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司之狼 第85章 夜歸躡影撞家嚴,情癡假麵掩脅迫
三更的梆子聲在蘇府外的長街上悠悠蕩過,月華如水,灑在青瓦飛簷上,映得院中那株百年瓊花樹影影綽綽。
蘇凝霜踏著細碎的步子回到府前,粉白襦裙下的纖腰款擺,胸前飽滿因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與她那張尚帶稚氣的瑩白臉頰形成絕妙反差。
明明是少女般澄澈的眉眼,肌膚嫩得能掐出水,卻有著讓尋常女子豔羨的豐盈曲線,夜風拂過,鬢邊碎發貼在頰邊,更添幾分嬌憨又勾人的韻致。
她仰頭望了眼正屋,見窗欞間已無燭火,懸著的心稍稍落地。
今日為幫沈夜疏通青雲宗的人脈,她在外麵周旋到深夜,明知父親蘇嘯天與兄長蘇澤喜定是憋了滿肚子火氣,才故意磨蹭到他們歇息,想著挨過一夜,明日風波或能稍減。
指尖捏著雕花銅鑰匙,輕輕插入鎖孔,生怕發出半點聲響,推門時更是屏氣凝神,連裙擺摩擦的窸窣聲都覺得刺耳。
“哢嗒”一聲輕響,門軸轉動,她剛閃身進去,便要反手帶門,卻聽見身後驟然傳來“啪”的一聲——並非凡火點燈,而是蘇嘯天指尖凝出的一簇瑩白靈光,瞬間將整個客廳照得亮如白晝。
蘇凝霜的身子猛地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術。隻見蘇嘯天一身玄色錦袍端坐在紫檀木沙發上,麵容冷峻,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威壓;身旁的蘇澤喜亦是濃眉倒豎,雙手按在膝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父女二人目光如炬,直直落在她身上,那無形的氣場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連指尖都開始微微發顫。
“咕……”她漂亮的喉頭輕輕滾動了一下,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軟糯得像沾了蜜,卻帶著掩不住的慌亂:“爸,哥,這麼晚了,怎的還沒歇息,屋裡也不點盞燈?”
說著,她下意識地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胸前飽滿隨著低頭的動作愈發惹眼,裙擺下的小腿微微繃緊,暗自盤算著如何矇混過關。
蘇嘯天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掃過她略顯淩亂的鬢發,語氣裡滿是洞悉:“若是點著燈,怕你見了,又轉身跑出去,徹夜不歸。”
知女莫若父,他豈會不知女兒這點小心思。
蘇澤喜本就沉不住氣,此刻更是猛地拍案而起,案幾上的茶盞都震得嗡嗡作響,怒視著蘇凝霜:“你倒是說說,今日在青雲宗外,動用蘇家三代經營的人脈,為沈夜鋪路,這事該怎麼解釋!”
蘇嘯天雖未言語,卻微微頷首,顯然也在等著她的辯解。蘇凝霜抿了抿嬌嫩欲滴的紅唇,那唇瓣飽滿水潤,此刻卻透著幾分蒼白。
她沉默片刻,心裡翻江倒海——總不能說自己是被沈夜攥著把柄脅迫,隻能硬著頭皮,擺出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試探著問道:“爸,哥,你們……信世間有真正的愛情嗎?”
蘇澤喜像是看傻子一般瞪著她,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你莫不是被沈夜灌了**湯?”
“先前我的確不信,可自打你做了這些蠢事,我倒有些信了——信你是被豬油蒙了心!”蘇嘯天的聲音裡滿是怒其不爭,說著也拍案而起,周身的威壓更盛:
“你自小乖巧懂事,怎的如今敢背著我,將蘇家最金貴的人脈人情,用在沈夜這個外人身上!你可知,這些人脈是祖輩用血汗換來的,用一次便少一次!”
蘇凝霜心裡泛起一陣酸楚與絕望——是啊,她怎會不知?可沈夜心狠手辣,握著她的把柄,她若是不從,後果不堪設想。
可麵上,她卻要裝出一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癡傻模樣,眼神故作堅定:“爸,許是……許是愛情使人盲目吧。況且您先前已經鬆口,答應我與沈夜的婚事,他早晚是蘇家女婿,這人情,四捨五入不還是用在自家身上?”
“好一個四捨五入!”蘇澤喜怒極反笑,語氣裡滿是陰陽怪氣的嘲諷,“如今倒是越發能言善辯了,沈夜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藥!”
蘇凝霜心虛地低下頭,指尖絞著裙擺上的纏枝蓮紋樣,默然不語。她能感受到父親與兄長的目光落在身上,那目光裡有憤怒,有失望,還有擔憂,讓她鼻尖陣陣發酸,卻隻能咬著牙硬撐。
“凝霜,”蘇嘯天的語氣緩和了些許,少了幾分怒意,多了幾分語重心長,“拋開家族利益不談,單論為父盼你幸福的心意——沈夜此人天資卓絕,卻行事狠辣,不擇手段,絕非良配。你當真要嫁給他?”
蘇凝霜在心底苦笑——爸,您說得都對,可我有把柄在他手裡,哪裡敢不嫁?
可她麵上卻要裝得情毒入骨,抬起頭時,眼底竟逼出幾分水光,語氣決絕:“爸,我愛他,這輩子非他不嫁!若是不能與他相守,我……我寧願去死!”
她說著,胸口微微起伏,那張稚嫩的臉頰上滿是執拗,倒真有幾分為愛癡狂的模樣。
隻有她自己知道,每次麵對沈夜時的被迫與無奈,那些曖昧糾纏的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裙擺,指尖泛白。
“你就沒想過,他接近你,或許隻是為了利用蘇家的勢力?”蘇嘯天痛心疾首,眼神裡滿是擔憂。
蘇凝霜心裡一陣苦澀——父親說得半點沒錯,沈夜對她哪裡有半分真心?
可她卻隻能強撐著反駁:“爸!沈夜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心意,也很深……”
話音落下,她臉頰微微泛紅,想起那些親密時刻的沉淪,又有些慌亂地低下頭,耳尖發燙。
蘇澤喜見狀,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黑著臉冷哼:“她這是沒救了!沈夜要娶她也可以,先把從我這兒騙走的一百萬靈石還回來!”那筆靈石對他而言,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一百萬靈石?”蘇凝霜抬起頭,故作茫然,一雙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呀。”她心裡卻清楚,那筆靈石是沈夜讓她拿的“結納金”,怎麼可能吐出來。
蘇澤喜氣急敗壞,剛要再罵,卻被蘇嘯天厲聲打斷:“夠了!休要在此丟人現眼!”他轉頭看向蘇凝霜,語氣不容置喙,“明日,讓沈夜到鎮魔司見我。”
說罷,便起身拂袖,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女兒心意已決,他再多說亦是無用,隻能親自會會沈夜,看看此人究竟有何手段。
“是,女兒知曉了。”蘇凝霜躬身應道,待蘇嘯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她才鬆了口氣,對著蘇澤喜擠出一個笑容:“哥,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晚安。”
說罷,便提著裙擺,急匆匆地跑上了樓,留下蘇澤喜一個人在客廳裡,對著空氣咬牙切齒地咒罵著沈夜。
……
同一時間,城西的落霞巷內,一棟青磚小樓矗立在夜色中,比周邊的民居高出半截,像是蟄伏在暗處的鬼影。
這是雅靈生前居住的地方,自她慘死之後,樓內便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氣息,連路過的修士都忍不住加快腳步。
“噠噠噠”,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打破了夜的靜謐。一名穿著暴露的紅衣女子提著錦盒,渾身散發著酒氣,腳步踉蹌地走進了小樓。
她是雅靈的鄰居,今日赴宴歸來,雖知曉這樓裡出過命案,卻仗著自己有幾分微末修為,並未太過在意。
乘坐靈梯來到十八樓,門剛開啟,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撲麵而來。女子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裹緊了衣衫。
樓道裡光線昏暗,隻有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光暈,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雅靈慘死時的血腥氣,讓她心裡發毛。
她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腳步不由得加快,高跟鞋的聲響在空曠的樓道裡回蕩,引得聲控陣紋時亮時滅,更添了幾分詭異。
終於到了自家門前,她慌慌張張地掏出鑰匙,手抖得幾乎插不進鎖孔。
身後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她不敢回頭,猛地推開門,閃身進去,“哐當”一聲將門關死,整個人倚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臟狂跳不止。
她不知道,自己的預感並非錯覺——北宮雄正隱在樓道的陰影裡,一雙陰翳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他本是見色起意,想趁機擄走女子,卻慢了一步,隻能低聲咒罵一句,轉身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屋內窗簾緊閉,伸手不見五指。女子緩過神,摸索著按下牆上的陣紋開關,“啪嗒”一聲,屋內瞬間亮起。
可下一秒,她便瞳孔驟縮,渾身僵住——北宮雄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屋內,麵色蒼白如紙,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眼神裡滿是瘋狂。
“啊——”女子剛要尖叫,便被北宮雄一把捂住嘴,戴著手套的大手力道驚人,將她狠狠向後一推,撞在門板上。
緊接著,一柄泛著寒光的玄鐵短刃刺了過來,一刀,兩刀……鮮血飛濺,灑在雪白的牆壁上,如同綻放的紅梅。
女子的掙紮漸漸微弱,最終徹底沒了氣息。北宮雄將她放倒在地,仔細回憶著殺害雅靈時的細節,然後拖著她向臥室走去,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摘下女子脖子上的赤金項鏈,揣進懷裡,又用玄鐵短刃在她脖子上胡亂砍剁,直到隻剩下一層皮肉連著腦袋與軀乾,才將她擺成與雅靈一模一樣的姿勢。
做完這一切,北宮雄已是氣喘籲籲——他修為低微,身體素質本就不佳,此刻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傑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要讓鎮魔司的人知道,殺害雅靈的真凶還在,他還會繼續殺人!
歇了片刻,饑餓感湧上心頭。
北宮雄起身,拿著玄鐵短刃到廚房,用術法洗淨手上的血跡,換上備用的衣衫,開啟冰箱,發現裡麵還有新鮮的食材。
他竟自顧自地做起了飯,廚房裡響起陣陣油花爆裂的聲響,飯菜的香氣彌漫開來。
他拿出一瓶靈釀,坐在客廳裡,開啟留影石,一邊吃飯一邊觀看,而臥室裡,女子的屍體正躺在血泊中,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滿是不甘與恐懼。
淩晨三點,北宮雄吃飽喝足,收拾好現場,將作案時的衣物與玄鐵短刃拿到巷口的僻靜處,用術法焚燒殆儘,然後便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次日清晨,北宮雄準時前往自己就職的工坊——他是一名管道修士,負責維護城內的靈脈管道。
“諸位早啊。”他笑著打招呼,可原本湊在一起說笑的同事們卻瞬間收聲,紛紛散開,各自回到工位上,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北宮雄早已習慣了這種孤立,可每次麵對,心裡還是會泛起一陣酸楚與尷尬。他訕訕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
待他拿著工具準備出工時,前腳剛踏出工坊大門,身後便傳來了同事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傳入他耳中,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戾氣,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
沈夜接到落霞巷命案的訊息時,正在府中用早膳。
傳訊符上的字跡潦草,卻清晰地寫著“雅靈故居再現命案,手法與前案一致”。
他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將傳訊符捏碎,慢條斯理地喝完碗中的靈粥,才起身禦劍,向落霞巷飛去。
對他而言,死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抵達現場時,巷口已圍滿了看熱哄的修士,鎮魔司的人正維持秩序。
沈夜穿過人群,走進小樓,便看見蘇凝霜正站在客廳中央,眉頭緊蹙,一身淡紫官服襯得她身姿玲瓏,胸前飽滿在官服的包裹下更顯惹眼。
“死亡時間在昨夜七至九時,作案手法與雅靈被害案完全一致,就連死者的位置、姿勢,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分毫不差。”
蘇凝霜迎上前,聲音裡帶著幾分擔憂,“凶手還在現場留了紙條,寫著‘我未伏法,殺戮不止’,這會不會……真的是殺害雅靈的真凶?”
“不過是一宗模仿作案罷了。”沈夜打斷她的話,語氣篤定,眼神銳利地掃過屋內的痕跡,“凶手刻意選擇與雅靈同一樓層作案,連手法都模仿得一模一樣,不是模仿作案是什麼?那張紙條,不過是故弄玄虛,想混淆視聽罷了。”
他看著蘇凝霜愣在原地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你該不會真以為,他是殺害雅靈的真凶吧?那先前被關進鎮魔獄的北野京華,又算什麼?”
沈夜心裡清楚,這凶手定是殺害雅靈的真凶,初次作案後膽子大了,竟敢公然挑釁鎮魔司。可他不能承認——若是承認,豈不是說明他先前抓錯了人?他沈夜,絕不會犯錯!
“是我想多了。”蘇凝霜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般說道,“凶手殺完人後,竟還在死者家中做飯,比北野京華更顯變態,的確不像是同一人。”
沈夜暗自冷笑——這恰恰說明,凶手二次作案時更加冷靜,也更加狂妄,接下來,恐怕還會有第三次命案。他正思索著,目光突然掃過窗外:“方纔來時,見巷口停了好幾輛鎮魔司的靈車,你們這邊,似乎用不了這麼多人。”
蘇凝霜解釋道:“這棟樓裡還有幾戶人家昨夜不在家,今日回來發現家中失竊,有兩輛靈車是負責盜竊案的同僚。一夜之間,既有兇殺,又有盜竊,這棟樓的風水,當真是差到了極點。”
沈夜聞言,微微頷首,認同了她的說法,眼底卻閃過一絲深思——這盜竊案,會不會與凶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