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185章 記憶深處的鑰匙
沈皓跪在地上,那根金線已經爬到他脖頸,麵板下泛著詭異的光。我伸手想拉他,手還沒碰到,一股勁風猛地把我掀開。
“彆碰!”楊默一把將我拽到身後,聲音壓得極低,“那是記憶在抽人,誰碰誰被拖進去。”
張蘭芳喘著粗氣,刀尖杵地,整個人晃了晃才站穩:“還能有比這更邪門的事?前腳是資料怪追著啃,後腳又來個看不見的鉤子釣魂?”
狗王低吼著繞到沈皓背後,項圈綠光一閃一閃,像是電量快耗儘的燈泡。它用嘴拱了拱周小雅的褲腿,尾巴繃得筆直。
周小雅就站在我旁邊,臉色發白:“我們跟著憶瞳,被帶進記憶通道了。”
“不是他的記憶。我能感覺到……太乾淨了,沒情緒,沒雜念,就像剛出廠的u盤。”
“所以呢?”
“所以我想看看是誰在往外拽。”她說完,閉上眼,指尖輕輕貼上沈皓太陽穴。
銀光炸開的一瞬,所有人都眯起了眼。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腳下一空,整個人像是被塞進了洗衣機,天旋地轉。
等視線重新聚焦,我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實驗室裡。牆皮有些發黃,角落掛著個老式掛鐘,指標停在三點十七分。空氣裡有股鐵櫃生鏽的味道,還有……消毒水混著煙絲的怪味。
這不是資料迷城。
這是真的地方。
“我們跟著憶瞳,被帶進記憶通道了。”
我環顧四周,看見一個背影——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一台銀灰色的機器前,手裡握著一根閃著微光的導管。他把導管一頭插進機器核心,另一頭……連在自己太陽穴上。
那側臉,熟悉得讓我喉嚨發堵。
“我爸……”我嗓子像卡了沙子。
他開始操作檯上的按鈕,嘴裡低聲說著什麼。聽不清。周小雅往前走了一步,想靠近些,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地麵突然震動起來。
整個空間像被人按了回放鍵,畫麵開始倒退:楊建國拔掉導管、後退兩步、關掉電源……然後一切重來。
“它不讓我們看。”周小雅扶著牆,“這段記憶在防外人。”
“防個屁!”我衝上去一腳踹向操作檯,“老子是你親兒子!你搞這麼大陣仗,連句話都不留?”
話音剛落,空氣猛地一凝。
倒帶停了。
楊建國的動作恢複了正常速度。他把導管重新接上,深吸一口氣,對著機器說:“這一次,我選擇相信未來。”
聲音很輕,卻像錘子砸在我心口。
周小雅忽然抓住我胳膊:“你看他手邊那個盤子。”
我順著她手指看去——操作檯右下角,放著一塊巴掌大的金屬板,上麵刻滿了細密的紋路,像是電路,又像符咒。
“那是什麼?”
“金鑰盤。”她聲音發抖,“我爸筆記裡提過,啟動‘守護協議’必須用原始金鑰,否則係統會判定為非法入侵。可這塊盤……後來不見了。”
我盯著那塊盤,腦子裡嗡嗡響。
如果它真的存在,為什麼從來沒人見過?
如果它早就丟了……那現在控製織網者的,到底是誰?
正想著,畫麵邊緣突然滲出一抹紅光。像墨汁滴進清水,迅速擴散。
“不對!”周小雅猛地抬頭,“這段記憶裡不該有這個!”
紅光凝聚成一道程式碼鏈,直撲楊建國背後。可就在它即將觸碰到的瞬間,楊建國彷彿有所感應,猛然回頭。
門外,一隻手正搭在門把上。
門縫裡露出半張臉——花白頭發,金絲眼鏡,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陳景明。
他手裡拿著的,正是那塊金鑰盤。
楊建國眼神驟變,立刻去拔導管,但已經晚了。機器發出一聲尖銳的蜂鳴,銀光驟然熄滅。
畫麵開始崩塌。
“他在篡改程式!”周小雅大喊,“那時候他就動手了!根本不是後來才叛變的!”
我衝上前想追那扇門,可腳下一空,整個人又被甩了出去。
再睜眼,我已經躺在資料迷城裡,胸口劇烈起伏,耳邊全是雜音。
周小雅趴在地上,額頭那點銀光忽明忽暗,像是接觸不良的燈絲。她手指摳著地,指節泛白,嘴裡喃喃:“鑰匙……不是東西……是記憶本身……”
“你說啥?”我翻身坐起。
她抬頭,眼裡全是血絲:“那段沒被改過的記憶……纔是真正的鑰匙。隻要有人能完整重現那一刻的操作,就能繞過陳景明的許可權,直接喚醒織網者的原始協議。”
我愣住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爸當年做的決定,根本不是技術問題,而是信任問題。他把自己的意識種進去,不是為了控製,是為了托付。
而陳景明偷走的,不隻是金鑰盤。
他偷走了“正確的時間”。
張蘭芳靠在赤霄刀上,喘得像破風箱:“所以現在咋辦?總不能找個錄影機倒回去放一遍吧?”
沒人說話。
沈皓還跪在地上,金線已經縮回他手臂裡,麵板下的光也暗了下去。但他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狗王立刻湊過去,用鼻子蹭他手腕。
幾秒後,沈皓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瞳孔裡沒有資料流,也沒有恐懼,隻有一種奇怪的清明。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周小雅,聲音很輕:“我記得那個實驗室。”
“你記得?”
“不光記得。”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虛點了幾下,像是在摸某個看不見的按鈕,“我還記得他按下‘確認’之前的呼吸節奏——慢兩拍,停一下,再按下去。”
周小雅猛地站起來:“你能複現?”
“我不知道。”他搖頭,“但我能試試。隻要有人能幫我撐住那段時間,彆讓外麵的資料潮湧進來……”
“你瘋了?”我吼出來,“剛才那根線差點把你腦子抽空!你還想主動鑽回去?”
“不然呢?”他苦笑,“現在隻有我能接通那段記憶。千麵能複製技能,但前提是得先有人做過。如果沒人願意第一個按下按鈕……那我們永遠打不開真正的織網者。”
張蘭芳咧嘴笑了下,抹了把嘴角的血:“好小子,有點咱廣場舞領隊的魄力——明知音樂要卡頓,還得踩準節拍跳完。”
狗王突然站起身,項圈綠光微弱地閃了閃,然後走到沈皓腳邊,用腦袋頂了頂他的鞋。
像是在說:我去過那邊。不怕。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扳手,金屬表麵還留著上次劈開資料層時的劃痕。父親用它修過多少台機器?又藏了多少話沒說?
“行。”我攥緊扳手,指節哢哢響,“你要跳,老子給你斷後。誰敢攔你,我就讓它嘗嘗祖傳工具的滋味。”
周小雅扶著牆站起來,額頭星點裂開一道細紋,滲出血絲。她擦都沒擦,直接把手按在沈皓肩上:“我陪你進去。憶瞳還能撐一次。”
張蘭芳把刀扛到肩上,花襯衫燒得隻剩半截袖子:“老孃這麼多年帶隊,就沒見過臨陣退縮的兵。要死一起死,好歹給社羣群發個遺言。”
沈皓看著我們,忽然笑了:“你們知道最離譜的是啥嗎?”
“啥?”
“我剛纔在裡麵……聽見我爸說了句‘辛苦了’。”
空氣一下子靜了。
我沒吭聲,隻是把扳手往地上一頓。
火花四濺。
沈皓閉上眼,手指緩緩抬起,朝著虛空中的某個點,輕輕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