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211章 星軌囚籠：001碎片的映象牢獄
沈皓的手還在抖，指尖那層青灰色像是凍住的淤泥，擦都擦不掉。麵具邊緣的黑線順著鼻梁往上爬，已經快到眼角。誰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壓著。
就在這時候，冰麵上那些炸開的改造人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
不是殘肢亂飛那種炸，是整具身體猛地一繃，像被什麼東西從裡頭拉緊了。緊接著，“砰”地一聲，十二具屍體同時爆開，血肉四濺，可碎塊沒落地，反而懸浮起來，在空中打轉。
“不對勁！”楊默吼了一聲，往前撲去想拽沈皓後領，可半道就被一股力道撞得踉蹌後退，胸口悶得像被人踹了一腳。
空中碎片開始拚合，金屬、骨頭、燒焦的電路板全往中間聚，哢哢作響，最後定格成一張巨大的黑色麵具——和沈皓戴的那個一模一樣，隻是大了十倍，眼窩空洞，嘴角微微上揚，像個冷笑的怪物。
它懸在半空，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我們。
然後，沈皓整個人一僵，像是被鉤子勾住了魂，直挺挺地往上升。他的雙腳離地，身體筆直，眼睛瞪著，卻沒了焦距。
“沈皓！”周小雅衝過去抓他腳踝，手剛碰到鞋底就被彈開，像是摸到了高壓電。
蘇晴一把抄起潮汐琴，手指撥弦，音波化作水紋蕩出去，撞上麵具的瞬間，卻被整個吞了進去，連個回響都沒有。
“這玩意兒吃訊號！”她臉色發白，“剛才那一擊……它吸收了！”
張蘭芳死死攥著赤霄，刀尖點地，花襯衫被風吹得獵獵響：“老孃現在劈它，來不來得及？”
“來不及。”楊默咬牙，“它不是實體，是意識聚合體，你砍的是殼，裡麵的東西早鑽進去了。”
他說得沒錯。沈皓的意識早就沒了。
眼前一片白。
不是亮，也不是光，就是純白，無邊無際，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然後，聲音來了。
“廢物。”
“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敢說自己是宿主？”
“看看你乾的好事，隊友差點因為你死光。”
一個個聲音從四麵八方冒出來，接著，人影浮現。
有穿著校服低頭走路的他，書包帶子斷了，被人笑“肥宅滾開”；
有躲在廁所隔間刷題的他，眼鏡片起霧，手抖得寫不出字；
還有站在alpha基地控製台前的他，機械手臂插進胸腔，冷笑著說“人類情感是累贅”。
全是沈皓。
但都不是他。
“你們是誰？”他喊。
“我們是你。”其中一個影子轉過身，臉上戴著001號麵具，“每一次你想逃，每一次你不敢抬頭，我們就多一個。”
“這不是幻覺……”另一個影子抬起手，指尖泛青，“這是你的本來麵目。”
他們朝他走來，腳步整齊，像閱兵。
沈皓往後退，可背後突然出現一堵牆，牆上貼滿照片——全是他在不同時間點失敗的畫麵：考試砸鍋、被老師點名答不上來、喂流浪貓時手抖撒了一地糧……
“彆看了！”他捂住眼，“我不是你們！”
“那你是什麼？”所有影子同時開口，“一個靠麵具活著的膽小鬼？一個連自己臉都不敢露的寄生蟲？”
他喉嚨發緊，想反駁，卻發現說不出話。
因為……他們說得對。
他確實怕。怕被看穿，怕被嘲笑，怕一旦摘下麵具，就什麼都不是。
就在他膝蓋發軟要跪下的時候，脖子一涼。
是狗王咬住了他的衛衣帽子，用力往後拖。
不是幻象，是真咬。
痛感傳來，腦子一清。
“汪！”狗王鬆口，衝他叫了一聲，眼神凶得很，像在罵人。
下一秒，周圍的白牆開始裂開，影子們發出刺耳的尖叫，像是被什麼燙到了。
現實裡，那張巨麵突然劇烈震顫，表麵浮現出細密的星軌文字，和之前沈皓麵具上的“勿信終音”一模一樣。
狗王跳了起來，拚儘最後一絲力氣，一口咬住麵具邊緣。
它的項圈已經暗得幾乎看不見光，前爪被鋒利的碎片劃開，血順著蘋果核往下滴。但它死不鬆口，牙齒卡進麵具縫隙，硬生生撕出一道裂痕。
銀光從裂縫裡滲出，順著麵具表麵蔓延，像融化的雪水。
“轟”地一聲輕響，巨麵崩解，化作無數碎片炸開。
沈皓從半空摔下來，楊默衝上去接住，兩人一起滾了幾圈才停下。沈皓臉朝下趴著，麵具徹底碎了，露出半張臉，麵板發紅，像是被火燎過。
狗王也摔在地上，喘得厲害，可還是掙紮著往沈皓那邊爬，用頭蹭了蹭他的胳膊。
“醒了沒？”楊默拍他肩膀。
沈皓動了動，嗓子裡擠出兩個字：“……疼。”
“疼就對了，說明你還活著。”楊默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地上散落的碎片。
最中央那塊還在動。
黑灰之中，一條血色資料流緩緩扭動，像條蛇，表麵浮現出扭曲的文字：“陳景明·意識備份·啟用中”。
“操。”張蘭芳盯著那團東西，聲音低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老東西……把自己的念頭藏在碎片裡？”
周小雅蹲下身，手指懸在資料流上方，憶瞳剛啟動，就猛地縮手：“這不是記憶……是程式。他在等宿主接觸，然後植入。”
蘇晴扶著琴慢慢靠近：“所以剛才那些改造人自爆，不是意外，是給這個‘種子’讓路。”
“不止。”楊默撿起一塊碎片，手指在碎片邊緣輕輕劃了一下，“這玩意兒能模仿情緒波動，剛才沈皓一失控，它就趁機鎖定了他。典型的意識寄生打法。”
“那現在怎麼辦？”張蘭芳握緊赤霄，“一刀剁了它？”
“不行。”周小雅搖頭，“它已經和星軌文字融合了，硬毀可能觸發反噬，把殘留程式碼打進附近任何有神器共鳴的人體內。”
空氣一下子沉了下去。
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引爆，下一個中招的可能是狗王，是蘇晴，甚至是他自己。
狗王喘著粗氣，慢慢挪到那團血色程式碼前，低頭嗅了嗅，喉嚨裡發出低吼。
然後，它張嘴，吐出一顆完整的蘋果核，輕輕放在程式碼旁邊。
核子一落地，竟微微發亮，像是回應某種召喚。
“它在用自己的核心做誘餌？”蘇晴愣住。
“不是誘餌。”楊默眯眼，“是封印。銀蘋果能淨化負麵能量，狗王這是要把這團東西困在生命迴圈裡，不讓它擴散。”
張蘭芳咧了下嘴，想笑，眼眶卻有點發熱：“你這狗崽子，還挺會想辦法。”
狗王不理她，隻用鼻子把蘋果核推得更近了些。血色程式碼觸碰到核子的瞬間，猛地收縮，像是被燙到，可又不肯退，就這麼僵持著，一寸一寸被光暈包裹。
沈皓撐著坐起來，臉還是腫的，說話含糊：“它……還能撐多久？”
沒人回答。
遠處，極光航道依舊懸在天邊，符文流轉，安靜得不像話。
而狗王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項圈徹底熄滅，前爪的傷口不斷滲血，可它還是死死盯著那團蠕動的資料，頭也不回。
楊默把扳手插進腰帶，蹲到它身邊：“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狗王偏過頭，舔了舔他的手背，然後重新盯住前方。
血珠順著蘋果核邊緣滑落，滴在甲板上，留下一小片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