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200章 迷城崩塌前的坐標
刀尖還指著那團模糊的影子,我手心全是汗,赤霄的震動順著胳膊往肩膀裡鑽。它不像剛才那麼燙了,但脈搏似的顫還在,一下一下,跟腦子裡剛接通的那些聲音對上了拍。
“彆發愣。”楊默一嗓子把我拉回來,“那玩意兒還沒散乾淨。”
他坐地上沒動,扳手插在裂縫邊,手腕上的疤紅得發紫。張蘭芳蹲在他旁邊,右手包紮布又滲出血絲,嘴裡唸叨著:“老天爺,這破刀認主怎麼跟娶媳婦似的,還得走三拜儀式?”
周小雅往前挪了半步,額頭銀點閃了閃,像是訊號不穩的燈泡。“它在成型……不是殘影,是記憶風暴要炸了。”
話音剛落,頭頂那片翻滾的資料雲突然靜了一瞬,緊接著轟地炸開——不是聲音,是光。白得發青的強光從織網者核心的位置噴出來,像高壓水槍衝進沙堆,整個空間瞬間被撕成無數碎片。
一片、兩片、上百片記憶殘片在空中亂飛,每一片都像老式電視螢幕,閃著斷斷續續的畫麵:有人跪在雪地裡抱起孩子,有人站在廢墟前燒掉一張照片,還有個穿白大褂的老頭把扳手塞進抽屜,轉身時眼圈通紅。
“操!”楊默抬手擋了一下,被一片擦過臉頰,火辣辣地疼,“這些玩意兒帶電?”
“不止。”我閉眼一試,千麵係統嗡嗡響,像是進了洗衣機甩乾模式,“每塊碎片都攜帶著強烈的情緒波動,悔意、恐懼、不捨交織在一起,如潮水般衝擊著我們的心智。”
張蘭芳罵了句“煩死了”,抬手就去抓離她最近的一片。指尖碰到的瞬間,她整個人晃了下,嘴唇發白。“這是……我五年前救的那個娃?他爸喝醉了拿菜刀砍人,我抄鍋蓋上去攔的那次……”
“彆碰!”周小雅急喊,“它們現在是亂流,碰多了會把你自己的記憶攪混!”
楊默咬牙撐起來,一腳踹開一塊飄近的碎片。“那你說怎麼辦?等它們把咱們腦子洗成雜碎麵?”
我沒說話,把手按在赤霄刀麵上。剛覺醒的“共守”能力還在適應期,但我知道該找誰當錨點。楊建國的聲音,狗王最後的眼神,還有那一串蘋果核項圈晃動的輕響……我把這些全調出來,像搭腳手架一樣在腦子裡圍出一塊清淨地。
“行了。”我睜開眼,“我能穩住。”
周小雅看了我一眼,點頭,抬手抹了把臉,直接伸手抓向空中最大的那片殘影。她動作乾脆,指尖剛觸到邊緣,銀點猛地一亮,整塊碎片嘩地展開,變成一段動態影像——北極的冰原,極光照下來,地下有東西在發光。
“星髓。”楊默盯著畫麵低吼,“那是零號遺跡的輪廓!”
“不止。”周小雅手指劃過投影,“你看這裡——冰層裂開的紋路,和當年父親筆記裡畫的‘坐標鎖鏈’一模一樣。”
楊默二話不說,拔起扳手就往地麵裂縫裡砸。火星四濺,他手腕上的疤貼著介麵,星髓光芒順著裂痕爬上去,像給投影通了根電線。立體地圖唰地立起來,北極冰蓋下的星形結構清晰可見,正中央有個紅點,一閃一閃。
“就是那兒。”他說。
我們仨正看著,兜裡的東西突然熱了一下。
低頭一看,口袋口在動。那枚磨圓的蘋果核自己滑了出來,浮到半空,接著第二顆、第三顆……整串項圈從我衣服裡飄出去,在空中排成一圈,銀光微閃。
“大福?”張蘭芳抬頭,聲音放輕了,“是你嗎?”
沒人回答,但項圈緩緩轉了個方向,正對著全息地圖中央的紅點。
“它想帶路。”周小雅伸手碰了碰其中一顆果核,閉眼幾秒,“我看到了……狗王衝進去之前,回頭看了眼天空。那時候極光正好劃過,像條銀線,連著地底。”
“所以它早知道了?”我喉嚨發緊。
“不是知道。”她搖頭,“是相信。它相信那裡有答案。”
話剛說完,項圈猛地加速,嗖地飛向地圖中心。投影跟著震了一下,一條細得幾乎看不見的光軌從紅點延伸出來,彎彎曲曲,像迷宮裡唯一的活路。
“唯一安全路徑。”我脫口而出,“織網者深層協議剛解鎖的導航線。”
“那就彆數耗子了。”張蘭芳站直身子,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刀也認了,路也指了,難不成咱們在這兒等退休金?”
楊默冷笑一聲,把扳手往肩上一扛:“你倒是急,不怕進去發現全是企鵝開會?”
“企鵝咋了?”她瞪眼,“人家還能跳廣場舞呢,你懂啥?”
我差點笑出聲,手裡的赤霄卻突然重了幾分。抬頭看,資料空間的邊緣已經開始化成光塵,地麵裂得像乾涸的河床,腳邊的碎片一個接一個熄滅。
就在這時候,那團黑影又來了。
不是從裂縫裡冒出來的,是直接由幾片殘片拚出來的。陳景明的臉扭曲著,胸口的核心紫得發黑,聲音像是從井底傳上來:“你們以為……那是坐標?那是墓碑!你們喚醒的不是希望,是終結!”
“哦。”楊默眼皮都沒抬,抬手就是一扳手砸過去,“那你先去地下排隊等著唄。”
星髓光弧劈中殘影,對方嘶吼一聲,身體裂開一道縫。可他還不退,反而張開雙臂:“織網者不是救世主,是鑰匙!你們開啟的不是門,是潘多拉的盒子!”
“說這麼多廢話。”張蘭芳往前一站,右手拍在赤霄刀背上,“不就是怕我們找到真相?”
刀身嗡鳴,金光一閃,殘影被震退數步。他臉上肌肉抽搐,眼神卻死死盯著我:“沈皓……你以為你在選擇?你隻是程式裡的一個變數!”
“變數也比你強。”我握緊刀柄,麵具額心的金紋開始流動,“至少我不用靠刪彆人記憶活著。”
“你們會後悔的!”他咆哮,身體已經開始透明,“你們根本不明白——”
“我明白。”楊默打斷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你怕的從來不是終結,是你自己造的地獄被人戳穿。”
最後一道星髓光爆開,殘影炸成紅點,隨風散了。
安靜了一秒。
然後,項圈組成的銀環輕輕一顫,指向光門開啟的方向。那裡,一道豎立的光幕緩緩浮現,邊緣像融化的玻璃,中間有聲音傳出來,不男不女,不老不少:
“歡迎來到真正的戰場。”
我們四個人站成一排。
楊默扳手舉著,星髓光沒斷;張蘭芳挺直背,嘴角還帶著笑;周小雅掌心貼著銀點,手裡攥著最後一顆蘋果核;我握著赤霄,刀尖不再抖。
“走?”我問。
“廢話。”楊默啐了一口。
張蘭芳拍拍我肩膀:“小子,刀交你了,彆讓它失望。”
周小雅沒說話,隻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邁步。
光門吞下來的瞬間,我聽見背後的資料迷城徹底崩解的聲音,像無數玻璃同時碎裂。
前腳剛踏進,後腳的地麵已經化成光塵。
我突然感覺到赤霄傳來一股奇異的波動,像是它捕捉到了什麼重要的資訊。緊接著,赤霄突然震了一下,刀身映出的畫麵不是極地,而是一間實驗室,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把一把舊扳手放進抽屜,低聲說:
“對不起,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