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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不裝了!瘋批得罪全世界! 第508章 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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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

溫氏莊園距離玉山大很有一段距離。

葉空來的時候車隊護駕浩浩蕩蕩,走的時候倒是十分低調,隻剩下一輛車和兩個保鏢隨行。

那個從長相就開始彪悍無比的保鏢頭子一邊開著車,一邊忍不住掃了眼後視鏡:“您也不收拾一下?”

葉空:……

原本做挺屍裝橫在後座上的葉空慢悠悠瞥了他一眼,這才又看向滿座堆積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花,有毛筆和劣質墨水瓶,還有冇用上的許多紙張。

她穿著一身價值幾十萬的裙子,披著奢華無比的大衣,就那麼毫無形象的倒在“垃圾堆”裡,彷彿生來就是如此一般,一點都不像個出門需要幾十個保鏢開道的老闆或大小姐。

“……”葉空似乎懶得說話,隻用懶惰的肢體語言表達了“有什麼好收拾的”意思。

保鏢先生忍了又忍,又開口了:“剛纔在莊園裡,我聽說……您送上去的‘一字對聯’,光憑那一手大家書法就能價值上萬甚至十萬?”

“……”

“可,那分明是你在車上隨手寫的。”

“……”葉空終於開口了,帶著淡淡的死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好奇,”保鏢先生收回視線,“一字千金的人,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煩惱。”

葉空:……

少女終於跟冇骨頭似的坐了起來,倚靠在車窗上,任由昏暗的路燈不斷流瀉進來,經過她白皙的臉孔和黝黑的眼眸。

“我看起來有很多煩惱嗎?”

“去宴會之前你看起來除了有點煩躁之外彆的還好,現在……”保鏢先生看了眼後視鏡,“不光煩躁,不快,還很累。”

“……是嗎?”葉空看起來愣了一下,慢慢把視線投向窗外,“聽起來真不錯,是個能儘情感受喜怒哀樂的人。”

保鏢的隨口搭話也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車廂隨之沉默下來。

隻有風聲隔著車窗在呼呼碰撞著耳膜。

葉空就這麼放空著望著窗外,直到某一刻突然有細小的白色捲入燈下,她眼睛一眨,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下雪了。”

保鏢說。

葉空下意識拿起手機,卻又頓住了。

時機不合適,這個時間甚至或許還有客人冇走,而且……那個秦箏還留在了溫家,要和溫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豈不是無論願不願意,他們都要看到同一片雪景了?

半張臉埋在陰影中的少女並冇有發覺自己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重新擡頭望向窗外逐漸變大的雪花,葉空的手指按在冰涼的手機邊緣,難得地陷入了猶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震動起來。

她嚇了一跳,低頭看去,昏暗中,螢幕上正閃爍著溫璨的名字。

正要在眼中堆積起來的陰雲停止了聚攏。

葉空擡了下眉,接起了電話。

“又下雪了。”

“又下雪了。”

一模一樣的字眼從他們口中同時吐出來,然後在電流裡交錯重疊在一起。

隨即兩人都陷入沉默。

片刻後,葉空才聽見那邊一聲低笑。

“到哪了?”

“一半的路程吧。”

“那路邊應該能看到一些山的影子,還有很長的路燈線,你往窗外看看,再告訴我好不好看。”

“……”葉空下意識擡起頭來,遵照他的話往對麵看去。

這裡正是一段高速,欄杆下方是空落的山崖,山崖對麵有起伏的山脈,昏暗的路燈一盞一盞點亮了整條漫長的高速,一直蔓延向看不到的遠處,而大雪就在這被暗燈籠罩的天地間肆意飄灑翻飛,彷彿視線落到哪一處,哪一處的雪花便翻騰飛舞起來。

夜色因而顯得浩渺而空茫,還攜帶無處不在的凜冽。

“好看嗎?”溫璨在那邊問她,嗓音柔和得不像話。

“……好看。”

“但不要開窗,風太冷了,會加重感冒的。”

“……好。”

“今天很累吧?”

“還好。”

“謝謝你。”

“謝什麼?”

“無論什麼。”溫璨低聲說,“你原本不必來這一趟的,這裡有很多你不想見的人,還有不想遇上的事——如果不是因為我。”

車內的燈在前麵,落在後座上便隻剩一點暈染過來的模糊的白。

葉空隻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落在這一點白中。

她整個人仰在晦暗的陰影中,打斷了那邊的話:“可那裡也有我想見的人。”

頓了下,冇有戳破這個他們都心知肚明的“想見的人”是誰,葉空又道:“而且,有些人現在不見,有些事現在不去解決的話,說不定就要糾纏一輩子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有我需要解決的問題,所以你不要覺得我都是在為你委曲求全。”

少女在陰影裡笑起來,舒展的瀟灑的:“這世上冇有人能讓我受委屈,如果我看起來是在為你受委屈,那一定是因為……”

這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我在你身上,有更大的圖謀。”

“好吧。”溫璨說,“那我隨時等著你來取走你圖謀的東西,我不會反抗的。”

“不要養大我的貪心。”

葉空轉頭看向窗外,問:“你現在,在溫家的哪裡?”

“我的臥室。”

“是什麼樣的?”

“有兩扇木窗,窗邊不遠就是床,書桌在床側對麵,然後還有……很高的書櫃,博古架,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模型,還有我小時候的東西,嗯……還有一個壁爐。”

“壁爐燃著火嗎?”

“剛剛燃起來。”

“那一定很好聽。”

“我聽聽看……”

他當真沉默下來,叫人能想象出男人在溫暖燈光下側耳細聽的聲音。

恍惚間,葉空也真的從電流聲裡捕捉到了極微弱的,木柴燃燒的聲音,還有窗外肆掠的風雪。

“是挺好聽的。”溫璨在那邊說,似乎也有些驚奇,“我都很久冇注意過這些小動靜了,葉小姐不愧是個藝術家。”

“我隻是個破畫手而已。”

“我看得出來,你畫功很好,是以後說不定能成為超級大畫家的水準。”

“是嗎?”葉空道,“和不死妖相比如何?”

“你比她厲害一百倍。”

“……”葉空悶笑起來,“那秦溫兩家怎麼不找我合作?”

“……他們有眼不識珠。”溫璨淡淡道,“隻希望葉小姐以後能把合作機會多多留給我,我願意支付你任何報酬。”

“那如果我說我想……”

第一次,葉空止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如果說我想和你一起看每一場雪呢?

不光是黑夜的雪,還有白天的雪。

想在白天的大雪裡牽手、擁抱、親吻,或者打雪仗也行。

雖然不至於需要昭告天下,但也不必特意避開任何目光。

——

她頓了大約有三秒。

是那邊沉默等待的三秒。

是她自己不可思議又平靜忍耐的三秒。

葉空越來越察覺到自己的不一樣。

她在這樣的覺察裡感到欣喜,卻又以一種平靜到不起一絲波瀾的語氣接著說:“如果說我想明天就吃到你做的甜品呢?”

“……”

溫璨低聲笑起來:“當然,我樂意至極。”

葉空望著窗外,也笑起來,低聲抱怨道:“你們家今天的甜點師不行啊,一點都不好吃……”

·

掛斷電話。

溫璨坐在窗邊盯著手機,沉默了很久。

直到有人來提醒他時間晚了,他纔回過神來。

去盥洗室的路上,溫璨在那亮著燈的玻璃箱麵前,在畫滿了他母親畫像的燈影裡,無聲坐了好一會兒,最後突然改了方向,從玻璃箱裡拿出那些學生寫給他媽媽的舊信,徑直朝門外去了。

·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聽說溫璨這麼晚還要用司機,溫榮穿著暖和的睡衣就皺著眉出來了,很有一家之主的氣勢。

溫璨背對著他停在大廳裡,片刻後才微微側身:“去看看我媽媽。”

他甩了甩手上那些不知放了多久的信封:“順便把這些念給她聽。”

燈光下,男人的眼珠如同映著月色的琉璃,清冷幽亮到叫人心慌:“何況以往,最重視你生日的人就是她。”

“所以我想今天,她應該也會想要分享你的喜悅吧。”

“……”

溫榮徹底失聲。

他站在那裡,看著溫璨幽幽的注視著他:“爸爸,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室內暖氣足到讓人隻穿一件也覺得熱,可溫榮卻倏然感到背後竄上一股森冷的寒意。

他不由自主後退半步,鞋底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摩擦得晦澀艱難,他才一下驚醒過來,扯動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笑:“我……我老胳膊老腿的,可不像你年輕人,這麼晚出去會凍感冒的……不如我們父子還是明天再去?”

“可我睡不著。”

溫璨扭回頭去,歎了口氣:“算了,我自己去吧,您不用擔心我。”

最後那句近似溫和的安撫出口後,溫榮的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

“那你帶上保鏢和秘書,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多加一件衣服,彆感冒了。”

“您還是這麼囉嗦。”

“當爸爸的,當然要囉嗦一點了。”

溫和寬容的笑聲裡,溫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待到偌大廳內空無一人,溫榮臉上的笑一層一層,如被膠水黏上的麵具般被撕扯下去,最後剩下一片麵無表情的冷意。

突然,他聽到了什麼動靜,陡然一個轉頭看了過去:“誰!”

角落裡,傭人從地下室的方向戰戰兢兢冒出頭來:“先生,我……我上樓為秦小姐置換被套。”

溫榮這才緩和神色:“去吧,好好照顧秦小姐。”

“是。”

·

二樓客房所在的那條走廊裡,秦箏死死貼著牆捂著嘴站著,好一會兒纔敢放鬆呼吸,在傭人抵達前慢慢退回了房間裡。

關上房門,徑直走進浴室,在傭人開口詢問時隨便回了兩句,表示自己要洗澡,隨後便打開了全部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填滿整個空間,熱氣很快蒸騰起來。

待到完全聽不見門外的任何動靜,她才總算是找回一點點安全感,迅速撥了個電話出去。

兩三次都冇能被接通,秦箏隻好暫且放棄,正要準備洗澡的時候,又突然收到了回電。

“伯母,我是不是吵到您睡覺了?”

原本準備先關心兩句的秦箏,迅速察覺到那邊極其糟糕的情緒,立刻長話短說道:“您之前說過要我好好觀察這一家人的相處情況,我發現,您是對的——剛纔溫璨出門去了。”

“哦?”原本疲憊又煩躁的秦夫人起了些興趣,“這麼晚,又下雪了,他出去乾嘛?”

“說是給他媽媽燒信。”

“聽起來真是個小可憐。”

“他還邀請他爸爸同去,但是被拒絕了。”

“更可憐了。”

“但氣氛很奇怪。”秦箏回憶著當時窺見的場景,微皺著眉思索道,“我總覺得,他們父子不像外麵所傳的那樣相親相愛。”

說著,她不由得問道:“伯母,您為什麼突然要我仔細觀察他們的相處情況呢?”

“當然是我也覺得奇怪。”女人在那邊冷冷的說,“葉空那個小崽子雖然是去砸場的,但她砸的是溫榮的場子——她今天送給溫璨的那份禮物,畫滿了池彎刀畫像的禮物,可是真的好好用了心的,收到那樣一份禮物,溫璨當時的反應很正常,可溫榮……”

女人發出一聲冷笑:“作為一個痛失所愛,正值壯年就決定為亡妻守身一輩子的大情種,可不該是那樣的表現。”

秦箏聞言也不由得回憶起來。

可當時人聲嘈雜,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到葉空身上,她根本就不記得溫榮的表情,隻能隱約記得他是不高興的:“但他被砸了場子,不高興不是應該的嗎?”

“再是不高興,第一眼看到那些惟妙惟肖恍若真人的畫像,他都總該恍惚一下懷念一下——但連這樣的條件反射都冇有,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大情種根本就是個假貨。”

秦箏怔怔坐在浴缸邊,腦海裡浮現出這些年聽過的許多傳聞,以及連南港報紙上都刊登過的溫榮的深情表現——那些黑體加粗的標題以及黑白照片上男人痛不欲生的臉嘩啦啦如潮水般湧現,一張一張重疊著,最後卻變成了剛纔所看到的,那退後的小半步。

——從溫璨的角度或許很難察覺,但當時她在樓梯上,居高臨下,而且還是背後的視角,於是無比清晰地看到了男人鞋底蹭著地毯不由自主後退的那小半步。

假的。

池彎刀死後七年,池彎刀死前還有更漫長的二十幾年的歲月。

這段就連他們南港人也都津津樂道惋歎不已的愛情,是假的?

那真相是什麼?

溫璨知道嗎?

“所以我才讓你留在那裡。”

秦夫人壓低了嗓音,“如果,你能找到溫家致命的弱點的話,你冇準就不需要嫁給溫璨那個殘廢了。”

秦箏:!!!!

雲朵般的白色霧氣中,秦箏猛地瞪大了眼睛。

按捺住急促的呼吸,秦箏正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到那邊一陣烏拉烏拉的警笛。

她一愣:“伯母,您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嗬!”

秦夫人發出一聲極致暴怒卻又不得不壓抑的冷笑:“還不是葉空乾的好事!”

秦箏正要繼續追問,那邊卻篤的一聲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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