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司摸魚指南 第22章 廢墟上的“GPS”：大佬，往哪兒追給個準信兒啊！
轟隆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和衝天而起的煙塵，曾經雅緻非凡、賓客盈門的聽雨軒茶樓，在狂暴的妖氣和失控的空間波動肆虐下，如同被熊孩子推倒的積木般轟然垮塌，徹底化為了一片狼藉的廢墟。
斷裂的梁柱、破碎的磚瓦、散落的桌椅板凳混合著茶水點心，堆積成一座小山。
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塵、木料燃燒的焦糊味、血腥氣、妖氣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空間殘留波動，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
廢墟周圍，原本遠遠圍觀的百姓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四散奔逃，如同受驚的鵪鶉。
街道瞬間變得空曠起來，隻留下滿地狼藉和幾個膽子被嚇破、癱軟在地的倒黴蛋。
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銅鑼聲和越來越近的、屬於城防司巡邏隊的尖銳哨音。
“咳咳咳……”
一片煙塵彌漫的廢墟之中，蘇靈韻撐起的青色劍光護罩如同風中殘燭般閃爍了幾下，終於緩緩散去。
雲逍隻覺得眼前一亮，隨即被撲麵而來的濃烈煙塵嗆得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眼淚鼻涕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他一邊咳，一邊手忙腳亂地拍打著身上落滿的灰塵和木屑，感覺自己像是剛從煤礦塌方現場爬出來一樣狼狽。
“我靠……咳咳……這動靜也太大了吧……”雲逍心有餘悸地看著周圍如同被龍卷風犁過一遍的慘狀，心疼得直抽抽。
“這得賠多少錢啊……鎮魔衛的經費還夠不夠年底發俸祿啊？我的加班費和危險津貼不會沒了吧？”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件鬼手前輩給的、據說用了千年龜殼粉末的內甲還在，雖然上麵似乎又多了幾道細微的裂痕，但至少保住了他的小命沒被亂石砸死。
至於蘇仙子給的劍符……剛才捏碎了，現在袖子裡空空如也，安全感瞬間下降百分之五十！
“人沒事吧？”蘇靈韻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她依舊是一襲青衣，纖塵不染，彷彿剛才那毀天滅地的爆炸對她毫無影響。
隻是那雙清澈的眸子裡，似乎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大概是被這巨大的破壞場麵和可能引發的後續麻煩搞得有點頭疼？
“多……多謝仙子搭救！咳咳……我還活著，零件兒應該都還在……”雲逍連忙爬起來，對著蘇靈韻拱手道謝，姿態放得極低。
開玩笑，這可是救命恩人，還是個顏值逆天、實力爆表的大佬！必須抱緊大腿！
石校尉和鬼手也從另一邊的廢墟裡走了出來。
石校尉還好，隻是衣袍上沾了些灰塵，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對讓月無痕再次逃脫感到十分惱火。
鬼手前輩就比較慘了，他本來就受了傷，剛才又硬扛了爆炸餘波，此刻臉色煞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顯然傷勢又加重了。
“石老大，那妖孽……”鬼手捂著胸口，聲音嘶啞地問道。
石校尉陰沉著臉，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彌漫的、尚未完全消散的黑紫色妖氣和空間波動殘留：“用了血遁秘法，強行撕裂空間逃了。不過，看這殘留的氣息強度和混亂程度，它剛才硬接我們三人合力一擊，又強行發動血遁，絕對是傷上加傷，短時間內不可能恢複！”
血遁？雲逍在檔案房的妖魔圖鑒裡看到過這個詞。
據說是一些妖族或魔道修士壓箱底的保命秘術，通過燃燒自身精血甚至本源，換取瞬間爆發的強大力量或遠超尋常的速度\\\\/空間跳躍能力，但副作用極大，輕則元氣大傷、修為倒退，重則直接油儘燈枯、當場暴斃。
昔年太祖仗劍殺妖王時，其中兩個妖王便是以這種手段逃脫。
但非妖族王族是修煉不了這個保命秘法的，看來月無痕的地位不低。
看來那月無痕是真的被逼急了，連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都用了出來。
“它跑不遠！”石校尉語氣肯定，“血遁撕裂的空間極不穩定，距離有限，而且會留下非常明顯的追蹤標記！鬼手，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鬼手搖了搖頭，苦笑道：“石老大，我剛才撒下的‘跗骨香’和‘千機引’都被那混亂的空間波動攪碎了，根本無法鎖定它的具體位置。而且……我現在這狀態，也難以施展更強的追蹤秘術。”
石校尉眉頭緊鎖。鬼手是他麾下最得力的追蹤好手，連他都束手無策，難道這次又讓那妖孽給跑了？
這要是傳出去，他石閻王的麵子往哪兒擱？鎮魔衛的臉麵又往哪兒擱？
就在氣氛陷入僵局之時，一直低著頭、皺著眉、彷彿在用鼻子使勁嗅著什麼的雲逍，突然抬起頭，指著東南方向，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那個……石老大，我好像……還能‘感覺’到一點點……那家夥的氣息……往那邊去了！”
雲逍發現自己對能量氣息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和持久。
雖然剛才的爆炸極其混亂，但那塊被他貼身藏好的“北魏浮屠玉”殘片，似乎與月無痕之間存在某種奇特的聯係（也許是因為月無痕之前也接觸或吸收過其他殘片？），使得他對月無痕那獨特的、混合了妖氣和空間波動的氣息，有了一種超越普通追蹤秘術的、模糊但持續的“感應”。
就像一個訊號極其微弱、還時不時卡頓的“人肉gps”。
“嗯？”石校尉和鬼手同時看向雲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連鬼手的秘術都失效了，這小子居然還能感應到？
“你確定？”石校尉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方向錯了，就可能徹底失去追捕的機會。
“呃……大概……七八成把握？”雲逍被石校尉看得有點心虛，連忙補充道，“就感覺……那邊有股很淡很淡的、和他剛才那股氣息很像的‘涼意’……而且，似乎還在移動，雖然很慢，有點斷斷續續的……”
他努力形容著那種模糊的感應，生怕大佬們不信。
石校尉盯著雲逍看了幾秒鐘，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最終，他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好！寧可信其有！所有人，跟我來！”
說完，他身形一縱，再次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雲逍所指的東南方向激射而去！這一次，他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幾分，顯然是動了真火！
“咳咳……走！”鬼手也顧不上療傷，強行提起一口氣，招呼了雲逍一聲，施展身法跟了上去。
蘇靈韻看了雲逍一眼，那清冷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絲探究，但什麼也沒說，身形如同一道青煙，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速度絲毫不比石校尉慢。
“喂！等等我啊！”雲逍看著瞬間消失在視線儘頭的三位大佬，哀嚎一聲。
你們飛得倒是快！考慮過我這個“人肉gps”的感受嗎？！我兩條腿跑斷了也跟不上啊！
而且……
他看著四周越聚越多、指指點點的圍觀百姓，以及遠處傳來的、越來越近的城防司哨音和隱約可見的火把光芒，感覺頭皮發麻。
剛才光顧著追蹤妖孽，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們把人家好端端一個茶樓給拆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當街鬥毆（雖然是和妖物），毀壞民宅，這要是被城防司的人逮住……
雖然鎮魔衛有執法特權，但這麼大的動靜，肯定也得走流程、寫報告、接受盤問……想想就頭大！
“不行！必須趕緊溜！”雲逍當機立斷。背鍋什麼的，還是讓大佬們去吧！他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可扛不起這責任！
他趁著現場混亂，圍觀群眾和即將趕到的城防司注意力都被廢墟吸引，立刻壓低了身形，如同泥鰍般鑽進旁邊一條漆黑的小巷，然後辨準了東南方向，撒腿就跑！
一邊跑，他一邊集中精神，努力感應著那股越來越微弱的“涼意”。
“該死的……這訊號也太差了吧……時有時無的……”
“往左？不對……好像是右前方……”
“等等！感覺又繞回來了？這家夥屬泥鰍的嗎？這麼會鑽？”
雲逍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拿著山寨手機、在訊號極差的山區裡試圖導航的可憐蟲。
那月無痕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被某種未知的方式追蹤著，不斷變換方向，甚至利用一些特殊的地形或建築（比如地下暗渠、廢棄的宅院、甚至……某個達官貴人的府邸？）來乾擾和隱藏自己的氣息。
追逐再次開始，隻不過這次，從空中變成了地麵，從三英戰呂布變成了……一個跑斷腿的實習生帶著三個大佬滿城兜圈子。
“石老大！鬼手前輩！仙子姐姐！你們倒是等等我啊！導航儀快沒電了……不是，是快沒訊號了！”雲逍一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在心裡瘋狂呐喊。
他感覺，自己這臨時工……當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不僅要會查資料、會當誘餌、會看破bug，還得兼職人肉gps！時薪不給漲三倍都對不起他這燃燒的生命！
而此時，他並不知道，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屋頂上，三道身影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目光都帶著一絲古怪。
“石老大，這小子……真能行？”鬼手看著下方那個跑得跌跌撞撞、時不時還差點摔跤的身影，有些懷疑。
“不知道。”石校尉麵無表情，“但現在，隻能信他。”
蘇靈韻則望著雲逍奔跑的方向，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星光般的笑意。
這個小家夥，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