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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祖進化:多元屍途 第9章 血咒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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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陽間的路,比來時更加壓抑。

手握記載著破解之法的古老皮卷,馬小玲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反而像是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燙手,且充滿了未知的危險。那個男人(伍爭)看似隨意的「饋贈」,背後彷彿纏繞著無數無形的絲線,連結著更深沉的陰謀。但為了珍珍,他們彆無選擇。

陰陽路的出口開在嘉嘉大廈天台的蓄水箱背後。兩人踉蹌著踏回人間的水泥地,清晨微涼的空氣和遠處傳來的模糊車流聲,竟讓他們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地府的陰冷和死寂還殘留在感官裡,與眼前熟悉的都市晨曦格格不入。

「快!去找珍珍!」馬小玲壓下心頭的不安,急切地說道。在地府不知耽擱了多久,人間又過去了幾天?珍珍的情況怎麼樣了?

兩人甚至來不及回各自房間換下沾染了地府塵埃和些許破損的衣服,直接衝向樓下王珍珍的家。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開門的是眼眶通紅、麵帶極大憂色的歐陽嘉嘉。

「小玲!天佑!你們可算回來了!」一見到他們,歐陽嘉嘉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一把抓住馬小玲的手,聲音哽咽發顫,「珍珍她……她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昏睡不醒!怎麼叫都沒反應,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額頭那裡……那裡好像有個紅色的印記在發光!我打了急救電話,可醫生來了檢查了半天,卻說一切生理指標正常,隻是深度睡眠,這……這怎麼可能啊!」

馬小玲和況天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衝進王珍珍的臥室。

房間裡窗簾緊閉,光線昏暗。王珍珍安靜地躺在床上,蓋著薄被,臉色是一種極不正常的、近乎透明的蒼白,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在她光潔的額頭正中,那道原本極淡的血色紋路,此刻如同活物般清晰顯現,並且散發著一種不祥的、微弱卻穩定的猩紅光芒!那光芒彷彿有生命般,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胸前的「血引玉」更是變得幾乎完全通透,內部充滿了濃鬱得化不開的血色流光,如同一個跳動的心臟,不斷地將汲取來的生命能量和魂魄本源,通過那發光的血紋,輸送到不可知的遠方。

邪惡!詭異!

「珍珍!」馬小玲撲到床邊,握住王珍珍冰涼的手,感受著她微弱的氣息,心如刀絞。

況天佑站在門口,雙拳緊握,眼中紅芒劇烈閃爍,周身壓抑的屍氣讓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他看得比馬小玲更清楚,珍珍的魂魄之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幾乎快要被那玉佩和血紋徹底吞噬!

「不能再等了!立刻開始!」馬小玲猛地站起身,眼神決絕,將那份古老的皮卷在旁邊的梳妝台上迅速攤開。

皮捲上的上古巫文和詭異圖譜如同天書。幸好馬小玲身為驅魔龍族傳人,對各類古文字和符籙都有涉獵,結合地藏代理給予的一些知識指引,勉強能解讀出大概。

「《血咒源流考暨逆解篇》……」她快速瀏覽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需要……至陰之時,以施咒者直係血脈之力為引,輔以……甘露淨瓶水?還有……需要至少兩位法力高深者護持,一人引導逆轉能量,一人穩固宿主魂魄……過程中絕不能被打斷,否則宿主立遭反噬,魂飛魄散!」

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至陰之時好辦,子夜即可。甘露淨瓶水,求叔那裡或許有珍藏。兩位法力高深者,她和況天佑勉強夠格。但……「施咒者直係血脈之力為引」?這要去哪裡找?難道要去求那個男人(伍爭)?這根本不可能!

「不對……後麵還有註解……」馬小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往下看。皮卷角落有一行極小的、似乎是後來新增的備注,「若無法取得施咒者血脈,可用……宿主至親之心頭熱血三滴,混合施救者之本命精血一滴,繪製『逆血符』,或可……險中求一線生機?」

至親之心頭熱血!本命精血!

這同樣是極其凶險的方法!取心頭熱血,對凡人而言幾乎是致命的!而本命精血,對修行者更是元氣根本,損耗極大!

馬小玲猛地抬頭看向歐陽嘉嘉。歐陽嘉嘉雖然聽不懂那些術語,但「至親」、「心頭血」這些字眼卻明白了,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搖晃了一下,卻被況天佑及時扶住。

「用我的!用我的血!」歐陽嘉嘉沒有絲毫猶豫,緊緊抓住馬小玲的手,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隻要能救珍珍,要我做什麼都行!抽我的血!」

「嘉嘉阿姨……」馬小玲鼻子一酸。

「事不宜遲,準備吧。」況天佑沉聲道,語氣不容置疑,「我來取血,我有分寸,能最大限度減少傷害。小玲,你準備逆血符和其他材料。」

馬小玲重重點頭,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她立刻打電話給靈靈堂的何應求,語速極快地說明瞭情況和需要的材料。

電話那頭的求叔聽完,沉默了幾秒,隻回了一句:「撐住!我馬上帶東西過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是在極度緊張和壓抑的籌備中度過的。

何應求以最快速度帶來了甘露淨瓶水和繪製逆血符的特製硃砂符紙。看到王珍珍的狀況和那捲古老的皮卷,他的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但什麼都沒多問,隻是默默地幫忙佈置了一個簡易的隔絕陣法,防止施法過程氣息外泄,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子夜時分很快到來。

窗外月涼如水,萬籟俱寂。

王珍珍的臥室被佈置成了一個臨時的法壇。她安靜地躺在床中央,額頭的血紋和胸口的玉佩紅光流轉,詭異而不祥。

歐陽嘉嘉躺在旁邊的沙發上,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況天佑並指如刀,指尖凝聚著極其精準的屍氣,小心翼翼地在歐陽嘉嘉心口上方輕輕一劃,三顆殷紅、蘊含著至親氣息的心頭熱血珠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而出,懸浮在空中。

與此同時,馬小玲咬破自己右手食指指尖,逼出一滴璀璨如同紅寶石、蘊含著她生命本源的精血,與那三滴心頭熱血融合在一起。

她忍著精血離體帶來的瞬間虛弱感,蘸取混合後的血液,迅速在特製的符紙上繪製複雜無比的「逆血符」。每一筆落下,符紙都發出輕微的嗡鳴,散發出一種逆轉生死、對抗規則的悲壯氣息。

符成之時,整個房間的光芒似乎都暗淡了一下。

馬小玲手持逆血符,與況天佑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頭。

況天佑上前,雙手虛按在王珍珍身體上方,磅礴而精純的屍氣緩緩湧出,並非破壞,而是極其小心地形成一個穩固的能量場,將王珍珍那即將消散的魂魄強行護住、定住。

馬小玲則走到床頭,深吸一口氣,將繪製著逆血符的符紙,輕輕按在了王珍珍額頭那發光的血紋之上!

「天地無極,乾坤逆轉!血咒溯源,破!」

隨著她清冽的咒語聲,逆血符猛地爆發出刺目的血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最鋒利的針,狠狠刺入那血色紋路之中!

「嗡——!」

王珍珍身體猛地劇震!額頭上的血紋如同活蛇般瘋狂扭動起來,爆發出強烈的抵抗紅光!她胸口的血引玉更是劇烈震顫,內部的血色瘋狂流轉,試圖反撲!

「呃啊……」昏睡中的王珍珍發出痛苦的呻吟,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穩住!」況天佑低吼一聲,輸出的屍氣更加磅礴,強行壓製住王珍珍身體的劇烈反應和玉佩的反噬。

馬小玲咬緊牙關,雙手死死按住不斷跳動、試圖將她彈開的符紙,將全身法力毫無保留地灌注進去!

血金色的符力與猩紅的咒力在王珍珍的額頭激烈交鋒、互相侵蝕!如同兩股洶湧的洪水在狹窄的河道內對衝!

這是一場凶險無比的拉鋸戰!逆血符的力量試圖沿著血咒的軌跡逆向追溯,將其源頭斬斷、淨化。而血引咒則瘋狂反撲,死死纏繞著王珍珍的魂魄,負隅頑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小玲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汗如雨下,按住符紙的雙手因為巨大的能量衝擊而不停顫抖。況天佑周身屍氣翻滾,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穩固魂魄消耗的力量遠超想象。

歐陽嘉嘉緊張地捂著嘴,眼淚無聲地流淌,生怕打擾到他們。

就在馬小玲感覺法力即將耗儘,快要支撐不住的瞬間——

「哢嚓!」

一聲極其細微的、如同琉璃碎裂的清脆聲響,從王珍珍的額頭傳出!

那瘋狂扭動的血色紋路,從逆血符鎮壓的中心點開始,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蛛網般布滿了整個血紋!

緊接著,「嘭」的一聲輕響,整個血色紋路徹底崩碎,化作無數細小的紅色光點,四散湮滅!

與此同時!

王珍珍胸口的血引玉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內部濃鬱的血色瞬間消退,變得灰白黯淡,「啪」地一聲,從中間裂開了一道深深的縫隙,然後徹底失去了所有光澤,變成了一塊毫不起眼的普通碎玉,從紅繩上脫落,掉在床上。

「成功了!」馬小玲脫力地後退兩步,差點軟倒在地,被旁邊的何應求連忙扶住。

況天佑也緩緩收回了屍氣,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床上,王珍珍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臉上不正常的蒼白漸漸褪去,呼吸變得平穩而綿長,彷彿陷入了真正的、安寧的沉睡。額頭光潔如初,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跡。

「珍珍!」歐陽嘉嘉撲到床邊,握住女兒溫熱起來的手,喜極而泣。

馬小玲和況天佑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瞭如釋重負的疲憊和一絲欣慰。

然而,就在這鬆懈的一刹那——

那塊掉落在床單上、已經徹底碎裂失去光澤的血引玉殘骸,其中最小的一塊碎片,卻無人察覺地、無聲無息地化作了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猩紅血絲!

那血絲如同擁有生命的寄生蟲,悄無聲息地鑽透了床單,滴落在地板的陰影裡,然後如同蒸發一般,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它從未存在過。

而遠在香港某個角落的陰影中,正把玩著那枚從地府奪來的黑色玉簡的伍爭(吳征),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向上彎了一下,如同垂釣者感受到了魚線的細微顫動。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上反射出冰冷莫測的光。

「種子……已經種下。接下來,就該『澆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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