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67章 青銅殘碑·共生儀式
扳手上的血還沒乾,手腕那塊刺青還在燒,像有人拿烙鐵在皮下劃圈。我盯著那團血霧裡的輪廓,它沒動,可我後頸的汗毛一根根豎著,彷彿有誰在背後吹氣。
“默哥,”沈皓的聲音從左邊傳來,嗓子劈了,“你手……還在滴血。”
我沒吭聲,把扳手抬起來,對準肉壁上那道裂縫。剛才那股震感還在,順著骨頭往上爬,不是星髓那種嗡嗡的震,是更沉的、一下一下的搏動,跟心跳似的。
“你真要往裡捅?”張蘭芳站我旁邊,赤霄橫在身前,刀尖沾的黏液正往下滴,金光弱得像快沒電的手電筒。
“不然呢?”我咬牙,“等它把咱們包成肉粽子?”
話沒說完,整條通道猛地一抽,頭頂的肉壁裂開一道口子,黑液嘩啦流下來,濺在周小雅臉上。她猛地一顫,額頭銀點閃了閃,人往後倒,被狗王一把頂住。
“小雅!”我吼。
她睜開眼,嘴唇發白:“不是探頭了……是碑。”
“啥?”
“牆裡……有東西。”她抬手指了指我正對的裂縫,“剛才我暈過去那會兒,聽見了……刻字的聲音。”
我低頭看扳手,血順著金屬往下淌,滴進裂縫。那一瞬,底下嗡了一聲,像是老式電閘通了電,震得我虎口發麻。
“操。”我罵了一句,把扳手往裡一送。
血滲進去的刹那,裂縫裡浮出一道光,青銅色的,暗得像埋了幾百年的銅錢。光往上爬,照出半截石碑,上麵四個大字:鎮海敕令。
“這誰立的碑啊,還帶自發光?”沈皓嘀咕。
沒人接話。那光越亮越穩,突然“嗡”地一聲擴開,半球形的罩子從碑頂炸出來,把我們全兜在裡麵。黑液撞上來,滋啦冒煙,被彈開了。
“還真管用?”張蘭芳瞪眼。
話音沒落,碑身一震,王建國的影子浮了出來。還是那身白大褂,手裡捏著把舊扳手,跟我這把一模一樣。
“守墓人不該獨戰。”他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收音機訊號不好。
“爸……”我嗓子發緊。
他沒看我,而是轉身,一頭撞進碑裡。金光炸開,碑文一個字一個字亮起來,連起來是:“信我者,非力也,乃心之所向。”
“這話說得跟雞湯廣告似的。”沈皓小聲。
“閉嘴。”張蘭芳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你懂啥,這是誓詞!”
我盯著那行字,心裡咯噔一下。這句我見過,在共生議會那塊破石頭上刻著,當時還以為是哪個中二病寫的。
可現在,這碑在抖。
不是震動,是喘。
像有口氣卡在裡頭,想吐又吐不出來。
“能量不夠。”周小雅扶著牆站起來,聲音發虛,“光罩靠信念撐著,可咱們……情緒太亂了。”
她說得對。我腦子裡全是那首搖籃曲,小時候發燒,半夜聽見他在走廊哼,現在那調子混著母體的低語,攪得我太陽穴直跳。張蘭芳握刀的手在抖,沈皓麵具貼臉上,藍光忽明忽暗,狗王趴在地上,項圈的蘋果核哢哢響。
“再這麼下去,”沈皓喘了口氣,“咱這防護罩就得變成生日蠟燭,風一吹就滅。”
“那你說咋辦?”我瞪他。
他愣了兩秒,突然一拍大腿:“七情之淚!”
“啥?”
“李強買的那七瓶飲料!紅橙黃綠青藍紫——彩虹色!七種情緒!不是眼淚,是活著的味道!”
我腦子嗡一下。對啊,那天便利店爆炸前,李強手裡拎著七瓶飲料,說什麼“給兒子帶的,補維生素”。
“你確定?”我問。
“我不確定我能活到明天!”他喊,“快找瓶子!”
周小雅從揹包裡翻出幾個空瓶,瓶身都壓扁了,但顏色還在。張蘭芳從戰術腰帶上解下一個保溫杯,裡麵是半杯橙汁,她平時跳舞完喝的。
“我這還有半瓶藍莓茶。”沈皓掏出個皺巴巴的塑料瓶。
“狗王?”我轉頭。
它抬頭,項圈銀光一閃,突然張嘴。
不是叫。
是說話。
“快!用七情之淚澆築陣眼!”
聲音像好幾個人疊在一起,有的尖,有的沉,還有狗叫的迴音,可字一個沒糊。
全場靜了。
“剛……剛纔是它說的?”沈皓麵具都歪了。
狗王沒理他,往前一撲,把項圈往陣眼位置一按。銀光炸開,七個小瓶被吸過去,圍著殘碑底座擺成一圈。
“倒!”我吼。
張蘭芳第一個擰開瓶蓋,橙汁倒下去,滋啦一聲冒白煙。接著是紅的、黃的、綠的……七股顏色順著碑底的紋路往上爬,最後在碑頂彙成一道彩虹光柱,直衝肉壁頂端。
“成了?”沈皓喘著問。
沒等回答,頭頂“轟”地一聲,肉壁炸開,露出後麵的東西。
一扇門。
巨大,由無數扭曲的金屬殘片拚成,像被巨獸嚼過又吐出來的廢鐵,層層疊疊壓成環形,中間是個黑洞,邊緣全是齒輪狀的凸起。
歸墟之門。
“我靠……”張蘭芳手一抖,赤霄差點脫手,“這玩意兒是拿報廢神器拚的?”
“不止。”周小雅盯著門縫,“你們看那塊碎片。”
順她手指,門右下角一塊殘片上,刻著“009”。
“定海神針的編號。”我喉嚨發乾。
就在這時,門縫深處,那枚“009”碎片輕輕顫了一下。
那“009”碎片顫動得越來越劇烈,彷彿與定海神針產生了某種神秘共鳴。起初隻是輕微的震顫,如同風中落葉般細微,但很快,那震動便化作一陣陣有節奏的脈動,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古老生命正在蘇醒。碎片表麵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蜿蜒如河,又似星辰軌跡,每一道紋路都隨著震動微微發亮,彷彿在回應著某種來自遠古的召喚。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後退半步,脊背卻已緊貼冰冷石壁,退無可退。指尖仍死死攥著那枚碎片,掌心早已沁出冷汗,可它卻像活物一般,在我手中不斷搏動,竟隱隱與我的心跳同頻。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自頭頂壓下,彷彿整座山體都在低鳴,空氣凝滯得如同深海,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
緊接著,一股無形之力從碎片中湧出,如潮水般奔騰而出,帶著灼熱與寒意交織的波動,直直衝向我背後的定海神針。那力量並非實體,卻在掠過我耳畔時,帶起一陣低語般的嗡鳴,像是千萬人同時低語,又似遠古神隻的歎息。針身猛然一震,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原本黯淡無光的金屬此刻泛起幽藍光澤,彷彿被喚醒的巨獸睜開了眼。
隻聽哢的一聲輕響,清脆卻刺骨,彷彿冰層斷裂,又似骨骼崩裂。一道裂紋,從針尖蔓延到中段,緩慢而堅定,如同命運之筆在神兵上劃下不可逆的痕跡。裂紋所過之處,符文逐一黯淡、熄滅,彷彿生命力正被抽離。針身微微傾斜,發出低沉的呻吟,整座石殿隨之震顫,碎石簌簌落下,塵埃彌漫。
我怔在原地,瞳孔劇烈收縮。那不是錯覺——定海神針,傳說中鎮壓萬古洪流的至寶,竟因一枚碎片的共鳴而出現裂痕。而那碎片,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我掌心,光芒漸弱,彷彿耗儘了所有力量,卻仍殘留著一絲溫熱,像一顆不肯熄滅的星火。
我緩緩抬頭,望向那道裂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這道裂痕,或許不是終結,而是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