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慘死後,我讓豪門全族陪葬 鸞鳥遺孤
鸞鳥遺孤
青鸞祭壇設在百妖穀最深處,一座完全由青色玉石壘成的圓台上。石壁上刻滿了古老的圖騰——展翅的鸞鳥、盤旋的祥雲、以及一些華景瑜看不懂的符文。
三位老者領著他來到祭壇前。盲眼老者雖目不能視,卻精準地撫摸著祭壇邊緣的刻痕:“這是青鸞一族最後的傳承之地。三百年前,黑煞攻入百妖穀時,你母親青羽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外祖母——以生命為代價,開啟了祭壇的自我保護結界,才保住了這裡。”
華景瑜跪在祭壇中央,仰頭看著石壁上那隻巨大的鸞鳥圖騰。陽光透過穀頂的裂隙灑下,在圖騰上投下流動的光影,那隻鸞鳥彷彿活了過來,正靜靜凝視著他。
“接受傳承前,你需知道真相。”蛇鱗老嫗在他身前坐下,枯槁的手按在祭壇地麵,“關於你母親的死,關於魏賢,也關於你真正的父親。”
華景瑜屏住呼吸。
“你母親青羽,是青鸞一族最後的公主。”羽翼老者的聲音在祭壇上回蕩,“三百年前那場大戰,青鸞一族幾乎全滅,隻餘她一人倖存。我們三個老東西護著她,在百妖穀茍延殘喘。”
“二十年前,她偷溜出穀,說要去看人間繁華。我們攔不住——她那時候年輕,被穀外的世界迷了眼。”盲眼老者歎息,“她在京城遇見了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兩人相愛,這本是段良緣”
“但魏賢發現了她。”蛇鱗老嫗接話,眼中閃過恨意,“魏賢的真正身份,是百年前黑煞麾下的妖將‘噬心’轉世。他潛伏人間數十年,一直在尋找喚醒魘魔的方法。而你母親青鸞一族的純淨血脈,正是破除封印的關鍵之一。”
華景瑜的手在袖中握緊:“所以他害死了母親?”
“不止。”羽翼老者搖頭,“他原本想活捉青羽,用她的血脈煉製破封之器。但你母親發現他的陰謀後,選擇以身為祭,燃燒青鸞真血,在皇宮地下佈下了一道封印,暫時壓製了魘魔的蘇醒。”
“那封印隻能維持二十年。”盲眼老者道,“今年,正好是第二十年。”
華景瑜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瑜兒,記住,永遠彆靠近慈安寺後山。”原來她早已知道,那裡就是魘魔封印的核心。
“我父親”他聲音乾澀,“我真正的父親是誰?”
三位老者對視一眼。蛇鱗老嫗緩緩道:“你母親當年為增強封印力量,曾向一位大妖求助。那位大妖以自身精血為引,助她完成了封印。而作為代價她懷上了你。”
“所以我是”
“半妖,卻非人族與妖族的結合。”盲眼老者道,“你的另一半血脈,來自那位大妖。這也是為什麼,你的青鸞之力如此純粹——因為另一半血脈的位階,甚至高於青鸞。”
華景瑜怔住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生父是某個不知名的妖族,卻沒想到
“那位大妖是誰?”
三位老者同時沉默。許久,羽翼老者才道:“他現在不在三界之內。當年助你母親後,他就消失了。我們隻知道他與你母親有一段舊情,但具體緣由,青羽從未提及。”
祭壇上陷入寂靜。華景瑜消化著這些資訊,腦海中母親的麵容越來越清晰——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眼中卻藏著憂傷的女子。
“我該怎麼做?”他擡頭問道。
“接受傳承,覺醒全部的青鸞之力。”蛇鱗老嫗道,“然後,去完成你母親未完成的事——加固封印,阻止魘魔蘇醒。”
“可是我隻有一半青鸞血脈”
“足夠了。”盲眼老者打斷他,“你母親當年燃燒真血前,將另一半本源封在了這祭壇中。今日,它將歸還於你。”
三位老者同時結印。祭壇上的青色玉石亮起光芒,石壁上的鸞鳥圖騰彷彿活了過來,展開雙翅,發出一聲清越的長鳴。
華景瑜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血液在沸騰,骨骼在作響,背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一對青色的羽翼虛影,正在緩緩展開。
“接受它吧,孩子。”羽翼老者的聲音變得飄渺,“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最後的禮物。”
青色光芒將華景瑜完全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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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石祠旁的竹屋內。
白旭昏迷了整整三日。
華北墨守在床邊,寸步不離。他體內的毒雖解,但損耗的元氣還未恢複,臉色依舊蒼白。可他顧不上自己,所有心思都在床上那人身上。
第三日深夜,白旭的睫毛顫了顫。
華北墨立刻傾身:“旭兒?”
白旭緩緩睜開眼。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還有些渙散,但看到華北墨的瞬間,便有了焦距。
“北墨”他聲音嘶啞。
華北墨倒了溫水,小心地扶他起來,一點點喂他喝下。動作溫柔得不像那個冷麵墨王。
“我睡了多久?”白旭問。
“三日。”華北墨放下水杯,手指輕輕拂過他額前的碎發,“感覺如何?”
“還好”白旭試著運轉妖力,發現妖丹的裂痕已經癒合了大半,隻是仍然虛弱,“景瑜呢?”
“在接受青鸞傳承。”華北墨簡單說了這三天的事,“三位前輩說,等景瑜完成傳承,會告訴我們關於魏賢和魘魔的全部真相。”
白旭靠在床頭,環顧這間簡陋的竹屋。竹編的牆壁,木質的傢俱,窗外是百妖穀荒涼的夜景。這裡和繁華的京城是兩個世界。
“想什麼呢?”華北墨問。
“想百年前。”白旭笑了笑,“那時候我們也在這樣的竹屋裡住過,記得嗎?在岐山腳下,你受傷了,我照顧了你半個月。”
華北墨的眼神柔軟下來:“記得。你那時候廚藝很差,煮的粥都是糊的。”
“你還不是都吃完了?”
“因為是你煮的。”
兩人相視而笑。百年光陰彷彿在這一刻折疊,那些並肩作戰、生死相托的日子,那些溫馨平淡、相守相伴的時刻,都回來了。
白旭忽然伸出手,握住華北墨的手:“這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華北墨反手與他十指相扣:“嗯,不會再分開了。”
月光從竹窗灑入,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溫柔的光暈。白旭看著華北墨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想起憶海中的那個吻。
百年了。
他微微傾身,試探著靠近。
華北墨沒有動,隻是靜靜看著他,眼中有著同樣的渴望。
雙唇相觸的瞬間,兩人都輕輕顫了一下。這個吻很輕,很柔,帶著百年等待的苦澀,也帶著失而複得的甜蜜。
沒有激烈的糾纏,隻是唇瓣的輕貼,呼吸的交融。但就是這個簡單的吻,讓兩人都紅了眼眶。
分開時,白旭抵著華北墨的額頭,輕聲道:“百年前欠的,補上了。”
“還不夠。”華北墨聲音低啞,“你還欠我一場洞房花燭。”
白旭笑了:“等這一切結束,補給你。你要八擡大轎,十裡紅妝,我都給你辦。”
“我不要那些。”華北墨認真地看著他,“我隻要你。”
四目相對,情意流轉。
就在此時,竹屋外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青光!那光芒衝天而起,將整個百妖穀映照得如同白晝。青光中,一聲清越的鸞鳴響徹雲霄。
“景瑜成功了。”華北墨看向窗外。
白旭掙紮著要下床:“我們去看看。”
華北墨按住他:“你傷還沒好”
“已經無礙了。”白旭堅持,“而且,我也想知道真相。”
華北墨拗不過他,隻能扶著他起身。兩人走出竹屋,朝著青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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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祭壇上,華景瑜站在光芒中心。
他的模樣變了——原本溫潤的眉眼多了幾分淩厲,額間浮現出青色的羽紋,身後一對巨大的青色羽翼完全展開,每一片羽毛都流轉著光華。周身散發出的氣息,純淨而強大,已接近大妖的層次。
三位老者跪在祭壇下,老淚縱橫:“恭迎少主覺醒歸來。”
華景瑜收斂羽翼,光芒漸散。他走下祭壇,扶起三位老者:“前輩請起。景瑜不負所托。”
他的目光看向走來的白旭和華北墨,微微一笑。那笑容依然溫和,卻多了幾分沉澱的威嚴。
“三哥,國師。”他行禮,“讓你們久等了。”
“感覺如何?”華北墨問。
“很好。”華景瑜握了握拳,“從未有過的好。我看到了母親的記憶也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氣:“魏賢的真實身份,是魘魔麾下四大妖將之一的‘噬心’。百年前那場大戰,他被白蛇君斬去肉身,隻剩一縷殘魂逃入人間,附身在一個剛死的太監身上,就成了魏賢。”
“這些年,他潛伏在皇宮,一方麵培植勢力,一方麵尋找破封之法。二十年前,他發現了母親的青鸞血脈,本想用她煉製破封之器,但母親以身為祭,加固了封印,打亂了他的計劃。”
“所以他才需要皇室血脈?”白旭問。
“不止。”華景瑜搖頭,“魘魔的封印有三重。第一重是百年前白蛇君燃燒妖丹所設的‘妖封’,第二重是北墨帝尊以神格加持的‘神封’,第三重是二十年前母親以青鸞真血佈下的‘血封’。”
“要破這三重封印,需要三樣東西:至純的妖力、至正的神力、以及至親的血脈。”
華北墨臉色一變:“至親的血脈”
“沒錯。”華景瑜苦笑,“母親佈下的血封,是以她自身的血脈為引。而要破除它,需要同源的血脈——也就是我的血。”
白旭瞬間明白了:“所以魏賢才會在法會上對你下手!他需要你的血破除第三重封印!”
“正是。”華景瑜點頭,“但他沒料到,我體內不止有青鸞血脈,還有那位不知名大妖的血。兩種血脈混合,反而讓我的血暫時無法使用——這也是為什麼母親臨終前,封印了我另一半血脈的力量。”
“現在你覺醒了”華北墨沉聲道。
“現在我的血,已經可以破封了。”華景瑜平靜地說,“所以魏賢一定會再來找我。而七月十五月圓之夜,就是魘魔力量最強之時,也是破除封印的最佳時機。”
空氣凝重起來。
“還有多久?”白旭問。
“二十三天。”盲眼老者道,“七月十五,子時三刻,魘魔將徹底蘇醒。屆時若不能阻止,它將以京城百萬生靈為祭,重臨人間。”
二十三天。
時間緊迫得讓人窒息。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華北墨冷靜下來,“魏賢在京城勢力龐大,皇宮已在他掌控之中。硬闖不行,必須智取。”
“我有個想法。”白旭忽然道,“既然他需要景瑜的血破封,那我們就給他。”
華北墨和華景瑜同時看向他。
“給他假的。”白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是蛇妖,最擅偽裝變幻。我可以幻化成景瑜的模樣,用我的血替代。我的血中有你的神格氣息,混合了妖力與神力,足以以假亂真。”
“太危險了!”華北墨立刻反對,“魏賢不是傻子,他一旦發現”
“他不會發現。”白旭自信地說,“隻要景瑜配合,在我動手時製造混亂,讓我有機會調換血液。而且”
他看向華景瑜:“我需要你的一滴心頭血,來模仿你的血脈氣息。”
華景瑜毫不猶豫:“可以。”
“旭兒”華北墨還想勸阻。
“這是最好的辦法。”白旭握住他的手,“我們必須在七月十五前,先發製人。否則等到月圓之夜,魘魔蘇醒,一切都晚了。”
華北墨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勸不動。百年了,這人還是這樣,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陪你一起。”他終於說。
“不行。”白旭搖頭,“你剛解毒,需要休養。而且你需要留在外麵接應。萬一計劃失敗,你還能帶景瑜逃走。”
“沒有萬一。”華北墨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計劃失敗。也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冒險。”
兩人對視著,誰也不肯退讓。
最後還是華景瑜打圓場:“這樣吧,三哥你隨國師一起去,但不要露麵,在外圍策應。我留在百妖穀,一來可以繼續修煉,二來如果真需要我的血,我隨時可以趕去。”
這個折中的方案,終於讓兩人勉強同意。
“那麼,計劃就這麼定了。”白旭總結道,“五日後,我和北墨返回京城,設法接觸魏賢,以獻血為名接近封印核心。景瑜你留在百妖穀,隨時準備接應。”
“還有一件事。”蛇鱗老嫗忽然開口,“要徹底封印魘魔,光靠破壞它的計劃還不夠。必須找到它的真身所在,以三界之力重新封印。”
“它的真身在何處?”
三位老者同時指向地下。
“就在京城地底,慈安寺正下方。”羽翼老者道,“百年前,白蛇君與北墨帝尊將它封印在那裡。但這些年,魏賢以香火信仰為掩護,暗中用活人精血滋養它,已經讓封印鬆動了大半。”
白旭和華北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意。
百年前的恩怨,該了結了。
這一次,他們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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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清晨。
白旭和華北墨準備啟程返回京城。華景瑜送他們到穀口,三位老者也來相送。
“此去凶險,務必小心。”盲眼老者將一枚玉符交給白旭,“這是傳訊符,若有緊急情況,捏碎它,我們會立刻感應到。”
“多謝前輩。”白旭鄭重接過。
華景瑜看著華北墨,欲言又止。華北墨拍拍他的肩:“放心,我們會小心的。你在這裡好好修煉,等我們訊息。”
“三哥”華景瑜終於忍不住,低聲道,“若事不可為先保住性命。我可以用我的血換你們平安。”
華北墨臉色一沉:“彆說傻話。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做傻事。”
華景瑜紅了眼眶,重重點頭。
白旭最後看了一眼百妖穀。晨霧中的廢墟,荒涼卻寧靜。這裡曾是他的故鄉,如今卻隻剩殘垣斷壁。
“走吧。”他輕聲道。
兩人化作一銀一金兩道流光,衝天而起,向著京城的方向飛去。
華景瑜站在穀口,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才轉身回穀。
三位老者跟在他身後。蛇鱗老嫗忽然道:“少主,有件事我們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事?”
“關於你另一位父親的身份”羽翼老者猶豫道,“我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青羽當年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盲眼老者緩緩道,“‘若瑜兒將來有難,可去東海之濱,尋一座名為‘蜃樓’的島嶼。那裡有他的故人。’”
華景瑜怔住了。
東海之濱,蜃樓島
他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也許有一天,他會去那裡,尋找關於自己身世的最後答案。
但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青鸞祭壇上,華景瑜盤膝而坐,開始修煉母親留下的傳承功法。
青色的光芒再次將他籠罩。
而遠在京城的魏賢,此刻正站在慈安寺後山的裂縫前,手中托著一枚血色羅盤。
羅盤上,一根指標正劇烈顫抖,指向西南方向——正是百妖穀的方位。
“青鸞血脈終於徹底覺醒了。”魏賢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很好很好隻差最後一步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魔頭。
“傳令下去,七月十五,子時三刻,一切按計劃進行。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陰影中,數道身影跪地領命,然後無聲消失。
魏賢望向西南天空,眼中閃過貪婪與瘋狂。
“魘魔尊主您歸來的日子,就要到了”
風吹過裂縫,帶出陣陣淒厲的嗚咽,彷彿地底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