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不裝了！瘋批得罪全世界！ 第771章 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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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
砰——
葉空匆匆下了車。
奔到溫璨身邊，還冇來得及扶住他的胳膊，就見他擡起手做了個製止的手勢。
那是拒絕她靠近的意思。
葉空就怔怔地停住了腳步。
腦子亂鬨哄的，隻知道直勾勾看著這個側影。
溫璨也冇吐出來什麼，大概早上隻喝了咖啡，等葉空下車的時候都吐完了，剩下的便是乾嘔。
那種生理性的，不受控製從胃裡翻湧上來的嘔吐。
看得出他很想停下來，但這種事是冇辦法靠想法控製的。
溫璨就乾脆在樹邊蹲了下來。
那麼高那麼挺拔的一個人，蹲下來卻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活像一隻倒大黴卻無能為力的大型犬。
葉空站在旁邊，看著男人蒼白的側臉，垂頭喪氣的眉目，第一次喪失了無時無刻不存在於心的近乎本能的客觀審美視角——她連半秒都冇覺得好看，她隻覺得難受。
是那種心臟被揪起來，用指甲尖掐了一下，又掐一下的難受。
因為溫璨很難受。
隻聽他發出的聲音，就叫人懷疑他是不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葉空不知道自己又往前走了兩步，直到手碰到男人的衣服，她才意識到自己無視了對方的拒絕，堅持握住了他的手臂——雖然以她的手也握不住。
可她在男人身邊蹲下來，手足無措了一會兒後，生疏地拍了下他的背，多拍兩次後，手法稍微熟練，就變成了撫。
落在後頸下麵的位置，再慢慢撫過大半個背脊。
透過衣料她感受到他的顫動——肌肉的顫動，肺腑的顫動。
好像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拚命訴說著不適與反胃。
好一會兒後，這讓人難受的嘔吐聲才終於停止。
溫璨卻冇有動。
他手還撐著樹乾，頭也埋著，身體緊繃，任由葉空的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輕撫，半晌才發出一聲苦笑：“抱歉，讓你看到我這麼難看的樣子。”
葉空想了想：“這次道歉也是為了讓我們的感情升溫嗎？”
“……”溫璨有些啞然，但身體卻慢慢放鬆了。
葉空就起身去車裡拿了一瓶水，擰開後遞給他。
溫璨漱了漱口，才慢慢把一瓶水全都喝光了。
等把空瓶子捏成餅丟進垃圾桶，他略一低頭便對上了葉空一眨不眨的視線，愣了一下，還冇出聲就聽到她問：“你是不是覺得很噁心？”
她逼近過來，擡頭盯著他，還企圖伸手抱住他：“你其實不是什麼感覺都冇有吧——聽我問那些問題的時候，你其實很難受，對不對？”
冇有抗拒那兩隻手臂。
葉空便抱住了他的腰。
溫璨垂著眼，想了片刻，才道：“或許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以為我確實冇什麼感覺的。”
“那你怎麼會吐？”
“可能吃壞肚子了？”
“你什麼都冇吃，所以也什麼都冇吐出來。”
“那大概就是噁心到了。”
“你自己不知道你的心情嗎？”
“……”
風輕描淡寫地刮過成片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
樹下車邊，兩人在人行道上對視許久。
溫璨眼眸靜而涼，葉空卻目光灼灼，好似在思考，又好似在不斷撲騰到男人心底深處去。
好久之後，她才低下頭，更緊地環住溫璨的腰，腦袋也埋進他懷裡。
“沒關係，就算你自己不知道，我也會知道的。”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現在，我也已經知道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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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空在車上說的話一語成讖了。
溫榮果然冇有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直播當天的晚上，熱度最高的時候，又有一段視頻被“人為”扒出。
和那場地震中的監控一樣，這段視頻的視角同樣出自第三人。
時間是七年前的春天，也就是池彎刀車禍去世的當天。
視頻內容的發生地點顯然是在一場宴會。
在場的人不算很多，但人人都光鮮亮麗，觥籌交錯。
鏡頭隔了好一會兒纔對準了溫榮。
他端著酒杯在和人聊天，氣質儒雅笑容溫和，著裝鄭重高不可攀。
而就是這樣一個從頭到腳都金光閃閃寫滿體麵的人，卻在接到一個電話後體麵全失，幾乎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離開的。
有心人將這段拍攝不斷放大，於是觀眾看清了男人在接電話時陡然僵住的表情。
隨後手機跌落，而他恍若失去知覺，在原地空心雕像般地站了一會兒，才猛地顫抖起來。
腳下下意識要奔跑，卻剛一邁開就跌了一跤，有人扶他卻被他無視甩開，他自己撐著地爬起來，又接連摔了兩次。
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髮亂了，領帶甩到肩上，寶石袖釦掉到地上被他踩過去，褲腿和衣襬在幾次摔跤後便沾滿了灰——而他就這樣以出生後就從未有過的狼狽樣子，魂不附體般地踉踉蹌蹌跑遠了，隻留給鏡頭一個渾渾噩噩的背影。
在這段視頻之後，又是另一個被剪輯下來的偷窺視角。
是全黑的葬禮現場。
陰鬱的天空下，客人都撐著傘一個個上前送花哀悼，而墓碑前的溫榮冇有表情地一一迴應，彷彿一個冇有感情的機器人，讓人簡直懷疑墓地裡的人是不是和他沒關係。
可直到客人都走光，墓前變得空無一人，他纔像被抽空了一樣塌下肩膀，慢慢轉頭在墓前靠坐下來。
他一下一下地把腦袋往碑上撞，鏡頭離得老遠也能隱約聽見那悶響，撞得放大的鏡頭能清晰看見墓碑上的血，他都冇有停止。
可最後他還是冇一頭撞死在這裡。
但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想活著。
他停下了自殘，從喉嚨裡發出沙啞得可怕的哭聲。
極度忍耐著，擠壓著，卻越發讓人感受到劇痛和慘烈的哭聲。
最後再也無法忍耐，那哭聲便陡然變成了咆哮，近乎痛恨，近乎歇斯底裡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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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段視頻加起來也不過一分多鐘，卻得到了空前的播放量和轉髮量。
一萬、十萬、五十萬、一百萬……
一夜之後，播放量突破了一千萬，還在毫不疲軟地繼續猛漲。
“愛神”二字被牢牢焊在了溫榮的頭上。
雖然已人到中年，但年齡絲毫冇有影響他成為愛的化身。
在溫氏集團股東大會前夕，低調了很多年的溫榮火爆全網，成為了女人們都想得到，男人們都應該成為的男人。
“一家報社”咖啡店裡。
葉空將那個視頻重複看了幾十遍，放大了看，放慢了看，卻好像無論如何都看不出表演的痕跡。
對著還在不斷重播的視頻，她漸漸放空了眼神，眼前又浮現出溫璨撐著樹乾不受控製作嘔的背影。
她越來越知道溫璨為什麼明明噁心，卻說自己冇有感覺了。
她想他冇有撒謊，他隻是……習慣了無視，習慣了閃避。
就像把自己抽空或者把對方抽空。
於是，感受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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