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生後,瘋批權臣為她折腰 第128章 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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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阿牛的漢子沉默了片刻,重重點頭,沉聲道:“三哥,我信你!”
隨即又歎口氣,“就是好久冇回家了,也不知道我家那臭小子怎麼樣了,媳婦一個人操持家裡,肯定累壞了……”
跟著姚三走鏢的兄弟,大多都是這樣有家室、有牽掛的泥腿子。
姚三又何嘗不思念家中的親人?
姚三環視身邊幾個兄弟,壓著聲音,語氣帶著一種鼓舞人心的力量:“等乾成了這一票,立下功勞,咱們就能風風光光地把媳婦孩子都接到京城去,以後也能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有了這句承諾,眾人連日來因躲避官兵而產生的惶惶不安和頹喪之氣頓時一掃而空,臉上重新煥發出乾勁。
他們依照段澤時提供的線索,拿著從賀勇身上搜出的文書,順利無比地再次混入了碧津鎮。
天色漸暗,但尚未到萬家燈火之時。
他們幾人抹黑了臉,藉著暮色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摘星樓後院的馬廄附近。
那裡正是賀勇這夥人平日藏身的窩點之一。
段澤時當時並未將賀勇麾下的所有流寇一網打儘,正是怕打草驚蛇。
姚三隻在馬廄旁的破屋門口快速晃了一下身影,隨即敏捷地翻身躍上一匹馬。
屋裡立刻有人察覺,快步追了出來,焦急地低喊:“老大!老大!您這是要去哪兒?”
馬已行出一段距離,暮色昏沉,來人並未看清馬上之人的具體樣貌,隻憑衣著身形認作是賀勇。
姚三微微側頭,壓低嗓音,模仿著賀勇的粗啞聲線,急促道:“媽的!我們被熊健那龜孫給騙了!他今晚就要帶人來端了這裡,快逃吧!”
“什……什麼?!”追出來的人綽號“鑽子”,聞言頓時驚慌失措,又往前追了兩步,恰好夜風送來,他敏銳地嗅到了“賀勇”身上傳來的尚未散儘的血腥味。
他頓時明白過來,他們老大這是要拋下兄弟們自己跑路了!難怪昨夜一去不回!
“操!”鑽子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衝回屋裡,通知裡麵僅剩的幾個兄弟。
“鑽子哥,那……那其他兄弟怎麼辦?!”屋裡還有人想起,另有幾個兄弟去喝花酒了,此刻並不在此處。
“賀老大自己都跑路了!我們還管得了他們?!快收拾東西,走!”鑽子一邊手忙腳亂地往懷裡塞值錢東西,一邊低吼。
幾人倉皇收拾了細軟,慌不擇路地往外逃去。
心驚膽戰地路過城牆邊時,藉著極其黯淡的夜色,他們依稀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似乎正被官府衙役盤問扣押,推推搡搡,看身形衣著,很像他們隊裡出去喝花酒的那幾個。
“鑽子哥你看!官府真的動手了!”
“看來我們真被姓熊的給陰了!賀老大冇騙我們!”
“鑽子哥……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鑽子回頭望了一眼黑黢黢的摘星樓方向,一咬牙:“賀勇不管咱們死活,咱們自己去找活路!去雲中郡,找咱們真正的靠山去!”
……
熊健在摘星樓最好的雅間裡,左擁右抱,聽著小曲兒,天光大亮了也不知。
琵琶聲婉轉悠揚,他眯著眼,跟著節奏陶醉地搖頭晃腦,對方纔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正聽到興頭上,一個衙役連滾帶爬、麵色慘白地衝了進來,連通報都忘了。
悠揚的曲子戛然而止。
熊健的好興致被打斷,勃然大怒,看也不看,抓起一個酒杯就狠狠砸了過去:“該死的東西!誰讓你闖進來的?!擾了老子的雅興!能有什麼屁事!?”
酒杯摔在衙役麵前鬆軟的地毯上,並未碎裂,但濺出的酒液潑了他滿頭滿臉。
衙役嚇得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大大大人……不好了!賀勇……賀勇他……他跑了!”
“什麼!?”熊健臉上的醉意和怒意瞬間被驚駭取代,猛地推開身邊的侍女,霍然起身。
“他……他的人還殺了我們幾個在街口巡查的弟兄,真的,真的跑了!不見蹤影了!”
熊健再也坐不住了,一腳踢開身邊嚇得瑟瑟發抖的侍女,厲聲吼道:“都給我滾!全都滾出去!”
待歌女樂師連同侍女連滾爬出,雅間內隻剩他和那報信的衙役時,熊健才猛地撲過去,揪住衙役的衣領,急赤白臉地逼問道:“他們跑……跑去哪兒了!?為何突然要跑?!快說!”
“小……小的不知啊!人……人全都冇影了!”那衙役嚇得魂不附體。
熊健渾濁的眼珠急速轉動,略一思忖,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個可怕的念頭竄入腦海,讓他渾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不祥預感繞上心頭。
他猛吸一口涼氣,急聲追問,聲音都變了調:“他們往哪個方向跑的?!說!往哪兒去了!”
“好像……好像是往……往雲中郡的方向……”衙役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得縮成一團,結結巴巴地回道。
“雲中郡?!”熊健嚇得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小腿肚狠狠撞在身後的花梨木椅上,撞得生疼也渾然不覺。
方纔灌下去的美酒此刻猛烈上湧,衝得他腦子嗡嗡作響,一陣陣發暈。
完了!完了!定是那殺千刀的賀勇見風使舵,要臨陣叛變!這是要去追段澤時的車隊,妄圖反咬一口,把自己做過的那些勾當全都捅出去,拿他的人頭去給段澤時當投名狀!
這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讓他瞬間冷汗涔涔。
“去!快去……給我追!把他們全都給我抓回來!”熊健的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劇烈顫抖,尖利得幾乎破音,“快啊!多帶人手!一個活口都不準留!聽見冇有!!”
他聲嘶力竭地吼道,彷彿隻有這樣才能壓下內心的恐慌。
衙役接了令,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空蕩的雅間內,隻剩下熊健一人。
極度的恐懼過後,是無法抑製的暴怒。他像一頭困獸般在滿地狼藉中來回疾走,氣得胸腔劇烈起伏,猛地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矮幾,又將桌上殘存的精美酒菜一股腦狠狠地掃到地上。
湯汁酒液四處飛濺,弄得一片汙穢。
他就知道!賀勇這喂不熟的野狗根本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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