,像某種訊號。
滴——滴——滴——
滴滴滴——
我聽出來了。
摩斯碼。
它在傳資訊。
狗王站起身,尾巴繃直,頭朝北,喉嚨裡滾出低吼。
我抬起手,正要下令。
它的嘴突然張開,發出一聲短促的、近乎人類發音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