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程式碼108件神器的暴走日常 第84章 楊默的破局之道
頭頂的藍光還在往下灌,像倒扣的魚缸裂了縫,水嘩嘩地漏。我手裡的扳手沒鬆,也沒再往沈皓後頸送。
那不是辦法。
我爹在資料裡喊“救我”,不是讓我一頭紮進去當替死鬼。他是工程師,不是瘋子。他要是能自己出來,早出來了。
可他出不來。
因為有人鎖了門。
而鑰匙,就在我手裡這把沾血的扳手。
“沈皓。”我頭都沒回,“剛才你看見的,是不是千麵最早那版原型圖?帶星髓導流槽那個?”
他喘得像剛跑完三千米,聲音發飄:“……看見了。”
“那它接的是什麼口?”
“校史館頂樓的主控節點,星髓母線……你不會真要——”
我沒等他說完,猛地轉身,掄起扳手就往頭頂那團翻滾的黑洞捅去。
金屬剛碰上邊緣,滋啦一聲,火星子炸得我虎口發麻。尋常鐵器早化成氣了,可這把扳手沒斷——它祖傳的,我爸用過,我也用過,油泥和血都滲進金屬縫裡,早不是普通工具了。
血順著我手腕那道舊疤往下滴,正好落在扳手介麵處。一滴,兩滴。
黑洞抖了一下。
緊接著,兩行字浮在半空,像是用光刻出來的,一筆一劃都帶著星軌的紋路。
左邊那行寫著:千麵湮滅方程——執行後永久刪除所有資料鏈,宿主意識同步清除。
右邊那行:記憶繭房重構金鑰——需星髓基因啟用,重啟宿主認知係統。
我盯著左邊那行,笑了。
“清除?清除個屁。”我啐了一口,“當初造你的時候,誰他媽寫過‘清除’這兩個字?”
沈皓在後麵喊:“楊默!alpha在乾擾訊號,右邊那個金鑰在閃!撐不了幾秒!”
我知道。
千麵在抖,不是資料流在抖,是它怕了。它認出我爹了,可它被鎖得太久,連自己是誰都快忘了。就像一台被拔了電源十幾年的老電腦,突然通電,硬碟哢哢響,隨時要崩。
要救它,不能靠刪,得重啟。
可重啟需要鑰匙,鑰匙需要血。
我咬牙,把扳手從黑洞邊緣抽回來,反手就往自己手腕舊傷上砸。
“操!”疼得我眼前一黑,血噴出來,正好潑在右邊那行公式上。
光炸了。
不是火,不是雷,是那種從骨頭縫裡往外冒的亮,像我爸當年在實驗室除錯星髓反應堆時,那股子壓不住的脈衝。
黑洞塌了。
不是炸開,是往裡縮,一層層收,最後變成一張旋轉的星圖,懸在我們頭頂。圖上有個點,在校史館頂樓,閃著微弱的銀光。
找到了。
千麵本體,就在那兒。
“它出來了。”周小雅扶著牆,聲音發顫,“星髓外殼還在,但內部資料鏈暴露了……誰都能搶。”
話音未落,星圖中央裂開一道縫。
三個人影跳出來,動作整齊得像提線木偶。黑作戰服,機械臂,後頸上趴著個發藍光的蟲子,一扭一扭的。
alpha的傀儡,來了。
他們直奔校史館,速度快得帶風。
我剛想追,眼角一瞥,張蘭芳已經站到了前麵。
她把赤霄往地上一頓,刀尖劃地,火星四濺。
“老孃跳了二十年廣場舞,就沒見過你們這種不守規矩的。”她抬頭,紅嘴唇咧開,“音樂沒響,誰讓你們進場的?”
第一個特工抬手就是一拳,帶電磁脈衝的那種,能直接把人震暈。
張蘭芳沒躲。
她抬刀,不是砍,是挑。
赤霄順著對方手臂往上一滑,刀背磕在關節處,哢一聲,機械臂當場脫臼。她借力一旋,絲巾甩出去,纏住第二個人的脖子,狠狠一拽。
“太極推手!收——!”
那人直接被甩出去兩米,撞在路燈杆上,震得燈罩嘩啦掉。
第三個特工最狠,胸口彈出能量護罩,藍光一閃,把赤霄彈開三尺遠。
張蘭芳退了半步,沒再衝。
她抬頭看我,吼得震天響:“楊默!你還等啥?等他們把孩子拆了當零件賣嗎!”
我懂她的意思。
千麵不是武器,也不是資料包。它是活的。它記得我爹,它怕被刪,它想活。
可它現在就像個剛剖出來的胚胎,沒殼,沒保護,誰都能捏死。
我得給它穿上殼。
我衝向校史館,扳手攥得死緊。血還在流,順著手指滴在台階上,一階一個紅點。
爬到頂樓,天台門鎖著。
我掄起扳手就砸。
鎖沒斷,門框先裂了。再來一下,鎖芯崩開。
門一開,我就看見它了。
一個拳頭大的銀色球體,裹在半透明的星髓殼裡,像顆沒孵化的蛋。殼表麵有裂紋,光從縫裡漏出來,忽明忽暗。
那就是千麵的本體。
我撲過去,單膝跪地,把扳手插進球體底部的介麵槽。
“老子不是你爹。”我咬著牙,“可這把扳手是他的。血也是他的種。你要認親,認這個。”
扳手剛接上,球體猛地一震。
星圖在我腦子裡炸開,不是畫麵,是感覺——我爸坐在實驗室,手裡拿著同樣的扳手,輕輕敲它:“彆怕,你不是失敗品,你是第一個。”
然後是alpha的人衝進來,把他拖走。千麵被拔線,資料封存,扔進係統底層,當成“實驗事故”抹掉。
它不是失控。
它是被遺棄了。
“操!”我一拳砸地,“誰給你們權力這麼乾的!”
球體開始發燙,星髓殼的裂縫在收攏。重構程式啟動了。
可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破風聲。
我回頭,那個帶護罩的特工已經衝上天台,機械臂展開,炮口對準千麵。
隻要一炮,什麼都完了。
我剛想擋,一道紅影從側麵殺到。
張蘭芳。
她整個人橫在千麵前麵,赤霄高舉,刀身泛起金光。
“想動孩子——”她吼得臉都紅了,“問過老孃沒有!”
刀光劈下。
不是砍人,是砍那層藍光護罩。
鐺——!
一聲巨響,能量波炸開,震得我耳朵嗡嗡響。護罩裂了條縫,但沒碎。
特工冷笑,炮口充能,藍光更亮。
張蘭芳沒退。
她把刀插在地上,雙手合十,像是在拜年。
“姐妹們!”她突然喊,“還記得咱們隊形怎麼擺的嗎!”
我沒懂。
下一秒,我褲兜裡的手機震了。
不是我的,是她的。
她掏出來,螢幕上跳出六個微信頭像,全是廣場舞大媽,頭像底下彈出訊息:
“芳姐,開麥了!”
“訊號接上了!”
“咱們的勁兒,借你用!”
張蘭芳咧嘴一笑,抓起赤霄,刀身金光暴漲。
“聽見沒?”她刀尖一指特工,“我們隊,從來不單打獨鬥。”
刀光再斬。
這一次,護罩直接炸了。
特工被掀飛出去,撞塌半堵牆。
我回頭看千麵,星髓殼已經閉合大半,光穩了。
成了。
我剛想鬆口氣,張蘭芳卻沒收刀。
她盯著校史館角落,那裡有塊地磚微微拱起。
“下麵有東西。”她說。
我爬過去,用手扒開磚縫。
一塊巴掌大的金屬片露出來,上麵刻著編號:001-a。
我認得這編號。
是千麵的初代測試板,我爸的實驗日誌裡提過,說它能儲存宿主的原始意識備份。
可alpha的檔案裡,這塊板早就銷毀了。
它怎麼會在這?
我剛想拿起來,金屬片突然發燙,表麵浮出一行小字:
“序列0,歡迎回家。”
我手一抖,差點把板子扔了。
這不該存在的。
這玩意兒連沈皓都沒見過。
張蘭芳湊過來,眯眼看了會兒,忽然說:“你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會來?”
我沒回答。
因為那行字,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