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165章 時間囚徒·陳伯的抉擇
扳手尖還在地上那道光痕上,燙得我指尖發麻。還沒來得及縮手,沙漏猛地一震,金光炸開,像有人從背後推了我一把。
陳伯動了。
不是邁步,是整個人往前衝,動作快得不像個六十歲的老頭。他眼睛直勾勾的,瞳孔裡映著一條虛影街道——雨夜、紅藍警燈閃,一輛救護車正拐過街角,鳴笛聲刺耳地響起來。
“老陳!”我撲過去拽他胳膊,手剛碰到衣袖,一股反勁兒直接把我掀開,摔在碎磚堆上。
那感覺就像摸到了高速運轉的電機,震得整條手臂發酥。
他根本沒停,腳下一滑踩進水坑,泥點濺到褲腿上,還是朝著那個不存在的大門狂奔。可就在他即將觸到門框的瞬間,空氣扭曲了一下,一個穿黑作戰服的男人憑空出現,抬肘一擊,乾淨利落地把他打暈拖走。
一切消失。
街道沒了,救護車也沒了。
陳伯又回到了原地,雙手抱著沙漏,眼神空了兩秒,然後再次猛然抬頭,轉身就往同一個方向衝。
“操。”我撐著地爬起來,“這不是記憶,是迴圈。”
周小雅已經蹲在他身後,手指剛貼上他後頸,額頭那點銀光就閃了起來。她咬著牙,聲音有點抖:“每一次……都一樣。他快到醫院了,就被攔下。十幾次了,全是同一套流程。”
“有人在拿他做實驗。”我說。
沈皓這時候也靠過來了,麵具介麵連著資料絲,一邊插線一邊嘟囔:“剛才那特工腰上的徽章,舊款alpha標識,五年前就停用了。這他媽是複刻場景?”
“不止。”周小雅喘了口氣,收回手,“我看到指令流了,藏在記憶夾層裡。每隔一次迴圈,就有資料包往外傳,目的地寫著‘北極中樞’。”
我盯著沙漏。它懸在半空,流沙轉得越來越急,像是被什麼東西遠端調頻。
狗王突然竄到我腳邊,嘴咬住我褲腿就往後扯,喉嚨裡發出低吼,不是警告那種,是急的,尾巴都繃直了。
“你也覺得不對?”我眯眼看著沙漏底部,那裡隱約浮出一行小字:同步進度
67%。
“等等。”沈皓猛地抬頭,“他們不是在觀察迴圈,是在采集他的意識反應!情緒峰值、生理波動、神經反饋全在記錄!這是活體測試!”
話音剛落,陳伯又開始了新一輪衝鋒。
這次我沒攔,就站在邊上盯著。果然,還是那條街,還是那輛救護車,還是那個特工準時出現。但這一次,我注意到細節——那人出手的位置、角度,甚至踩的水坑位置,分毫不差。
像程式設定好的。
“這不是隨機攔截。”我說,“是固定指令碼。”
周小雅點頭:“他在裡麵出不去,因為每次都被強製重置。不是他走不出去,是係統不讓他走出這個節點。”
“那咱們就得砸係統。”我彎腰,把扳手狠狠插進地上的鑰匙狀光痕。
金屬撞上光紋,嗡的一聲,整片廢墟地麵都顫了一下。
沙漏劇烈晃動,流沙逆旋半圈,卡住了。
陳伯的動作也頓住,一隻腳懸在半空,身體前傾,像被按了暫停鍵。
“有效!”沈皓手指飛快在空中劃拉,調出千麵的資料界麵,“外部訊號斷了,遮蔽場撐住了!現在是視窗期!”
“小雅,再讀一次。”我看她,“彆深挖,抓關鍵幀。我要知道那個特工是誰。”
她沒說話,伸手又貼上陳伯後頸。銀光比剛才暗了些,但她咬著嘴唇,硬是撐住了。
幾秒後,她猛地睜眼,臉色發白:“頭盔摘了。”
“誰?”我問。
“副官。”她聲音冷下來,“潘多拉計劃初期的人體實驗執行人。當年所有宿主失蹤報告,都是他簽的終止單。”
沈皓倒抽一口冷氣:“也就是說,這不是普通的監控任務。他們是故意讓陳伯反複經曆這一天,看他精神崩潰的過程?”
“不止。”我盯著沙漏,“他們在複現謀殺。”
空氣靜了一瞬。
狗王趴在地上,項圈忽明忽暗,鼻尖對著沙漏的方向,耳朵一直抖著,像是聽著什麼我們聽不見的聲音。
“為什麼選這一天?”周小雅低聲說,“他女兒去世那天……他們想證明什麼?”
“證明時間能殺人。”我說,“不是靠改變過去,是靠讓人一遍遍看著自己救不了最重要的人。”
沈皓抹了把臉:“這哪是測試神器,這是刑訊。”
我低頭看扳手。它還插在光痕裡,柄身微微發燙,像是在和什麼東西對抗。那道鑰匙狀的印記被啟用後,邊緣開始擴散,形成一圈環形紋路,像某種鎖扣結構。
“他們想提取他的意識資料。”我說,“完整的情緒模型,用來訓練更狠的控製程式。”
“所以不能讓他繼續迴圈。”周小雅握緊拳頭,“可要是強行切斷,他的記憶可能跟著崩。”
“那就搶在下一輪之前,改規則。”我抬眼看向沙漏,“它認我爸的信物,也認我的疤。既然能建立遮蔽場,就能塞點彆的東西進去。”
“你要乾啥?”沈皓愣住。
“入侵。”我說,“用扳手當跳板,順著這道光痕鑽進時間流裡,看看他們到底設了多少層關卡。”
“你瘋了?”周小雅猛地站起來,“那不是資料網,是實打實的時間陷阱!你進去出不來怎麼辦?”
“那也比看著他一遍遍送死強。”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再說了,我不進去,誰替他看清真相?”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沈皓低頭檢查資料絲,冒煙的介麵重新接上:“我能給你做個臨時錨點,把你拉回來。但隻有一次機會,超時自動斷連。”
“夠了。”我活動了下手腕,“準備接我出來就行。”
狗王這時站起來,走到我麵前,用頭蹭了蹭我的膝蓋,然後回頭看了眼陳伯,又看向我,眼神很清亮。
它懂。
我深吸一口氣,握住扳手柄,用力一擰。
刹那間,光痕爆開,整片空間扭曲變形。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塞進了一根高速旋轉的管道,四周全是快速倒退的畫麵碎片——病房的門、雨中的斑馬線、護士站的鐘、陳伯顫抖的手。
然後,我落地了。
眼前是同一條街,雨還在下,救護車剛剛拐彎。
我知道這是假的,可每一步踩下去都有水花,風吹在臉上也涼。
我抬頭,看見陳伯正從對麵跑過來,滿臉雨水,嘴裡喊著什麼,聽不清。
我沒動。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不其然,黑衣特工出現,一肘擊中他太陽穴,拖著他消失。
可就在他們消失的瞬間,我眼角瞥見——街角路燈杆上,貼著一張泛黃的尋人啟事。
照片是個小女孩,紮羊角辮,笑得很甜。
日期是三年前。
我心頭一緊。
這不對。他女兒是五年前走的,這張啟事不該出現在今天這個迴圈裡。
我快步走過去,伸手去碰那張紙。
指尖剛觸到,整條街猛地一抖。
沙漏的聲音變了,不再是均勻的流動聲,而是哢、哢、哢,像齒輪在強行咬合。
我回頭看,發現原本空蕩的街口,多了一個人影。
穿白大褂,背對著我,手裡拿著一個黑色儀器,正在除錯。
他按下按鈕。
空氣嗡鳴。
我又看見陳伯從遠處跑來,救護車鳴笛,雨點密集。
迴圈,重新開始。
但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那個特工出手前,抬頭看了眼路燈杆上的尋人啟事,嘴角動了動。
像是在確認什麼。
我猛地意識到:
他們不是在測試沙漏。
他們在測試陳伯對“失去”的反應強度。
每一次迴圈,都在加重他的痛苦,看他會不會崩潰,會不會求饒,會不會主動交出沙漏。
這纔是真正的實驗目的。
我轉身就往回跑,衝著記憶裡的光痕位置狂奔。
可地麵開始塌陷,畫麵不斷重疊,我分不清哪一段是真實的出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狗叫。
短促,尖銳。
緊接著,我手腕一熱,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咬了一口。
低頭一看,幻象消散了一角,露出一道微弱的金線,從我手腕延伸出去,通向遠方。
是狗王。
它在現實裡咬了我一口,用銀蘋果的能量給我打了標記,幫我定位。
我順著金線猛衝,一腳踏進光痕中央。
眼前一黑。
再睜眼,我躺在廢墟地上,鼻腔裡全是塵土味。
沈皓正掐我人中,周小雅跪在一旁,臉色煞白。
“回來了!”沈皓一嗓子喊出來,“再晚兩秒我就要拔線了!”
我坐起來,腦袋嗡嗡響,嗓子發乾:“告訴你們一件事。”
兩人盯著我。
“那個迴圈……”我喘了口氣,“被人動過手腳。尋人啟事的日期不對,特工看了那張紙才動手。他們在收集他對‘持續失去’的反應資料。”
周小雅呼吸一滯:“他們想讓他永遠活在後悔裡。”
“沒錯。”我撐著地站起來,看向沙漏,“而且他們馬上要啟動下一階段。”
狗王低吼著,突然轉向沙漏,全身毛都炸了起來。
沙漏底部,那行小字變了。
同步進度
89%。
剝離程式準備就緒。
執行授權:陳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