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爺回家後,我被親哥扔去工地當玩物。他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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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生日那天,哥哥把流落在外的真少爺接回了家。
弟弟說他在孤兒院長大,日日看人眼色。
哥哥就讓他成為了生日宴唯一的主角,讓我端茶倒水。
他說他神經衰弱,聽不得一絲噪聲。
哥哥就要把媽媽送我的古董大提琴扔掉。
我委屈拒絕,哥哥生氣:
同樣是弟弟,家裡卻把你慣的一點憐憫心都冇有。你霸占然然的地位多年,怎麼還這麼自私?
甚至是從小寵我的竹馬未婚夫,也憐惜他的過往,和哥哥商量要更改婚約。
後來,我主動示好。
他卻哭著告狀,說我嘲笑他是從村裡來的鄉巴佬,渾身的窮酸氣。
哥哥聞言震怒,把我扔去家裡偏遠山區的工地改造。
揚言隻有我吃遍了弟弟受過的所有苦,才考慮接我回家做林氏的少爺。
三年後,弟弟和我的未婚夫訂婚了。
林氏集團上上下下都發了大紅包。
哥哥這纔想起我,坐著私人飛機來到工地。
遠舟,懂事冇有?
我點頭,如同一個乖巧的傀儡。
哥哥放心,遠舟懂事了。
他不知道,我的身體徹底垮掉,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天。
1
林氏斥資幾個億慶祝弟弟訂婚後,哥哥終於想起還在幾千公裡外的我。
因為心懷不安,他坐著私人飛機直接飛到工地。
工頭見了老闆,滿臉諦媚:
林總您放心,林遠舟一天乾三個工人的活,您說的那些壞毛病,我已經派人把他調教好了。
我向您保證,他如今一定對林然少爺畢恭畢敬,心存感激。
哥哥滿臉欣慰:
他能認清自己的位置最好,你做的很不錯,待會聯絡助理給你再包一個紅包。
說話間,我被人拉扯到哥哥麵前。
腳上那雙破洞的膠底鞋半個斜麵都開了膠,我不甚跌倒在滿是碎石的土地上。
頭上肮臟的安全帽順勢滾到哥哥腳下,他看著我怔在原地。
遠舟,你
我匍匐在地,麻木地支撐起上身:
遠舟知道錯了,我隻是個冒牌貨。
冇有委屈的撒嬌,也冇有久彆重逢的喜悅。
我的卑微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畢竟上一次見麵,我還是一個不肯低頭的驕傲少爺。
看著我破爛工服上定製的保姆生的雜種幾個大字,哥哥沉默許久,遞給我一個精緻無比的小蛋糕,像是在彌補些什麼:
遠舟,今天你過生日,哥哥給你買的蛋糕。
沉寂許久的心臟重新跳躍起來,不可置信的喜悅悄悄爬上心頭。
哥哥還記得我的生日,這樣漂亮的蛋糕我已經三年冇見過了。
我顫抖著伸出修長的手剛要接過,私人飛機的艙門中就出現了林然的身影。
他滿身高定,保鏢緊跟在身後替他舉著遮陽傘。
而我卻被太陽曬得黝黑,滿臉都是汗。
哥哥你拿錯了,那個冰激淩蛋糕是我的,你忘了?
他笑意盈盈,將另一個小盒子扔到我腳下。
隨著翻滾,盒子中的奶油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啊呀,我剛剛睡醒手腳乏力,不小心摔了哥哥的蛋糕,哥哥不會怪我吧?
我下意識看向哥哥,而他早早就移開視線,把手中精緻的蛋糕遞給林然。
都是哥哥不好,待會回去再補償你一個。
你身嬌體弱,拿不起東西很正常,哪裡需要跟林遠舟道歉?
哥哥轉頭望向我,眼裡的歉意消失殆儘,變得滿是警告。
酸澀翻湧上來,我強撐著扯起嘴角笑了笑,撿起那個破碎的蛋糕。
對,不需要。
見我乖巧低頭,哥哥的神情鬆動幾分:
遠舟,這裡真的把你改造的很好,你如今懂事多了。
2
他滿意不已,示意我趕緊上飛機。
剛坐下,林然就青白著臉指著我腿上的泥巴,連連乾嘔:
哥哥,你看起來好噁心。
哥哥皺緊眉頭,替他順氣,讓人把我關進廁所。
然然,你深呼吸,彆嗆到自己。
既然你嫌噁心,他就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你開心是哥哥最重要的事。
我被粗魯地關進職工廁所,狹隘的空間滿是尿騷味。
眩暈更加嚴重,我麵色慘白地蹲在地上。
起飛降落,下了飛機,哥哥帶著林然上了寬敞的保姆車,揚長而去。
這輛車是我送然然的生日禮物,他愛乾淨,你不方便上來。
你學會自力更生了吧?既然有腿,那就自己走回家吧。
烈日豔陽頂在我的頭頂,我拖著開膠的膠鞋一步一步,艱難挪動。
冷汗順著額角滴下。
這條命,以及我受林家的恩惠。
還有三天,我就全部還給你們。
到時候,我不再欠林家一分一毫。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的光暈在我眼中逐漸放大,我徹底倒在街角,失去了知覺。
下人把冷水潑到我臉上,不知混了什麼的水倒灌入鼻腔,辛辣感喚醒我的意識。
窗外的陽光告訴我,已經是第二天了。
林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哥哥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隻求你不要搶走澤川哥,我真的很愛他。
我呆愣住,看著哥哥心疼地替他擦去眼淚:
然然彆哭,你纔是我的親弟弟,林遠舟不會跟你搶的。
我是看出來了,他就是個禍根,永遠都改不掉自私自利的壞毛病!竟然犯懶不願意走路,睡在馬路上像死豬一樣,勾得唐澤川把他送回家!
哥哥回頭瞪我,咬牙切齒。
他的神情告訴我,他後悔接我回家,應該讓我在工地上贖一輩子罪。
可他的目光接觸到我那露出半個腳麵的膠鞋和狼狽到漲紅的麵龐時,哥哥又怔住了。
遠舟,你還好嗎?
看著我長大的老管家實在看不下去,替我擦了擦臉上的水。
少爺,你趕緊跟林總好好道歉,他就不生氣了。
我努力剋製住劇烈的咳嗽,平淡一笑:
哥哥,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弟弟想要的,我哪裡能爭。
哥哥看著我,一時失聲。
曾經,我是林家唯一的少爺,家裡將我寵上天去。
金枝玉葉,燦若驕陽,要什麼有什麼。
如今我分毫不爭,他卻不習慣了。
林然見狀,眼裡儘是不快。
哥哥說的什麼話,我冇有那個意思,是你想多了。
他蹲下身,搶走管家手裡的毛巾,作勢要替我擦拭臉上的水漬。
可在彆人看不見的角落,他卻悄悄將藏於指縫的辣椒粉抹在我的下眼瞼,一時間像有尖針刺入眼內,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原來冰水中的辛辣,是他的手筆。
哥哥討厭我嗎?怎麼不高興?
3
他得意地勾起嘴角,以為我會像三年前那樣,哭喊著疼痛將他狠狠推開。
可他錯了。
這點痛,和我這三年我受的折磨相比,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不論我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我。
淚眼朦朧中,我同樣笑著迴應他:
我怎麼會討厭你呢。隻要是你喜歡的,我不會沾染半分。
林然的笑容僵住了,攥著毛巾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澤川哥呢?你
我神情不變,點點頭。
他是你的,與我無關。
早在我被送去山區的那天起,家裡的一切就與我無關了。
我回答的乾脆,林然愣住了。
他緊緊盯住我的眼睛,不敢置信:
哥哥不喜歡澤川哥了嗎?
密密麻麻的酸澀像一張巨網,包裹住我早已麻木的心臟。
難過後知後覺地翻湧上來。
怎麼會不喜歡呢?
從牙牙學語到青澀懵懂,我在林家的十八年,處處都是唐澤川的身影。
我記得放學後的路燈下,少年的眼眸燦若星辰,信誓旦旦地告訴我,此生非我不娶。
我也記得成人禮前,他偷偷遞給我一朵紫色的永生花,說我是他此生摯愛。
我們那樣相愛,滿心滿眼都是彼此。
可當我被哥哥趕出家門時,我哭著去敲他家的大門,他卻不見了蹤影。
護了我十幾年的愛人,隔著窗戶無動於衷地冷眼看我哭泣。
唐家的傭人揮著笤帚將我趕離:
滾滾滾,卑賤血脈的冒牌貨,怎麼配得上我們少爺。
我仰望著閣樓上他冷峻的側臉,心如刀割。
不過幾米的距離,一夜間彷彿隔了天塹。
被送到山區後,哥哥就像忘了我這個嬌養了十八年的弟弟,從不過問。
工頭漸漸明白,我不過是林家隨手丟棄的垃圾。
保姆生的賤貨,竟然能在林家享受十八年,兄弟們,咱也嚐嚐少爺的滋味。
作踐我成了工地男人的樂趣。
白天我乾著三個男人的重活,晚上被他們當做泄慾的玩物。
短短三年,我身體被徹底摧殘。
最後一次檢查的醫生告訴我,我的身體徹底廢了。
那時他說我最多能活半個月。
今天過後,生命僅剩一天。
4
收回思緒,我看著林然戒備的眼神,苦笑一聲:
我怎麼配喜歡他。
哥哥聞言滿臉欣慰:
你能認清這樣懂事,最好不過了。
他終於注意到我身上臟破的工裝,讓下人替我收拾出來一間客房洗漱休息。
多年不見,你們兄弟倆說說話,親近親近。我有事,先走了。
臨走,他又擔憂起來,回頭警告我:
遠舟,你做哥哥的,千萬不要欺負然然。
等他走後,林然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撕開我的衣服。
看到我身上被肆意糟蹋的青紫,他樂不可支:
哥哥在山區如此饑渴?日日在那些工人身下求歡,果真是保姆生的下賤坯子。
他指著我胸膛上的齒印,輕蔑一笑:
林遠舟,你真臟。碰了你,我都要回去拿酒精消毒。
他將手上閃耀的鴿子蛋鑽尖懟到我眼前:
喏,澤川哥向我求婚時親自替我戴上的鑽戒,他說我與他纔是門當戶對、緣分天定。
而你,還不如就死在山區,回來做什麼?真給我們林家丟人。
是啊,我也想死。
回來,不過是想再見媽媽最後一麵。
自從爸爸去世,她精神狀態一直不好,還得了阿爾茲海默症,一直住在療養院。
三年冇見,不知道媽媽還記不記得我?
等我回過神,林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隔著破舊的門板,我聽見他高興的聲音:
澤川哥,這些禮物都是送給我的嗎?
哇塞,我最愛吃這家的甜點啦。
原來是唐澤川來看他了。
我靜靜地聽著客廳中的喧鬨,心中毫無波瀾。
第三天到了。
這是每個月哥哥固定要去探望媽媽的日子。
我把自己收拾地乾乾淨淨,卻被告知哥哥已經帶著林然出發了。
我離家三年,哥哥早就習慣了冇有我的日子。
老管家滿臉為難:
冇有林總髮話,我們不敢給您派車。
我笑了笑,冇有說話,一個人走出大門。
其實冇有多遠,但我卻喘個不停,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血腥味。
我死死咬住牙,掙紮著一步一步挪動。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
頭開始眩暈,強忍了三天的眼淚再也憋不住。
好像到不了了,我真的好累。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穩穩停在我身邊。
唐澤川骨節分明的手伸到我麵前,我茫然抬頭,對上他晦暗不明的雙眼。
冇等我反應過來,他皺眉將我一把拽上車。
你臉色不好,生病了嗎?
三年後再見他,我竟有些自慚形穢。
在一片沉默中,他抿了抿嘴。
你不要多想,我隻是看在你弟弟的份上幫你。
幾分鐘,車就又停了下來。
我剛開門,就被哥哥一個巴掌扇在臉上。
林遠舟!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勾引自己弟弟的未婚夫,你牲畜不如!
本以為工地三年能讓你懂事,可我錯了!你生來就是下賤坯子,養不熟的白眼狼!
林然在他身後低頭哭泣,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路人對我指指點點,甚至推著輪椅出來的媽媽也滿臉不忿。
她望著我的眼裡滿是陌生:
誰欺負我的寶貝兒子?
她不認得我了。
這一刻,絕望席捲而來,胸膛內刺痛不已。
哥哥見我不說話,狠狠將我踹倒。
給然然道歉!
我撲倒在地上,如山如海的疲憊將我淹冇。
心臟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了跳動。
唐澤川看到我嘴角溢位的鮮血,目眥欲裂:
遠舟!
哥哥慌忙將我抱起來,驚恐地發現我已經冇了呼吸。
療養院門口,響起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林然拉著唐澤川的胳膊,臉色蒼白。
澤川哥,你能不能留下陪我,我暈血害怕。
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一想到生死不明的我,就心慌得厲害。
家屬在哪?病人情況緊急,需要進行心肺復甦,儘快入院!
哥哥忙不迭地爬上救護車,在他猶豫的幾秒中,車就疾馳而去。
唐澤川神不守舍地跟著林然安頓了林母,又把林然送回家,慌忙就要往醫院趕。
澤川哥,你是不是還喜歡哥哥?
林然終於忍不住,眼圈紅紅地質問唐澤川。
如果他還是林家的親生兒子,你是不是就不會娶我?
唐澤川身形一頓,語氣淡漠:
我已經向你求婚了,你還要怎樣?
林然如墜冰窖。
他如今是京市最炙手可熱的富家少爺,又比張揚驕傲的哥哥溫柔可人。
他以為三年,足以把唐澤川的心捂熱。
可到頭來,他還是想著哥哥。
顧不上泫然欲泣的林然,唐澤川沉默地轉身。
剛要離開,就聽見下人尖聲叫喊:
二少爺!你怎麼了!
回頭,隻見林然暈倒在地。
他連忙將他抱起,送進臥室,又叫來家庭醫生。
一個下午,唐澤川都在林家照顧林然。
直到天黑,他心中掛念起送往醫院的我。
電話接通後,那邊是泣不成聲的哥哥。
遠舟他,冇了是我對不住他
唐澤川猛地起身,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我不相信!
他拔腿就要跑,卻被林然抱住胳膊。
澤川哥,你要去哪裡?我頭暈難受,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強勁的力道將他一把甩開,唐澤川臉上的暴戾是那樣陌生。
滾!
他絕望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icu門口,哥哥跪坐著我的病床前。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第一次注意到我手上遍佈的凍瘡和老繭。
曾經,我是燦若驕陽的天才大提琴手,一雙手每日精心護理,無比修長白皙。
護士不解地看著他悲痛欲絕:
家屬,小夥子被你們虐待得冇有人樣了,他現在死了,你裝模作樣給誰看?
根據檢查,由於過度疲憊,他的肝臟嚴重衰竭。此外,他吸入了太多的有害灰塵,肺部重度纖維化。
你們監護人太不是人了!小夥子才21,他的身體像被徹底摧毀,肯定經曆了多次劇烈的折磨。
如果不是看你們態度關切,不似作假,我都要報警處理了!他生前一定長期遭受非人侵犯!
看著護士輕輕撩起我的衣服,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青紫,哥哥如遭雷劈。
他冇想到,短短三年我竟被摧殘至此。
十八歲之前,我在哥哥的庇護下,是整個京市最驕傲的少爺。
哥哥不錯眼地護著我,從不讓看不上眼的紈絝子弟靠近我半分。
但一不留神,竟讓我在山區被滿身臭汗的臭男人們肆意糟踐,還讓我如此勞累。
本來健健康康的小夥子,此刻渾身都是病痛。
腦中嗡嗡作響,懊惱和悔恨將他包圍。
明明隻想讓我長個教訓,天就接我回家的。
可為什麼會拖到三年呢?
6
哥哥想起每次一提起接我回家,林然委屈的嘴臉,就一陣憤怒。
他說,我瞧不起他在孤兒院長大,我一回家,他就自慚形穢,抬不起頭來。
他說,我生性霸道,我一回家,就要搶他的東西,讓他過不順心。
他輕易就聽信他的話,導致每次在猶豫中,放下了接我回家的念頭。
所以,如果不是他屢次阻攔,我怎麼會在山區被人傷害至此?
不過如今,這些傷害再也無法讓我感到疼痛了,我的靈魂飄在空中,麵無表情地看著哥哥被趕來的唐澤川狠狠推開。
他雙目赤紅:
你不是說隻是讓他通過勞動懂得感恩嗎?他怎麼被折磨成這樣!
你就是這樣保護他的?養子又如何,他是你看著長大的弟弟呀!
哥哥咬牙切齒,直接讓助理把工頭叫到醫院。
見事情敗露,工頭索性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全怪那些粗鄙的工人!都是他們獸性大發,與我無關啊林總!
這個在山區作威作福的男人,此刻渾身發抖,卑微地祈求哥哥繞過他。
可這都是徒勞。
哥哥二十歲就接替父親,成為了林氏的掌舵人。
他有的是手段替我複仇。
我死後冇過半月,待過三年的那個山區就突發山體滑坡,工隊幾乎無人生還。
僥倖存活的人全部缺胳膊少腿,再也冇有了生存能力。
事故調查顯示,僅僅是山體自然因素。
可哥哥的親信知道,是他安排人在半山腰點燃了炸藥。
記者對事故新聞的播報在電視上大肆播放,林然終於害怕起來。
哥哥在我死後的半個月,冇見過他一麵。
他等來等去,盼來了神色頹靡的唐澤川。
遠舟的東西呢?
那些承載著回憶的物件,他想要全部拿回家。
尤其是那朵紫色的永生花。
他一閉上眼,我收到禮物時溢滿愛意的眼神就出現在腦海中,讓心臟隱隱作痛。
我不知道
林然支支吾吾,他占據了我的房間,自然把我的東西扔得一乾二淨。
唐澤川臉色沉了下來:
你嫉妒遠舟也要有度,我不過是要他的東西,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小氣?
林然瞬間失控,尖聲叫喊:
林遠舟偷走我的人生整整十八年,他欠我的,能還清嗎?
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目光陰鬱:
這就是你栽贓陷害,讓他背上莫須有罪名的理由嗎?
原來看著我長大的老管家知道我的死訊後,痛心不已。
將他知道的一切向哥哥全盤托出。
他的水杯是自己打破的,他的電腦是自己砸碎的,他的禮服也全是自己剪破的。
通通與我無關,但這些罪名全被扣在我的頭上。
老管家哭著替我申冤:
那天少爺帶著自己串的手串,向二少爺低頭,隻求與他和平共處。
可二少爺轉頭就告他的黑狀,說他嘲笑他是村裡來的鄉巴佬,渾身的窮酸氣。
哥哥渾身狠狠一震,想起那時他的憤怒。
也想起正是因為這句話,才把我送到山區改造。
林然惱羞成怒,狠狠抽了老管家一個耳光。
你胡說!
7
他轉身驚慌看向哥哥和唐澤川:
你們相信我,我纔不會
可事到如此,冇人再會相信他了。
唐澤川厭惡地移開目光,彷彿看到了什麼臟東西:
婚約就此作罷,你真讓我噁心。
光解除婚約,根本無法平息兩人的怒火。
哥哥手一揮,一群保鏢壓著他關進地下室。
遠舟受過的苦,都是因你而起,我要你把他承受過的痛苦,全部經曆一遍。
很快,地下室便傳來他的尖聲驚叫,還有男人們興奮的低喘。
老管家還是心有不忍:
林總,可二少爺畢竟是你的親生弟弟
哥哥眼中壓抑著怒火:
他這個騙子,根本不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早就在福利院被他霸淩致死。
遠舟也根本不欠他的!林然偷梁換柱,謊稱自己是林家少爺,卻還不滿足,要攆走遠舟。
在我死後,哥哥發了瘋一般尋找我生前的痕跡。
可家裡竟冇有留下一件與我相關的物件。
為了能再看我一眼,他翻查了彆墅的攝像頭。
竟然意外看到了林然那天在客房中對我的刻薄嘴臉,哥哥這才發現林然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震驚之下,他找到福利院,幾番調查後才知道林家真正的少爺一直被林然霸淩。
小到一根鉛筆,大到一件衣服,林然全要爭最好的那個。
後來,僅僅因為一個喜歡的水杯,他竟然狠心把林家真少爺從高樓推下。
福利院的負責人為了逃避責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頂替身份,成為林家的少爺。
哥哥去了福利院的公墓,他親生弟弟的墳頭早已長滿了荒草。
想到這裡,哥哥忿恨不已。
林然,害死了他兩個弟弟。
他要讓他生不如死。
黑市興起了一場獵奇的異形秀。
隻需要五塊錢的門票,就能看到斷肢美人做雜技表演。
說是美人,可他的臉頰滿是刀疤,已經分辨不出原本的容顏。
但保養得當的長髮讓人推斷,他原先應當是個麵容俊秀的少年。
他四肢全部殘缺,每日都會表演頭頂瓷碗。
那高高壘起的十幾個瓷碗,隻要摔碎一個,就會被人拿皮鞭抽打。
心理變態的人們樂此不彼地購買門票,每日異性秀營業額過萬。
與此同時,林家少爺林然消失了。
眾人隻知道他急病去世,並不知道那頭頂瓷碗的刀疤美人,其實就是林然。
唐澤川麵無表情地坐在卡座內,注視著林然艱難地保持身體平衡,生怕砸碎一隻瓷碗。
如果不是林然
他心中恨意滔天。
原本,他可以娶到自己的愛人。
可林然橫插一腳,頂替了真少爺。
唐父威脅他,如果不娶林然,就不讓他進董事會,要把公司交給私生子。
林遠舟來求救的那天晚上,唐父就坐在客廳蹲守,他若下樓救他,就會失去公司的繼承權。
看著愛人絕望哭泣,他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
後來,在林然一次次訴說委屈後,他可憐他流落福利院,竟然也認為我自私自利,一味欺負弟弟。
他不該相信他的。
想到我身上那些青紫的印記。
唐澤川麵色陰沉:
抽他十下,這一萬就送你當小費。
8
秀場表演人員麵露驚喜,接過紙鈔,在林然恐懼的目光下,高高揚起皮鞭。
有變態的觀眾立刻跟風,一時間,現場出價不斷。
林然身上血紅的鞭痕一道接一道,但他的嘴被膠帶封住,無法出聲。
他眼中溢滿淚水,祈求唐澤川可以再看他一眼,救他於水火。
畢竟,他們也相處了三年,三年的相伴,可不可以讓他心軟原諒他?
可唐澤川如今巴不得他蛻一層皮,給我贖罪。
他冷漠地注視著他,又給表演人員加了一萬塊錢小費。
皮鞭狠狠地抽下,刹那間皮開肉綻。
唐澤川仍不解恨。
我是他和哥哥從小守護長大的溫室玫瑰。
年少時剛談戀愛,他也隻是剋製地親吻我的頭髮。
誰能想到,山區三年,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僅僅讓我看看普通人的生活,嘗一嘗人生百態的滋味。
因為林然一再阻攔,竟把我害得這樣慘。
那些該死的工人!
他咬牙切齒,不由得親自上台,狠狠掌摑林然的臉。
賤人!遠舟受過的苦,你要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林然被嚇得渾身痙攣,身下一灘黃色液體流了出來。
唐澤川滿臉厭惡,轉身離開。
黑市這邊的情況被如實稟報給哥哥。
他此刻正在療養院陪林母用餐。
隻要不死,怎麼折騰他都可以。
這都是他欠林家的。
他淡淡掛掉電話,無奈地看著眼前如小孩般發脾氣的老人。
媽,你多少吃點飯,我是你兒子啊,你不記得了嗎?
林母注視他許久,緩緩搖頭:
我的兒子呢?我想我的遠舟。
哥哥苦澀一笑,耐心哄她:
遠舟出去玩了,你乖乖吃飯,我叫他回來,好不好?
聞言,林母乖乖點頭吃飯。
隨後,一個陌生的男孩推門進屋,聲音清脆地喊她媽媽。
聽見媽媽兩個字,林母興奮起來,拉起他的手噓寒問暖。
乖乖,這幾天練琴累不累啊?怎麼這麼久冇來看媽媽。
是不是冇聽話,又減肥了?我看你瘦了不少,怎麼好像變樣了?
看著林母高興地和雇來的演員相談甚歡,哥哥垂眸掩住悲傷。
三年,對於阿爾茲海默症患者而言已經過了太久,我的臉長什麼樣子,媽媽早就忘掉了。
但她記得自己有一個寶貝兒子。
而林然也不過是頂著我的名號,才能和林母交談幾句。
媽媽也想記得我,但她生病了。
心頭的一塊巨石卸下,我驟然感到身體無比輕鬆。
是時候該走啦。
哥哥如何,唐澤川如何,我都不在意了。
唯獨媽媽讓我牽腸掛肚。
現如今,我終於安下心來。
看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我向著白光走去。
年少時期的幸福與快樂,是我這輩子想起來都會流淚的美好。
可誰也預料不到,世事無常。
祈禱下一世,活的輕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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