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70章 七情玉瓶·曆史輪回
玉瓶裂了,那道縫像活的一樣往上爬,七彩的光從裡頭漏出來,還沒落地就變成了黑煙。李強手一抖,差點把瓶子扔了。
“彆鬆手!”我喉嚨裡像塞了砂紙,話都說不順,可還是吼了出來。
我撐著膝蓋往前蹭了一步,扳手拄在地上,整條右臂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麻得發燙,血順著袖口往下滴,砸在玉瓶底座上,發出“滋”的一聲,像是燒紅的鐵進了水。
瓶子裡的液體猛地一縮,又猛地一漲,顏色從黑轉灰,再從灰轉成一種讓人反胃的暗綠,像是誰把隔夜菜湯倒進了霓虹燈管裡。
“它在抽東西……”周小雅突然開口,聲音發緊,“不是能量,是……情緒。”
她蹲下來,手指剛碰到瓶壁,整個人就晃了一下,眼鏡歪了,也沒去扶。
“我看到了……好多記憶,全是哭的、笑的、發瘋的……有人在跑,有人在喊名字,還有人在……倒飲料?”
沈皓這時候也爬過來了,麵具貼著臉,邊緣還在冒煙,那是剛才擋母體衝擊波時燒的。他把麵具往玉瓶上一按,低聲說:“我來連。”
麵具表麵突然閃出七條線,像蜘蛛網似的爬進瓶身。他咬著牙,額頭青筋直跳:“連上了……但扛不住,這玩意兒要炸,得有人往裡填‘情’——不是裝的,是真信自己在護著誰的那種。”
張蘭芳“呸”了一聲,抹了把嘴角的血:“裝?老孃跳廣場舞的時候誰信?可我隊員摔了我照樣衝上去扶!”
她說完,一掌拍在赤霄刀柄上,刀身“嗡”地一聲響,金光炸開,不是衝天那種,是貼著地皮往外滾,像油鍋裡潑了水。
那光碰上玉瓶,瓶身的裂紋居然停了一瞬。
狗王這時候也湊過來,脖子上的蘋果核串“哢哢”響,它用腦袋輕輕頂了頂周小雅的手,然後張嘴——
“汪。”
就一聲,短,脆,像是提醒誰彆發呆。
可那一聲落下的時候,玉瓶裡那股黑氣抖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李強低頭看著狗王,忽然笑了:“你懂是吧?你也知道,這瓶子要的不是眼淚,是‘活過’的味兒。”
他抬頭,環視我們一圈:“七瓶飲料,七種活法。我爸罵我跑得快沒用,可我就是不信命。我摔了,我爬起來,我繼續跑——這算不算一種情?”
沒人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把玉瓶舉到頭頂:“那今天,我就再跑一次。”
瓶子往下砸。
不是砸向地麵,是衝著那道裂縫——歸墟之門最後喘氣的地方。
瓶子撞上空氣的瞬間,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砰”地炸開。玻璃渣子飛出去,七彩的液體卻沒散,反而懸在半空,像被什麼托著,一滴都沒落。
然後,它開始動。
一縷往沈皓飄,纏上他的麵具;一縷鑽進張蘭芳的刀光;一縷蹭過狗王的項圈,那顆碎了的蘋果核“啪”地裂開,銀光滲進地裡;還有一縷,輕輕搭在周小雅額頭上,她的眼鏡片閃過一道銀紋。
最後一縷,衝我來了。
我躲不了,也不想躲。
它貼上我手腕那道疤,燙得我齜牙,可下一秒,腦子裡突然多了點東西——不是記憶,是感覺。
是小時候我爸把我舉起來,放上自行車後座,說“坐穩了”的那種感覺;是我在實驗室修壞第三台反應堆,他罵我“小兔崽子”,可還是幫我擦手的那種感覺;是剛才,我拿扳手插進齒輪時,他聲音在腦子裡說“共存”的那種感覺。
“操……”我低聲罵,“這時候給點甜頭?”
可我知道,這不是甜頭。
這是債。
玉瓶碎了,可七情沒散,它們懸在空中,像七根線,連著我們七個。
沈皓突然喊:“神針!它在下麵!”
我低頭,裂縫深處,一段黑乎乎的金屬殘骸正緩緩上浮,表麵全是裂紋,像是被什麼巨力掰斷的。那就是定海神針,現在隻剩半截。
“它要回來。”周小雅說,“但它沒主。”
“那就給它一個。”張蘭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嚇人,“你小子彆閉眼,聽見沒有?老孃刀都替你扛了,你敢在這時候裝死?”
我咧嘴,想說兩句硬的,可話沒出口,人先晃了一下。
她另一隻手把赤霄往地上一插,刀身爆開一圈金光,直接罩住我,像是給我打了根樁。
“我不服。”她咬著牙,額頭那道金印亮得刺眼,“我不服這破門關不完,不服這群孩子得死,不服你爹當年守的路,今天斷在我麵前!”
那光猛地一震,神針殘骸“嗡”地一聲,往上竄了一截。
沈皓這時候把麵具整個按進地麵,七條資料線從他指尖延伸出去,纏上那七縷情光:“我複製了你們的‘念頭’——楊默的護短,張姨的倔,李強的瘋跑,狗王的忠誠,小雅的堅持,王建國的守,還有……蘇晴那股子海味兒的韌勁。”
他喘了口氣:“現在,我織網。”
光流彙成一股,衝著神針殘骸撞了過去。
殘骸開始發光,不是單色,是七彩混著閃,像是被重新灌了魂。裂紋一條條閉合,金屬表麵浮出紋路,先是星軌文,接著是漢字——“鎮海敕令”四個字,一筆一劃,像是有人拿刀刻上去的。
可還沒完。
神針內部,突然傳出一聲悶響,像是鐘,又像是心跳。
表麵的字開始動,重組,最後變成兩個詞:
鎮海·湮滅
那四個字一出來,整個深淵都靜了。
不是沒聲音,是聲音被壓住了,像是有人拿手捂住了喇叭。
神針緩緩升到半空,斷口處伸出一截光刃,不是金屬,是純粹的能量,銀中帶黑,像是把夜空熔了鑄進去的。
它輕輕一轉,指向歸墟之門。
門縫裡那股黑氣剛想反撲,被光刃一掃,直接“啪”地炸開,像是氣球被針紮了。
李強站在那兒,手裡還攥著玉瓶的底座,碎得隻剩一圈邊。
他抬頭看著神針,忽然笑了:“行啊,修好了。”
可我沒笑。
我感覺到扳手在抖。
不是外麵在震,是它自己在震,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我低頭看,柄上的老油泥全裂了,底下浮出一串紅紋,跟血管似的,還在跳。
周小雅突然抓住我的手:“楊默,你看到了嗎?”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神針內部,那層剛形成的銘文背後,隱約浮出一幅圖——不是文字,是星圖,密密麻麻的點連成線,勾出一把刀、一杆槍、一麵盾,還有個像扳手的東西,全串在一根主軸上。
最底下,一行小字。
我看不懂。
可我認得那筆跡。
跟我爸實驗室抽屜裡那本日誌最後一頁,一模一樣。
張蘭芳這時候鬆了手,赤霄“當啷”一聲插回地上,她扶著刀喘氣,臉色發白。
“行了。”她罵了句,“總算沒白跳三十年舞。”
狗王走過來,用腦袋蹭我腿。
我抬手想摸它,可手剛抬到一半,扳手突然“嗡”地一聲,紅紋全亮了。
我低頭。
那串紋路,正在動。
它從柄部往上爬,衝著手腕的疤去了。
刹那間,一股暖流順著紅紋湧入我的身體,彷彿與我手腕上的疤產生了某種共鳴,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我體內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